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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二爷只抬脚迈了进去,大夫温方在廊下支起个竹椅,这会正惬意的躺在上面随意的翻着一本游记。
自打柳淮扬身上余毒除尽,可把个大夫闲坏了,整日便是这般无所事事,倒成了个坐吃等死的闲人了。
大夫正瞧的有趣入迷,冷不盯拿眼角余光瞧见黑影便立在自家身前两三米处,再往上瞧便见一张面无表情的冷脸,不是柳淮扬还能有谁。
大夫不慌不忙起了身,将那册子合至一旁,装模作样的抖一抖衣袖,不阴不阳的问一句:”哟,柳二爷大驾光临,我小小药庐用蓬荜生辉四字也是描述不尽的。“
柳淮扬微微皱一皱眉,温方瞧见便知定是自家的话十分的不中听了,想一想后,又突兀的咳嗽一声把个话头一转:”二爷素来便是日理万机,今日倒是有空。“
温大夫原是觉得自家第一句说的有些过了,便想找补一回,哪成想第二句依旧有些用力过猛,这回柳二爷的眉头算是真正了拧了起来。
阴测测的瞧上两眼便叫大夫心里发了毛。
瞧那面色竟是越开口越沉了下去,温大夫索性闭了嘴,厚着面皮将人让至桌前安坐,将一壶养生茶端了上来,才一并坐了下来,也不说话,只等着那尊大佛自家将情绪调整一回,主动开口。
却是等了半晌,茶喝了几杯,也没等人吐出一字半句的话来。
温方心里思量一番,又瞧瞧对面人脸色很是不豫,觉得自家有必要说些什么,缓解一回这般安静里又透些些许尴尬的氛围。
才将酝酿好情绪想说点什么,却见柳淮扬将手中的茶碗往桌上一放起了身,走了出去。
温方瞧着心中一喜,心道总算不用对着张冷脸枯坐了。总归是面上不带,很是客气的一道起了身将人送出门外。
却是走至门边,柳淮扬顿了顿道一句:“不日便要起程,温大夫可是将行装打点妥了?”
温方一脸的笑意生生僵在当下,半晌才像是求证一般甚是艰难的挤出一句:“听二爷这话的意思……我也要跟着一道儿过去?”
柳淮扬总算露出个笑模样:“这是自然,漠北一行虽是皇命,只爷身子未好,你身为爷的调理大夫若不一并同行,岂不落人话柄。”
大夫温方素来向往的便是淮南风光秀美,对于漠北这种民风彪悍,气候恶劣的地界素来便是不感冒的,更是未曾想过亲自前往体会一朝。
如今将听柳淮扬这话焉有不愣住的理儿,有心想推脱一回又无从辩起,只能眼睁睁的瞧着将话撂下的柳二爷,迈着施施然的步子大摇大摆的走出了药庐。
大夫温方一屁股坐在屋前的矮凳上,唉声叹气,长嘘短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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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柳淮扬闲适的坐在檀椅上,翻着一本书册。
宫十七一身黑衣劲装立在案前,只等一句吩咐。
须臾,柳二爷才放下手中的书册,长指微曲轻敲桌面,沉吟片刻才开了口:“爷去漠北一行,你可是得了信息。”
宫十七微微一愣,月影里的暗卫素来只听差遣,不问原由。却是听他如此问上一句,一时猜不出自家主子是何意愿,只低头表一回忠心:“但凭主子吩咐。”
柳淮扬点了点头,端起面前茶碗吹了吹杯中浮沫饮了一口。
“明日起,你便复本名,由暗卫转为侍婢跟在姑娘身前贴身保护,爷不在的这段时日,你便打起十二分仔细,定要将姑娘安危放在首要位置。”
宫字打头的三十六暗卫,哪一个单单拎出来也是万里挑一的厉害人物,如今柳二爷不过为着自家的心头好,便随随便便的将这万里挑一的人物从暗影里拎至堂前,生生断人前程……
宫十七听他如是吩咐,却又是眼睛未眨上一回,只躬身领命,直至柳二爷挥了退,才隐了出去。
次日沈鱼便得了位名唤千月的婢子自身前侍候。
千月生得一副好模样,是个肤白貌美的,待沈鱼更是十分尽心尽力,实在叫人挑不出错处,只那性子有些冷淡,沈鱼一惯随和,千月有意屈就,两个女儿家也能说上几句。
却是栖意园中的其它一干包括温方在内的人等却是没沈鱼这般好待遇,美人冷冰冰的面色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便是温大夫有心八卦一回也是无从下手。
只能私下里同德叔吐槽一回,酸溜溜的说上一句:还是沈鱼的得二爷欢心呐,多少年里培养不出一个的暗卫便是这般眼睛不眨的给人作了侍婢,且不提大材小用一说,只叫外人知晓也管叫人笑掉大牙,只叹一句二爷独爱红颜不理仕途官场。
德叔能说什么,二爷决定的事儿,又哪里能容得下别人多话。当然温方素来是个异数,却也只敢在他面前过一过嘴瘾罢了……
第84章 分别
将进腊月便叫人觉得寒意刺骨;今年冬天冷得紧。
这样冷的天气并不适合外出,二爷临行便有些琐事要忙;沈鱼无事儿便只能窝在自家房里翻翻话本,写写字帖权当消遣。
有时也同千月扯一扯闲篇;奈何她是个不多话的,常常说个几句便没了下文。屋子里安静的便只剩下翻书的声响。
沈鱼放下手中的话本偷眼瞧了千月一回;心里无端叹息一句:这般美人做个侍婢当真是可惜了;若是二人一同出去……沈鱼摸摸自家的脸,撇一撇嘴凭自家相貌……倒是更像个婢子。反观千月一身气质冷然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更像个貌美性冷的大家小姐。
禁不住在心头埋怨一句柳二爷,同她寻的什么侍婢哟;无论气质还是外貌生生压过她不止一头;好在她还没这么忌讳;若换个寻常人定是觉得侮辱。
不过几日相处下来;也叫她发现千月虽是性情有些冷;待她却是可称尽心尽力。
二爷起程的日子便定在本月初九,沈鱼虽是在他面前未露出半点离愁;眼下却是有些惆怅生了出来。朝夕相处这么些日子;突然分离这般久怎么能叫人不唏嘘一回。
饱满的笔尖沾一沾墨;洁白的宣纸上跃然几个劲秀大字:还未别离便盼归期……
***
初九沈鱼起了个大早,阴测测的天空叫人觉得烦闷,沈鱼从她住的厢房里走到润泽堂里时便叫凌冽的寒风刮了个透彻。
她掀开门口挂着的棉帘子迈了进去,搓了搓手哈起一股子白气。
柳淮扬已经起了身,正由疲q侍候着洗漱。沈鱼自发的接过疲q手里的温帕子递了过去,一边瞧着他擦拭的动作一边道一句:“今儿天气并不大好,奴婢瞧着这天怕是要下雪,若是不着紧,爷还是寻好日头好的日子再起程罢,也稳妥些。”
柳淮扬将手中的温帕子扔进一旁的铜盆里,斜斜瞧了她一眼,隐有笑意:“怎么,可是舍不得爷了?”
沈鱼抿了抿嘴角难得一脸严肃,不依道:“爷—奴婢这厢同您说正经得呢,您又打趣奴婢。“
柳淮扬瞧着她恼怒的小模样也不急,只执起姑娘冰冰的小手朝门边立着的千月微微皱了皱眉头,千月察觉抬了抬眼,还有什么不明白,身便寻了个小巧的铜壶递了过来。
柳二爷脸色这才缓了缓,一脸笑意的对沈鱼道:“早前便同你说过一回,天寒地冻的无需早起一回,左右爷过一两个月便可回来,送不送的没什么打紧。”
他这话听在沈鱼耳朵里是他体贴,可一干侍候的人确不这般想,各自默默心道一句:若是小鱼姑娘当真听了爷一说法,怕是苦是可是他们这群人了。小鱼姑娘自是自家爷的心头肉,便是忤逆了爷也是不舍得说一句重话的,他们这一杆子人确是没这般待遇的。如是一想禁不住又在心里记上沈鱼的一回好。
沈鱼侍候用了早膳,德管事儿过来回禀一句,这便要动身。
柳二爷体谅天气太过寒凉,只肯沈鱼将他送至栖园门前。
他摸摸姑娘冻的微微泛白的小脸,朝他身后的跟着的千月同白术嘱咐一句:“需尽心侍候姑娘,若叫爷发现一点怠慢,绝不轻饶。”
见千月同白术齐声应是,这才转了笑脸同沈鱼道一句:“外面风大回去罢,待爷到了漠北,得空便同你通一通信函。外院人多事杂,难免有些不入流的事物,你独自一人留在栖意园里无事儿便莫要出去了。”
沈鱼点了点头,乖巧道一句:“爷只管安心罢,奴婢呀一定做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除了静婉谁唤奴婢奴婢也是不见……”顿了顿又忍不住又道一句:“漠北虽远敌不过再见可期,愿爷一路顺风,奴婢便在栖意园里乖爷归来。”
柳淮扬紧了紧她身的淡碧色斗篷,又摸了摸姑娘露在外面如光水滑的乌发,温热的唇碰一碰姑娘小巧的额头,微微一笑便转身由德叔扶着上了马车。
大夫温方紧随其后,他走至沈鱼面前叹息一句,那般贫嘴个人此时却没了话头,原想伸手拍一拍姑娘的肩膀,又忌讳里马车里的人心眼堪比针尖,那只手突兀的抬起又突兀的放了下去。沈鱼瞧的一头雾水,只离情正浓,哪里又来的心思问上一回,遂嘱咐两句便将人送上了马车。
只瞧着那寒风更盛,天空阴的越发厉害起来,瞧着早就不见的马车有些忧心的道一句:“只期望莫要真的下雪才好,雪天路难行,可别阻在路上了……”
说完摇了摇头便叫千月同白术陪着回了栖意园。
却是堂前将将坐了不过一刻,早先送别时的寒意才将驱散个干净,便见白术掀帘而进恭敬道一句:“姑娘,大爷处的尤姨娘过来了,可要见?”
沈鱼一听,禁不住眼前一亮,怕是静婉那里晓知了二爷今日出府,怕她心里不是滋味,这才过来陪她一陪,权当宽慰。
若是平日里二爷在时,旁人自是不敢贸然敲一回栖园的门,白寻一回不自在。便是不在也要掂量几分,尤静婉来的巧,将将门前沈鱼同柳二爷话别倒是提了一句,眼见二爷也应了,白术自是不敢慢待。
沈鱼起身新自泡上一壶花茶,那厢白术便引着人进了门。
尤静婉一袭绯红斗篷帽檐滚着纯白如雪的兔毛,将个原就倾城明艳的脸趁的更是动人三分。
尤静婉解下斗篷,接过沈鱼递来的热茶来不及饮上一口,只瞧了一眼一旁立着的千月朝沈鱼递了个眼色,沈鱼便知她此行定是有事儿同她说上一回。
只笑盈盈同的千月道一句:“早前我配了一副花茶,原是想送给尤姨娘的,今儿倒是巧,人亲自来了我便不必再跑上一回,劳烦姐姐去我房里的斗柜里取来。”
千月淡漠的瞧了尤静婉一眼,见其不过是个弱不禁风的寻常貌美女子罢了,又见两人似乎感情基好的模样,只点点头迈了出去。
见人出去,沈鱼便寻个离她近的地界坐了下来,笑着道一句:“有什么要紧事儿,弄的这般神神秘秘的,还要屏退左右。方才那是二爷新同我配得侍婢唤作千月,人虽是冷了点,却是心肠不差的。”
尤静婉哪里有心思同她讨论一个侍婢的脸色好坏呢,只开门见山的问她一句:“小鱼我问你,你可知二爷此行去漠北为的何事?”
沈鱼一愣:“二爷身负皇职,能驱使他离天圣安自然都是公事,静婉何出些言,可是哪里不妥?”
尤静婉瞧着她一脸茫然的模样颇有些恨铁不成的钢,只将手中的茶碗重重一放,纤指点点沈鱼额头:“你呀你呀,平日我三番四次同你耳提面命要你着紧上心二爷一众事儿,你次次皆当作耳旁风,如今也是心大,竟是连二爷那里漠北之行的真正目的半点不知。”
她一番话却是叫沈鱼露出一脸茫然之色,目的?什么目的?总不成二爷瞒了她要去漠北娶亲去罢。
如是一想便又觉得有些恶趣味,收了心思只捉住尤静婉的胳膊摇上一摇作一脸洗耳恭听状:“那便求静婉同我这个无知的人解一解疑惑。”
尤静婉瞧她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更是觉得气不顺,只捡了重要的话同她说一说:“先头大爷那里也是从相爷府里得的信,言说漠北有员大将唤作常庆年的同相爷是旧识,那人膝头有个孙女正值待嫁,不知怎么叫天家知晓,又想着二爷房里没个正头奶奶,这才起了那牵线的心思……那常庆年不晓二爷其人,又想着柳纪两府的关系,这才特修书一封给相爷,想叫帮着打听一回……刚巧那日我往书房里送一碗参茶,这才听了一耳朵,原想一早过同你知会一句,哪成想这栖意园的门是这般难进……若不是今儿二爷离了府,怕是我依旧叫人挡了回去……”
一席话说罢又执了沈鱼的手道一句:“小鱼你可要早作打算才好。”
她这番话如同个平地惊雷只震的沈鱼一时愣在了当下,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