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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过招就败了给招祈渲。白白想着要拉拢七巧做心腹,这丫头关键时刻真是令我大失所望。到底是自家的奴才,我这个外人的话连阳奉的效果都没有,不难想象阴违是个啥样子啦。
第一回合已经输了,我得稳住心神以静制动,等他出招。我既不开口也不看他,而是闲闲地用火箸拨弄着铜炉里的炭火。‘啪’一下子飞出了几点火星子差点儿飞溅到他的锦锻袍子上,他慌忙站起身子想要躲的远些,可大概是怕被我耻笑似的假意抖了抖袍子,又再在椅上坐下。
良久,他见我始终不作声,只得主动大声问道:“你刚才到哪儿去了?是不是拿我说的话当耳边风了?”
原来是想来找碴儿的,本可以相安两无事,他却步步紧逼,真是欺人太甚!面对他无理的质问,我充耳不闻,慢慢将火箸搁在托盘中。尔后我双手合十,闭眼默背起了《金刚经》,“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
他忍无可忍地抓起我的手臂,“肥婆,我在问你话呢!你装什么傻?”
我白了他一眼,道:“招大公子说哪里话来?我不是装傻,是真傻!你扰人清修可是大罪,菩萨要是怪罪下来,你们就家门不幸喽。”
“呸!”他脸颊上的肌肉抖了几抖,咬牙切齿地骂道:“你个傻子说什么疯话?”
“你不是一早就知道自己娶的是个傻女人么?傻子不说疯话难道说奉承话么?”
“你……你少啰嗦!说!刚才到哪儿去给我丢人现眼了?”他额上的青筋暴起。
“嫌我丢人还娶我做什么?”我不由得生气地站起身来,“本姑娘不是你的私人物品,腿长在我自己身上,爱去哪儿就去哪儿,你管得着吗?姓招的,顾好你自己,以后少来管我的闲事。”我不知死的想与他进行一场语言对抗。
眼看着招财猫怒不可遏的样子,我心里好一阵的痛快。
可我的痛快劲儿还没过,做梦也没想到的事随即发生--招祈渲蒲扇大的巴掌已立落地掴在了我的脸上。这个力道不算大的耳光却把我打得呆住了,面颊慢慢地火辣辣的疼起来。我真蠢!居然忘了古代男子施家暴是合理合法的,处在性别不平等的社会中,女人就象是天生该当是个弱者。但,别的女人可以容忍,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却绝不能够白白挨打。据说男人打老婆是会上瘾的,如果第一次纵容了,那么就会百次千次的接踵而来,这样下去的后果就是一生一世注定要生活在水深火热里,永无出头之日。
我仰起头来恶狠狠地望着招祈渲,眼前的这个男子太过高大强壮,动起手来我恐怕没有便宜可占。我深呼吸了两次,等情绪稳定之后,忽然邪恶地大笑起来,“招祈渲!你下这么重的手,就不怕一巴掌打黄了祈汇的事?”
他一怔,随即脸色变得惨白,他的反应证实了我之前的猜测,果然就是因为这个‘祈汇’他才会娶我。说穿了就是权力在作祟,有个当太师的爹爹就是妙,再差的货色也能推销出去,。
“你在威胁我?”他凶巴巴地质问。
“不错!是你逼我这么做的。”我挑了挑眉毛一步步紧逼他,有了这条招家的小辫子,我只需握住不撒手就能掣他的肘。
他警惕地回视着我,眼眸中闪现出一丝的疑惑。我目测了一下距离忽然迅速扬手,朝他的俊脸狠甩了过去。
这么近的距离又如此快的速度,却能轻巧地摚住我的手腕,可见他的功夫和警惕性都很不错。
他傲然地冷笑,“就凭你的两下子,还想打我?太自不量力了!”
“你错了!凭的不是我,是当朝权臣甄大太师。知道么?我爹只有我一个女儿,他向来待我如珠似宝(完全是本人自我感觉良好的猜测而已),他要是知道你胆敢动手打我,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他愕然一愣。
我继续说道:“所以呢,现在请挪开你的狗爪子,乖乖把脸伸过来等着我的回敬。如果这一巴掌你不让我遂心愿,那么祈汇的事就此作罢,我说的出做的到。现在的问题是--你赌不赌得起?”
他倒退了一步,疑惑地道:“你……不傻?!”
“哼!那要看看你所定义的傻是怎么样的?”
结果招大少面罩着‘五指山’愤然离开了新房,看表情就知道,我给予了他有生以来的奇耻大辱。
活该!谁让他鬼上身的招惹我,我决不是那种上帝说的被打了一边脸还主动送上另一边的人,我是个比小人还难养一百倍的有仇必报的小女人。
痛快!姐儿生平第一次甩人耳光,不过那家伙的脸是什么材质做的?打了人家,自己的手儿也生疼。最得意的是,末了我还特地免费附赠了他一句金言:丈人有权又有势的男人手痒时就掴掴自己的嘴巴,老婆只能供着千万不能惹毛,会出人命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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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汇的事绝对有必要调查清楚,对于自己的筹码必须要了解透彻,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事不宜迟我得尽快创造机会,回甄府问老爹是不可行的,听说这儿的规矩得三个月方可回门,那么招府内能抠出秘密的,只有成天跟着我的七巧了。
“七巧,你十六岁有婆家没?”拉家常是攻心的首选,而谈风月也是拉家常的首选,此时切莫谈她父母,丫鬟们大都有部血泪史,要是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我除了扮演知心大姐,什么秘密也套不出来。
果然她面上一红,摇了摇头。
我胡诌着:“不会吧,晌午才见到的那个秀气的小厮不是你……”
“啊,少奶奶!”她慌忙跪倒,“我跟招财哥是清白的。”
嘿嘿!娃儿还是嫩啊。
我连忙拉她起身,“傻孩子,我就是问问,怕什么,男欢女爱是上天赋予人类的权利,你不用害羞。”
七巧听了我这句伤风败俗的话后,心里越发的没底了。
纵使我再能言善道,也无法快速地解放出一颗受千年封建桎梏的心灵,于是我改变了表达方式,“招财很能干吧,长得就很精明。”其实我根本就没见过其人。
她怯怯地点了点头。
我趁势拉起她的手,亲热地说:“我呀才进门,要不然真想回夫人,把你说给他做老婆。”
她的脸又泛起了潮红。
“你愿不愿意?”
她低声道:“七巧自幼卖与招家,凡事但凭主子做主。”
成了!我从头上拔下一根雀尾金钗递给她,“招府里我只瞅着你投缘,身边也没什么好东西,喏,赏你的。”
“啊!”她惊慌地摇着手,“少奶奶,钗是夫人赠的聘礼,七巧可不敢要……”
呃,差点闯祸。我假意道:“我是见你机灵可爱,招人疼,竟给忘了。”说罢要摘腕上的翡翠镯子。
“镯子是姑太太送的。”
呃,我又要褪戒指,七巧连忙阻止我说:“少奶奶,这可是招家祖传的祖母绿戒指呀。”
我气馁,“我身上有没有不是招家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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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赤金珞璎圈系到了七巧的脖子上,从她的目光中判断出它应该价值不菲,金银首饰我是不心疼的,孰轻孰重姐儿还是分得清的。
“你先下去吧,我也累了。”送完东西立马打发她走人,决不能刚给了便宜就直入主题,那样做贿赂的嫌疑太明显,如果七巧是榆木脑袋瓜儿,一旦退还给我,就不好再有下次机会了。
第六章
晨起七巧服侍我起身、净面后,在梳妆之时,我充分地感受到项圈所发挥出的卓越成效。她在为我通头时格外的用心,没有拉痛我一根头发丝儿。
我透过镜子看着七巧认真的模样,心中颇有感慨--有钱可使鬼推磨呀。趁她替我梳头的时候,我拿过胭脂盒在里边拈了一点胭脂嗅了嗅,淡淡的茉莉花香,便自行在面上涂抹起来,她道:“这是先前二少爷从宫里捎来的。”
宫里?难道招祈汇在宫中为官么?皇宫最多的就是太监了吧。我佯装无意地问她:“小叔的事儿处理得怎么样了?”
她不设防地回答道:“财哥说亏得亲家老爷出力斡旋,二少爷再在天牢里呆上三个月,就可以回家团聚了。”
原来是个犯官,如此说来就是因为有一个不成器的吃牢饭的兄弟,招大少爷才肯娶甄太师的傻闺女过门的。其中的玄机到底在哪儿?
我淡淡地道:“我没过门时,倒也听爹爹提过几句,说是为小叔的事儿就快跑断了腿。我爹也真是的,横竖动用一回关系,为何不索性把人救出去多彻底,现下留了一个尾巴,何苦让小叔多遭上几个月的罪呢?”
“少奶奶,凌迟改判成半年刑期已经算是万岁爷开了天大的恩了,”七巧咂舌着道:“听财哥说也就是亲家老爷出面,若是换做旁人是无论如何也办不到,即使还要再关三个月,我们老爷和夫人也是非常的知足了。”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罪嘛?还落得凌迟那么严重。”我假意不屑一顾,顺手拿起了眉粉。
“啊……”七巧的语调绝对是震惊的,她讶然道:“什么大不了的罪??少奶奶呀,二少爷刺伤的可是太妃娘娘,按律当诛的!”
嚯!我的手一抖,直接将右边的眉毛画到了耳朵丫上。如此说来凌迟都算轻判,刺杀皇族绝对是灭九族的大罪,招祈汇这倒霉孩子胆子可真够大的啊!
我忍住唏嘘,以知情者的口吻道:“哦?我只是含含糊糊地听说有这么一档子事,你具体给我讲讲是怎么发生的,另外我刚嫁过来还没有理清府里的人员关系,你一并介绍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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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雷的秘密终于探来了。招老爷本名招承业,是翰林院退休供奉,出身于标准的诗书世家,娶亲封氏,膝下育有二子二女,除了我已见过的那三位,另外还有一位正在蹲班房的招二公子--招祈汇。
经我要求七巧暂且略过其他人,着重地介绍了招祈汇的情况。此子自幼深谙音律,能弹能谱,是闵州城出了名的乐坛才子。令招家人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祈汇出众的音乐才华为他惹来了一场杀身大祸。
原来今年是太后的六十岁整寿,本朝一向以孝治天下,皇帝为表孝心,打算在中秋--太后大寿之日,举办一场歌舞盛宴为母后庆生。演员阵容是不发愁的,宫闱内自然多的是能歌善舞的女子,只是令太后满意的乐谱还没有着落,于是天子发下皇榜广招音乐人才,朝臣中有一位将军--招家的表亲,便向圣上推荐了招二公子。
圣上在御书房亲耳听了祈汇谱的曲子,龙心大悦,受下旨封他为主乐师,限期三月为太后寿宴谱出十八首歌曲。因平时需参加排演,便临时住到宫中。哪知他进宫尚不足两个月,就犯下了这桩大罪。
没有人知道他一个大有前途的青年,为什么要去干刺杀皇族的蠢事。当时正值隆冬,那日祈汇在暖馨阁为太妃娘娘弹琴,娘娘的贴身女婢只离开了片刻--去寝宫为娘娘取白狐皮敞,回来就发现祈汇手执金簪,呆望着血泊里的太妃娘娘……
天子盛怒,派大理司正堂邹大人彻查此案,案发现场只有犯人和被害人两个,招祈汇自从案发起认罪态度良好,他道出伤人原由竟是为不能容忍太妃娘娘批评他的曲子;太妃娘娘伤及心脏,目前还是身子虚弱不堪卧床不起。既然招祈汇伤人事实俱在,又主动画押认罪,这桩案子就没有任何疑点了,故而以蓄意谋害皇族判他斩首之刑。当结案报告送抵龙案之后,天子余怒不息,朱笔一挥改判成凌迟!
“我有一点不太清楚,按本朝律法谋杀皇亲贵戚是判斩首么?历朝历代都是即使不株连九族,怎么着也得弄个满门抄斩吧。”我从开始就有疑问,不吐不快。
“是呀,听财哥说依律我们这家奴才都要受牵连的,不过我家老爷因在三十年前与番邦的一次重要交涉中立了大功,得了一支御赐的保命玉圭,所以才救了全家的性命。”
原来如此,我翻着白眼,道:“小叔也真是不冷静,太妃一把年纪,纵使心里再恼,等她自然老死多省事,杀人于无形才是上策,自己动手也太愚蠢了。”
七巧结结巴巴地道:“少……少奶奶,那--太妃娘娘是您的亲堂妹啊,而且她今年才刚刚二十岁,哪里谈得上老?”
我正在涂唇,一听这话又失了手,将自己涂成了一张血盆大口。我的堂妹??二十岁?太妃不是皇帝老爸的女人吗?
我惊奇地问:“皇上多大了?”
七巧小声道:“天子龙诞于乙未年,算来今年三十整寿。”
“那么,太上皇应该年过花甲了吧?”
“没有--太上皇,先皇三年前就驾崩了。”七巧瞧我的眼神如同看见了火星来客。
哎哟我的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