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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几乎看不到人的街上驻足了一会儿,她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尹府。
尹济正听监视尹月的人汇报着这几日尹月的动向,忽然一个小厮走了进来,道:“大人,沈大人来了。”
“这么晚她来干什么?”尹济挑了挑眉,“请沈大人进来。”
没一会儿,沈未进来了。
她与尹济同一品级,论在内阁的资历还要比尹济深一些。他们先前当了好一阵子的政敌,沈未帮张安夷给尹济暗中使绊子也不少。两人心照不宣,是以她见到尹济也不客气,端的是一副的样子在朝廷里的样子。
尹济带着几分警惕,心思下意识飞快地转着,嘴上道:“尹大人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沈未开门见山:“尹大人,我来借宿一宿。”
第九十四章 他得罪你了?
留宿?
尹济意外地打量着沈未,眼中带着探究。
“沈大人为何忽然要留宿我这里?”
他与沈未除了朝堂上一些必要的来往之外,没有私交,根本不熟。而且他还敢肯定,沈未一度还想杀了他灭口。
沈未不想解释那么多,语气有些不好:“尹济,你到底答不答应?”
“沈大人还是另寻别处吧。”尹济心中存着几分警惕。
“你!”沈未气得指着尹济,恨不能动手打他一顿。
身为一个女子竟然生气了想动手?尹济在心里摇了摇头。毕竟是当惯了男子,连女子的仪态都没有了。
见沈未的神色似乎是真的生气了,他怀疑地看着她问:“沈大人为何不留在官舍,要来我这里借宿?莫不是觉得我这府邸不错?那沈大人为何不向圣上请旨,修造一座府邸呢?”
“自然有不能回官舍的道理,我遇上了麻烦。你到底能不能让我留宿?”沈未是想不到别人了才来尹府的,论资历尹济还不及她,到底有几分拉不下面子。
听到她说“遇到麻烦”,尹济想当然想到了她女子的身份,挑了挑眉毛,心中思索着。
见他犹豫。沈未的脸彻底黑了。
大不了去客栈住一晚。
她挥袖就要离开,可谁知正好这时候厨娘尹月端着给尹济的汤走了过来。沈未一挥手正好打在了托盘上,热汤洒了她一手。
“哎呀!”她忍不住叫了出来,白皙的手被烫得发红。
尹济看了过去,问:“沈大人可有大碍?”从他那里看过去,正好看到沈未的一双手,比寻常女子的手要纤细一些,很是修长,骨节分明,一看就是常年拿笔杆子的文人的手,偏偏又很白皙,看上去带着几分雅致。
“奴婢该死。”尹月跪了下来,满脸惶恐。
沈未见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丫环,也不好计较,无奈地朝她挥了挥手说:“没事,你下去吧。”
“去叫大夫。”尹济朝身边的小厮吩咐了一声,随后又跟另一个小厮吩咐道,“去给沈大人准备一间客房。”
听到声音,沈未捂着自己的手,回头瞪了尹济一眼。
尹济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道:“沈大人可真不小心,吓坏了太后赏赐的小厨娘。”
“你!”听到他说起“小厨娘”三个字的时候脸上的轻佻,沈未不屑极了,“无耻!”
果然大部分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像张二那样的太少了。
尹济欣然接受了“无耻”二字。
没多久,下人来说给沈未准备的客房弄好了,沈未也不想再搭理尹济,便跟着去了客房,等大夫看了看简单地包扎了一下。她的左手被烫得不轻。
不过好在今晚不用回官舍,也不用去客栈了。
尹济这府邸是圣上赐的,工部监造的,可是里面的陈设是他自己后来改的,看着不起眼,实际上十分奢华舒适,比起官舍不知道要好多少了。
第二日一大早,沈未梳洗完毕,出了客房。
因为怕暴露女子的身份,所以平日里她很少要人伺候,身边只有两个充当护卫作用的小厮,一切都是靠自己。
她走到厅堂的时候正好看到尹济坐在桌前准备用早饭,便走过去坐了下来。看到所有的东西都准备了两份,她勾了勾唇道:“多谢尹大人。”
尹府对待客人倒是从来不吝啬的。
尹济一边喝着粥,一边打量着沈未。原先接触的少没发现,现在仔细看看才发现她的举止投足之间还是带着女气的。
因为左手受了伤。她的动作有些扭捏,那拿起勺子的动作放在一个男人身上简直没眼看了,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沈未隐藏的很好,若不是故意仔细去看,旁人真的难以发现她是个女子。
察觉到尹济的目光,沈未皱了皱眉,警告地瞪了他一眼。因为楚栖的事情,她现在对男人的目光有些敏感,生怕再出现第二个楚栖。不过好在尹济知道她是个女子。
当初谢昭进宫想要向灵帝检举揭发沈未的欺君之罪,最后被尹济拿下。最后张安夷跟沈未说起此事的时候,将事情都推在了尹济身上,没有跟阮慕阳沾上半点关系,到现在沈未仍然想不明白为何尹济会看出她的女子身份。
尹济和沈未都是头一回跟对方一起用早饭,两人各怀心思。
用过早饭之后,便要进宫了。尹济和沈未皆换上了官服,两人品级相同,穿得都是二品大元的官服,一模一样。
随后,两人又上了同一辆马车。
沈未的马车停在了官舍,要她走去宫里自然是不可能的。
伴随着马车车轮滚过地面发出的声音,马车动了起来。车厢之中只有尹济和沈未二人。
原先尹济一个人坐的时候,这马车很是宽敞,现在多了一个人,显得有些挤了。他们两人本就不是特别熟稔,能讲的话太少,只能面对面坐着,大眼瞪小眼。
车厢里的氛围有些尴尬。
尹济笑了笑,最先开口:“沈大人的手可好些了?”
沈未的左手上还包着纱布。
提起这事,沈未心里就有些不高兴。她的手都烫得微微起了水泡了,往后会不会留下疤痕还不知道,虽然她现在以男子形象示人,却还是要好看的。想起那个厨娘,她道:“尹大人倒是心宽,什么人都敢留在身边。”
“本官现在身边的不是沈大人吗?”尹济笑起来的时候就自然而然地带上了几分轻佻,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轻佻之中带着烟花三月扬州的婉约和朦胧,是北方男子身上永远没有的。是以这种轻佻并不显得轻浮,也不让人反感,反而有一种风流勾人的意味。
“本官确实心大,竟然让一个曾经有心杀了本官的人留宿,现在还坐在一辆马车里。”
沈未冷哼了一声:“那是因为尹大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
没一会儿,马车停了下来。
到了宫门口了。
沈未先行下车,整了整官服,尹济在她后面。
整好了官服之后,沈未回过了身对尹济说:“别把我留宿在你府上的事情说出去。”
尹济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说:“知道。沈大人是怕让张阁老知道。只是啊,人家很快连第二个孩子都要有了。”
“你住嘴!”那点藏在心底的心思被人直接点穿,沈未觉得有些难堪,白皙的脸上出现了红晕,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他知道的太多了。
其实这两年她对张安夷已经慢慢放下了。
“别跟着我!”说完,沈未大步朝前,先行一步。
尹济站在原地勾唇笑了笑,待她走远了一些,才慢悠悠地迈开步子。像是在逛集市一样。
一前一后走了一段路后,他们分道扬镳。沈未直接去了文渊阁,而尹济则往元帝的书房,皇极殿去了。
沈未到文渊阁的时候张安夷早就到了,在处理折子了。听到声音,他抬起头看了沈未一眼,目光又落在了她的左手上问:“你的手怎么了?”
“烫了一下,没事。”
张安夷看了眼沈未眉眼之中掩饰不住的烦躁和气愤,看破却不说破。不动声色地继续处理折子了。
沈未也没再说话,拿起桌子上的折子,翻看了起来,右手拿起了笔,是不是要写上几个字。
没过多久,她又停了下来,看向张安夷问:“张二,我想搬出官舍了。”
“官舍人多眼杂,你早该搬出来了。”说到这里。张安夷似乎想起了些什么,抬眼看向她问,“先是尹济,现在又是你,为何忽然一个两个都要搬了?”
提到尹济,沈未皱了皱眉,撇清道:“就是忽然想要搬出去了,再者说,官舍又来了一批后生,我一个人占着一个院子也不好,该给他们腾地方了。”
她原先觉得自己孤家寡人一个,住一个府邸太过清冷,不如官舍来得有人气,可现在隔壁住了个段数很高的断袖,这官舍她自然住不下去了。
沈未这番理由倒也没什么问题,张安夷点了点头道:“那你便同圣上提一提,让工部督造吧。”
像沈未这样的二品大元兼内阁大臣,得圣上赏赐一座府邸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这个身份确实不应该再住官舍了。
沈未正想着找个合适的机会与元帝提一提,没一会儿,元帝便派人来,说宣她与张安夷二人过去。
他们二人到皇极殿的时候尹济也在。
行完礼站起来后,沈未看了尹济一眼,目光正好与他对上,然后冷冷地移开了眼。
“张阁老,沈爱卿,朕想要废后。”元帝直接说明了找他们来的用意。
张安夷幽深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波动。
沈未微微地皱了皱眉。元帝大婚不到一年,这时候废后是十分不合适的。
她看了尹济一眼。肯定是圣上先与他说了想要废后另立的事情,他知道此时这样做十分不合适,又不想惹得圣上不高兴,便将事情推到了张安夷身上,让他来做这个坏人。
当真是弄权之人,极尽阿谀奉承之能。
“皇上,可是冯皇后有何失德之处?”张安夷温和平静的声音响起。
元帝皱起了眉,还带着少年起的脸上写满了不满:“没有朕就不能废了她吗?凭她是太后的人朕就能废了她。”自登上皇位之后他便被压抑着,前有辅政大臣,后有太后垂帘听政。当了那么多年的傀儡,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亲政,想要摆脱裘太后的控制。
面对元帝的不满,张安夷神色不变,说道:“皇上,此时废后恐怕不妥。没有合适的理由会授人以柄,还会惹得太后不满。皇上还是要学会忍耐一些。”
此时毫无缘由地废后是十分不妥的,即便废了个冯氏,裘太后恐怕还会扶持别的女子。根本没有区别,倒不如现在假装按兵不动,趁太后松懈,找个机会拿回权力亲政。沈未在心中叹了口气,圣上到底还是太年轻了。
“太后管着朕,你也要管着朕吗?”不知道被哪句话触动了心弦,元帝忽然勃然大怒,手一挥将桌上的砚台打落在地,发出了巨大的声响。“朕废个后都不行?”
张安夷、沈未、尹济以及服侍的宫人全都跪了下来。
张安夷的语气依旧平静:“皇上息怒,即便是没了皇后冯氏,还会出现旁人。皇上成亲不到一年便废后会引起朝野之中的评论,说皇上到底还是年轻,没有定性,正好落了口实。”
唯恐急于亲政掌权的元帝对张安夷也有所不满,沈未附和道:“皇上,张阁老是在为皇上考虑,还请皇上三思。”
一直沉默着的尹济也终于开口了:“皇上。张阁老所言极是,此时还是需要忍耐。”
沈未看了眼尹济,眼中闪过不屑。
这时候才站出来说话。
尹济的话音落下之后就是一阵沉默。
元帝只是还太年轻,耐不住那种束缚,冷静下来思索了一番就发现张安夷说的话不无道理了。
他的脸色渐渐缓和:“张阁老和两位爱卿都起来吧。”
张安夷三人站了起来。
“朕今年已经十四岁了,今年之内是一定要亲政的。”元帝年少的脸上写满了坚决。
“朝中支持皇上的官员已经占了大多数,现在皇上需要韬光养晦,寻找合适的时机,亲政也就是今年的事情了。”张安夷的语调很平缓。声音也不大。虽然现在一切还没有眉目,可是他说出来的话还是让人不自觉地想要相信。他平静的语气正是一种高深和笃定的体现,仿佛他已经看到了将来一样。
元帝点了点头。
张安夷和沈未从皇极殿离开返回文渊阁,路上,尹济回想起刚刚元帝发怒的情景。这是他登基之后第一次朝着他们发怒。
想起尹济明哲保身的样子,她不屑极了:“这个尹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