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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哲一边净面,杜吐一边疑惑的道:“刚才小的怎么仿佛瞧着了姜家二姑娘?”
章哲的笑声从指缝里流泄出来:“什么仿佛。”
杜叶恍然:“原来真是,呵呵,那可真巧了,她怎么会在这穷乡僻壤的?”
章哲一边擦脸,一边笑道:“人家刚才说家徒四壁,那是自谦,你倒好,直接说这里是穷乡僻壤,再穷再僻,也是救了你小命的恩人,再敢胡说,看我揍你。”
杜叶嘿嘿的笑,道:“小的多嘴,再不敢了。”
等章哲简单梳洗完了,杜叶才就着他剩下的水勉强胡拉了一把脸,将水泼了,回身为难的道:“六爷,咱的包袱可还都在县城的客栈呢,您这……”连身换洗的衣裳都没有。
章哲却一点儿都不以为意:“等吃完早饭你就先回客栈吧。”
“小的……先回?”杜叶不明白:“六爷这手臂可还伤着呢。”
“叫你走你就走,再多嘴我撵你回燕城。”章哲平日里笑眯眯的,可杜叶却知道他说话一向说一不二,当下不敢再吭声,盯着他的头发看了半晌,才道:“小手手笨,要不请个梳头娘子给六爷束冠?”
章哲用一只手抚了一把,呵笑了一声,道:“嗯,很好。”
什么就很好啊?杜叶暗暗腹诽,心说六爷是不是疯了?就说大年下冰天雪地的不好出门,他非坚持,还是瞒着老太太,也不知道老太太得气成什么样。
眼瞅着过年是回不去了,现下六爷又受了伤,若是被老太太知道,自己这双腿非得打折了不可。
如今被窝在这小山村,要啥没啥,连吃穿都不方便,更别说请个接骨郎中了,六爷不急着回蓟州城,还在这念叨着什么“很好”,得失心疯了吧?
杜叶知道章哲性子古怪,轻易不敢招惹他,只好乖乖应下。
早饭是许安和端过来的,歉然的道:“家里没什么好吃的,还请公子多担待。”
章哲笑的比佛祖都慈祥,亲自接了,道:“这怎么好意思?令尊对在下有救命之恩,我感激不尽,还要在这白吃白喝,实在是心下不安。”
杜叶适时的补上一句:“包袱行李都掉到山崖底下了,也不知道还找不找得见。”
章哲立刻给了他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
杜叶心道:六爷啊,您真当小的蠢啊,一看您见着姜二姑娘那眼神,小的就知道您打着赖这不走的主意了,还嫌自己碍事,巴不得即刻就撵自己走,哼。
许安和道:“公子客气了,不过是粗茶淡饭,公子不嫌弃就好。”
章哲道:“不嫌弃,不嫌弃。”
吃罢早饭,章哲要亲自向许大舅道谢。
许大舅脚伤了,在安氏的唠叨下,不得不卧床休息。章哲进去,长长一揖:“多谢许大舅救命之恩。”
许大舅忙道:“唉唉,快起来,快起来,别客气,我也是正好赶上了,谁没有个难处,换成旁人也是一样的。”
后知后觉的问:“你,你叫我什么?”
章哲笑眯眯的道:“在下姓章,单名一个哲字,是燕城人氏。”
许大舅不太明白,他姓什么不要紧,关键是自己和他也不认识啊?昨儿他昏迷着,两人也没叙过年齿,更没互道名姓,他怎么就叫自己许大舅?
章哲不慌不忙的道:“刚才看见了姜二妹妹,我才知道这里是许大舅家。我家与姜家也算是世家之好。”
要是姜辛在这儿,非得气得跳脚不可,谁是他姜二妹妹,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呢?
许大舅和安氏不知内情,听他说得如此熟稔,也就真当他与姜辛平素相处不错,许大舅憨厚的笑道:“哦,哦,这可真是,竟是一家人,一家人,好,好,你就叫我许舅舅就对了。”
章哲再三谢过许大舅的救命之恩,问起他的伤处,十分抱歉的说道:“是我连累了许舅舅,您这伤就包在我身上,我已经叫杜叶,哦,就是和我一起来的小厮,去城里寻郎中了。”
许大舅忙道:“不用,不用,我这脚没什么大事,养养就好了。”
章哲一举手臂,牵扯到伤处,露出一个痛楚的表情,道:“我也伤着,请个郎中来也不费什么事,诊金包在在下身上。”
许大舅不好再反驳了,自己无所谓,人家可是尊贵的公子。
章哲又道:“在下伤着了手臂,不宜挪动,只怕要在舅舅家多讨扰几日了。”
许大舅笑道:“没问题,只要你不嫌弃,随便你住。”
第87章 、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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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哲是个嘴甜的,对许大舅的称呼几度变幻,已经从最开始的“许大舅”变成了现在的“舅舅”,偏他叫得这么自然,谁也没觉得突兀。
他是既客气又不客气,三言两语,又是装病,又是哭穷,很快就博得了许大舅和安氏的好感,也顺理成章的在许家住了下来。
等到姜辛来看许大舅时,许大舅便提到:“昨儿我救的那年轻人不是别人,原来是燕城章家的六爷,这年轻人生得相貌堂堂,为人最是和善,你在燕城也见过吧?”
姜辛只能点头:“嗯,见过。”见过又能怎么样,她和他没什么交集。
许大舅见姜辛低头少语,知道她害羞,便简短的嘱咐:“他受了伤,你平日多照应些。你舅母整天忙,顾着家里还顾不过来,再说又都笨手笨脚的,怕冲撞了章六爷。”
姜辛心道:谁也没求他在这儿住啊,嫌这里不好回燕城呗,章府里不知有多少人巴不得服侍他呢,别说他手臂伤了,就是浑身都动弹不得,那也有的是人心甘情愿的给他喂饭喂水。
许大舅怕她不愿意,又忙道:“其实也用不着你做别的,凡事都有你舅母,再说还有你嫂子和妹妹帮衬呢,只是这章家六爷行李失落,连个换洗的衣裳都没有,你是从燕城长大的,对他的喜好应该略知一二,不如趁着没事,替他做两身?”
姜辛眼睛都瞪圆了:啥,啥,她没听错吧,要她给章哲做衣裳?他哪辈子修来的?
许大舅道:“虽说章六爷不挑剔,可这毕竟是金窝里养出来的尊贵公子,吃上勉强凑合还行,这衣裳哪成,你看……”
姜辛不欲许大舅为难,便想了个别的主意:“我的女红可不怎么好,只怕章六公子瞧不上眼,不如叫他多花几个钱,去城里成衣铺子拣他可心的买几套,岂不又省心又省事。”
许大舅为难的咳了一声。
他能说章哲是个花言巧语的,不知不觉牵着他把这诺许出去了么?事后回想,许大舅也挺懊悔,章哲既有银子请郎中、买药,又有银子买成匹的布,还差给绣娘的这点儿工钱?
可他言之凿凿,十分诚恳,就差说他从小锦衣玉食,衣裳都是专人订做,穿不惯旁人的手艺,反倒是听说姜二妹妹温婉贤惠,女红刺绣都是上佳,能得她做几身衣裳,是他的福气。
他言辞动听,一点儿都不像仗势欺人的主儿,许大舅没留心,顺嘴就答应了。
姜辛看许大舅神色,多少就猜出来了,便笑道:“舅舅不必为难,既是章六公子不嫌弃我的针线,那我做就是了。”
许大舅这才露出点儿笑影来:“那就辛苦甜甜了。”
姜辛在许家可真算是白吃白住,能替舅舅和舅母解忧,她是当仁不让。姜二太太没少说她在闺中未嫁时,和安氏姑嫂两个半夜做针线添补家用的事。
安氏的眼睛已经坏了,可就是这样,闲了还常常针线不离手,不是纳鞋垫就是绣帕子,连许安和的妻子孙氏和许安珍都不例外。
她算是好的了,安氏一次也没要求她做过。
姜辛乐得不做,她很爱惜自己的身体,尤其是眼睛,她可不想像安氏那样,一到了晚上,恨不得眼睛都眯缝上,稍微不慎,就能撞上东西。
那眼睛是彻底看不清东西了。
其实姜辛女红不错,上一世未嫁时因身体病弱,动手的时候少,可后来嫁进章家,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只能靠做针线打发时间,做几身衣裳倒难不住她。
章哲果然送了几匹料子过来,与此同时,他的手臂也有郎中看过,说得挺严重,最后只有静养。
姜辛虽说不愿意管他的事,可安氏确实是忙,家里家外,还有许大舅也得她照顾,她实在抽不开身。孙氏不会说话,许安珍又不爱说话,最后熬药、送药的活计都落到了姜辛手里。
姜辛每回给章哲送药,对上他那戏谑的,要笑不笑的眼神,总有一种摔了药碗,掐死他的冲动。他分明在说:看,你再不情愿,我也有本事让你心甘情愿。
感觉自己就是个不拿工钱的小丫鬟。
不过章哲很是客气,笑是笑,可态度十分恭敬,每次都是“劳烦姜二姑娘了”,彬彬有礼,让人想怒都怒不起来。
要是姜辛知道他当着许大舅叫她“二妹妹”,只怕他的笑脸再可亲,也会把药碗扣到他头上去。
姜辛再不情愿,也知道既然不该自己做的事情也都做了,就没道理总不给章哲好脸色。他理当承情,人家也承了,而且感激的话从未离口,她若还不阴不阳的,难免讨人嫌。
这世上有一种人最费力不讨好,那就是豆腐心刀子嘴,心地再好,可嘴上不饶人,为他人做得再多也白搭。
姜辛也就虚与委蛇,装谁不会装呢。
她接了章哲送来的布匹,临到要裁剪了,却有点发愁,她总不能像个绣娘似的去给他量身,可不量,只怕他也没有现成的衣裳让她照着做。这几天章哲没少在许大舅跟前装模作样,意思是没有换洗衣裳。
姜辛想了想去找安氏。
章哲正在厢房的桌上写写画画,听着叩门,忙道:“请进。”他以为是姜辛,不想进来的是安氏,他忙从炕上下来,道:“舅母来了。”
叫得这个亲热,仿佛这是他亲舅母似的。跟在安氏背后的姜辛直撇嘴。
安氏一眼瞧到小炕桌上的纸张,乡下人不识字,可却对识字的人极为敬重,当下就笑道:“忙着呢?倒是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你了。”
“没有,没有,舅母什么时候来都是时候。”章哲说着,自己把炕桌上纸张一卷,又将有些乱的炕收拾了一番,歉然的道:“我这人不拘小节惯了,舅母多担待。”
姜辛心道:什么不拘小节,直接说你邋遢不就成了?明明是个大闲人,也不知道装模作样的弄什么鬼,还不叫人看,当谁稀罕似的。
只听章哲在自己跟前说话:“二妹妹坐,别拿自己当外人啊,杵在门口多冷,我这里只有热水,二妹妹将就着些。”
姜辛吓得好悬没一跟头摔地上,他叫她什么?
第88章 、逗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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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哲看姜辛圆瞪双眼,呈呆若木鸡之态,心下好笑,面上却露出关切之态,伸手欲拽她,关切的问:“二妹妹这是怎么了?可是冻着了?外面风大,可务必要小心别受了风?”
姜辛不等他触碰,立刻躲了,恨恨的瞪着他:谁让他动手动脚的?
要不是她见机快,估计他的手都探到自己额头上来了,这人,怎么这么没皮没脸呢,是不是离了燕城,他连起码的男女大防都不管了?
还有,谁是他二妹妹?他眼瞎啊还是脑子坏了,他的嫡亲妹妹分明好生生的待在燕城章家呢。
好不要脸!
安氏也掉过头来,关切的问姜辛:“甜甜啊,怎么了?”莫不是真冻着了?姜辛住过来后,瞧着身子瘦弱,可倒确实没生过病,这万一病了,可怎么好?
姜辛又羞又气,脸色通红,可迎着安氏那关切的眼神,一旁章哲虎视眈眈,没安好意的目光,只能气闷的道:“没事,这屋里热。”
章哲见机得快,随手就抽了条帕子递过来:“呵呵,也是,二妹妹一向孱弱,这忽冷忽热,怕是禁不住,快擦擦汗。”
姜辛恨不得一耳刮子抽过去:她哪里有汗了?他献什么殷勤?
可他的手还在自己跟前呢,大有她不接他就替她代劳的架势,姜辛只能含恨接了,道:“多谢。”
章哲看着和小刺猬似的姜辛,越发觉得好笑,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