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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既然非得担下这个恶臭的名声,我总得对得起自己。”我忽然凑近白墨,吻了上去。
我惊世骇俗的举动引来一片哗然之声,“这成何体统!”“真不要脸,羞死人了。”“我就说了他们有尖情。”
……
当众吻他不只是为了羞辱这个做王孙的,如果我不是手被捆着,定然会找到更加有效的伤人方法。我的唇贴着他的,他的唇很冰凉,还在颤抖,我轻启贝齿狠咬下去……
他没有叫痛,殷红的液体从嘴角流了下来,慢慢地有一滴落在他雪白的中衣上,他在我心里的无睱也如同这件沾染了血渍的衣衫,永不复初。
他的眼里噙着泪,我舔舔自己嘴唇上的鲜血,畅快地笑问:“你哭了,痛么?比我现在还痛么?”
“祈渲!你在做什么?你怎么任由这个无耻的女人亵渎祖宗!”招老爷显然到了愤怒的顶点。
我发现招祈渲正用一种别样的目光盯着我,相识以来,这是他第一次认真的看我,那眼神里不仅仅包含着惊奇,还有震撼。
我收起脆弱,冷冷地对招祈渲说道:“你做这些事无非是想出师有名,赶我离开招家,为什么不直接跟我商量呢?我并不想呆在这儿,离婚对彼此是双赢。”
他掉开头掩饰着自己的失态,冷笑道:“你肯么?你爹又肯么?他费了多少心思才让你嫁进我们招家。”
我道:“你太自以为是了,你们家有什么好?我是太师之女,嫁给你已经是屈尊降贵了。”
他黑着一张脸道:“屈尊?!人人都知道你是个白痴傻瓜……”
“你终于说出来了,没错!我是傻瓜,你娶我的时候就知道。敢问诸位贵亲,一个傻子既不是罪犯杀人,那她犯别的错事依律用追究么?”
众人傻了眼。
姑丈强辩着,“银罪非同一般……”
“先生言之有理,莫不如--”我看了看大家,建议道:“莫不如报官吧。”
那位柯世伯惊问:“你不怕?”
“呵,我怕什么?即使我爹不出面,官老爷也会念在我心智不全才受人诱惑,而从轻判罚。倒是你们应该怕,小王孙勾引有夫之妇,该当何罪?诱骗智障人士犯罪,又当如何惩罚?孰轻孰重诸位心里自有一杆秤。我倒是非常想看看你的好世侄怎么收场?”
招祈渲面上一凛,我却得意地笑了出来。
姑丈和柯世伯气得胡子都撅起老高,他们愤然道:“做出这等丢人的丑事,竟敢要挟夫家……”
我喝道:“住口,这是招家的事儿,你们是外姓人,没资格插嘴!”
他们给我抢白的脸一阵红一阵青,如同开了染房。招老爷欲要张口,却被夫人扯了扯衣袖。
姑丈左边的白发长者咳了一声沉声道:“我是祈渲的叔公,招家的长辈,我有资格讲几句吧?”
“没问题。”我做了请的手势,他向招老爷道:“她说的不错。”
招祈渲急道:“叔公--”
“你别插嘴!”叔公挥手制止了他,接着对我言道:“侄孙媳妇,时才老夫听你话里的意思,本也愿意同祈渲仳离,对吧?既是如此,那不如好聚好散,由柯员外作证签下离书,今天的事我们不再追究从此作罢,你意下如何?”
我终于在颓势面前力挽狂澜!当下我用命令的口吻对着招财道:“过来!给我松绑。”
招财不动,只是拿眼睛溜着招祈渲。叔公却道:“为她松开。”
招财很不情愿地为我解开了绳子,但没有命令,他并没去管白墨还被捆着。
我揉了揉被勒痛的手臂,心里松弛下来,招家不再高高在上,而是变得有商有量,此等转变表明形势对我极为有利,眼下只要乘胜追击,我有信心彻底歼灭敌人!
随你招祈渲有无边的妖法,我也一定要让你当众显露原形。
叔公再问:“你意下如何?”
我笑道:“大家都坐着,我站着,怎么谈?”
招祈渲怒道:“姓甄的,你休要得寸进尺!”
叔公却和气地命人给我搬来一把椅子,招老爷埋怨地道:“叔父,祖先灵前如何有她这等不洁之人的座位?”
叔公捋髯沉声道:“你们莫急,刚才听她讲话,思路清晰,口齿伶俐,并非传说中的痴傻,而且她说的确实有一定道理,此事涉及招家声誉,古兰王孙客居此地,绝不容许有任何差池,我既为族长须得要为招家全族着想,以大局考虑,私下了结最为妥当。”
还好,招家不是一味的全部牛鬼蛇神,总算出现一个说理的人。我稳稳坐下,道:“招老先生,您侄孙演得这出《逼宫》你可满意?”
“嗯……”
第二十一章
“我是不太满意,因此有些话我不吐不快。”我道:“招祈渲,你算准了七出之条除了银,别的都无法加害于我,便设计与白求知联手诬陷我,借此达到休妻的目的。你有没有考虑过,女子清誉何等重要?我虽痴傻,但也非是没有廉耻之人,倘若今番累得我含冤自尽,你一生要如何安枕?”
他喃喃地轻道:“你不是个会自尽的人。”
“这点你倒尚算了解我,”我接着道:“我承认我上当了,可惜你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点,你对我的认识实在太浅了。我不同于其他逆来顺受的闺中女子,即便身处逆境,除非自己愿意,否则任何人都休想迫我低头。”
他再次用刚才那种灼灼的惊奇眼神望着我。
我看看呆立的白墨,对招祈渲又道:“多谢你帮我选了这么一个绝色的尖夫,无论身份还是人才我都非常满意,要是对方太差的话,我一定会比现在更加的生气。不过,既然你觉得我都配不上你,又如何舍得让他出马呢?”
不等他回答,我便自问自说:“嗯,也对,如果随随便便找个普通角色扮尖夫,太难有说服力,毕竟夫君是腰缠万贯的大帅哥,老婆出轨得找个象样的才能掩住悠悠之口。”
他却讷讷地道:“别总自以为聪明,我说过表面看到的不一定是事实真相……”
我讥笑道:“真相?真相就是你卑鄙无耻,把跟爷老子的帐算到女儿头上;真相就是你借羞辱一个女人来打击对手。此等下作手段是小人行径,你还配称什么男人大丈夫?!”
招祈渲动容,可除了神情变得难堪,并没有再多加争驳。
“老爷、夫人!贵公子的所作所为,好像有悖于书香门第、礼仪世家的家风吧?”
招老爷难以置信地颤声问道:“祈渲!她说的可是……真的?”
招祈渲当然不会笨到亲口承认,他忽然得意一笑,道:“你以为凭你几句信口雌黄,就能抹煞众人亲眼见到的事实么?是,你可以巧言令色地诬我冤枉你,但几十双眼睛都看见你在这儿亲了他,你让别人如何相信你们没有私情?!”
他的话令我意识到,战争结束了,可结果不是我想要的。
厅里一片寂静,大家敛声屏气地向我注目,招祈渲的垂死挣扎成果不小,虽然从我们的对话中,有些人似乎懂得了我才是真正的受害人。然而我的草率行为还是令自己输了,通尖没有证据,但私情之说我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的,我不是输给了招祈渲而是输给旧式礼法。我恨自己太过好心,总想着要圆满解决招祈汇的事情之后再离开,如果早些做自我打算也不会被当众沦为弃妇。
结案陈词的时候到了,我清了清嗓子,道:“你急什么?放心吧!我虽是一介女流也绝对言出必行,我既然说走就一定不会多呆,丈夫如此我夫复何留?婚我离定了,但随你怎么说,通尖我死也不认,所以不管是离书还是休书,我都不带着。你若非要想给,就亲自送到我爹手里。男人们之间的事不要殃及至妻女,希望你解决的象个爷们。进宝!去叫我陪嫁的丫头给我整理东西,行李收拾好后我即刻动身。”
进宝被我摔过一跤之后,终于学乖了,他立刻跑去安排。
我看向叔公,“原谅我卷了您老人家的面子,您这么大年纪向我开一回口,论理我不该拒绝,但请您也设身处地替我想想:我孤身一人嫁进招府,且不说与丈夫琴瑟不谐,单凭今日夫家摆开如此隆重的阵势,妄图用莫须有的银罪毁我清白,他带给我的屈辱和愤慨,在场任何人永远无法感同身受,倘若我今天签了离书就是妥协,我给了你们交待,又该如何向自己交待?”
叔公尽显长者之风,他没有责怪我,缓缓点头表示理解我的决定,“祈渲,你明日便去太师府一趟,一定要把这件事处理好!”他的侄孙只得从命。
我站起身来走向招祈渲,道:“我是你八抬大轿娶进门的,不管怎么样,你得礼数周详,派车把我送回娘家。”
“招财,你去选两辆脚力快的马车,然后押车送甄小姐回太师府。”他爽快吩咐着。
“脚力快?真是迫不及待呀!”我瞟了他一眼道:“我好后悔,随月庵那次实在应该让你窒息死在洞里。你也别太得意,一个人的孽造多了,老天是会收的。”
招祈渲面如寒霜,一言不发。
招夫人颤声道:“媳妇,你怎可这般讲话?”
我含笑打了个噤声的手势,“嘘!招夫人,你叫错了,我有何颜面承受得起这两个字。”
要说的已全部说完,我转身准备离开。
白墨忽然冲口而出,“原谅我!”
我没有转回头,冷声答道:“永不!”对他我心若死灰,我接着道:“天涯地角此恨绵绵!今日我在此所受的屈辱,将来一定要你们十倍奉还。”
行李不多,已经被运去马车房,我将招家置办的头面首饰和锦衣罗裙都留在房里,带着它们只会令我一次一次地想起今天受的窝囊气。红銮帐、红缎被、落地的水磨铜镜、檀木桌椅、镶玉的紫铜熏香炉……这些我用了快三个月的东西都仿佛咧着大嘴在嘲笑着我,我一刻也不想多呆。
陪嫁的三个下人中有一位是个四五十岁的婆子,她态度傲慢地道:“小姐,我看还是等到回门的时候再走吧。”
我素来知道她是个爱贪小便宜又喜嚼舌根的小人,早已有日子不待见她了,我冷冷地道:“你不是早就四处唠叨着想要回去么?前儿我在厨房外,听见你跟三巧大赞我娘家的奢华,这里不及万一,怎么今儿反倒舍不得走了?”
她吓得一哆嗦,神情惊恐极了,“小姐,我没……我就是担心没到回门之期,我们就这么回去,太师爷会不会……”
她终于想起我是个悍妇,舌战祠堂之后,我的泼辣不但令招家人心惊胆寒,连自家带来的下人也肝颤。怕是从前在太师府,她还不曾这么恭顺地请我示下过。
我斥道:“你该操心的不是这个。我还没吃早饭,去到厨房多装些干粮带上,拿少了就没你的份儿!”
这时,七巧从门外走进来,恭敬地递上一个小布包,她眼噙热泪道:“少奶奶,这儿是我做的糕点,您留着路上吃吧。”
我却不领情地厉声道:“我正想找你,我问你你有没有参与招祈渲的阴谋?”
她慌道:“少奶奶,我没有哇!您要相信我。”
“那你因何三番五次逗弄我去书斋?”
“七巧没有,您忘了?每当您要去时我都是拦着的。”
“你要是不知情,又为何要拦我?”
“我拦着您是因为小王孙向来脾气乖戾,他不但不用人服侍,而且除了大少爷还不许任何人踏进书斋。第一年的中秋,财哥没在意他立的规矩,带着夫人送的月饼盒闯了进去,就被他拿竹竿打折了一条胳膊……后来,大少爷吩咐我们下人,任何人要再敢踏进竹林,就会被永久逐出招家,所以我们连提都不敢提起雅益斋。”
以白墨的孤傲和洁癖,我相信他做得出来,“好!我相信你。原谅我,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七巧明白少奶奶的委屈。”
我感激地接过她的布包,又从耳朵上摘下了耳环,“别的首饰都还给招家了,现在我只剩这个了,给你留下当个念想吧。”
“不,我不能要。”她拒绝了,随后解下我送她的珞璎圈,递给我说:“少奶奶,我不是因为东西才……”
“我懂,我都懂,”我将耳环和珞璎圈一同塞回到她手里,“你留着,女人总得有钱财在身边,才不怕被男人抛弃,再有风度的男人一旦翻起脸来,什么卑鄙的事都干得出来。记着,如果招财那小子胆敢欺负你,就找人去京城通知一声,我替你出气。”
她的眼泪哗的一下就落了下来,“少奶奶,七巧舍不得你……”
我隐忍着不哭出来,我刚刚才发誓,再也不让自己的眼泪落在招家,“傻丫头,你闲时可以到京城看我啊。快别哭了,要给人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