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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吃过早饭,又向客栈伙计要了些烤饼,准备路上当干粮。随后一路朝铁马渡走去。
铁马渡是一个不大的渡口,在此搭船可以直达前面的钱江,再从钱江坐船可直达府城京城。
铁马渡旁边有一尊锈迹斑斑地铁马,这也是铁马渡名称的由来。
杨寻音怔怔地看着面前这尊铁马,她对张小北说道:“我怎么好像见过这尊铁马。”
第91章 涟漪
张小北听罢; 不由得心中一喜,赶紧问道:“是吗?你肯定以前路过过这个地方; 你再看看,说不定还有别的发现。”
寻音伸手抚摸着这尊铁马,陷入沉思当中。
张小北也不打扰她,让她专心思考。
然而,杨寻音只是记起了这一点点模糊的东西; 其他的死活想不起来; 她的记忆像是在跟她捉迷藏似的; 她越是想要想起来; 对方越是躲不起来,叫她找不见。
张小北见她眉头紧蹙; 陷入苦思冥想中,赶紧劝道:“想不起就不要硬想; 有时候; 越是不经意地越能记起很多东西。刻意去想,反而什么也想不起来。”
杨寻音默默点头,觉得就是这个理儿。算了,顺其自然吧; 反正都这么多年了; 也不急于一时。
他们又说了一会儿话; 正好河面上有船只过来。
赵清河和王世虎赶紧收拢好行李,拼命地朝着船上招手示意。
不多一会儿,船家就划着船过来了。
船不太大; 上面已经坐了两个壮年男人,衣着很破,头上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艄公有两人,一胖一瘦,大约有三十来岁,戴着草帽,穿着一身灰色短衣。
赵清海跟他们讲好了价钱。四个人搬着行李上去,船家倒是很热情,一进船就给他们凉茶喝,王世虎伸手想去接,被赵清和张小北拦住了,他们自己带的有装水的葫芦,在外面不能轻易吃别人的东西和水酒。虽然对方可能是好心,但出门在外小心些总归没错。
那个胖艄公,打量了一眼两人,笑着说道:“哎哟,两位小兄弟防备心还挺厉害的嘛,怎么?怕我们在水里下料?”
张小北忙说:“大哥误会了,这大热天的,大伙都爱喝水,我们自己带的有,就不想麻烦你们了,二位的心意领了。”
两个艄公没再说话,只顾用力划船,快到河心时,那个瘦艄公瞧了张小北几眼,试探道:“这位小公子一看就不像干过粗活的人,说话又斯文,想必是读书人吧?这是要去府城赶考?”张小北感觉到那人说话时,有心无意地打量了一眼他身上的包袱。
他心里不由得警惕起来,他看看赵清海,赵清海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两人再看看这船里的四位,四个青壮男人,起初他们还以为另外两个也是坐船的,现在一看又好像不是。两人默默对视一眼。
张小北笑着回答刚才那人的问话:“我不是什么赶考的书生,我无前是过几本书,不过后来家道中落,读不起了,就跟着我哥哥去外面找点活路。我这个哥哥可厉害了。”
赵清海立即接过话头,把自己外出的那些惊险经历又给添油加醋地讲述一遍,讲到后来,还给人看看他的伤口,以证明他所言不虚。
张小北和王世虎这也是第一次看到了赵清海身上的伤口,那狰狞的疤痕,密密麻麻的伤口让人看了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寻音也见他们举止怪异,也觉得有对劲,便也在赵清海的示意,小小露了两手,她也没干什么,只是甩了几下鞭花。
这几人也算见过世面,一看寻音确实是练过武艺,而赵清海看上去也不好惹。
他们再看看这四人衣着打扮一般,应该也不身富裕,心里的那里不好的心思,很快就消散了。见对方再无异动,张小北和赵清海心里这才微微松口气,他们恨不得船赶紧到岸。
他们一行有惊无险地顺利到钱江渡口,四人下了船了,王世虎才后知后觉地说道:“你说刚才那几个人是不是对我们起了歹心?”
赵清海白了他一眼:“你才看出来呀,要不是我跟小北,你呀说不定就被扔河里下饺子了。”
王世虎一阵后怕,外面的世界太可怕了。
四人议论了一阵,张小北想去找官府的人告知这事,可这只是一个小渡口,哪里会有官府的人?他们人不生地不熟的,要去县衙,还得坐船回去。这样会耽误行程不说,这会儿,快到中午了,河上的船只并不多。四人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希望过路的人多加小心了。
不过,他们在路上遇到几个附近干活的农人,问路攀谈时,张小北随口把那几人的歹心给透漏出去。希望这些人能提醒一下过路的行人。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这一次他们搭船小心了许多。
四个人船了一家中等大小的商船,他们既载货也载人,而且船上还有不少保镖。船上已经坐了不少人,有商人也有富家子弟,像他们这种的混在里面十分不起眼,压根就没人注意到他们。
四人对此都十分满意,不过,里面仓房已经满了,只能空出来一间。
寻音主动说道:“就它吧,一间就一间,出门在外,大家无须计较这么多。”
张小北也说道:“那就这么办吧。”
其他人见张小北这么说,便也同意了。
船上的有买饭的地方,饭菜还行,也不甚贵。四个人一日三餐就在这儿解决。吃饭倒还能忍受,睡觉的问题有点多。
他们来的时候已经客满,剩下的那间仓房,又矮又小,还不怎么透气,在屋里又闷又热又潮。
以前,赵清海和王世虎都恨不得脱光了睡觉,现在倒好,挤了一个寻音,他们好歹也得注意些形象,衣服都不方便脱。
张小北想着这从到府城得走十来天吧,这样忍下去也不是事,于是便建议他们两人去大通铺睡觉,他跟寻音留在仓房。
王世虎和赵清海是巴不得这样,当下便收拾东西麻溜地滚到大通间去了。住在那儿的都是一群糙汉子,大家都一起脱得赤条条,愉快的打呼噜磨牙当抠脚大汉,谁也不嫌弃谁。
这下仓房里只剩下张小北和寻音两人,张小北倒没事,但他怕对方在意,便说道:“寻音,你睡那边,我睡这边,你放心,我决不会偷窥你的。”
寻音轻轻笑道:“你怎么比我还紧张?我、我没事的。”
张小北不知说什么好了,只好干巴巴地说道:“没事就好,咱们睡吧。”
“……嗯,好。”
那两个呼噜大王走了,张小北以为自己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可是还是睡不着,无它,仓房里实在太闷热了。躺着不动就是一身臭汗。
大热天的真不该出门,可是八月考试,他也只能夏天出门,去太早了,府城的消费又太贵。
罢了罢了,忍忍吧。心静自然凉。
张小北这么安慰着自己,闭上眼睛慢慢地进入了梦乡。不过,他是越睡越觉得凉快,可能因为河里起了风。
张小北一连睡了好几晚好觉,这几天精神总算恢复了,白天除了站在甲板上看看两岸的风景,跟同伴说说话,剩下时间便是读书。
王世虎和赵清海见张小北这几天神清气爽的,便忍不住拿他打趣:“小北,你跟我们一起的时候,总是病恹恹的,咋地,我们一离开,你就活蹦乱跳了。这里头大有文章呀。”
两人挤眉弄眼,旁敲侧击。
张小北明白两人说的是什么,便严肃地说道:“寻音跟我们一起出来,本来就有各种不方便,别人说什么我们还得帮着她澄清,哪能自己人就先说起来了。以后别这么说了。要不然,叫她听见了多难堪。传到别人耳朵里,她的名声岂不是也毁了?”
赵清海和王世虎一见张小北这么严肃,便也不敢再胡乱开玩笑了。
不过,他们发现,张小北是精神了,可是寻音变憔悴了,整天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这、这让人不知该说什么好。
张小北也觉察到了这个问题,终于,有一晚,他发现了事情的真相。
那一晚,他在思考书上的一个问题,睡得比平常晚些,就在他半睡半醒时,突然感觉一阵凉风吹来,让人倍感凉爽。他微微睁眼一看,这才发现不是河上起的凉风,而是寻音拿着蒲扇在给他不停地扇。
怪不得他这几天睡得这么好,原来,是因为她。
张小北重新闭上眼睛,默默地享受着这阵阵凉风,脑海中闪现着他和寻音的一幕幕往事。
他们之间倒没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都是些日常小事,平淡、寻常、琐碎。可是今晚,他那素无波澜的心湖被投进了一块石子,起了一圈一圈地涟漪。
寻音扇着扇着也发现了张小北的异常,反而像做错了事被抓住一样,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什么,我看你睡不着,就想给你扇扇。”
张小北索性也不装睡了,坐起来,说道:“你睡,我来扇。”
“这……”
“睡下。”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不容她拒绝。
“好吧。”寻音听话地回到榻上,躺下。
张小北一边给她扇着扇子一边思考着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如果他必须一定要结婚,选择寻音如何?
他们青梅竹马,彼此了解。寻音对他很喜欢,这一点已经确信无疑了。而他对她,也很喜欢。
不过,他的喜欢,又不是纯粹的男女之情,是混合着友情亲情姐妹之情的那种复杂感情。只是不知道这对于寻音是不是一种不公平?
张小北的心绪很复杂,他不知道该不该说,更不知该如何说。
第92章 乡试(一)
张小北一边扇扇子; 一边胡思乱想,不知什么时候; 扇子自然掉落,他人也睡着了。
醒来时,张小北才发现自己睡在寻音的铺位上,而她人不知去哪里了。
想起昨晚的胡思乱想,张小北忍不住敲敲脑袋。算了; 一切等乡试之后再挑明吧; 到时候他把自己的纠结和犹豫都告诉寻音; 让她自己决定。他可能给不了她纯粹的爱情; 但是他保证会对她忠贞不二,不会有花花肠子; 以后不会有通房小妾,也不会让她遵从那些三从四德之类的规矩。
张小北既已打定主意; 仍跟以前那样对待寻音; 只是他再不准她为自己整夜扇扇子了。好在,中途有客人下船,他们就多花些钱,换了个好些的仓房; 比以前凉快多了。而且; 寻音还了找个活儿干; 这是因为船上伙房里的一个伙计生病了,伙房里少一个人,那厨子就放出话来问有没有人愿意干; 每天有二十文工钱还管饭,寻音就前去应聘,她在潘家食肆做过杂工,切菜蒸饭一应杂活都会,而且力气又大,搬运重物也不在话下,同去应征的人没人能比上她,最后伙房的厨子定了寻音。
自从寻音在伙房当上伙计后,赵清海和王世虎可乐坏了。因为寻音负责给客人盛饭上菜,每次给他们三人的饭都比别人多好多。蒸饭是堆着尖儿的,馒头净挑大个的,要是有肉菜,那就更让人欣喜了。天天吃得多,动得少,王世虎肉眼见着又长了几斤膘。赵清海也跟着长了一点,唯有张小北还是那样。张小北还被两人嘲笑是吃了也白吃。
半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大家下了船,寻音也拿到了三百文的工资。伙房厨子挺喜欢寻音的,甚至还问她愿不愿意留下来。寻音说她还有事要去府城,等回来时如果还做这条船,她还愿意干这活。
寻音拿到了工钱,就说要请大家吃饭,三人本不想让她请,不过,她非坚持要请。大家就决定上岸寻找一个便宜实惠的馆子吃一顿。
他们选了一个离码头有些远的一家馆子。点菜时,张小北尽量挑本地的特色小吃点。
吃饭时,他还特意问寻音:“你知这些本地小吃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似曾相识的感觉?”
寻音摇摇头:“好像没有。”
王世虎和赵清海嘴里塞得满满的,不解地问道:“为啥这么问呀?”
张小北笑着跟他们解释道:“以前我听过一个传闻,一个小伙子吃了一顿带辣味的饭菜,他觉得好吃极了,好吃得想流泪,他转念又一想,自己家里一直都是清淡口味的,他二十年来从来没吃过这样的东西,为什么家里从来不吃辣的呢?于是,他开始怀疑自己不是父母亲生的,他便去衙门一查,原来自己真不是亲生的,他是被拐来的。他的家乡就在那个专门吃辣的地区。”
张小北一说完,一连问的疑问就冲他而来。
赵清海一脸怀疑地问道:“为什么他一到衙门就查清了呢?衙门有那么厉害吗?”
张小北擦了擦汗,他忘了古今差异了。
王世虎则问道:“我每次吃到好吃的,也是那种感觉,这是不是说明我也有可能不是我爹娘亲生的?”
张小北哭笑不得,道:“你肯定是你爹娘亲生的,你瞧你跟他们长得多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