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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要说你自己说,我不代替你。你以为你一定死得了么?你这种人,阎王爷看着都讨厌,懒得招去找麻烦。省点劲儿吧,现在缺氧,你别胡思乱想,让脑袋保持清醒,再睡过去可就有得玩了,我会借机多打几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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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熄灭了火,并嘱咐他要保持同我讲话。
“你……不怕死么?”他问。
“怕,”我诚实作答,“没人不怕,况且这么着死是最慢最折磨人的。”
我接着又问:“听过骊姬的故事没?”
“你是指《列女传》的那段?”
“不是,是庄子曾经以骊姬不愿远嫁的故事为由,引申出的道理,用在此处很合适,未嫁时泣,嫁后则喜,人未曾死过,却都无端端地怕死,也许死了比活着更好呢。”
“你这个不是比我说的更悲观?”
“切,我才是真正的乐观。死神不是还没来吗,想它干嘛,有气儿你就先喘着,想多了没用。”
“你确实不是个傻子,傻子说不出这番话来。”
“傻子更不会替你看病喽。”
提起这个,他颇感兴趣地问:“你真的学过兽医?”
“反正我给加菲接过骨。”
“加菲是谁?”
“我家养的米克斯猫。”
“什么猫?”
“说了你也不懂。”
……
“我--喘不过气来--”他似乎已奄奄一息。
我的神智也开始迷糊起来,“我也不成了--看来--不能--替你传话--”
“听!你听--”
“啊!有人,有人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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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得救了,招夫人急得眼泪汪汪的,一看到招祈渲的惨样,立刻就拉着他的手哭个不停。
大夫对了凡师太说我没有什么受伤,呼吸到新鲜空气已好了一大半儿。我躺在榻上,对着招夫人道:“婆婆--”
她忙道:“媳妇,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谢谢你照顾祈渲,一直以来我还对你……我有愧啊。”
“婆--”我虚弱地叫着。
“乖孩子,你好好歇着,别多说话。”
我急得到底大吼了出来,“师太,还有没有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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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浩浩荡荡地拉着我们回到了招府,招祈渲是被下人抬回房去的。我被七巧和八巧一路掺回仁苑,路过小厨房时,我挣脱了她们,直冲了进去。
当三巧看着我狼吞虎咽的吃相,忍不住好心的提醒我,“少奶奶,您吃的是喂猫的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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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月庵之行过后,我在招家的地位似乎有所提升,招夫人表现的尤为明显,当晚便派丫鬟们抬来了一只烤乳猪慰劳我。可惜我因为夺了猫食,那晚见到什么都反胃,即便是给盆龙肉也吃不下。
因后遗症使然,我再也不敢提闭关练瑜珈的事了,又恢复了终日数花瓣的沉闷生活。
三天之中,我没有再见到招财猫。听下人们说,招老爷早请招财猫的师父来为他治疗内伤,现在他已能够活动了。
我了解他的病情,不外乎就是岔了真气,至于骨折养上几个月便没有大碍了。当然,脑子里也曾有过一忽儿想去义苑探问的念头,但每每想起他可恶的脸,我还是放弃了。反正在他自己的府里,有的是人照顾他,再也不需要我这个蒙古大夫了。
这一天,天朗气清,我呆坐不住,正思索着去哪儿逛逛?众人一定都象走马灯似的进出招祈渲的房间,雅益斋暂时还是不能去。
瞥见空着的汉白玉花瓶--它曾连续插了一个月的牡丹(山茶主动免费多赠送了我二十天的货),我再次蒙生了观光小姑子绣楼的雅兴,于是带了七巧够奔娣苑。
偏巧在花圃又撞见了小丫鬟山茶,这次她见了我居然又撒腿往屋里跑。我不由得勃然大怒,并不是我做了几天少奶奶,主母脾气渐涨,能怪我生气吗?即使是同事见面也得点个头吧,何况是见到上级领导,她扭头就跑算什么?太瞧不起我了。
当下我也没磨蹭,三两步抢前,屈臂拦腰就把她拽了回来,她吓得大叫。
我厉声喝问:“你又见鬼了么?”
山茶想是对于我巨大的体型,能爆发出如脱兔般的灵活和猎豹一样的迅猛显得错愕不已。
“说话!”
“没……”山茶敬畏地不敢抬头。
我逼问道:“没什么?”
“山茶--没见到鬼。”
“没见鬼你跑什么劲儿?我比鬼还可怕?”
她终究年纪太小,不似七巧一样会应承主子,被我一问立时词穷。
我心下清楚,一定是招家小姐们事前吩咐过下人,诸如见到不受欢迎的‘闲人’到来,要迅速通报之类的话。
见山茶抖如筛糠,我也不忍心再为难她,都是苦孩子出身,我没必要同她较真儿。我缓和了一下语气,道:“我在外面等着,你进去通报小姐,就说她们嫂子来了。”
第十四章
虽然明显地被列为重点防范对象,我却非要不知趣地进去探个究竟不可,因为她们防贼似的做法,令我疑窦丛生:莫非是象龙子犹杜撰的,她们在绣楼内暗藏了个俊俏书生,怕被我撞破好事?这么狗血的猛料要是不采集采集,多对不住我八卦之后的称号。
立刻冲进去或许还能抓个正着,但我又不是她们老妈,不想多管闲事,除了打算搞点八卦自我娱乐一下,我还不想令她们太难堪,毕竟事关女子清誉,搞出事端麻烦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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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茶进去没多大的功夫,招氏姐妹便相携迎接了出来。她们见礼已毕,采蘩用一惯虚伪的语气对我道:“妹妹听闻日前嫂嫂与大哥在随月庵遇险,我们姐妹正想要去仁苑探望大嫂呢。”
我笑的更假,“哟,我在屋里闷等了三四天人影儿也不见一个。早知道你们今儿要去,就在家坐等客上门了。哎,我才还同七巧讲:几天没见妹妹们的面,我心里委实惦记着,所以呀心想着我不请自来你们也不会不欢迎,于是就来了。这下可好,也省得劳动妹妹们啦。”
采蘩皮笑肉不笑地也道了几句挂念的话,采薇只是微微笑着,这孩子一向比她姐姐为人厚道些。
我拿眼望了望门厅,笑道:“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采蘩忙道:“嫂嫂洞中遇险,身子一定还虚,不若让我姐妹二人陪你回仁苑歇息吧。”
嗬,过门即是客,她是摆明了不欢迎我。我溜了一眼采薇,她到底年轻,不如姐姐沉稳,一脸慌张的神情让我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
我忽然用手抵住额头,摇晃了两下身子,道:“啊哟,真个给你提醒了,我这会儿忽然觉着头晕目眩的厉害。七巧、山茶快点儿,扶我进去躺一躺。”
我的体重两个瘦小的丫鬟如何能够擎得住,我作势一把搂住正在喊人帮忙的采蘩,口里道:“快撑住我,要倒,要倒了……”
她被迫驮住我,再加上采薇从旁帮忙,四个人七手八脚地把我弄进了厅内的椅子。我的目的地却在二楼的绣房,有猫腻儿也不会摆在客厅等我发现吧。
我伏在桌上,口里嚷着非要躺下,这当儿又从内堂跑出了两个丫鬟,采蘩脸上露出不耐的神情,看样子是忍无可忍了。我等不得别人搀扶,立落地站起身来,手扶着脑袋一边喊晕一边快速地往楼上闯。
到了房内一瞧,哪里有什么俊俏书生,红木椅上端坐着一位翠环珠钗的少女正在绣花,她见到我出现,猛然吃了一惊,旋即放下了手里的活计,大大方方地朝我盈盈一揖,她用一把低柔动听的嗓音,轻轻地道:“这位是表嫂吧,小妹这厢有礼了。”
这位姑娘眼生的很,我疑惑地问:“你是……”
这时采蘩已经追了上来,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但还是为我做了介绍。原来这少女是招祈渲在岳州的姨母的女儿--赏孤芳,现下正在招家做客。
既是表小姐,她又何必遮遮掩掩不许我见?一定有鬼。
我笑着携起赏孤芳的玉手一齐坐下,忍不住拿眼上下端详着她。赏小姐不算是传统意义上的美女,但胜在气质非常的高雅,周身自然地散发出一股子灵秀不凡劲儿。面部五官是比较深的欧式轮廓,稍嫌高些的额头充分显现出此女绝对属智慧型的。
她和善地朝我温柔一笑,哇!我立时酥了半边身子,这小妞儿太他娘的有气场了,连我这类不好女色的女人也不免心荡神摇。
她的身量较高,我不死心地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她白腻的脖颈,并没有喉结,的确不是周文宾那类善扮女子的反串派。我在心里愧疚地做起了自我检讨,之前对招氏姐妹的想法实在太龌龊了,还是做人家大嫂的呢,无耻!
我打量赏孤芳的同时,她也在坦然地回望着我。她的目光是我到古代以来,第一次获得的别人初见时的尊重眼神,没有惊愕,也没有鄙夷和嘲笑,她如同见到的是心灵与外表俱美的人一般,面上浮现的只有平静和友善。
我心里一下子冒出个直觉--这赏孤芳绝对不会成为我的敌人。
“孤芳表妹,我们还是头一回见面,我成亲那天怎么也不见你来呢?”
采蘩连忙将茶盅递到我的手里,“嫂子,你口渴了吧。”
孤芳却道:“孤芳家在岳州,路途遥远因而不便时常走动。听说表嫂同表哥日前在随月庵遭遇地陷受了惊吓,如今身上可大好?”
我道:“好了,好了。”她这是听哪个混帐说的呀?我惊了吗我,本姑娘比招某人还冷静百倍,连他的命都是我救的呢。别是招财猫怕我说出去会丢他男子汉的脸面,特意到处胡乱编排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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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对孤芳道:“早起我就听见喜鹊叫的欢,果然今天贵客就驾临了。”
采蘩在旁娇笑道:“芳姐可不是今天才到的,是前几日随大哥一同回来的。”
成心拆我的台!这死妮子怎么总是想法跟我唱对台?
我故意看着采蘩埋怨地道:“孤芳表妹来了,妹妹们怎么也不带她到我屋里坐坐?”
采蘩强笑,“才跟芳姐商量着要去,不想嫂嫂自己就来了。”
我淡淡地道:“那可真是巧了,但凡我想的,采蘩妹妹也都正想着呢,莫非与我心有灵犀不成?”
她讪讪地不答,呱呱乱叫的乌鸦闭上嘴巴最好。我看着赏孤芳,道:“你坐车来的?”
她目光闪烁,歉疚地答道:“是。因芳儿连日沾了暑气,一直卧病不起,故而没能早些拜望,请表嫂莫怪。”
她说的不是真话,这一点明眼人轻易就能判断得出来,比起采蘩的口蜜腹剑,她的不善扯谎更犹为明显。我猜她一定是听了他人唆摆,还不曾见面就与我隔了心。
我笑道:“中暑可是难受的很,我房中有一妙方儿,回头配好了叫七巧送来,表妹可以一试。”
她连忙道谢。
我想采蘩定然不肯让她用我的药方,不过我只求心意尽到就好,管人家是不是真中暑,又理人家会不会使用,也都是对方自己的事情。
“孤芳你这次要多住些时日,要不要找一天我们……”
招采蘩是铁了心要同我过不去,她蓦然岔开话题,“绸州的团扇最著名了,大哥捎回来的都是上等货色,嫂嫂你的是什么图案?”
我一怔,招财猫还带了礼物回来?甭问,当然没我的份儿,但为了不在人前丢脸,我只得胡乱猜测道:“团扇没什么新鲜的,还不就是美人图。”
采蘩忽又抚掌叹道:“哎呀!瞧我的记性,大哥上次去的才是绸州,今次是去岳州啊。”
我看着采薇掩嘴偷笑,才恍然大悟,娘的!阴沟里翻船,采蘩故意设下圈套令我出糗!
在外人面前给自己嫂子难堪,她到底居心何在?我不由得恨得牙根儿直痒痒,估且先记下这笔帐,他日一并找机会清算。
自打我进来以后,屋内的气氛一直僵持着。一朝穿越将我这从小到大一直很受欢迎的文体明星变成了人见人厌的臭狗屎,真令我自信的心灵倍受打击。不过,虽被采蘩夹枪带棍地挤兑,但我这个不受欢迎的主儿还是决定死赖着不走。我稳如泰山的端坐着,心里暗自做起了自我武装,此时灰溜溜逃走可不是我的性格,宁被打死不被吓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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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茶过后,采蘩又再次挑衅,她故意把话题引到孤芳手里的刺绣上面。我想她明明知道这是甄傻妞儿的弱项,这样做只为能叫我识相的自动离开。
我佯装不知,羡慕地凑过头去欣赏着孤芳手里的花绷子,口中啧啧称赞,并开始‘不耻下问’地请教,善良和气的表小姐还当真对我热心地指导起来,反把招氏姐妹晾在了一边。
采蘩眼见我喧宾夺主,自然是不肯善罢干休,她笑道:“芳姐,昨儿你不是说想吃闵细河边儿上那家望江楼的菊香糕和香芋散团么?我已打发了花姑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