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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慕阳极其温柔地摸了摸张青世的脑袋,问道:“要有弟弟或者妹妹了。廿一高兴吗?”
“高兴!娘,我想要个妹妹。”张青世因为高兴,带着些病态的苍白的脸上出现了红晕,格外的可爱。
阮慕阳失笑:“为什么?”
张青世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已经有四婶家的弟弟了,还没有妹妹。”对他来说,弟弟又调皮又傻气,还是妹妹好。
前年的时候,胡云喜给张安玉生下了第二个孩子,是个男孩。叫张青出,比张青世小两岁,才会走路没多久,整日跟在张青世的屁股后面跑。
“那你以后可要听话一些,不要再闯祸了。”阮慕阳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终于要有第二个孩子了,她心里自然是十分激动的,可是同时她又有些担心,担心等第二个孩子出世了,自己会顾不上张青世。让他感觉被冷落了。
阮慕阳有喜让穿云院的下人们脸上都带着喜气。
傍晚,张安夷从宫中回来的时候,一进张府便看到下人们朝他笑,府里的下人对位成了内阁首辅的二爷还是有些畏惧的,可是穿云院的下人却好很多。张安夷一进穿云院,下人们便围了上来道:“恭喜二爷。”
同时,他们向张安夷讨要喜钱。
忽然间所有人都跟他道喜,张安夷也是有些愣神的,但是很快他就猜到了。
“可是夫人有喜了?”他问。
下人们点头。
让莫见和莫闻留下来派喜钱后。张安夷大步走向了屋子。
屋子里,张青世正乖巧地依偎在阮慕阳身边,好奇地看着她的肚子。
听到声音,张青世抬起了头,看到张安夷,乖乖地叫了声“爹”。
四岁的张青世长得十分可爱,模样继承了阮慕阳的秀气,像极了张安夷的眼睛中和他五官之中的女气,小小的一只。肉肉的脸,再加上说话讨喜,给外让人喜欢。
“爹,我马上要有个妹妹了。”他的声音奶声奶气,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
张安夷失笑,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脑袋问:“你就这么确定是妹妹了?”
在旁人面前张青世总能理直气壮,可是到了张安夷面前,他就被问住了,高高地仰着小脑袋,有几分不满地看着张安夷。
怎么好像说的不是妹妹一样?
张安夷看向阮慕阳问:“夫人可觉得哪里不适?”
阮慕阳摇了摇头。
面前是自己的夫君,身边是自己的长子,肚子里还有一个没出生的孩子,她觉得此时的自己格外幸福满足。
晚上,夜深人静,阮慕阳被张安夷从背后拥着,搂在了怀里。
后背感受着他胸膛的温度和厚实,阮慕阳舒适极了,同时心里的担心和忧虑也再次涌了上来。
似乎是感受到了阮慕阳的情绪,张安夷贴着他的脖子,极为温和地问:“夫人有心事?”
阮慕阳想了想,道:“我在担心廿一。”
张安夷立即明白了阮慕阳在担心什么。
张青世病弱的身体多半是因为他们做父母的,所以他们对他亏欠极了。
“我怕我到时候顾及不上他。”阮慕阳说道。她原来不是这么多愁善感的人,大约是因为怀孕了。
张安夷搂着阮慕阳的手紧了紧,吻了吻她的头发,低声说:“夫人放心,青世是我的长子,即便我们往后有更多的孩子,他依旧是我最疼惜、最宠爱的一个。无论如何,他这一生都会无忧。”
他在用平和的语调做着郑重的承诺。他那双悠远的眼睛里流动着的是当年他们的猜疑、争执、还有那年夏天许多年不遇的大雨。
张安夷的话让阮慕阳的不安定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她的心里像是被他的承若所装满,都要溢出来了。他知道她的心,知道她只希望张青世能平安长大,无忧无虑,喜乐一声。
阮慕阳翻了个身,面朝张安夷,抬起头吻了吻他。
张安夷轻笑,依旧紧紧地搂着她。
享受了一会儿夫妻之间缱绻的情意之后。他开口道:“圣上对太后越来越不满,恐怕他忍耐的底线就在明年,到时候必定又是一番动荡,只盼着我们的孩子能平安出生。”
怀上张青世的时候正逢灵帝驾崩之前朝局动荡的时候,好巧不巧的是,他们的第二个孩子来时,朝中也即将迎来元帝登基以来第一个真正的风雨。
或许这就是宿命,他们都是脱离不了朝政的人,一生的起起落落也都跟着朝局的变化。
穿云院在阮慕阳怀有身孕的喜气下。今年过年也格外热闹。
正月十五,上元节灯会。
阮慕阳怀上不久,没有害喜反应,便与张安夷一同带着张青世去逛灯会了。
张青世性格跳脱,格外喜欢这样热闹的气氛,看到琳琅满目的花灯,更是吵着每个都要。路上阮慕阳给他买了个老虎的帽子,带着格外的可爱。
他们身旁没有跟着许多护卫,只有莫见莫闻还有红釉远远地跟着。
张安夷、阮慕阳还有张青世他们看起来就是普通的一家三口。只是两个大人十分养眼,孩子格外可爱,频频引人注目罢了。
毕竟年纪还腿也短,再加上身子弱,走了一会儿张青世就累了。
寻常都是阮慕阳抱他的,可是现在她怀了身孕,不方便抱他。她想了想,看了眼张安夷。对张青世说:“廿一,娘的肚子里怀了妹妹,抱不了你,让你爹抱你吧。”
张安夷一愣,看了看阮慕阳。
她朝他笑了笑,此举目的再明显不过。从张青世出生到现在,他都没有机会抱过他。
张安夷娇惯地看了看她,随后看向张青世。他浮动着温和的眼睛里映着上元节不会熄灭的灯火,星星点点的如同浩瀚的夜空。璀璨幽深。
不得不承认此刻的他有些紧张,恐怕当年参加会试、再到殿试、以及放榜的时候,他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紧张过。这种感觉让他回忆起了刚刚的时候,想要得到夫子的认可的感觉。
听到阮慕阳的话,张青世的眉毛就皱了起来,小脸上写满了复杂到让人发笑的情绪。
他先看了看阮慕阳,随后又纠结地看向张安夷,与他对视。
两人一大一一高一矮,一个低着头,一个仰着脑袋,极为相似的两双眼睛对视着。
小小的张青世带着老虎帽,仰着脑袋的样子可爱极了。
“我爹抱我?”张青世似乎有几分不相信的样子。
他大伯家和三叔家的哥哥们都说他们的父亲从来不抱他们。
张安夷什么也没说,俯下身子朝他张开了手。
张青世的眼睛转了转,一下子扑进了张安夷的怀里,似乎十分不习惯跟他爹这样相处,觉得怪怪的,他爹平日里总是有些严肃的。“金珠和银宝说我这些日子长胖了一些。”小小的他还不知道这种感觉叫做别扭。
张安夷轻而易举地将他抱了起来,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唇,道:“确实胖了些。”
张青世哼了一声。
阮慕阳终于看到了想看的画面,心里高兴极了,目光里满是温柔说:“走吧。”
张安夷一只手抱着张青世,一只手牵着阮慕阳。
没走几步,随着一声响声,半个夜空亮了起来。每个上元节,皇家都会在城楼上放烟火。
他们驻足观看。乍然而起的烟火将他们的脸都照亮了。
“爹,你抱的真高。”烟火迸裂的声音里,夹杂着张青世奶声奶气的声音,亲切极了。
第九十三章 借宿一宿
过了年就是新德六年了,这一年恰好是三年一度的会试之年。
过完年,礼部、顺天府等就开始筹备起了会试。而会试主考官、同考官,以及殿试读卷官的名额迟迟没有定下来。
每一届会试都会有许多新的学子走进朝堂,他们或许就是未来朝廷的肱股之臣。作为考官,可以将这些学子收入自己门下,让他们成为自己的门生,这是扩大实力的好机会,还能暗中提拔自己看重的人,是以裘太后一派十分看重会试考官的名额。
元帝自然也不会妥协,让即将踏入朝堂的学子成为裘太后的人。
后来,张安夷提议道:“皇上,这主考官之位不如让孙大学士担任。”
这个孙大学士是个一心钻研学术的大儒,对圣上也是忠心耿耿。
元帝想了想觉得这个提议不错,道:“孙大学士也是三朝大儒了,可有人有异议?”
其实原本张安夷担任主考官的呼声很高。
张安夷是本朝第四个连中三元的,也是最年轻的一个,从武帝在位时期开始,相继纂修了光华崇帝实录、光华圣典等,还担任了平乐大典的总修纂。若论才学,除了一些年迈的大儒之外,无人能及他。而他之所以还略逊色于那几位大儒,不是才学不够,而是年纪不够,相比那些已过花甲的大儒,他还太年轻了。
让一个直观学术,不问党派之争的大儒担任主考官再合适不过,接下来同考官就是元帝和裘太后这边互相争名额,几乎是一半一半。
其中,沈未也在同考官之列。
当知道张安夷不是这次会试的主考官,也不在同考官之列,张府有一个人十分高兴&s;&s;张安朝。
两届落榜,一届回避,他始终与金榜无缘。可是他心里依然存着几分念想,不甘心就这样放弃,想要继续考。
阮慕阳听说张安朝还要参加会试,不知道说什么好。
“三弟看来是瞒着府里所有人准备了许久。”与张安夷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她说道。
她下意识地觉得张安朝和陈氏先前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出来,是在防着他们。
张安夷笑了笑,动作温柔地抚摸着阮慕阳还未隆起的肚子说:“其实他大可不必这样。若是他真的能凭本事考上,我也不会阻止他。”阮慕阳怀张青世的时候,一开始他并不在她身旁,这一回像是要弥补一样,把所有的温柔和宠溺都给了她。
享受着此刻的温情,阮慕阳勾了勾唇。这一次有喜,早早就开始调养身子,她的气色倒是比平时还要好一些了,脸上也比以前稍微圆润了些,皮肤白皙剔透。
她知道张安朝若是真的能考上,张安夷必然不会阻止他。她知道他对张家的人都是存着比对旁人更多的包容的。
张安朝和陈氏的这番举动未免太小家子气。
可是会试结果出来的时候,张安朝依旧榜上无名。
阮慕阳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微微地叹息了一声。
第二日她在府里找张青世回去喝药的时候,遇上了陈氏。张青世顽皮,十分不爱喝药,每回喝药都要闹上好一阵,要阮慕阳亲自哄才行。
“二嫂。”陈氏看着阮慕阳的目光有些闪躲,似乎十分尴尬,又似乎还夹杂着别的情绪。
阮慕阳看破也不点穿,点了点头,也不提会试的事情,而是问:“三弟妹可有看到廿一?”
陈氏摇了摇头。
阮慕阳也没有跟她多说,打了声招呼就去找张青世了。走着走着,她回味起了陈氏刚刚的眼神,除了尴尬之外似乎还有一丝&s;&s;怨怼。
莫不是她跟张安朝将落榜的事情怪在了张安夷头上?
今年的会试和殿试尤其让人关注。最后殿试金榜出来的时候,朝中众人更是翘首以待。
一甲三人之中:新科状元吴贞来自寒门,苦读了十年终于熬出了头,榜眼来自金陵周家,与裘氏一族沾亲带故,显然是裘太后的人。探花姓楚,国子监监生,浙江余姚人,在当地也是个大户。
将所有金榜题名的学子安排好后已经是大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一甲三人自然是进了翰林院,另外,二甲、三甲之中也有两人被点进了翰林。
吏部和吏部忙了大半个月终于轻松了下来。傍晚时候,张安夷和沈未一同从文渊阁出来,聊起了这一科金榜题名的学子。
“一甲三人之中榜眼是裘太后的人,裘太后现在正在用各种办法拉拢这些即将入仕的人,你作为这届的同考官,觉得谁更堪大用?”张安夷问道。
作为同考官,她的确比张安夷更了解这些人,沈未想了想道:“吴贞性格淳厚耿直,定不会为太后所用,只是他这性子一开始肯定会吃一些亏。比起他,我觉得那个姓楚的探花更适合官场。他是国子监的监生,在京中人脉稍微多一些,接触的人也多,做事更加圆滑。只是他能不能经受得住太后的人的蛊惑就未可知了。”
“那就再看看吧。”张安夷抬头看向还未黑透的天际,有几分感慨地说,“白驹过隙,一眨眼,你我当年参加会试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
“是啊。”沈未也是心绪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