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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澄给姜辛提建议:“卫家生意涉略甚广,许小兄弟瞧瞧你感兴趣的,可以先采买一批,卖着试试,看看效果如何,若是卖得好,再追加一批,你看如何?”
姜辛确实想开铺子,可她一没商铺,二没伙计,三没银钱,简直是一穷二白,毫无准备。可来一趟武州也不容易,若空手而回,实在亏得慌。
卫澄给的条件实在是优厚,他派人手亲自护送财货到燕城,又只需姜辛交十分之一的订金,等她收了货再交余下的货款。
这样的好事不啻于天上掉馅饼,姜辛十分犹豫。接吧,她实在不知道卫澄为何帮她。不接,若他确实是诚心诚意想交她这个朋友呢?岂不是枉费了他的一番厚意?
卫澄看姜辛犹疑不定,也不催促,只道:“这样吧,我把这安排一下,带你去铺子里瞧瞧,你样样都买一点儿,回去或是送人也好,自己留着用也罢,也不枉来这一趟。”
姜辛咬唇思忖,她本身其实没什么可被人坑的,一来她的身世别人未必明了,或许看她是个女子,但穿衣打扮并不华丽,只当她是个外地来的肥羊,便是坑也不过是为了她身上仅有的几百两银子。
那她豁出去一回又如何?就当花钱买个教训。
姜辛一旦做出决定,立时就应了。
卫澄去了楼上雅间,却不急着换衣裳,反倒对着窗边站着的年轻男子戏谑的笑道:“你也算用心良苦,设这么个局,非得把我推出来。”
那人脸上神情温和,如果细看,还能瞧出眼底的温柔,可说出来的话却清清淡淡:“你这话怎么说,不过都是凑巧而已。”
卫澄笑道:“是啊,是挺凑巧的,你凑巧来看我,凑巧刺史家的傻公子又在街上强抢民女,凑巧那女子撞上了许小兄弟,凑巧许小兄弟骗了傻公子,又凑巧跑到我的茶坊里来避难,凑巧我又发了善心,对这素不相识的许小兄弟一见如故……我说,天底下哪那么多凑巧啊?”
对面的人没答他,只扔过来一样东西。卫澄忙避让,伸手接了,却是一袋碎银,他扬扬手道:“这是怎么个意思?”
那人眼神锐利,语调沉冷的道:“叫你闭嘴。”
卫澄哈哈大笑,将银袋揣好了,道:“不要白不要,白要谁不要,走了,我带着许小兄弟去酒楼吃酒去。”
有卫澄做指引,姜辛学到了许多实实在在的东西。
她也怀疑卫澄的居心,可卫澄一脸坦荡:“我在家排行第六,上面有许多厉害的兄长,所以也想做出点成绩好让我那势利眼的老子对我刮目相看。正好你想在燕城开商铺,我也就顺水推舟,万一将来需要借助许小兄弟的力量了呢?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我多结交些朋友,对我有利无害啊。”
他说得振振有词,姜辛竟无可反驳。
在卫澄的帮助下,她将所带银票换成了两大车的货物。卫澄果然很信任她,只收了五十两的定金,还特意叫了两个伙计,帮她一起送到燕城去。
姜辛犹豫良久,才把自己一块玉做为信物,和卫澄的印鉴做了交换,只等财货交割完毕,再物归原主。
这边的事办得顺利,姜辛立时归心似箭起来,第二天一大早,卫澄的伙计一到,她便坐着车往武州县城赶。
卫澄派的两个伙计都是他身边得力的,一个叫苏子秀,一个叫魏天义,年纪都在三十多岁,经验老道,又十分老成。
他们对姜辛态度不算多恭敬,可做事严谨,挑不出毛病来,姜辛自知本身才具有限,也没想着一下就把卫澄的伙计降服,她只盼这一路平平安平就成了。
进了武州县城,姜辛嘱咐苏子秀和魏天义去休息用饭,她则去了迎君来客栈,想着和如意通通气,若是没什么大事,把她一起接走。
大概是在外头待得久了,姜辛自觉耳聪目明,不比往常在家里闭目塞听。连她自己都奇怪居然比往常敏锐得多,一眼就瞧见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在客栈外头直挺挺的站着。
那二人虽是便装打扮,也意图想要做寻常人,可他们眼睛如炬,四下里群逡巡,带着审视。手又无意识的总往腰间摸,仿佛随时会抽刀拔剑,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市井百姓。
姜辛就留了个心眼,她拿了十几文钱,找了个半大的乞丐,托他进去问客栈掌柜,可有如意留下的只言片语。
那小乞丐进去,没一会儿跑出来,摇头道:“没有。”
姜辛立即就蹙起眉:不可能,如意再怎么粗心大意,也不可能连个平安的口信儿都不留,她既然没留,就表明她出事了。
第136章 、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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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被章贤审问,没骨气的问什么答什么,可她却咬死了姜辛还在许家峪。
章贤见问不出什么来,也就只冷然的道:“我自会去许家峪找人,若是你敢撒谎,哼哼……定会叫你生不如死。”
如意哭着求道:“奴婢不敢撒谎,三爷明鉴,可,奴婢也不敢保证姑娘是否会回燕城姜家。”
许大舅和安氏是老实人,不会撒谎,姜辛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章贤便是派了人去查问,也只会查到一个姜辛回了姜家的结果。
至于他有什么办法去姜家查探,如意不敢保证,可也不敢掉以轻心,只盼着能拖一时是一时,姑娘能早早回去应对。
她不求什么,但求章贤别把这帐算到自己头上。
章贤一想也有道理,便对如意道:“那你就给你家姑娘写封信。”
如意大惊:“啊,写信,怎么写,写什么?”
章贤冷笑:“她既敢派你来,就该想到你早晚会落到我手里,活该为此付出代价。你这种鬼祟的举动,和细作无疑,我有千万条理由将你们主仆千刀万剐。你让她用自己来换。”
如意气得在心里直骂章贤:做梦。
可嘴上还是道:“这……奴婢人微言轻,只怕姑娘未必肯信。”
章贤哼了一声道:“写不写在你,信不信在她,我把你随身的手指寄一根给她,你说她是信还是不信?”
如意吓得一哆嗦:“不,不要啊,三爷饶命。”
在章贤虎视眈眈的注视下,如意提笔写了一封言辞不通,字迹潦草的信。眼见得章贤一派的嘲弄和轻视,如意脸涨得通红:“奴婢,没读过书……”头都要戳到胸口里去了。
章贤拿了她所谓的信,看了又看,冷嘲道:“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传言中姜辛就不学无术,想来她的丫鬟也好不到哪儿去,就这一笔破字,真是让人不忍猝睹。
如意虽然羞愧,却也不敢辩驳,只把头垂得极低,可心里也在疑惑:是啊,姑娘确实没上过多少家学,那她平日看的书……能看懂吗?
章贤到底没真的砍了如意的手指,只命她将私身物件同书信放在一起,命人快马带到许家峪。
如意已经没用了,章贤懒得再敷衍她,转身就走。不想如意却从他身后扑上来,抱住了他的腿:“三爷,奴婢该说不该说的都说了,恳请三爷放奴婢一马,您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不敢窥探三爷行踪了。”
如意已经到了双十年华,她不是姜辛,该成熟的地方都成熟了,这么拼命一扑,胸前两团柔软径直贴到了章贤的大腿。
章贤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那是什么。
欲,望来得无声无息,也来得疾如闪电,只那么短短的刹那间,章贤脑中已经闪过无数的念头,包括是否收用眼前这丫头,又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对自己有什么利弊。
他低头看向如意。
如意虽然哭得狼狈,可到底生得不错,虽无脂粉,可肤光洁净,倒也耐看。她发丝纷乱,双目含泪,却别有一种雨后娇花之柔弱。
章贤伸出手,钳住如意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
灯下看美人,别有风味,况且如意柔软的小手正扒在不该扒的位置,离他脐下三寸距离的要害之处并不远,越是这样不清不白的暧昧越是诱人,章贤下腹一紧,只觉得一团火立时熊熊燃烧起来。
他笑道:“你这女人全无可取之处,可倒有一点好。”贪生怕死的人有一种求生的本能,或许她们根本不知道怎样做,但她们在想明白之前已经出手了。
这丫头很识趣,知道该怎么做对她自己最有利,她这是想要抛了旧主来奉承他么?
如意茫然的望着章贤,似是听不懂他的话。
章贤忽的将如意拎了起来,道:“也不错,你好歹还不是见不得人。”他粗糙的指腹掠过如意柔嫩的脸颊,心中的想法越发清晰,没有什么比提前收用姜辛的贴身大丫鬟更能羞辱她的了。
如意惶然的唤他:“三爷?”
章贤残忍的笑,吩咐人:“把她洗干净。”
不像是看着漂亮女人动心的模样,倒像是要宰割一头猪,却嫌它毛长肮脏,大发慈悲让人先把它洗拔干净。
如意被扔进盛满热水的浴桶时,羞耻心才慢慢上涌。姜家后院还算干净,少有爬床的无耻丫头,但她们私下说起时,也常说起那些爬床的龌龊行径,各个嘴上都是一派嫌弃。
如意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她会变成这样令人不齿和嫌恶的人。
热水打湿了她的脸,她却又异常清醒。
打从一落入章贤手里,她就知道自己得不了好了,她对自己是个什么结果,一点儿都不关心,她现在也没别的要求,就只求自家姑娘能平平安安的回了燕城便好。
此刻如意特别后悔,当初不该姑娘一力拒绝了章六爷的好意,她就也跟着附和,没有任何举动,她应该给章六爷留个口信,请他代为将姑娘送回燕城的。
可又想到,同是一个章,章贤不是什么好东西,章哲又能好到哪儿去?恨只恨章家人都不好相与,叹只叹姑娘命苦,竟是连个老实、本分、善良、热心的男人都遇不上。
如意想着章贤说过的话,嘴角闪过冷笑。他想借此羞辱姑娘,可她还想着借此离间他和胡氏之间的感情呢。
章贤对如意完全是抱着羞辱和玩弄的心思,没有一点怜惜,如意空有满腔抱负,忍痛含羞,极力迎合,却不想章贤发泄完之后即刻就走,根本没有多做停留。
她压根施展不出来。
章贤对她极是粗暴,如意又痛又耻,简直像是在受刑。如果问她什么是生不如死,她会说这就是。
章贤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她,走时也没有任何留恋,更别说威胁恐吓了,完全是视她如无物。
也是,胡氏足够艳丽,那样的女人,又足够了解章贤,在床榻之上还不知道如何妖娆呢,自己拿什么和她比?
如意咬着唇低声痛哭。
恐惧、绝望、自厌,如意特别的想家,甚至想许家峪那个安静的小院。可她明白,那样的生活,注定是她无法企及的了。
第137章 、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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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被扔在空房里,一天有专人送三顿饭,除此她没有一丁点儿自由。想偷偷给姜辛送个信儿,简直比登天还难。
她试图和送饭的婆子打好关系,哪知才说一句话,第二天就换了个婆子,如意再和她说话,那婆子连理都不理。
如意有如热锅上的蚂蚁,心里七上八下,简直是百爪挠心,她不知道章贤对她的话保持了极度的怀疑,已经在客栈里加派了人手,日夜巡逻,就等着姜辛自投罗网呢,可她也知道章贤不是个好糊弄的,生怕姜辛莽莽撞撞的落到他手里。
她挖空心思,想要试探试探章贤,哪知自那日后,他一次都没有来过。
却说姜辛,一察觉到形势不对,即刻就去同苏子秀和魏天义会和,没敢在武州城多做停留,即刻起程回燕城。
这一路还算顺遂,两天后姜辛便回了燕城。她让苏子秀和魏天义略事休息,自己去姜府寻姜冽。她现在没人可求,只有这个大哥还有几分热心,现在姜辛是走投无路,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姜冽听说有人找,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姜辛,出了府见门口站着一个戴着毡帽,身着皮衣的年轻男子,像是从关外乡下来的穷亲戚。
走近一看,见是姜辛那双清澈到底,又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