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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寒初雪那话寒大爷爷脸色就已经不大好看,现在再听到亲侄子这么一说,他也想起来了,自个这侄子还伤着腿的呢,而自己光想着老三家那几个孙子居然把这侄子的伤给忘了。
寒大爷爷顿觉很脸烧得慌,瞪着寒永松道,“永松你是耳朵不好使还是咋的?昨天咱就跟你说了只是让永柏去试一试,成不成不保证,咋到你嘴里就成了非得成了?你这是真的看不得你弟一家好,非得糟蹋他们是不?”
本以为寒初雪是要自己娘说清楚不孝的问题,都已经帮秀才奶奶想好词的寒永松,怎么也没想到这娃居然放过那么严重的问题不管,竟抓住自己的一句话做起了文章,此时也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大伯,我没那意思,我这不是、不是……”
俯下身,寒永松把嘴附到寒大爷爷耳边小声道,“大伯,我是看罗老夫人来了,她是我东家的老太君,我这是看老二跟她说得上话偏生不提曾家的事,心里急才会那样说的。”
罗老夫人不解了,“你和曾家的事,又与老身有何关系呢?”
自己应该不认得他所说的曾家吧。
寒永松惊诧了,他明明说得很小声,又离了一段距离,这老夫人咋还能听到的呢?
寒初雪唇边泛起一抹冷嘲,有她在,别说让几步之遥的罗老夫人听到,就是让整个下棠村听到都不是问题。
就这么被坑了一把的寒永松,现在的心情,就像是在洗手台跟同事说别人闲话,结果后面洗手间的门一开,被说的那人走了出来,那感觉真是难以言表。
只是他觉得尴尬,有人却没这感觉。
秀才奶奶见罗老夫人难得问了,自家那大儿子居然傻呼呼的不回答,心里那个急呀,儿子叫自己来找罗老夫人可不就是为了这事吗,咋现在又不说话了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亲兄弟明算账
想到大儿子可能是不好意思说,秀才奶奶干脆就自己开口了,“咋没关系呢,老夫人,那个曾家跟你们那福啥楼的掌柜可是表亲,咱儿子跟他们家结了仇,那个掌柜的可不就得害咱儿子,让他没了活计吗?您可是老太君,可一定不能让那么些恶人害咱这些好人呀,您不知道呀,那个曾家可凶狠了,昨儿个把咱这儿子打得一身伤还绑成个粽子似的给拉回咱家来,咱当家的说她几句,那凶狠劲可没差点把咱家给掀翻了。”
秀才奶奶一边说,罗老夫人一边点头,听到最后,她冷冷的扫了寒永松一眼,“原来寒帐房不是回家来探病的,而是被人绑回来的。”
一个帐房当着她这老太君的面也敢撒谎,这种人怎可留下。
寒永松被她那眼光看着后背发凉,急忙辩解道,“老夫人,我爹真的病了,昨天我本也是准备回家来的。”
一边说着,他一边戳了戳秀才奶奶的后背,以他的辈分,这里肯定是没他的座位的,所以他是站在秀才奶奶身后的,本就是为了方便给暗示的,现在可不正好。
被他一戳,秀才奶奶也明白自己说错话了,忙帮着补救道,“是呀老夫人,咱当家的身子是有些不爽利,这不我这本在镇上念书的大孙子也回来了。”
其实是寒永松被曾家抓走后,他媳妇怕他会出事,所以带着儿子追回了下棠村,因事情还没解决。所以才会留了下来。
今天听说罗老夫人来了,这么好的露面机会,寒永松自是赶紧把儿子带上了,而寒永竹夫妇俩也有样学样的把寒玉华找了回来,此时听到奶奶跟罗老夫人提到了自己,寒玉祈忙整了整衣冠,上前一步行礼道,“小生寒玉祈给罗老夫人请安。”
罗老夫人打量了他一番,十三四岁的年纪,虽非脸如冠玉却也白晰红润。一身干净整洁的直裰。至少有八成新,足下的布鞋亦是半尘不染,那双合抱行礼的手,更是干净细嫩得跟闺中女子有得一拼。
如果在平日看到这样的儒雅少年。罗老夫人必多几分欣赏。可是她现已知道这是个出身农户的寒门子弟。居然也一身有钱人家少爷般的作派,顿时心生不喜。
转过头,看着秀才奶奶。罗老夫人缓缓笑语,“寒老太太,您这孙子倒也养得精细。”
可笑秀才奶奶还没品出这其中的意思来,还以为人家是真的在称赞她的大孙子,立时笑呵呵的应道,“是呀,咱这大孙子打小就在镇上念书,家里有什么可都是先紧着他来的……”
“娘。”看出不对的寒永松急声打断她的话,“小少爷身子不舒畅,老夫人还急着回镇上呢,你跟老夫人闲扯那么些事作什么呢。”
还没意识到自己说错什么的秀才奶奶,看到大儿子的神色不对,只得悻悻然的住了嘴。
罗老夫人似笑非笑的扫了寒永松一眼,“也不急于这一时,只不过寒帐房你自己的家事还是自己处理,老身来是有些事寻寒姑娘聊聊,并没闲心管别人的家事。”
一句话,堵死了寒永松所有的想法。
寒永松无奈,只得强笑的点头应是。
只是事情可不会这么容易就完的,寒初雪蓦的一笑,“老夫人,说起来您家那福满楼的掌柜也确实不太实诚,能换还是换一个的好。”
“哦,寒姑姑何出此言?”
寒永松这一家子罗老夫人是看不上眼,但寒初雪的话她绝对是得重视的。
寒永松也错愕的看着她,难不成这死丫头想帮自己一把?
“我自回来也去过几回镇上,听过不少罗家的事,个个都是竖起大拇指的说你们家是活菩萨,在怀集镇开了那么多的铺子方便乡邻。”
罗老夫人听得眉开眼笑,“我罗家也是尽了自己的本分而已,乡亲们是过奖了。”
“总得老夫人和罗老爷心善才会想着乡亲们,只是老夫人呀,你们请的那些人可不一定领会你们的意思呀,别的不说就那个福满楼的掌柜,一只野鸡居然只给换一升糙米,一头野猪也不过是几斗,可我前几天跟我大哥在镇上寻了别的商家来换,一只野鸡可是能换十升糙米,一头野猪更是换了一百文相当于一石的粮食呢,这十年来,我爹可被你们那掌柜坑了不少的粮食,我家的情况刚才老夫人您也看到了,这样的贫苦人家他也下得了手去,而且一坑就是十年,若再多几个这样的人,老夫人你们就是发再多的善心只怕也是无益于事呀。”
罗老夫人听了,脸都沉了,“寒姑娘你放心,这事待老身回去后定当彻查,一定会给你们家给那些被坑害的乡民一个交代。”
寒初雪拱手道谢道,“如此初雪在此就先谢谢老夫人了,不过老夫人其实现在也能查个一二的,我家这三堂伯可不就是你们福满楼的帐房吗。”
对呀!
罗老夫人抬眼看着寒永松,“寒帐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寒永松此时脸都白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寒初雪会在这个时候当着这么些人当着罗老夫人的脸,把这事给揭了出来。
寒大爷爷听到这事也是义愤填膺,“永松你快说,那掌柜的这样坑永柏,你知不知道?”
寒永松很想摇头,可是他也清楚这事是瞒不住的,只需罗老夫人一句话,那就什么都清楚了。
“老夫人、大伯,这事其实、其实也不能全怪掌柜的,咱福满楼怎么说也是开门作生意的,这货能低价一些收,那肯定都想低价收的,永柏他这人也是实诚,掌柜的说了啥价,他也不讲一讲就同意了,这不、这不就比别人少了些了。”
寒爹爹一听这话,怒了,“三哥,这价不是掌柜的跟咱说的,是你跟咱说的,咱怎么可能会想到你给的价竟是不对的,又怎么会跟你讲价。”
面对旁人时寒永松会怂,面对寒爹爹时,他拿大惯了,底气还是很足的,立时便道,“这有什么,亲兄弟还明算帐呢,我既是福满楼的帐房那肯定就得替福满楼着想的呀,你愿意那个价卖,我也不可能损公肥私的还给你个高价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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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好好算一算
“你……”寒爹爹气得指着寒永松,偏生嘴笨,一时间也不知怎么反驳,愣是气得脸红脖子粗的。
琴姨听不过去了,“好一个亲兄弟明算帐,你占永柏家便宜的时候咋就不知道要明算帐了?”
秀才奶奶一听顿时跳了起来,“林子媳妇咱家的家关你啥事了?让你胡乱插嘴。”
寒玉祈也板着脸道,“这位嫂子,我们家怎么占二伯家便宜了,这话你可要说清楚。”
琴姨可不像秀娘是个软绵性子,本来她对寒才这一家子的做法就已经很看不过眼了,现在又听到寒永松联合外人坑自己家兄弟,那里不按捺得住,当下手一甩,“说清楚就说清楚。”
“你们家的地一直都是永柏一家子种的,你们可下过一次田插过一把秧?他们一家子这样累死累活的帮你们,你们可说过一声谢?去年永柏摔断了腿,一家子连口吃的都没了,你们可给过他们一粒米?不只你们的,就是寒秀才家的田也全是永柏一家子种的,可到头来那些粮全进了你们家米仓去了,永柏他们一粒米都没得过,你们这样都不算占便宜,那怎么样才算占便宜?”
寒玉祈被琴姨问得白脸泛青,“那、那是我家的地……”
不等他说完琴姨就抢白道,“对,那是你家的地,可受苦受累的却是永柏一家子,要不是有他们,你凭什么那把脸养得小白脸似的?若不是有他们,你凭啥能像有钱人家少爷似的养得身娇肉贵。以为自己念了那么几天书就了不起,眼睛长在头顶上,看不起二柱他们,还读书人呢,我呸,你们根本就是一群吸人血的血蛭、只会偷奸耍滑的米虫。”
寒玉祈泛青的脸又给骂白了,指着琴姨,气得声音都颤了,“你、你果真是粗鄙乡妇,不可理喻。”
琴姨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咱就是个乡妇。不过比你们这些镇里的米虫好多了。”
“你……”
这次寒玉祈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秀才奶奶看到宝贝的大孙子被骂,哪里还能淡定,站起身就嚷了起来,“林子家的。你凭啥骂咱大孙子。咱家的粮全给老大家了又怎么样。他们可是长子嫡孙,以后咱和他爹都得靠他们养老送终的,咱老两口的东西本来就该是他们的。”
琴姨被她的话堵得气结。可是在农村也确实有这观念,所以虽然长子也会分户,但村子里却不会给分宅基地的,因为他们要负责给父母养老,自然就得跟他们住一块了。
这习俗,寒初雪回来后也听二柱说过,自然也是知道的,琴姨哑火了,那就换她来了。
“三奶奶,你这话怕是不对吧,我记得我爹和五叔也是每年都会给你和三爷爷养老粮和四时礼节的。”
秀才奶奶不屑的刮了她一眼,“就那么一石粮食能养得活谁?那么些破东西做件衣裳都不够,这能跟老大他们比吗?”
她这话一出,不只寒爹爹他们气苦,就连寒永竹夫妇脸色也不太好看了,而周围的村民更是一片议论声。
这村里还没听说谁会找儿子要一石养老粮的,毕竟有那税压着,每家都不容易,而老人出丁后是能分到永业田的,老人在时可以不用交税,就算老人没了也不用交回朝庭可以代代相传,因为老人是由长子奉养的,所以这田也就会归长子。
也因为有这永业田的存在,除了长子,其他子孙给养老粮意义大过实际,也就是照各家的情况随意给一些,像寒秀才这样还没出丁就朝儿子要养老粮的根本就是特例,还一要就是一石,现在秀才娘子居然还嫌少,这又如何让村民平静。
寒大爷爷瞪着还一脸理所当然的秀才奶奶,恨不得一脚踢过去,把这丢人的婆娘直接踢回她娘家去。
罗老夫人以一种今天算是开了眼界的表情摇了摇头。
寒永松一看不对,急忙又戳了戳秀才奶奶后背。
秀才奶奶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悻悻的又坐了下来。
寒初雪看着,脸上并不见什么恼怒,“如此说来,三爷爷和三奶奶的奉养责任并不在我爹和五叔身上,而是三伯,所以三奶奶你们才会什么都先紧着他们来,就算我爹一家子揭不开锅了也得先让三伯一家子先吃饱穿暖是不?”
这话不好认,可是事实确实如此。
秀才奶奶只得硬着头皮道,“那是,老大一家是要给咱和他爹养老送终的,咱和他爹都得靠他侍奉的,他要有个啥事,叫咱跟他爹靠谁去。”
寒初雪又问多一句,“三奶奶的意思就是但凡你跟三爷爷的事都要三堂伯来负责,我爹或五叔顶多也就是个帮忙的,对吧?”
“对呀。”
在秀才奶奶传统的观念中可不就是这样想的,所以她应得极快,快到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