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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大太太心下不愤,可此刻也不好分辩,一张脸气的又白又红,好似打翻了的颜料罐子。见姜辛进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嗔道:“二丫头,你怎么才来,邵姑娘落水时你可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辛没接姜大太太的话。
心虚的人才迫不及待的先告状呢。她不慌不忙的上前一一行礼:“老夫人,邵夫人、大伯母。”
章老太太懒洋的一挥手,慈爱的道:“听说你也落水了,怎么样,有没有哪儿不舒服,我正说请孙大夫替你瞧瞧……”
姜辛恭敬的回道:“不碍的,不劳老夫人惦记。”她知道章老太太满口虚词,却没一点儿真心实意,她从被救到现在,起码也有小半个时辰了,就是孙大夫先去看邵嫣然,此刻也该腾出功夫来替她看看了吧。
见面都说她瘦弱单薄,这深秋的天气落了水能好么?
可人呢?
她倒不是非较这个真,只是觉得做人不能这么光明正大的无耻。
邵夫人没有章老太太那样客气,连个眼神都欠奉,只鼻子里喷了一个冷气:“哼。”
姜辛倒心下笑了笑。邵夫人虽然不讨喜,可这样的人也没什么不好,她的情感很直接,喜欢就是喜欢,厌恶就是厌恶,绝不会对你一张笑脸,暗地里却狠咬一口。
姜辛又朝着邵嫣然福下去,道:“邵姑娘,我向你道歉,因我一时情急,竟顾不得自己不会水,没能救得了你,反倒成了累赘,让邵姑娘受委屈了。”
她最先放低姿态,开口就是认错。可这错认得有点沉,压得邵嫣然有点出不来气。她拭了拭眼睛,强挤出一个笑来:“姜二姑娘,客气了,我还没谢你呢。”
最后一个谢字,颇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邵嫣然固然想陷害姜辛,可也不能不讲事实依据,胡乱陷害她,毕竟当时她的丫头凤尾和姜辛的丫头如意都在。她是带着笑先邀请的姜辛,她二人并无宿怨,姜辛没理由陷害她。
顶多顶多,也就是一个“不慎”之名。
可姜辛言语里已经指出,是她情急之下奋不顾身的去救邵嫣然这个事实。哪怕章家、邵家怪她“不慎致邵嫣然落水”,也得看在这“奋不顾身”四个字上,不予计较。
邵夫人满心怀疑,眼神在姜辛身上一溜,见她面色苍白,目光却十分清澈,稳稳的站在那里,脸上毫无委屈和心虚,瞧不出一点儿做了亏心事的模样,不由得越发不悦:不是她撒谎,就是嫣然撒谎。
前者么,十分可恨,若是后者,那就十分可恼了。
邵夫人脸色红红白白,狠狠地盯着邵嫣然,恨不得给她一个耳光,好把她那小心思打醒。她喜欢章哲不是什么秘密,两家也一直有意,她到底急什么急?竟会做出这样不堪的算计来?
章老夫人活了一辈子,那就是人精,只怕会因为今天这件事,对邵嫣然的印象大打折扣,原本订好的亲事,只怕也要不成了。
可当着外人,邵夫人自然还是要维护邵嫣然的。但她十分稳当,此刻并不抢话,只暗带威胁的盯着姜辛。
章老太太听姜辛这么说,心里已经大致猜得出来这件事与邵嫣然自己脱不开关系,她对邵嫣然不满,对姜辛也心下不喜,这里面有迁怒的意思,更多的是亲疏远近之分,她看姜辛格外的不顺眼。
她和颜悦色的对姜辛道:“叫你来也不为别的,只是你和嫣然都落了水,我总要问清楚才是。”
姜辛抿唇一笑道:“是。”那意思是说,您有什么想问的,只管问,我定然知无不言。
章老太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叫姜辛简单述说了当时的场景。姜辛也没添油加醋,说的与邵嫣然毫无出入,因为她也确实不知道邵嫣然是怎么落水的。
姜辛垂眸,补充了一句,道:“好叫老夫人知晓,上个月中秋,我失足落水,风寒至今未愈,因此对水十分惧怕。”
这话说得邵嫣然脸色通红。
她千算万算,只当这姜辛是个嘴笨的,又没有父母姐弟撑腰,一旦出了事,她既慌又怕,定然神色大乱,那么,有些事,不是她做的也是她做的。
可没想到她竟然怕水。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众人,是自己算计了她,也算计了章六爷吗?
姜大太太也听明白了,虽然暗恨姜辛蠢笨,白白的被人利用,可到底都是姜家人,没的让邵家冤枉,从而坏了姜家诸位姑娘们名誉的道理,忙上前拉住姜辛笑道:“你这傻孩子,从来都是这么软善,明明怕水怕的要死,可见人出了事,还是于心不忍,你这是连自己命都不顾了么?”
一句话就把姜辛有推人落水的嫌疑变成了她舍己救人的事实。
ps:上章补了个小剧场,大家有兴致可以回去翻翻,没兴致就算了,不影响阅读的。
第36章 、委屈
姜辛只垂头不作声。有时候话多不代表对自己更有利,也可能是心虚。邵嫣然会用眼泪表达她的委屈和可怜,那自己就用沉默表达她的愤怨和不平。
邵夫人只好僵硬的陪笑:“到底嫣然还小,一见着合了眼缘的人就欢喜的什么都不顾了,原本也是好意,不想倒办了坏事,害了自己。”
她大事化小,还点出邵嫣然肯屈尊与姜辛结交,是她性格好,与人为善。
可到底话里透着轻蔑。邵嫣然是好心,可姜辛就未必了,谁知道她揣着的是何等心思。
章老太太呵呵笑着对邵太太道:“你说的对,小姑娘们在一起,可不就喜欢玩玩闹闹,说说笑笑的么?这贪玩倒不是什么大毛病……”
谁没个粗心的时候呢?老婆子不会计较的啦。
邵嫣然顺着章老夫人和邵夫人的话就转过弯来,上前拉着姜辛的手只是陪罪:“姜姐姐,你可别怨我才是,我本来是看你待在那儿怪无聊的,才想着陪你逗逗趣,谁想会脚下一滑就落了水呢。还拖累了你,是我的不是,我在这儿给姐姐赔罪,还请姐姐别跟我计较。”
姜辛自然不计较,也笑吟吟的道:“邵姑娘太客气了,毕竟谁也不想出这样的事,幸好你安然无恙……”
邵嫣然想到自己从水里出来被章贤看到时候的窘样,忙抢在姜辛跟前道:“我自然无恙,不知姐姐如何?”
不等姜辛开口,又道:“姐姐别叫我邵姑娘啊,那么多人,我就觉得姜姐姐最亲切,姐姐不妨叫我一声妹妹好了。”
说着又扭头对邵夫人道:“我最喜欢姜姐姐沉稳的性子,过几天我在家设宴,请姜姐姐坐客好不好?”
邵夫人脸色没那么阴冷了,可怎么也算不上慈爱,强挤出一个笑道:“自然是好,也多亏姜二姑娘是个大度豁达的人,否则若换了小肚鸡肠的人,只怕当下就恨上你了。”
一句话就把姜辛逼得不上不下。
她要拒绝邵嫣然的好意,那就坐实了小肚鸡肠的名声。她若接受邵嫣然的好意,今儿这事也就算一笔轻轻带过,说出去也好听,既掩饰了邵嫣然的小算计,又宣扬了她热心好客、平易近人的好名声。
邵夫人不等姜辛应诺,便向章老太太抱怨:“嫣然长这么大了,可性子始终不改热情天真,我这当娘的是既庆幸又无耐。她心好是好事,可有时好心办了坏事,难免让人误会……”
章老太太笑着安慰道:“我瞧着嫣然倒是挺好的,孩子还小,阅历少,难免行事欠周全,等再大点儿,你再好生教着就是了。”
姜辛像个木头人,木讷的沉默着,不发一语。
她也看透了,她没这个能力和章老太太、邵夫人斗,而且斗也没有意义,她沉默不发一语,有吃亏之嫌,可她真的跳出来,就一定能讨回公道不成?
算了,姜辛想,不就是拼个脸皮厚吗?以后她再不给章家欺凌她的机会,就算有机会,她也不会再顾忌着颜面损害自己。
章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凑上来耳语:“老太太,六爷来了。”
章老太太心下一凛。姜辛和邵嫣然都是六郎救上来的,肌肤相触那是事实,章家必需给出解释。单是邵家好说,可还有姜辛呢,难不成要六郎为了负责,便把她二人都纳了?
肯定不行。
章老太太第一个念头就是把姜家人和章哲隔开。
如果章哲不开口,她自有办法叫姜家打消这个痴心妄想。
因此章老太太立时对丫鬟使了个眼色,这才看向姜辛:“姜二姑娘身体本就孱弱,又落了水受了寒,不好好将养,可是要受大罪过的。来人,去叫厨房熬两碗姜汤,给姜姑娘和邵姑娘送过去。”
她有逐客的意思了。
姜辛这才开口:“老太太恩典,姜辛十分感激,姜汤就不必了,姜辛这就告辞,还请老太太恩准。”
章老太太又是一副假装的亲和,十分亲热的挽留姜辛,见她去意坚决,也就不再强留,着人好生送出去。
姜辛眼神带着嘲弄,心想,此后再不踏章家门。
出门时,门房里有男人的衣衫一闪,姜辛不知道是章贤还是章哲,肌肉紧绷,一时紧张就错了步子。
只听得那人懒洋洋的说道:“祖母还要我等多久?”
是章哲。
他怎么来了?一想到今日她二人之间发生的种种,姜辛就有一种火烧屁股之嫌,忙不迭的就走。
不想章哲迈步出门,只望见姜辛背影,却正挡在姜大太太跟前。他收回视线,朝着姜大太太深揖一礼:“姜夫人,这是要走了么?”
姜大太太忙堆了笑道:“正是……”她们要走的原因,彼此心知肚明,不提也罢:“六公子来见老夫人?”
章哲意味深长的笑了下,改口道:“见祖母不假,可还有件事想和姜二姑娘求证。”
姜大太太一怔,不由的满面疑惑:什么事?
章哲只笑不语:我有必要向你解释么?你又不是我长辈。
姜大太太:你好意思的么?男女可是授受不亲,我是姜辛的长辈,能容得你们孤男寡女在一处说话?
章哲:这里是章家,是小爷的一亩三分地,我知会你一声是情份,你以为你拦得住?
两人暗地里交锋,高下立现,姜大太太只得收回打量的目光,笑道:“六公子请。”她没有要回避的意思,横竖被人瞧见,那也都是章哲的不是,她是不介意站在院门口的。
姜辛被人唤回,不能再装看不见,垂眸站到章哲跟前,面色微微发赤:窘的。
章哲道:“姜二姑娘,能否借一步说话?”
姜辛被他的话所激,不由自主的退了半步道:“六公子有话只管吩咐……”
章哲一笑,道:“事关姜二姑娘的闺誉,你确定?”在这说?
姜辛猛的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这会儿讲什么闺誉?众目睽睽之下,有话就说,不比什么都强?借一上说话那才是做贼心虚,欲盖弥彰呢。
他这是威胁她么?
第37章 、闭嘴
姜辛伪装了一天,因为章哲一句话全破了功。/她顾不得什么谨小慎微,凶狠的瞪过去。
哪知这一抬眼,却落入他那双满是笑意,深不见底的双眸里。
心神一凛,姜辛立即垂下眸子,做出怯生生的状态来,道:“六,六公子,你到底有什么吩咐?我……”她说着就像离开母亲的孩子,战战兢兢,不知所措,似乎下一刻就能哭出来。
章哲心里暗道:这会儿装什么装?不是你咬我的时候了?那一嘴下去,我若躲得慢点,脖子都被你咬断了。
他余光所见,不只姜大太太满是窥探意味,连祖母院子里的大小丫鬟都巴着脖子往这看,恨不能把耳朵都贴过来,一副极尽打探的神色,他不由的一笑,颇为玩味的打量着姜辛,道:“姜二姑娘正是花信之年,想来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今日之事,是章某多有唐突,只怕日后会于姜二姑娘婚姻之路上多有阻碍……”
姜辛恨不得捂住他的嘴,把他打晕了拖出去,对,最好是把他沉进湖水里,让他好好清醒清醒,别再这么口无遮拦的乱说话。
他什么意思啊?是讽刺她年纪老大,仍然嫁不出去?什么叫今日之事多有唐突,是怪她不知感恩,恩将仇报?还是说他想对今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