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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沈鱼。
犹记得那日梨花开得正好,她安坐树下,也曾谈起为腹中孩子取个名讳,良久才见她微微一笑:便取单字一个鱼罢,我总期望她以后能像条小鱼一般快活自由的长大。
第103章 番三
穿越之初
她醒来时只觉四周皆是无尽的黑暗,内心深处有些恐慌。
刚想抻手探一探分明,却听传至耳畔的是一阵阵唱佛经的声音。
眼睛似乎已经习惯的眼前光线的暗淡;隐约也瞧出自己似乎躺在个四周围着红布的桌案下面。
她沉思片刻,有些犹疑:难不成她是躺在了人家寺庙中的香案下?
这般一想又觉得自己肯定是在做梦,她一个二十出头的成年人;无端躲至人家香案下;还一不注意便睡了过去;怎么说也都是有些不成体统。
再言之;她分明记得先前独自坐在自家后院的秋千上晃神,难不成自己其实是在秋千上瞌睡了;才做了这般离奇的梦?
只一想越发觉得可能性大了起来;摸索着在大腿上掐了一把;想将自己唤醒出梦。
却是未果,只疼的呲牙咧嘴,拼命忍着不发出哀嚎。
她畏疼便不肯再试,只想着即是梦便总会有醒来的时候;不若趁机出去瞧瞧这梦究竟能荒唐到如何地步罢。
她便掀开眼前的红布悄悄爬出香案,印入眼帘的便是个赤金柱子,原来她从香案一侧钻了出来。抱着一只案腿侧身偷偷瞧了一眼,果不其然几十个僧人席地面坐,皆是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
这倒是头一次见着,难免一些新鲜,只再新鲜的事儿也抵不住她能立着抱着一条香案的腿这般惊悚。
试用这香案得多高才能叫她一个成年人立着也能抱得住?
她木然的抬抬胳膊踢踢腿,尔后心中暗骂一句,这梦做的也着实操蛋的紧,怎么生生做成个四五岁的女娃子了,瞧瞧这小胳膊小腿的……
这一群和尚念经也没什么好看的,她便想着莫要白梦一场,得抓紧时间去瞧瞧别处的景致才是。回了回身便瞧见后面有道门虚虚的掩着,不假思索的迈着副小短腿奔了过去,那门槛实在是高的紧,她费了好些力气才翻了过去,等气喘嘘嘘的落定,搭一眼一瞧又叫吓出一身冷汗。
原是一处佛堂的偏房,用来安置那些过来祈福诵经还愿的香客。
只此时那房间只余一个墨衣少年,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脸色苍白的吓人,一双黑湛湛的眼睛此时正冷冷的盯着她瞧,似乎怪她扰了他的清净。
生得真是好看,便是一张脸苍白至此,又沉的能拧出水来,也挡不住那清隽的五官引人注目。
她这般想也没过脑子便直直的说出了口:你生的真是好看。
说罢也不瞧那墨衣少年的脸上不甚友善的表情,又大着胆子凑近走近两步,想仔细瞧瞧。
止步!
那少年像是瞧出了她的企图,只开口冷淡的制止。
她拧眉,真是凶的紧,好在她胆子大,这又是她自个的梦,怕得什么,便想要逗他一逗……
像是不察觉他一脸生人勿近的表情,又继续往前走上两步。那墨衣少年脸上的表情从冷漠逐渐转变成了恼怒。
这个看似不过四五岁的小女童实在太过大胆,竟是抓着他的袍摆欲攀爬至他的膝头,他低头瞧着她一副锲而不舍又奋发图强的模样竟是愣在当下,只瞧她一张小脸憋得通红,终于经过一番努力跪坐在他的腿上……
“你……”开口欲言又叫她伸过来的手惊的退了回去,她摸了他的脸……
少年苍白脸终于有了丝丝血色,却是连耳根都红得透了。他竟是叫个四五岁的小女童调戏了么?只那小小的手热热软软的,一时竟叫他不忍心对她横眉冷对。
她得了逞,到底是自家的梦,也能随心所欲的放肆,如是一想便有些得意的笑了起来,一双眼睛笑成个月牙的形状,宛若天边最亮的那颗星辰。
你是谁?
他将她抱起轻轻放至一旁的榻上。
我是这梦境的主人!
她一脸洋洋得意,一双漂亮的眼睛更是亮上三分。
此时他便有些怜悯的瞧着生得很是可人的小女童,原来是个痴儿,只瞧那双眼睛满满皆是灵气儿。暗自惋惜:当真是可惜了……
伸出如脸色一般苍白手指轻轻碰触一回小女童的肉嘟嘟的脸颊,温温软软的。
你病了。她很是肯定对他道。
他有些讶然,一双漆黑的眼眸又沉上一沉,复又推翻了上一刻才对她下的定论。
只敛眉沉声问了一句:你瞧出来了?
她点点头,脸上依旧是掩不住的得意之色:那是自然,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我自小便生在医药世家,只凭前两种方法便能定论。
自小?说的好似你现在已经长大了一般。
他拧眉瞧着膝头那一堆小小的人儿,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事实上也笑了出来。
你笑起来更好看些。
她瞧着他脸上滑过的一丝浅笑,很是中肯道。
她原想问他一问,可要她为他切一切脉象,瞧一瞧症状,又觉得的这一切不过都是浮生入梦,作不得真,只作了罢。
才想说话又听外面响起一阵骚动,接着那门吱的一声叫人从外面推来。
少爷。
一灰衣短打的中年男子,毕恭毕敬的走过来道个礼,又禀一句:外面的法师已经为夫人诵经千遍,现在可要回栖霞山?
他低头瞧了瞧坐在一旁的女童,又同那中年男子吩咐一句:不急,你先去将这女童的家长寻了过来。
她觉得好笑,原想阻止,却是那灰衣男人动作太快,她还没来及开腔,便已经不见了人影。
便又有些气闷的同他说一句:等我梦醒了自然便能见着家人了,你叫那人又能去哪里寻去?
你若肯好生说话,倒也不若寻常幼童那般招人厌恶。
他听着她那颠三倒四的话皱一皱眉头,又语长心重的同她建议一句。
却是换来小小女童暗自嘀咕一句:人倒霉起来做个梦也叫人教训,梦外祖父那里训诫便罢了,可是你一个梦里的产物哪来的这么多大道理可讲,真是气死个人。
今日他将皱眉这个动作做的实在是炉火纯青,面色一板将想仔细教训一通,却听门外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嚎。
且由远至近,他紧锁的眉头直皱的更紧了些。
双双注目,只瞧由门外跟着方才那灰人男人进来个中年妇人,一脸的着急之色,只哭的鼻涕眼泪满面,叫人不忍直视。
瞧见榻上的小人才缓了一缓,直直的飞奔过来,一把将她捞在怀中:我的小姐哟,我的心肝,您可跑到哪里去了,叫奴婢好找,若当真找不见可叫奴婢如何回去同夫人那里交待。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将人数量完才想起房中另外二人,怎么说也称得上一句恩人,抬眼瞧了瞧那榻上的墨衣少年,只瞧气度便知不是寻常人家里的。
福了福身恭敬道个谢意:“奴婢原是城西沈府的奶娘,因着我家夫人身子欠安,特地带着小姐一同过来寺中祈福,一时大意竟是没看住小姐……扰了这位爷的安宁,奴婢代小姐陪个不是。”说罢又福了福身。
她自这圆脸妇人怀中暗自觉得好笑,不过一会的功夫便向人行了两个礼,也忒多了些罢,这妇人少说也得三十上下,那少年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倒是瞧着年脸色不变的生生受了。
枉她素来自诩三观极正,没成想做个梦也能毁了尽了。难不成骨子里竟隐藏有古代封建阶级时期的因子?
她这厢暗思量的空档,奶娘那里已经寒暄着谢了恩打算告辞。
她叫人抱在怀里,行动并不自由,也只能瞧着那奶娘的意愿行事儿,她说走便只得一道走,又自心里抱怨一句:这梦做的实在憋屈紧,连个自由的意识也没半点。
她在奶娘怀中透过她肉乎乎的颈窝往后看,刚巧他也在看她。
心想怕是再过一会自家梦便要醒了,一想到这般漂亮的少年再也不能得见,又觉得有些伤感。
他望着那小女童的脸消失在门外,沉默一瞬才冲身旁的灰衣男子吩咐一句:德叔,差人去查一查城西沈府。
不等那灰衣男子应下,又像是突然转变了想法一般:罢了……回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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