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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明日叫醉仙居的人送一桌菜到王府?”孙明泽商量。
“若是不能亲至醉仙居,再美味的东西又有什么用呢?”孙芷妍无情地摇了摇头,半点也不要与孙明泽商量的。“醉仙居内,有袅袅仙音,有风景如画,还有才高八斗的说书人。”
醉仙居里最吸引孙芷妍的,便是告老还乡以后跑到儿子酒楼里当说书人的老尚书了。明明是才高八斗的状元之才,却偏偏喜爱说书,为了成全自己的爱好还逼着儿子专门开了醉仙居。
孙明泽嘴角一抽,不明白自己妹妹怎么会对那个为老不尊的家伙感兴趣。他可是清楚,当初这个家伙为了去说书是如何装病装可怜,就差没到金銮殿上打滚了!
孙明泽满脸的犹豫,显然是不愿意让自己妹妹去醉仙居那等有怪老头的地方,孙芷妍心中警铃大作,立时就抱着孙明泽的手臂撒娇了:“哥哥……”
第66章 城
孙芷妍最终还是未能去成醉仙居。
不是孙明泽食言,而是因为长相风华绝代的皇五子在醉仙居里被一个不长眼的纨绔子弟当成姑娘给强吻了,醉仙居的幕后老板当即就关了醉仙居,屁滚尿流地跪倒御书房前请罪去了,态度特别诚恳,目光特别纯真——那什么,在这种一不小心就会被牵连活罪的事情上,必须要先下手为强,让皇帝坚定地相信,醉仙居是无辜的。
醉仙居生出这种事端,孙明泽自然不会允许孙芷妍往醉仙居去了。为了不让孙芷妍时刻记挂着醉仙居里的奇葩老头,孙明泽特别体贴地为孙芷妍安排了满满地行程,或兄妹二人山庄游玩、马场策马,或带着他满满的心意到镇国将军府上做客,与何语然携手建立深厚的姑嫂感情。
等到孙芷妍从充实的生活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替二人做了勤劳的小信使多时了。那日早晨,竹姑姑与福明手里拿着正红的各色物件喜气洋洋地领着王府的大小宫人装饰王府,自家哥哥也比平日显得更精神,一整天都是带着笑的。
“今日也是到镇国将军府做客么?”孙芷妍彼时还未意识到孙明泽拿她当免费劳力的真相,细致的擦了嘴,又用香汤洗了手,很傻很天真地问道。
“今天不出门,你多日奔波,合该休息几日的。”孙明泽甚至连发梢都带上了笑意,摇摇头仿佛良心发现一般让自家妹妹歇息“后日你嫂子就要过门了,这两日她都要跟在长辈身边学许多东西,恐怕无法顾及到你。”
也就是这一来一往的两句对话,孙芷妍突然发现,其实她的哥哥也不能免俗地重色轻妹了——所以让她今日呆在府里休息其实不是体贴她多日为二人奔波劳累,而是因为未来嫂子没有空接待她。
当然,这是开玩笑的。
孙芷妍心里一边冒着酸泡泡一边想,孙明泽是为了她好,苦心想了各种法子将她的注意力从醉仙居上引开,小信使什么的只是顺便!
“傻妍儿。”孙明泽多了解孙芷妍啊,孙芷妍嘟一嘟小嘴他就知道她在为什么事情烦心了“谁也越不过你去。”
何语然是妻,是应该用心善待疼爱的女人;孙芷妍是妹妹,是与他长着一样血肉的人。他不敢断言谁在他心中更重要些,但不论何时,他都不会轻易因为一个人伤了另一个人的心。
孙芷妍前脚还吃着醋呢,后脚就又偏袒何语然了:“哥哥可不能亏待了嫂嫂。”古人皆对三妻四妾习以为常,她不敢强求孙明泽对妻子始终如一,但正室该有的体面与尊重半点也不能少给了,若是孙明泽敢宠妻灭妾,她就敢寻了他的错处到皇帝跟前告状。
“我的为人,妍儿还不清楚吗?”孙明泽宠溺地点点头,轻叹一声道。从记事起,他就立了誓言要为母亲实现所有求而不得的事情。哪怕母亲不在了,他也不会丢了誓言——这辈子,他只得一妻,再无其他。
孙芷妍傲娇地斜睨孙明泽一眼,抿了抿嘴从怀中拿出一只雕成了四爪银龙的样式的白玉指环:“哥哥也不能因为嫂子委屈自己。这个是新婚礼物,哥哥记得戴上。”
每一个妹妹都不会希望自己的哥哥是妻管严,她自然也不例外。
“好。”孙明泽将指环戴到拇指上细细观赏了一番,抬眼对上孙芷妍的眼睛,简短有力地应了。
皇家最盛大最尊贵的婚礼,不必言说,自是太子与太子妃的结契礼。然而太子的婚礼主要是在宫里完成的,太子妃又被皇后直接接到凤鸾宫出嫁,除却官员命妇,平常人家只闻礼乐声响,却从始至终未能窥见一二。因此哪怕有说书先生凭着想象日日在茶楼生动地描述,也未能在百姓心中留下半点震撼的痕迹。
甚至不如惠阳嫡公主出嫁时的十里红妆让人印象深刻。
反倒是皇三子顺亲王的婚礼让无数的百姓津津乐道,及至垂垂老矣时也无法忘却,一遍又一遍毫无不耐地与绕膝的孙儿描述,仿佛那场梦一般的婚礼的主角就是自己与老伴一般。
孙明泽伸展双臂,任由孙芷妍为自己系上红花:“妍儿现在也不要告诉我究竟准备了什么惊喜吗?”
孙芷妍手指灵巧地在孙明泽身后打了一个蝴蝶结,脸上时时挂着喜气洋洋的笑容,抬头调皮地道:“这一整场婚礼,都是我要给哥哥的惊喜。”
世界上,再没有比女人更了解女人想要何种浪漫了。她从遥远的时空穿越而来,平庸的她未能为这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朝代带来进步,但至少,她要为自己最亲近的亲人准备一场世纪婚礼。
她能保证,自己哥哥的大婚,绝对是最让人歆羡的婚礼。
孙芷妍将孙明泽送到王府正门,轻声道:“哥哥今日,便仔细看着吧。”她的准备,绝对不会让孙明泽失望的。
孙明泽点点头,此时的他还未清楚的意识到,孙芷妍的口中的惊喜究竟有多惊喜。
他在喜娘的声音中脚步轻松地踏出了王府,默默地将外边的景色收入眼底——自王府门前的阶梯起,延绵的红毯铺地,在阳光下隐隐闪现出大大小小无数的“囍”字。街道两侧整齐地站着不怒自威的御林军,巧妙地维持了百姓间的秩序,半点也没有出现旁人大婚时的混乱场面。
“果真是妍儿的手笔……”孙明泽轻声感叹,心里觉得这便是所有的惊喜了。
然而哪里会有这样简单呢?
当他骑着马儿领着队伍走上红毯时,就听得同样骑着马儿跟在他的右后方的御林军统领高声道:“恭祝顺亲王大婚吉祥!”
孙明泽正待回头感谢,却立刻就愣住了——下方站着的铁甲红衣的御林军一个接一个地喊起了“恭祝顺亲王大婚吉祥!”
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整个京城都在回荡着整齐的“恭祝顺亲王大婚吉祥!”御林军与百姓的声音混合在一起,竟让他红了眼眶,几乎要忍不住落下感动的泪水。
这里的每一句恭贺,都是妹妹的心意啊。
“顺亲王,这还只是开始啊。”对前方的布置一清二楚的御林军统领嘴角噙着笑意,好心地提醒道。要他说,最大的惊喜该是在接完新娘子以后才开始的“若不是下官已经娶妻……啧啧。”
他结婚的时候,怎么就没有哪个亲妹妹为他张罗这些东西呢?
正如御林军统领所说,当新娘子被嫡长兄背着送上花轿后,最大的惊喜才在孙明泽眼前展现出来。
迎亲的队伍动起来的那一瞬,锣鼓震天,器乐齐奏,环城的鞭炮环城而响,九十九个九岁男童从各处整齐划一地跑出来围着华美精致的八抬大轿,跟在骑着白马的俊俏新郎官身后,每行九十九步就用稚嫩的声音送出世间最纯净美好的祝福:“执子之手,天长地久!”
孙明泽看着前方扬手洒落各种寓意美好的花朵的美貌宫女,又听着身后挎篮喜娘分发喜糖的声音,嘴唇微微颤抖,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喜到极致,感动到极致的心情。
他半点也不敢去想象,自己的妹妹到底花了多少精力去准备他的大婚才让他在今日看到这样一副永远也无法忘记的场景。
最后的最后,心情复杂的孙明泽只能将所有喷涌而出的情感化作最幸福的笑容,领着自己的新娘走在精致的红毯上——只有这样,他才不负了妹妹的一片心意不是?
其实,大受感动的人又何止孙明泽一人呢。
坐在八抬大轿里的何语然在听到第一声“执子之手,天长地久”的时候,就已经捂着嘴哭得不能自已了。
她不知自己是修了几辈子的福分,才得了一个顺亲王如此珍重她,不仅给了她世间最难得的温情,还予了她这一场羡煞旁人的大婚。
何语然忍不住掀了盖头,悄悄的从轿帘的缝隙中偷看外面的情景,这一看,便有些痴了……
及至花轿停了下来,她依旧是浑浑噩噩的,傻傻地听着轿门被踢开的声音,傻傻地听着喜娘的催促的声音,直到那人的手伸到她的跟前,她才懂得跟着他从花轿中出来。
掩在红盖头后的目光大胆而又放肆地盯着牵着自己出了轿门的大手,她乖乖地跟着孙明泽在皇帝跟前拜了天地,任由他拿了秤挑起她的红盖头——从未有一刻,她是如此心甘情愿地成为一个人的妻……
脸上的妆早就在路上哭没了,她娇羞地抬了头看着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这一辈子,或许世事变幻,然我宁负如来不负君。”
第67章 城
孙明泽满心欢喜地看着此刻分外娇羞的新婚妻子,如同触碰易碎品一般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的脸颊,叹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世间哪一个女子听得夫君如此话语能够不心生喜悦、满目柔情的?眼看着两人就要就此执手互诉衷情,喜娘连忙出声道:“吉时难得,还请王爷王妃喝合卺酒,从此生活和和美美!”
孙明泽与何语然二人虽内心悸动,但还是记得正事的。孙明泽主动握住了何语然交握着放在膝上的手,坐在她的旁边,一人接了一只瓢,两手交缠,头颈相抵,喝下了世间最美的祝福。
喜娘看着也是满心的欢喜,一人接一句地说着吉祥话,一半儿拥着孙明泽出了新房,一半儿领着何语然卸妆换寝衣。
只是这寝衣与平常穿的可不一样。薄如轻纱,软如细丝,大红的颜色缠绕着嫩黄的肚兜,衬得美娇娘鲜嫩如花,出尘的气质染上了缠绵的媚色,即使同为喜娘的女子也忍不住咽了咽口中的唾液,完全看呆了去,而后便忍不住为新娘子梳了一个极尽妖娆的盘发。
何语然哪里见过自己这般模样,自小的教养让她不自在地拧了拧身子,有些儿不敢让孙明泽看到自己这样不端庄的样子。
“王妃娘娘可别害羞,男人啊……就喜欢这样的。”为首的喜娘看出何语然的不自在,笑嘻嘻地凑到她的耳边说道。
她做了一辈子的喜娘,什么样儿的新娘子最得男人心自是最清楚不过的了,今日也是看王妃气质难得,才动了心思把王妃打造成一个天生尤物,好让王妃一举抓住王爷的心。
何语然被教导得如所有贵女那样端庄,但内里并不是死板的性子,听了喜娘的话心里一动,便接受了喜娘的好意:“真……真的吗?”
那明明羞涩到了极点还要强撑着请教的模样逗笑了屋里的喜娘,顿时七嘴八舌地道:“当然。王妃娘娘就等着王爷吧,准不会让你失望的。”
但凡是男人,都喜欢女子在私下惹、火一些的。
“王爷吩咐了,王妃娘娘若实在饿了,便在桌上拿些糕点吃,我们就在外边候着,王妃娘娘有事唤一声即可。”喜娘们都是规矩人家中选出来的全福人,见王妃平易近人,便也多了些亲近的意思,额外与她说了许多贵人太太不会告知的东西,又为她描了蜜制的口脂,这才退了出去。
看着喜娘们都离开了,何语然这才有心思打量自己与孙明泽的新房。
惯有的龙凤红烛在桌上燃着明黄的光,与一旁的房中悬挂的夜明珠相映成辉,明明那么寂静的屋子无端地显出了暖意,让人身心俱松。不远处的妆柩上已经摆满了自己的饰品,或原本就有了,或从未见过的,还有一支雕工不显得血色凤尾钗,提醒着她已经嫁为人妇。
还有布置得极为喜庆的床,里面洒满了莲子、花生、红枣等物,坐在上面的时候有些难受,却又让人满心期待——就好像,有了这些东西,自己便能收获所有的祝福一般。
然而这些平常的事物却不是占据何语然注意力的东西,大床中央铺就的大红花瓣似乎才是这个屋子里最特别的东西——它们被放置成了独特的、叫不出来名字的形状,但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