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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迎迎。”
她只认姜老太太一个主子,对于姜辛是足够恭敬,却不过是面子情儿。话里话外,都是劝着姜辛别和老太太闹脾气,家里人都是为了她好。
姜辛并不多言,轻盈的迈步进了偏厅。
果然老太太面沉如水,一见她脸色就黑得和包公似的。
姜辛上前行礼:“祖母……”
“跪下。”冷不防姜老太太厉喝一声。
孙妈妈听老太太声气不好,立时带了人退下去。
姜辛也不见有多害怕,老老实实的跪下,仰头道:“祖母,孙女可是做错了什么?便是做错了,您慢慢教导也就是了,何必发这么大脾气?若是您有个好歹,可不就是孙女不孝了么?”
姜老太太脸颊抽了抽,道:“你少给我贫嘴油舌的,我只问你,你这些日子到底都做了什么好事?”
姜辛无辜的道:“这……要说什么大事,孙女也没做什么,可小事么,少说也得有几百件,只不知祖母问的是哪一桩?”
还哪一桩?
姜老太太喘了口气,道:“那就一桩一桩的说吧,从章三爷去蓟州开始说起。”
姜是老的辣,老太太一开口,就拿住了事情的开端和本质。姜辛也不得不佩服,老太太这是顺藤摸瓜,知道一切都是从章贤跑了一趟蓟州开始变得不受控制的。
她咬咬唇,思忖着该如何开口。
姜老太太用力的一捣拐杖,道:“你只管实话实说,若妄想骗我,你也就别想再有第二次开口的机会了。”
姜辛陪笑:“孙女岂敢糊弄祖母,这不是事情过去得有点儿久,有些事记不大清了么?孙女得好好想想,呵呵,好好想想。”
只换来姜老太太一声“哼”:“好好想想吧,过这村没这店,你可得仔细着。”
姜辛只觉得好笑。
虽说姜老太太声色俱厉,句句不离叫她“仔细着”,可她却一点儿都怕不起来。她装腔作势的想了想,道:“章三爷为什么去蓟州,去了又做了什么,想必大哥都说给祖母听了?”
姜老太太见她处处耍赖,没好气的道:“他说是他说,我想听你说。”
那好吧。
姜辛也就收敛了谑笑的神色,一本正经的道:“那好,孙女就说给祖母听。我记得,大概是腊月二十二,因为第二天就是小年,所以记得清楚,那天章三爷忽然造访。舅舅、舅母不在家,我想着毕竟男女有别,就没请他去屋里坐。”
姜老太太见姜辛说得详细,倒好像真的全无藏私一样,这才神色稍霁,虽说听姜冽说过事情大概,但个中细节远没有姜辛说得这么仔细。
姜辛陈述时语气平静,也尽量客观,仿佛只是一个可怜无辜的弱女子,无端端被打,十分震惊又茫然,并无受害者的哭号和惨呼。
可她越是漠然,姜老太太越是触目惊心,她那婉转的陈述,听在姜老太太耳里,有如黄钟大吕,敲的是振聋发聩之音,她对姜辛,也起了怜悯和爱惜之心。
等听到姜辛一字一句的说:“我便同他说,此生宁愿嫁贩夫走卒,布衣百姓,也绝不嫁他,他便抬手给了我一个耳光……”
姜老太太下意识的躲了下。姜辛的描述有如实质,即使未曾亲见,这一巴掌有多重她也能想像得出来。
虽说孙女说话噎人,可这章贤动手打人也着实过分。她本想痛斥姜辛说话太过直白,可到了这时候,只记得她受到的苦,别的一概都说不出来了。
姜辛目光沉凝,有如坚石,可眼眶泛红,眼里就积聚了些微的水光:“孙女自是不愤,虽说孙女自小病弱顽劣,可不论母亲还是祖母、大伯母、三婶娘,对孙女都极爱重,从不曾动过孙女一个手指头。孙女气极攻心,也就不顾得什么形象、对错、以后、结果,咬了章三爷的手臂一口……”
姜老太太吃惊的瞪大眼,张大嘴:“???”
她,她居然敢咬章贤?
这一节,她竟从未听说。究竟是姜冽毫不知情,还是说他有意无意替姜辛进行了隐瞒?
姜老太太也顾不得追究姜冽的责任了,她只打量着眼前的姜辛。她虽瘦长纤弱,可和几个月前相比,并不显得过分羸弱。但终究只是和女子相比,若是站在高大挺拔的章贤跟前,简直是大力士和小孩子的差别,悬殊相差太大。
她居然敢咬章贤?!
勇气固然令人欣羡,但此举也着实不过脑子了些,她和章贤的武力值相差太过,她不咬还好,章贤打过那一耳光出了气也就放手了,可她这一咬,章贤能善罢干休才怪。
果然,姜辛语气平稳的叙述下去:“他一脚踢中我的胸口,我当时便飞了出去,吐出一大口血……”
姜老太太心口怦的一声,仿佛被谁捣了一拳,不忍的问道:“然后呢?”
“……”姜辛微抬眼皮,偷偷打量姜老太太,嘴里却顺畅的道:“我昏迷了一夜,如意吓得只是哭,舅舅请了郎中,那郎中也说不出所以然,只开了药方,说是要慢慢将养。后来,如意便回了姜府求救,不想正遇见大哥……”
她只字未提章哲,老太太眯着双眼,听得认真,也不知道是真的不知章哲在许家峪,还是已经瞧出姜辛肚子里的小九九,并未追问。
姜辛胆子便大了些,继续低眉顺眼的道:“后来大哥就回了燕城,孙女则留在了舅舅家。”
第177章 、挫折
姜辛顿住嘴,一副“我已经说完了,请祖母明鉴”的乖巧模样。
姜老太太久等无果,便问:“这之后呢?”
“……”姜辛试图瞒天过海。
姜老太太啪一拍桌子,怒声道:“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谁给你的胆子,让你不顾女儿家的尊严,抛头露面,还跑到武州去?”
看来祖母是全知道了?
姜辛也就垂眸道:“孙女当时并未多想,只因心里十分憋屈难受,故此出去散散心而已。”
姜老太太气得直哆嗦:“你可真会找地方散心,许家峪容不下你了?蓟州容不下你了?你非得只身一人跑到武州去?”
“祖母——非是蓟州容不下孙女,而是……”
姜辛不想跟姜老太太辩这个。
当时听说章姜两家亲事已成定局,不说万念俱灰,心如死水,可也相差无几,别说去武州了,她那会儿拿把刀杀人的心思都有,还害怕有谁对她不利,于路途中暗算她?
去武州她从未后悔过,贡市之行,让她结识了卫六公子卫澄,也让她为自己的新世界打开了一道门,更是她自立自强的伊始开端。
她从来不缺机会,缺的永远是勇气。
姜辛倔强的道:“祖母,孙女是不该背着长辈,私自去往武州,可孙女并不后悔,孙女虽然莽撞,却也不曾做出丢人现眼,让姜家为之蒙羞抹黑的事。”
如果没有这趟武州之行,她也没胆子再度只身潜入章贤家去救如意。不救如意,从前所做尽皆白废,她不会再有希望,不会再有未来。
当然,这里面有章哲的功劳,她虽不愿意提,心底对他是非常感激的。感激他的多方纵容,感激他的不阻不拦,感激他的不说教不批评,感激他的默默出手相帮。
但感激之余,她能用更客观的眼光看待这个世道,也看待自己的未来,这是她迈出燕城、蓟州最大的成就。
尤其是顺路捧杀胡氏,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远远比长辈们的劝诫要中听管用得多。
所以面对着对自己有附加条件宠爱的祖母,姜辛不可能把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暴露到她跟前。她当然可以乖巧、柔顺、讨好,像是姜蜜或是姜饴一样,每天打扮得漂亮而又得体,平素拿些亲手做的茶点,一天分三次来老太太跟前凑趣就好。
可就算是那般,所求也不过是能仰仗老太太寻门好亲事,将来有了什么为难招窄,可得姜家庇佑。
但经过了几次出行,她的眼光不可能再放在这小小的后宅一方天地里,她更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而不是被种种规矩、期望、礼法缠住她,只能过仰人鼻息的生活。
她也从未想过再嫁人。
从前指天指地的赌咒发誓,说什么嫁个贩夫走卒、布衣百姓,那不过是说给章家人听,做给姜家人看,姜辛对任何人都不报希望,她又怎么会把自己的后半生,随随便便的托付给一个素未相识,只因家世、门第相当,看了她的皮相,便轻巧答应娶她的男人?
既如此,什么名声,什么闺誉,她看得就没那么重。她更想过的是自己能说话能做主,自己能为自己未来负责的日子。
姜辛对自己的想法越发明晰。
因此她很诚恳且很坚定的道:“非是孙女任性,实是这不过是无足轻重的小事一桩,祖母不必大发雷霆。孙女不敢说自己有多非凡的能力,但出门于孙女来说,实在成了小事一桩,也是必要的事一桩,我开了个铺子,想必祖母早已知晓,孙女想要自立奋发,将来千难万险,不知凡几,这些又算得了什么。祖母……是会支持孙女的吧?”
她不想做扶不上墙的烂泥。
依着姜辛对老太太的了解,她是个心气极强的人,这样的人,最看不得的就是没本事的人,那么自己努力向上,祖母纵然不欣赏,也不会厌恶的吧?
姜老太太简直想打姜辛。
她指着姜辛怒道:“你这是什么话?”
什么叫出门是无足轻重的小事一桩?男人们出门还要提心吊胆呢,生怕有个万一,她可是未出嫁的大姑娘。
什么叫出门是必要的事一桩?意思是她从前出门不算,以后仍然接着要继续出门?谁允许了的?
她开铺子,自己不说啥,但那也不过是稍知稼穑,填补家用,算不得正经营生。身为女子,当知妇德、妇言、妇容、妇工,当温婉贞静、贤淑贤惠,务必要做到“内言不出、外言不入”,哪里能把这抛头露面的商贾之事当成专心以求的事业?
自古以来,男女职责便不同,男主外,女主内,界限分明,不得逾越,否则便是牝鸡司里,乃一家一国之不祥之兆。
所以,像姜辛这般枉视礼法,任性妄为的做法,首先从她这来说,就坚决不同意。
姜老太太深吸一口气,极其失望的看着姜辛道:“我原以为,你大病一场,总算有所长进,也不枉这么多年我对你的期望。可不想物极必反,你选择了另一条极端的方式。从前你懦弱自卑,现在则胆大妄为,简直到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地步。你以为这便是你所谓的自强自立、奋发上进吗?幼稚、天真、愚蠢!”
姜老太太从未用这样声色俱厉、针针见血的言辞怒骂过姜辛,是以姜辛浑身一凛,有如遭了雷击,她不可置信的抬头仰望姜老太太,心里满是委屈。
她当然幼稚、天真、愚蠢,不然她何至于跪到祖母跟前,听她劈头怒骂?可谁也不是天生就聪敏有大智慧的,便是姜老太太,不也是历经后宅风雨,才修成现在这样的吗?
凭什么这么指责自己?
姜辛私心里,是想做出些什么,好让祖母能对她加以侧目的,不然整个姜家,那么多女孩儿,谁会对一个默默无闻的她多几分愉悦和同情。没有这份感情,她的未来就多了几分随意,她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好博得祖母的青睐,同时好更多的为自己争取更大的利益。
可惜,她到头来换来的只有这六字评价,这比剜姜辛的心还要疼,这预示着她的努力尽皆白费,还预示着她不仅得不到祖母的喜欢,相反只会让祖母更嫌恶。
姜辛极度的自厌自弃。
第178章 、自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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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老太太瞪着姜辛道:“你心中可是不服、不愤、不甘么?”
当然不服、不愤、不甘,换谁能服能甘心呢?姜辛脸带倔强之色,迎着姜老太太渗人的目光,绝不屈服。
姜老太太大叹:“糊涂啊,糊涂啊,你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说是你,便是堂堂七尺男儿,在这世上为人处事尚有诸多不易之处,哪个敢说自己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要什么争取了就能得到?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不知多少忠臣义士都带了遗憾,何况是你一个闺阁小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