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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冷地哼了一声。
“下坠的时间较长,我们好像跌进很深的地儿,没摔死真命大啊。”我感叹着。
“你命的确很大,有人垫背当然摔不死。”他的声音颇含讽刺之意。
我反唇相讥,“切,你没用人垫着不也没死么?”
他又不做声了。
我心内盘算着,在没有现代设备实施救援的情况下,遭遇到地陷必死无疑,目前应该做的就是自救,我道:“我们得四下找找,看看能不能想法儿出去。”
他依然没有回应。
“你吃了哑巴药了?”我抬腿朝他踢了一脚,“倒是起来啊,你想在这儿趴到过年么?”
他发出一声惨叫,道:“别碰我,我受了伤。”
我有点抱歉,用手胡乱的摸着,“哟!你--伤着哪里了,严不严重?”
“不知道,但我感觉动不了了。”
天呀,眼下这样严峻的情形,招财猫再受伤岂非是雪上加霜?我虽厌恶他,但危难时刻还是可以摒弃成见。
“千万别乱动弹,等我看看,”我问:“你身上有没有火折子?”
“在怀兜里。你--你别乱摸我。”
我不屑地道:“谁稀罕摸你。咦,你的衣裳怎么湿了?”
他没好气地道:“还不是拜某人的铜盆所赐。”
半盆水就只淋湿了胸前的一片衣襟,真是离我要制造落汤鸡的标准差得远哩。我丝毫没有愧疚地道:“你的功夫也不怎么样嘛,连盆水都躲不开。”
“我倒还没问你,你因何丢东西砸我?”
我理直气壮地质问他:“因为什么你还不晓得么?刚才听经的时候,要不是你陷害我,我能被罚么?半盆水泼你算是轻的。”
“你倒知道找后帐,是谁吃饭的时候……”
我不耐烦地道:“我没功夫跟你玩儿童游戏,归根结底要怪只怪你当初为什么非要娶我进门,所以如今你遭受的罪都是活该。”
说罢我不等他再反驳,一把揪起他胸前的衣服,摸索着把手探进他的怀里,在兜内拨了来拨了去,终于找到了火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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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举着擦亮的火折子,借火光环顾了一遍四周。此刻我和招财猫正身处在一个丈许见方的平板石上。我用手指随机扣了扣石壁,没有回音,极厚的岩层,挖洞是不可能的。靠着岩壁边上有条窄窄的小溪,蜿蜒着伸向岩洞更深处。我又仰头用火照了照,头顶上有许多石块堆积着,大概就是我们跌下的洞口。
招财猫此刻正老实地躺在石板上,恨恨地瞪视着我,微弱的火光之中,我偏移看得见他双眸中闪动着怒火。我偏就是不怕目光威慑的那种人,淡淡地对他道:“我替你检查下一下伤势。”
“别乱动我!你懂得什么?”他厌烦地拒绝了我的一片好意。
他的声音大,我就再高出他一个调门回敬他,“少废话!有本事自己别受伤。”
“你--”
我嘿嘿地冷笑着,招财猫现在不能动弹,吵又吵不过,就算气炸了肺也得任我摆布。我强行拉过他的手,伸手搭在他的腕上,嗯,问题不大,脉搏跳动强劲有力,属于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的那种主儿。我按了按他的小腹,微鼓,此处大概就是他无法活动的症结所在。
我道:“内脏无碍,我再看看是不是伤了筋骨?”
“想不到我招某人还娶了个女大夫,我那泰山大人真是好家教。”他嘲讽地道。
女子行医古来不多见,他总是要找准机会损我。我故意大力地捏着他的胳膊,“大夫工作的时候,病人闭嘴。”
待检查到右小腿时,他忽地大叫一声,似乎疼痛难忍,我点点头,道:“右腿胫骨骨折,诊断完毕。”
“你--的真会看病?”
他的语气总是要惹我生气,竟然胆敢接二连三的置疑我。我没好气地道:“学过兽医!”其实我虽不是医科毕业,但祖父和父亲却都是中医师,因此自幼耳濡目染,颇能治些常见病。
他显然不相信我的话,咬着牙忍痛道:“就这些,那--我为何不能动?”
在完全了解他的病症之后,我忽然有心想要耍他一耍,“现在不便翻动你,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脊椎。如果伤到了脊椎,你怕是……”
“怕是怎样?”他紧张起来。
我故意不答,而是抓抓额角不解地道:“奇怪呀,我们一起跌下来的,我一点儿事也没有,你怎么伤的这么重呢?还会武功呢……”
他忍无可忍地吼道:“谁说我是跌伤的,我是被肥婆压伤的。”
切,又关我事?!我冷笑道:“自己学艺不精,就不要再找借口了,只能更让别人笑话。”
他恨声道:“姓甄的,待我好了,定然饶不了你。”
我大笑道:“这点我不担心,倒是你担心一下以后能不能再站起来吧。”
他惊得愣住了。
我又执着火折照地面,真幸运,竟然找到一棵同我们一齐掉落的连根小树,同时还发现了那个摔扁的铜盆。
我把火折子插在岩壁缝里,开始动手撕自己的裙子,然后又拗断几截粗树枝,他还处在惊愕中,没有留意我的举动。
我向他扬了扬手里的东西,道:“暂时先把你的小腿固定上,你忍着点疼。”
“滚开!”
真是好当成驴肝肺,我真心帮忙,竟换得他的出口不逊,我骂道:“姓招的,你是不是摔坏了脑袋,你看不出来我是想帮你么?”
“哪个要你来假好心,反正我以后也用不着走路,还弄它做什么?”
我哼了一声,蹲在他的腿旁,开始替他绑腿,他又大嚷着叫我走开。
我厉声道:“还男子汉大丈夫呢,一点伤算得了啥,你看看人家保尔柯察金。”
“你少教训我,要不是你--”
“行了,行了,我骗你的。”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耸耸肩,“谁让你总气我来着,我吓唬吓唬你不可以吗?谁知道一个大男人精神这么脆弱。”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又骗我?”
“信不信由你。刚才我把脉时觉察到你丹田滞气,应该是真气郁结才导致肢体无法动弹。”
他听我说的有点靠谱了,只道:“何时才能恢复?”
“我又不会武功,谁知道怎么泄真气你就找谁治去。”
绑好他的腿之后,我道:“我去探探路。”
“你不怕黑?”
传统男人的思维,他们总是以为女人是弱者,我道:“真好笑,当年我一个人野营的时候,连狼都碰见过,黑有什么好怕的。”
“你见过狼?”
“当然,是纯种的草原狼。”
“哼,京城哪里来的草原狼,编谎也编不利落,还草原狼!色狼也不会找上你。”
“你个混蛋……我跟你说不明白。”真想狠狠地踹他一脚。
我举着火折子朝溪水的流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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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道虽高却很窄,只宽出我半边身子,我照了照岩壁,手触到的满是湿滑的苔藓,顶上没有出口,即使有我也无法攀爬上这么滑的石壁。
大约又走了三十米的距离,溪流渐渐变小,前边是死胡同。虽没路可走,但胜在此处空间宽敞,估且先带他到这里来吧。
我按原路返回,他见我便问:“有发现吗?”
“没有,只有个大岩洞,唯一的出口应该就在我们头上。”
“你干什么?”他见我动手扶他。
“背你。”
“不要!”他说,“出口就在这儿,还带我去哪儿?”
“你白长了个聪明相,”我总要抓住一切机会挖苦他,“洞口在这儿没错,但洞多深你知道吗?别人搭救我们要不要挖洞?你想被砸成肉饼,然后让人替你收尸是不是?”
他内心争扎着,嗫嚅着说:“你--背不动我。”
“噜里巴嗦的,你要是还能走,谁愿意背你?”我边说边将剩下的小树杈和铜盆用裙布条绑好,系在他的背上。之后,再把他伤腿的那只脚上的鞋子除下,挂在石壁上,“反正你现在要它也没用,留下当记号,等有人看见就知道我们在这儿。”
第十三章
我步履维艰地在狭窄的通道里挪动着,吃力地道:“你--可真沉哪!”
“好说!比你轻多了。”臭小子伏在我背上还不肯服软。
“你再顶嘴,信不信我把你扔地上去?”
“信!”
“那你还敢臭屁?”
他毫不在意地答道:“扔下最好,我又没求着你背我。”
好心没好报,我骂道:“你个混蛋给我闭嘴,再说废话小心姑奶奶大耳聒子扇你。”
招财猫果然听话地闭上嘴巴。
他不怕骂也不怕疼,偏就怕我趁机羞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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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不知道是否通风,必须要先节省氧气,我到了目的地就吹灭了火折,洞内恢复了黑暗,他躺在旁边又不出声了。
“喂!别在那儿装死了,”我揉着累得酸疼的老腰,问:“我问你,是不是你指使了凡整我,让我扫地的?”
他闷声道:“了凡师太是得道高尼,曾经是普陀山观音庵的住持,人家会为了个饭桶断送自己的修为?你真是太抬举自己了。”
我奇道:“普陀山不是观音大士的道场吗?她怎么弃了名刹来这种小地方?”
见我没有因‘饭桶’二字而开骂,他也换了种语气,道:“一年前,她忽然自己云游来到随月庵的。至于个中原因,谁也不知情。”
然后他告诉我,了凡师太好像很看重我。
我冷笑着道:“她器重谁就让谁扫地?那我可宁愿她讨厌我。”
“讨厌你的人划拉划拉也有几车啦。你懂什么?她来以后,随月庵的地就不再给俗家人打扫了。”
“扫个地能说明啥?你嫉妒哇,回头让给你扫。”
那原来的主持去哪里了?了凡没道理不远千里,跑到这么个不出名的小地方抢人家饭碗吧,奇怪!但听招财猫爱搭不理的腔调,我也懒得张口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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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看不到的情形下,石洞中只有间歇的几句交谈声。
他道:“别指望我会感激你。”
我笑道:“我压根就不敢奢望没内脏的人长良心。”
“你--我之所以受伤被困在这里,还不都是拜你所赐。”
“地震是自然现象,你甭凡事都赖到好人头上。”
“好人?要不是你压着我--”
“得啦,过去的事儿还婆妈什么劲儿,男人大丈夫要向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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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黑用瘪铜盆接些溪水尝了尝,颇有‘农夫山泉有点儿甜’的味道,我问:“你要不要喝?”
“愿意拿来我没意见。”
我抖动着面部肌肉,强忍着不去骂他,赌气地说:“爱喝不喝,本姑娘不侍候。”
良久,他忽然主动开口,问:“你为什么时而傻气又时而不……”
我没好气地抢着回答:“想傻就傻,需要理由吗?”
他道:“京城传闻,说你傻得厉害,连爹妈都分不清楚。可我跟你交谈时,你的头脑清楚的很,就是爱讲些令人听不懂的话。”
哦!他居然还知道一些甄甜儿的事情,我何不透过他来了解一下甜儿的过去。
我佯装道:“人们太夸张了,传闻十有八九不足为信。”
“嗯--你的确也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傻气。”
我暗道:不是不像,人家根本就不是。
我有意从侧面打探着,“那你有没有听说我是怎么傻的?”
“据说是胎里带的,”他奇道:“怎么?你自己不知道么?”
“瞧你问的,我傻当然自己不知道了。”我在黑暗中用力地翻了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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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悄悄地,又过了好长的一段时间。
我开始觉得胸口发闷,不好!氧气开始逐渐变少了,于是我也慢慢地躺了下来,减少活动量,节省空气和体力。
我轻声问他:“你有没有感觉呼吸困难?”
他不答。
这死人头居然跟女人记仇,搞得我也不想吱声了,好女不跟男斗。
不过,未免有点担心,我又道:“喂!”
还是没有回应。
我摸索着爬到他的身边,用手推了推他,他依旧没有回应。我赶忙点亮火折子,照着他的面庞,他大概是晕厥过去,我唤着:“招财猫!招财猫,快醒醒,别睡……”
见他不动,我伸手在他的脸上狠狠拍了一巴掌,他咳了几声,才怒道:“你又打我!!”
总算醒了,唔,我长出一口气,喘着气骂道:“大白天你睡什么觉?”
说完自己忍不住笑了,谁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呢。
“你叫我什么?”
“一个讨彩头的好名字。”
他道:“甄--如果,你活着出去,代我向父母大人说--”
“行了,要说你自己说,我不代替你。你以为你一定死得了么?你这种人,阎王爷看着都讨厌,懒得招去找麻烦。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