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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张安朝一会儿要过来,张安玉便不着急走了。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张安朝在下人的搀扶下来到了穿云院。
他的身上很狼狈,衣服上带着血迹,确实是受了轻伤。但应该都是皮肉伤的。“二嫂,四弟。”他像是确实被吓得不轻,弓着身体,脸色发白,脸上满是惊恐之色,如同遇到了极为可怕的事情。
换做是女子,恐怕遇到这样的事情恐怕跟他的表现也差不多。
这胆识和畏缩的反应是一点也没有张家子孙的风骨。但是张安朝就是这样的性格,阮慕阳虽然看不上,却也不能说他什么。
一旁的张安玉一向是看不上这个三哥的,现在更是眼中带着一丝不屑。
其实张安玉还是原来的性格,只是做事稳重了许多不会那么冲动了。换做以前,他恐怕会开口嘲弄张安朝两句。
“三弟快坐,伤势如何?”阮慕阳让红釉给张安朝上了一杯茶。
“都是些皮外伤。”张安朝拿着茶杯的手都在抖。他惊魂未定地叹了口气说:“不知二哥和青世现在怎么样了。”
阮慕阳垂了垂眼睛,问道:“三弟是如何跟二爷他们走散的?有没有看到他们往哪里跑了?”
“二嫂,是这样的。”张安朝说道,“刺客是在我们祭拜完祖父祖母回来的路上遇到的。发现抵挡不住后,护卫们便掩护着我们离开。原先我们是准备坐马车离开的,可是马受了惊。二哥只能抱着青世我们一起跑。后来刺客不知怎么趁机追了过来,然后二哥身边的莫见就负责抵挡他们。”
莫见处理完了伤口便回来站在了阮慕阳身边。
他点了点头,当时确实是这样的。
仅仅从张安朝的只言片语中,阮慕阳就能感觉到当时的惊险。她稳住了心神问道:“那之后呢?遇到什么事了?三弟将具体的位置说出来。派去寻找的人才能有头绪。”
“之后我们就越跑越散。”张安朝似乎被那时候的情景吓得不轻,现在回想起来,说话还无法连贯,那张苍白的脸上还带着惊恐,眼神飘忽不定,“最后在凌日山附近的时候只剩下我们三个人了。后来我不小心摔在了沟里,二哥要来拉我,但是我看刺客追过来的,就让他带着青世先跑了,没想到正好在沟里躲过了刺客。至于二哥和青世怎么样了现在就不得而知了。”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
阮慕阳看着张安朝有些意外。
在她的印象里。张安朝一直都是怯弱、畏缩、胆小的人,没想到那种关头他竟然没有贪生怕死,而是让张安夷抱着张青世先离开。这与他平日里给人的印象非常不一样。
阮慕阳心中闪过一丝疑虑。
“三弟的运气不错。”刺客显然是冲着张安夷去的,张安朝能躲过刺客也很正常。
阮慕阳又问:“三弟有没有看见二爷他们朝哪个方向跑的?”凌日山那么大,若是没个方向很难找。
张安朝想了想道:“大约是在我躲的那个地方,往北边跑了。当时情况太过紧急,具体的我也没看清楚。”
这倒是很符合他的性子。
只是阮慕阳听着他的话眉毛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既然回来了,三弟便快回去治伤吧。”
张安朝站了起来,道:“那么二嫂要小心身子,二哥和青世一定会平安的。”
看着张安朝离开,阮慕阳沉默着没有说话。
一直坐在一旁的张安玉站了起来。看着门外张安朝离开的方向,像是在自言自语道:“我这胆小怕事的三哥像是忽然转性子了。”
他也这么觉得?
阮慕阳看向张安玉。
张安玉朝她看来,问:“二嫂也这么觉得?”
生死关头最容易体现一个人的本性了,阮慕阳一开始只是有些疑惑张安朝变了,听到他关于张安夷去想的回答的时候,她心里就生出了一丝疑虑。
京城在北面,刺客从他们后面追过来,他们应该会朝北跑,凌日山附近朝北就是一条官道,来来往往时不时地都会有人。若说别人慌不择路,她还是信的,但是张安夷那样的人绝对不会慌不择路。
她能够肯定他在任何情况下都能保持头脑的清醒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但这一切现在也仅仅是她的怀疑罢了,或许当时还有别的情况。
阮慕阳没有把自己这带着恶意的揣测说出来,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张安玉的想法。
“我派人盯着二哥。”说完,张安玉便向阮慕阳告辞说道,“二嫂这么干等着也不是办法,为了身体和孩子还是早些休息,二哥那样的人一定不会那么轻易有事的。”
张安玉走后,阮慕阳根本没有睡意。
可是身子实在坚持不住了,珐琅和红釉便将她扶到了床上倚着,然后安静地坐在她身旁陪着她,生怕她出什么事。
阮慕阳垂着眼睛,沉默不语。张安朝都回来了,张安夷和张青世依旧下落不明,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她越来越担心。她调整了呼吸努力让她的脑子不那么混乱,将方才张安朝说的话和他说话时的神态回忆了一遍。
她这一想就到了半夜,始终没有消息传过来。
到底怀着身孕,身子不如以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睡着了。
“夫人,夫人。”
不知道睡了多久,阮慕阳被珐琅摇醒。
外面还是一片黑色,隐隐地透着光亮,即将破晓。
珐琅这个时候叫她阮慕阳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坐起身拉着她的手臂问:“可是有二爷和廿一的消息了?”
珐琅点了点头。她的神色之中带着一丝神秘,小心翼翼的,仿佛怕被人发现一样。她低声说道:“夫人,莫见要见您。”
阮慕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她是和衣而睡的,所以除了有些皱之外,还是很整齐的。
稍微理了理,她便让莫见进来了。
莫见在阮慕阳面前跪了下来说:“夫人,二爷和小少爷找到了。”
阮慕阳被他的架势吓了一跳。若是找到了。为何他们都没回来?她的心里忽然有种极度不好的预感,根本不敢去深想。即便这样,她的眼眶还是红了。她的声音之中带着颤抖,问道:“既然找到了,为何不回来?”
“夫人不用担心,二爷只是受了点轻伤,小少爷平安无恙。二爷说他现在不方便回来,让我将这封信交给夫人。”说着,莫见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
听到张安夷只是受了轻伤,张青世平安无恙,阮慕阳松了一口气。
看到信。她迫不及待地打开。
确实是张安夷的字迹。他在书画上有很深的造诣。如今他的书画千金难求,民间专门做赝品的为了赚钱,下了不少功夫模仿他的真迹,可是最后都失败了。他的笔力别人模仿不来。
确认是他的字,阮慕阳彻底放心了。
可以看得出信是张安夷仓促之间写下的字数不多,意思却表达的很明确。这一切都是裘太后的安排,他决定继续将计就计给裘太后一个措手不及。他让她放心,会照顾好张青世,同时让她小心张安朝。
信上的最后一句口吻十分温存思及夫人定然会放心不下,特意告知,还请夫人配合演好这场戏。更要注意身体。
至于如何演,他并没有说。
这就看阮慕阳的了。他没有具体地说,说明对阮慕阳极其放心和信任。
看完信之后,阮慕阳让珐琅取来了烛台,将信放在了跳动的火焰上燃烧殆尽。她一片沉静的眼睛里映着火光,声音之中带着一丝沙哑吩咐道:“现在的事情谁都不能说出去。二爷和小少爷依旧下落不明。莫见你继续找不要停,珐琅你再去休息一会儿。”
一切等天亮之后。
天亮,张家的几个院子的人都知道找了一夜依旧没找到人。
张安夷遇刺下落不明之事在早上彻底在京城传开,朝中上下更是一片震惊。
皇极殿之中只有元帝和尹济两个人。
元帝的脸上满是气愤:“连先皇钦点的辅政大臣、内阁首辅也敢行刺,真是太过分了!”
会对张安夷下手的,可想而知只有裘太后的人。元帝虽然生气。可是在外面的时候要做出一副不痛不痒的样子,毕竟最近在别人眼里,他已经开始疏远张安夷了。
尹济站在一旁恭敬地说道:“虽然这次的行刺让我们措手不及,但是张阁老应该不是这么轻易会遇害的人,皇上放心,应当会吉人自有天相的。”
他的话音刚落下,门外便有宫人说道:“皇上,沈大人求见。”
听到“沈大人”三个字,尹济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沈爱卿的伤势痊愈了?快请她进来。”元帝道。
皇极殿的门被打开,外面的光照了进来,一身红色二品官服的沈未端正地站在了正中间。显得十分纤细。天光乍然照进来,逆着光,里面的人一下子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看到她身形的轮廓。
“皇上,张阁老遇刺之事十分蹊跷,还请皇上派人将幕后指使之人抓出来。”皇极殿的大门敞开,沈未说得很大声。
元帝身边不少裘太后的眼线,这一切自然是做给裘太后看的。
看着她的样子,元帝立即领会了过来,微微皱了皱眉说:“张阁老是重臣,是朕的左膀右臂。不用沈大人提醒,自然会派人去的。”
“臣斗胆说一句,那为何行刺臣的主谋就站在皇上身边,皇上却不将他拿下?”
沈未的话让元帝变了脸色:“沈未!注意自己的言行!”
元帝发怒,就连外面的宫人都要抖一抖,大气都不敢喘,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生怕被牵连。
至于那个“主谋”尹济,一脸无事的样子。他转身走向门口对外面的宫人说:“你们先下去吧。”
待外面的宫人离开后,沈未微微上前了几步,低声对元帝道:“皇上。张阁老找到了,安然无恙。”
元帝松了口气:“那就好,可那为何张阁老不进宫?”
一旁的尹济笑着道:“这消息恐怕别人不知道,张阁老想要继续将计就计。”
沈未像是没有听到他说话一样,对着元帝道:“回皇上,张阁老是半夜才被找到的,受了轻伤。现在太后的动作这么大,是时候要开始反击了”从进到皇极殿开始,她便像是没有看到有尹济这个人一样,一眼都不曾看他。
她的容色清冷,带着些许苍白。仿佛除了有些虚弱之外,并无其他异样。
“好!”元帝眸光跳动,眼中隐隐带着激动之色,眸光跳动。
沈未和尹济是一前一后从皇极殿出来的。
他们二人在朝臣的眼中早就闹翻了,自然是不能走在一起的。但其实即便没有这件事,沈未也是要远离尹济的。
尹济落在沈未身后十来步的样子,一直看着她的背影。
过了这么久之后,他终于又见到她穿官服的样子了。明明穿得跟以前一样端正,可是尹济想起了她遇刺那一晚将官服穿得歪七扭八的样子,觉得她即便穿得这样端正,还是十分撩人。
他亲眼见过那代表着身份和官威的官服下,她那一身白得发光的冰肌玉骨,见过她圆润纤细的肩头,见过她那在他梦中被吻过许多次的腰窝,还有她胸前被束缚下的柔软
当然,让他感受最为真切的就是她的唇,现在想想舌尖还疼。
正好这一条道两面都是宫墙,四下无人,尹济加快了脚步走到了沈未都是身旁与他并肩而行。她身上淡淡的荷香沁人心脾,尹济闻着心情格外的好,嘴里问道:“沈大人的伤势如何了?”
沈未皱了皱眉,下意识地看向四下。
这宫中人多眼杂,若是让人看到了,他们不就功亏一篑了吗?
“放心,四下无人。”尹济看着她紧张的样子,眼中染上了笑意。
怎么说得他们像是在偷情一样?沈未与他拉开了些距离,冷着声音提醒道:“尹大人言行请注意分寸。”
该说的她之前都跟他说明白了,她原本以为他被提醒之后也明白了,现在又来惹她做什么?
看着沈未一副疏离的样子,尹济暗道她没良心。
原先这么多天没见,他心里想她想得慌,现在见到了却不能接近,还要对着她的冷脸,他更加想得慌了。
“我们只是同僚之间的问候,沈大人是不是多想了什么?”他语气轻佻,故意想要逗她。
她多想?
果然尹济一句话就成功让沈未动气了。
实际上她自今天见到尹济开始就一直有气。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莫名其妙的。原先她打算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跟他形同陌路,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