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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老继妹不好当-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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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有那个闲钱?”孙杏花回答的很不以为意,“这年头,能活着就不错了,谁管到底是不是哑巴或是傻子?还怕往后她长大了没人要?”
  在乡下,想娶个老婆可是要花费大本钱的。而且娶回去就是干活生娃的,是不是哑巴或者傻子压根就没有人会在乎。说不定因为是哑巴或傻子的缘故,女方家要的聘礼会少一点,男方家会更高兴,争抢着来娶。
  周嫂子就笑道:“也是。而且你还怕二丫嫁不出去?永福大哥前头那个不是留下来一个儿子?我昨儿还听我们家的大小子说了,学堂里的夫子可夸他了。说自己坐了这么多年的馆,教了这么多的学生,第一次看到像他这样聪俊有悟性的,往后怕不是就会做官?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就将二丫嫁给他。到时等他做官了,你又是他的继母,又是他的岳母,他敢不孝敬你?你就擎等着享福吧。”
  “他会做官?”孙杏花脸上是很不屑的样子,“他们老薛家的坟头上就没长这根草。”
  说着,她就同周嫂子话别,继续往村西头的农田那里走。
  薛嘉月沉默的跟在她身后,想着周嫂子刚刚说的话,只觉得心里别扭。
  怎么听着她就跟个童养媳似的?
  一路经过几个坟包,还有一个小小的土地神庙,就见眼前是一大片开阔的漠漠水田,有许多农人头上戴着竹篾做的斗笠弯着腰在田里面插秧。
  孙杏花带着薛嘉月走到了他们家的水田旁边,将手里装着高粱米稀饭的瓦罐放下,扯着嗓子喊:“当家的,过来吃中饭。”
  薛嘉月也将手里提着的竹篮子放到了田头,然后抬头看着水田里面的两个人。
  她虽然穿越过来有两天了,但都是在发高烧,一天到晚都躺在床上,除了昨儿早上孙杏花进她屋子里面骂了她两句,其他时候她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家里的其他两个成员。现在倒是要好好的看一看了。
  就见田里的一个人听到孙杏花的叫声后就将手里绿色的秧苗抛到脚下,然后赤脚蹚着泥水往田头这边走。
  一身粗布衣服,身材又矮又壮。他头上也没有戴斗笠遮阳,可以看到他皮肤黝黑,一张酒糟脸,一只塌鼻子。头发也不知道是多少天没有洗过了,看着就很邋遢的一个人。
  这就是薛永福了。
  至于另外一个,薛嘉月转头看过去。正好看到他也直起腰看向田头这里,薛嘉月的目光倒是与他对了个正着。
  薛嘉月当时心里就震撼了一下。脑子里面只有一句话,薛永福这样的一个糙人,是怎么生出这样一个俊秀的儿子来的?
  这个少年,就是薛嘉月室友构思出来的小说《美女十二宫》里面的男主,原身二丫的继兄薛元敬了。
  薛永福已经一屁股坐在田头上了,孙杏花正拿了一只粗瓷碗盛稀饭。特地的盛了很稠的一碗稀饭给他,又叫薛嘉月拿筷子给他。
  薛嘉月没有法子,就在竹篮子里面拿了一双竹筷子递给薛永福。
  薛永福接过去,看了薛嘉月一眼,然后抬头问孙杏花:“二丫的病好了?”
  不过听起来并没有什么关心的意思在里面。
  孙杏花一边给他递粗粮馒头,一面回答:“好了。不过也不晓得是哑了还是傻了,今儿我就没听到她说半句话。”
  薛永福听了,就扭头叫薛嘉月,拿了手里的粗粮馒头逗她:“二丫,叫一声爹,爹就将这馒头给你吃。”
  语气听起来笑嘻嘻的,像是在逗狗逗猫。
  以前的二丫很馋,但凡拿了吃的东西逗她,叫她做什么她都会去做。
  薛嘉月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看着倒真的是哑了。不过你叫她做事她还会听话的去做,那应该就没有傻。”薛永福笑着很不在意的说了一句。然后他抬手就将自己手里的馒头往嘴巴里塞,又哧溜一声喝了一大口的高粱米稀饭,含含糊糊的同孙杏花说起现在秧苗不够插,等吃完中饭要去秧田里面拔秧苗的事。
  孙杏花这时也盛了一碗高粱米稀饭给薛嘉月。不过她可没有薛永福的好待遇,只有半碗稀薄的能照见人影的稀饭,馒头也没有。
  按照孙杏花的话说:“病刚好,吃什么馒头?不克化。老老实实喝几天稀饭再说。”
  薛嘉月还能怎么样?横不能跳起来直接将碗扣到孙杏花的头上去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捧了碗,低头喝稀饭。
  一面眼角余光看到薛元敬正从田里往田头这边走。
  少年清瘦,一竿青竹一般,衣服穿在他身上都显得空荡荡的。而且与薛永福黝黑的皮肤不一样,他皮肤白净,在日光下简直就跟一面镜子一样,白的都能反射光了。
  真是白的叫人心生嫉妒。
  薛嘉月心里这样暗暗的说了一句,目光又看到薛元敬已经走上了田头,正蹲在旁边的一条小水沟前面洗手洗脚。
  插秧的人,脚下踩的是泥巴和水,手上拿的也是湿漉漉沾泥的秧苗,所以手脚,甚至胳膊和小腿上都不可避免的就会有泥巴。刚刚薛永福可是没有管手脚上有没有泥巴,压根就没有洗一下,直接到田头这里来吃中饭。而这会儿薛元敬却是仔仔细细的用手洗着自己的手脚,胳膊和小腿,连卷到手肘上的衣袖子和卷到小腿上面的裤脚都不放过,仔仔细细的清洗掉了上面沾上的泥巴,放下衣袖和裤脚遮住自己的胳膊和小腿,这才走过来吃饭。
  这人约莫是有洁癖。薛嘉月给薛元敬下了个定论,然后转过头继续喝自己的稀饭。
  孙杏花脸色很臭的盛了一碗稀饭给他。想了想,怕旁边同村的人看到说闲话,到底还是从竹篮子里面拿了一只粗粮馒头出来,掰了一小半递给薛元敬。
  薛嘉月留神看了一眼,就见薛元敬那碗稀饭比自己这碗还要稀薄。估计里面压根就没有几粒高粱米,还不如称之为米汤来的更合适一点。
  她就目光偷偷的去看薛元敬。他面上看着倒很平静,只捧了碗,垂着眼,慢慢的喝稀饭吃馒头,看不出来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想想也是,这个可是最后做到了当朝阁老的人,没点掩饰自己情绪的本事怎么行?所以想必面瘫才是他的常态。
  薛嘉月就又收回目光,低头喝自己碗里的稀饭。
  等到她一碗稀饭喝完,薛永福和孙杏花的稀饭馒头也吃完了。孙杏花正将碗筷放到竹篮子里面,吩咐薛嘉月:“我和你爹去秧田里面拔下午要插的秧苗,你把碗筷和瓦罐洗干净,然后和你哥两个人将这田里剩下来的秧苗都插掉。”
  薛嘉月转过头望了一眼这个按照剧情未来会狠虐她的哥,就见她哥正在垂眼看田头上的青草,面上神情漠然,好像压根就没有听到孙杏花说的话一样。
  让她和薛元敬单独相处
  这可就尴尬了。


第3章 糟糕处境
  薛嘉月将碗筷和瓦罐都在河水里面洗干净了就放在竹篮子里,然后她就站在田头发呆。
  让她洗碗筷洗瓦罐还行,但是插秧苗这种事,她不会啊。以前最多也只在电视上面看过。
  于是她就留神看着薛元敬是怎么做的。
  薛永福和孙杏花转身去秧苗田里拔秧苗之后,薛元敬就又挽起了袖子和裤脚下田去插秧。
  从他上田头吃饭到他下田插秧,这中间他一个字都没有说,面上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若不是他相貌生的实在俊秀出众,只怕压根就不会有人注意到他。
  而现在,少年头上带着斗笠,手里拿着青绿的秧苗,正弯着腰在插着。虽然是在做农活,但也掩不住他身上的气质。一举手一投足都自有一股风韵在其中。仿似他现在压根就不是在田间泥地里面插秧,而是在书房案前写字作画一般。
  而且就算是做同一件事,每个人做出来也都是不一样的。
  看旁边刚刚薛永福插的秧苗,歪歪斜斜的,再看薛元敬插的秧苗,很均匀整齐不说,而且横竖都在一条直线上。简直比用直尺画出来的直线还要直。
  这个薛元敬肯定是有强迫症。
  薛嘉月下了这个定论之后,又暗暗的观察了一下薛元敬是怎么插秧的,然后就弯腰脱鞋。
  她脚上穿的是一双很旧的布鞋,很脏不说,右脚大拇指那里还有一个洞。可是没有法子,这是今天早上起来她在她的房间里面找到的唯一一双鞋了,只能暂且凑合着穿。
  目光又看到了旁边摆放的一双布鞋。是薛元敬刚刚脱下来放在这里的。
  看得出来这双布鞋也很破旧,不知道穿了多长时间。不过却浆洗的很干净。而且摆放在这里整整齐齐的不说,连鞋尖仿似都在一条直线上。
  薛嘉月:
  这个薛元敬真的是洁癖强迫症啊。
  她心中默默的吐槽了一句,然后就将裤脚挽到了小腿上面,直起身下田。
  田是水田。上面是水,下面是又湿又软的稀泥。薛嘉月一开始没有防备,一脚踩下去脚就陷到了稀泥里面,费了好大的劲才将脚从泥里面拔了出来。
  然后她就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泥里面往前走,心里面还觉得有点新奇。
  扎成一小捆的绿色秧苗被散乱的抛洒在水里,薛嘉月学着薛元敬的样,捞了一小捆秧苗起来,将绑秧苗的那根稻草扯开扔掉,然后分了几棵秧苗就弯腰往泥水里插。
  只是看薛元敬做起来很轻松容易,轮到她这就很难。要么是插的力道太轻,秧苗直接漂浮到了水面上,要么是力道太大,秧苗直接断了。最后好不容易插好了一棵,那也是东倒西歪的。
  薛嘉月心中就有些懊恼。她直起身,回过头一看,就见薛元敬这时正好插完了手里的秧苗在捞旁边的一小捆秧苗,目光冷淡的看向她这边。看到她回身在看他,他就又漠然的低下头去。
  果不其然,原身确实是很不得薛元敬待见。只怕两个人之间已经结下了不小的梁子。而且据刚刚那位周嫂子所说,孙杏花前不久刚将男主的亲妹妹给卖了,从来都很冷静自持的男主为这事狠狠的质问孙杏花到底将他妹妹卖到了哪里去,想要去找回来。然后在孙杏花母女的挑唆下,薛永福用木棍狠狠的打了男主一顿,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按照周嫂子说的:“那孩子也真命大。当时看着一张脸白的都没有人色了,我都以为他挺不下去要去见他那个死鬼娘了,没想到过了几天他竟然好好的下床了。”
  不过好像自那之后薛元敬的话就越发的少了,人看着也越发的冷漠了起来。
  薛嘉月想起室友当时兴致勃勃的跟她说的男主继妹的下场,给削成了人棍啊人棍。她脑子里面就只有一个想法,她从现在开始补救和薛元敬之间的关系还来得及吗?她可不想被削成人棍啊。
  正想得入神,忽然就觉得小腿上微微的刺痛。她就抬起脚看了看,然后整个人就懵了。
  就见她细白的小腿上正趴了一只灰绿色的软体动物。
  这玩意儿,是传说中的水蛭啊。俗称就是蚂蟥,吸人血的。
  薛嘉月从小就怕软体动物。这会儿猛然的见到一条水蛭趴在她小腿上,她只吓的猛然的就转过身飞快的往田头上跑,也顾不上泥水四溅落在她的脸上和身上了。
  等到了田头上,她低头一看,就见那玩意儿还紧紧的叮在她的小腿上,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
  她也不敢伸手去拉它下来,想了想,就在旁边捡了一根树枝,抖着手用树枝将它戳了下来。还是很用力才戳下来的,因为这玩意儿实在是叮的太紧了。而且一戳下来,她被叮的小腿那里就开始往下流血。
  薛嘉月也不敢去旁边的小水沟里面洗伤口,她怕水里面还有水蛭。所以就拔了一把草叶子,胡乱的按在伤口那里。等止血了,她回过头一看,就见刚刚她戳下来的那条水蛭正蠕动着身子往前爬。
  这水蛭身子滚圆的,想必刚刚没少吸她的血。薛嘉月一见,就恶向胆边生,目光四处一望,看到一块不算小的石头,忙走过去捡起来,然后就来砸这条水蛭。
  但这玩意儿特难弄死。你就算是把它砸成个几段,它照样还是活的。到最后薛嘉月也没有办法,只好丢开石头放弃了。
  一抬头,就看到薛元敬正在看她这边。而且她还眼尖的在他脸上看到了嘲讽的意味。
  想想也是,乡下的孩子有几个是怕水蛭的?自己刚刚的那一番作为落在薛元敬的眼里,只怕都要觉得她又作又矫情了。
  但薛嘉月已经无暇去管薛元敬到底是怎么看她的了,反正不管怎么说她都再也不愿意下田去插秧了。所以她就站在田头一棵柳树的树荫下面,目光不躲不避的回望着薛元敬。
  对着她的目光薛元敬倒也淡定,依然慢慢的插着自己手里的秧苗。忽然他停下插秧的动作,抬起了右脚。
  薛嘉月就见他小腿上也叮了一条灰绿色的水蛭。
  她还来不及幸灾乐祸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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