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身殊色,倾城绝世。
夙泷音在想什么,从来叫人猜不透。
翌日,本就着了凉的林漪经过跋涉光荣病倒,高烧不退。
夙泷音帮她看了半天,都没能降下林漪的温度,情急之下只能喊了送他们来的车夫赶往临边的夜澜城。
夜澜城和漠北城相仿,属于三不管地带,只不过夜澜城比漠北小了将近一半,多作贸易往来的停留地,常住人口并不多。
匆匆去看了大夫,大夫开了药,林漪便被安排到了夜澜城里最大的酒楼里安歇。夙泷音忙着照顾她,好丈夫的模样做了十足。
折腾了三四日,林漪的病才堪堪好转。二人之间绝口不提那日扫墓的事情,情况又回复到了从前,默契将二人团团包裹,林漪却觉得透不过气来。
刚刚喝完药,林漪昏昏欲睡。
“京里传来消息,靖仁王准备反了。”他放下碗,帮林漪掖了掖被角,“你先在这里休息,我去殷麓那里看看。”
“恩,路上小心。”林漪从善如流地应了,乖巧的不像话。
等夙泷音出发,林漪才卸下了伪装,一双眸子熠熠生辉。
“111,如果这个任务失败了,我是不是就要重新开始了?”
“是的宿主,还有相应的惩罚,因为这是高级难度任务。”
意料之中的答案,林漪垂下了眼睑,思索着需不需要就此放弃再重来一遍。要不,再等等看吧,已经筹谋一年了,反正就算输也别输的太难看了。
淅淅沥沥下了好几天的雨,路上行人寥寥,多穿着斗笠蓑衣,步履匆匆,神色平常。
夙泷音打马进城,雨打在他的身上,有尘烟相伴,他一弯眉目如远山,如泼墨般写意风流。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约莫是保护他的护卫,皆是蒙着面,肃杀之气萦绕缠身,腰间的寒光雪刃不出鞘也知其锋利。
林漪站在路边看着他由远及近,最后被马蹄溅了一身水,不但没恼,反而咯咯笑了起来。
她的声音辨识度太高,本来目不斜视的夙泷音立刻停住了马,他掉转马头,犹疑道,“夫人?”
“夫君,真巧。”这寻常的问候听起来生疏非常。
夙泷音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他上下打量过林漪,不再是那一袭耀眼红妆,白底微紫的花纹让她看起来清爽干净,一拢纱衣,裹着纤纤素腰,腰肢轻盈如素,只那么站在屋檐下,都美好的像是一幅画。
仿若弱柳扶风,宛若芙蓉出水。
夙泷音控制着马到了屋檐下,声音还听得出些许温柔,“夫人,雨意侵寒,莫要再生病了。”
林漪无辜地眨眼,“我趁着雨停出来买东西,谁知道会被这一场雨困在这里?”
“走吧。”
他伸出手要拉她上马,林漪怯怯往里缩了缩,“我再等等吧,夫君不是说莫要再受凉了吗?”
“……”
这等不配合,夙泷音微挑眉,翻身下了马,跟她一同站到了屋下。
“那我便同你一起等吧。”他帮她捋了捋鬓发,笑意从容温柔,挥挥手便让那两名护卫先走,连着他的马儿都跟着跑了。
一同躲雨的屋檐,总能教人想到许多浪漫的故事。
林漪噙着笑,没有靠近还戴着蓑衣的夙泷音。
“身体好些了吗?”
“已经大好了,夫君是不是很忙?”
“还好。只是我总有些愧疚,总让妻子受不得好。”他说的似是而非,语气颇为感慨。
林漪忽然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她看着顷天而下的雨幕烟尘,声音放的空远,“夙泷音,一直算计别人,也很累吧?”
“嗯?”像是没听清,他哼出了鼻音,疑惑地看向她。
“我是想说,你总是那么压抑自己,可有为自己做过一件疯狂的事情?”她笑的温暖又荡漾,“做一件,不经过算计,有可能会后悔的事情。”
“……”
“我是知道的,即便陆嫣死了,你也没有后悔过。”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锁住二人的桎梏,夙泷音的眸里酿起风暴,须臾又被他压了下去,“你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我只想问问你,是否对我有过心动?”林漪攀上了他的颈项,温柔地靠在了蓑衣之上。
湿漉漉的水泽将她半边衣裳都打湿,她恍若未觉,在他耳边呢喃低诉,“我的要求并不多,我只想知道,你有没有对我心动过?”
“……”心动吗?
夙泷音在喉口压抑着反问,迟迟没有张口。他想,应当是有的吧。他毕竟是个正常的人,心也是肉做的,她的狡黠她的灵动她的美丽,自然也有轻扯他心的时候,只不过,比起宏图大业,这些都不值得一提。
答案,说不说出口,又有什么所谓?就像林漪说的那样,情情/爱爱都太过奢侈,如果这一次,能安然度过,他再考虑这些也是不迟吧。
温柔的手掌带着干燥的暖意,他摸了摸林漪的头,不用说再多的话。
林漪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没有答案,她离开失败就不远了。想到此,她眸色微沉,垂下的长睫如同扑簌的蝴蝶,“可是夫君,你有想过吗?想过我喜欢过你……”
“……”
“我并不是为了施展我的报复才接近你,也不是真的为了让你不开心才接近你,其实女孩子总是口是心非,我在听说你名字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你。”
“……”
“这种喜欢可能太肤浅,可到如今,我已经成了你的妻子,我想,一年的时间,足以叫我想明白对你是何种感情了吧?”她灿然一笑,不偏不倚的吻住了夙泷音,“夫君,时间那么长,能不能给予我一方天地,让我知道,你也真真正正的喜欢过我?我真的、真的很害怕,害怕自己会成为第二个陆嫣……”
最后的话成了呢喃飘散在风雨中,夙泷音贴着她的唇瓣,忽然掌住了她的后脑,热吻纯粹,烫彻心扉,唇齿缠绵之间,极尽男女之能事。
林漪被他引领闭目,心却扑通扑通在跳。
陆嫣……
无论夙泷音是不是真的爱过,最起码他是真的愧疚过。那么,为了攻略,所有办法,都可以一试,所有的愧疚,也都可以一用……
但愿,夙泷音不是真的人神不近,也但愿,夙泷音真的对她有过心动,哪怕是一点也好。
☆、第一一一章 我以笼中局,赠君流年锦
樱色染隔窗,薄雨湿春衫。
二人回了客栈就将满腔热情都加诸在了对方身上,没有什么比现在的抵死缠绵更值得全力以赴。
两个人都知道时间不多了,所以能在一起的时光才更为珍贵。
夙泷音的蓝图马上就要展开,他不知道这一局是成是败,是生是死,他只想,如果还能安然回来,他一定要给这个姑娘一个交代,不能再让她像陆嫣一样,一个人背负着名声,却长留孤冢,芳魂消逝。
陪君一醉花月春风,一夜暖帐春宵,再醒来,枕边人已经不知去了何处。
怔怔看着夙泷音给她留的字条,林漪微微叹了口气。
希望滚个床单能让夙泷音有些许怜惜,可千万不要在知道了她的所作所为之后,就直接想把她杀了。
真是令人头疼的任务……
门被轻轻叩响,丫鬟恭敬地在门口等候,“主子,皇上不大好了,王爷想让您回京。”
“不必了,我改道去漠北呆两天,等他来了再从长计议。你记得喊王爷多加准备,是时候要发动了,望他大获全胜。”
“是,奴婢这就去回信。”
五月,荣国君主驾崩,还来不及举国哀悼,靖仁王起兵谋反,殷麓领军回京,打着清君侧的名号,杀伐北上。
与此同时,雍王师出有名,火速集结禁军教头,带领皇城剩余的五万禁军在上京排布了新的五行阵法。
相比漠北一役,此战排布可谓更成熟许多,靖仁王的兵连上京城的边都没摸到,就已经兵败如山倒。
殷麓赶回来都来不及,半道上就听见了胜利的消息。
也是有够憋屈,殷麓踟蹰着不知道是应该回前线还是应该先领兵进上京交接,拥立新皇。
然而,夏国可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这下倒是好,前线无主将,夏国便打了荣国一个措手不及。
殷麓又是回防都来不及,直接连失了三城,被打到了家门口。
情况已经危险非常,雍王甫一登基就决定御驾亲征,任林漪为军师。雍王对林漪可谓是抱有十万分的信任,一路披荆斩棘之下,直接抢回了两城,最后在夜澜城之北交锋,两军打的不分上下。
战况胶着,有新皇坐镇,荣国士气更胜一筹,但是夏国也不是吃素的,几次交战都以极刁钻的法子赢得险胜,迫得荣国再不能往前一步。
荣国正是更迭动荡的时期,朝堂上有文家一力相顶,暂时还出不得大事,但是长此以往,情况恐怕不太妙。
“如果,阿音在就好了。”殷麓听着林漪的分析,只觉得头疼的要命,他素来最烦这些弯弯绕绕,阿音最是懂他,根本不需要跟他解释太多。
帐子里一时间静的吓人,林漪收拾好记录案笺,默不作声准备出去。
殷麓咯噔两下,连忙拦住了她,“我说,额……小丫头,你别生气,我就这么一说,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其实我也希望他在,可是谁都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林漪牵牵唇,笑得勉强,“他是我的夫君,我真的很担心他的安危,要是……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可……”
“你,你别哭啊。”
殷麓是个大老粗,尴尬的手都不知道放哪里才好,他默默递过了手绢,叹气道,“小丫头,我不是说你不好,你的才华真的很出众,要不是有你,咱们荣国现在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呢。但是……但是阿音毕竟和我那么多年的朋友了,他最懂我脾性,我才有方才那么一说,你可别往心里去了。我把阿音当好兄弟,你也肯定不是外人,啊?”
“嗯嗯,我省的。”林漪拭了拭眼泪,“殷叔,其实也是我不好,压力实在太大了,这样哭哭啼啼的,让你看了个笑话,我给你赔个不是。”
“无妨无妨……”
“你们说了半天,可是我怎么了么?”仍旧是那清泉石上的声音,夙泷音挑帘而入,清远出尘,他昭昭若雪的光华让整个营帐都熠熠生辉,好似此地根本不是谈军事的地方。
殷麓和林漪看他登堂入室,殷麓激动的抚掌大笑,“你你你,也真是的,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可叫我们好生担心。”
“殷大哥费心了。”他谦恭一笑,亭兰玉质,气质斐然,“漪漪,看到我不开心吗?”
林漪动了动唇,低下头,并未让他看清表情,“夫君安然无恙,自然是开心的。”
夙泷音正要说话,却听得她低低轻诉,“但如果你不是带着一队死士而来,我想必会更开心。”
话音刚落,杀伐之声忽的窜天而起。
“不好啦,走水啦……”
也不知是谁在大喊,外头火光冲天,摇曳的倒影在帐子上投下了斑驳的痕迹。
帐子里静谧的无人开口。殷麓落下了两滴冷汗,懵逼之下还没摸准情况。
他和林漪的脖子上被架上了锋利的刀刃,正是破帐而入的歹人所谓。要说起来,这两人林漪还挺眼熟,就是那天雨幕里跟着夙泷音的两人。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殷麓就算有工夫傍身,都来不及出招,更不用提林漪这个柔弱的姑娘了。
“殷大哥,还是束手就擒吧,新皇现在也应当去了。”夙泷音笑的好看,眉目间好似漾开了清俊的柔光,“夫人,看起来,你已经知晓了我的一切?”
“也许是吧,夫君。噢,不对,到了现在,我应该称呼您为七皇子殿下更为妥当,是也不是?”林漪闲适的根本不似脖子上驾着刀,她端详着面前的男子,露出恬静美好的侧颜,“夏国序齿的皇子总有十八位,可活到现在的只有五位,其中一位还是先天就残疾的大皇子。足以见得,夏国的后宫是个龙潭虎穴,没有真本事根本站不住脚。
“小丫头,你可别胡说,夏国的七皇子一出生就夭折了,哪里来的七皇子。”殷麓听了只觉得荒唐,他第一无法相信为荣国效力多年的夙泷音会是夏国的奸细,第二是根本就没法接受他素来当好兄弟的夙泷音会在这个时候倒戈相向。
“是不是真的夭折了,去问问夏国的老皇帝就知道了。”林漪叹了口气,,“夙泷音生的这样好看,以他的天姿绝色,足见其母的长相不差。所以根本不用猜,能得这样容貌的,只有当初的容皇贵妃。”
“她可是被称作妖妃的女人,光是一张脸,就把后宫所有人都踩在了脚底。夏皇对容皇贵妃宠爱非常,曾经立下诏书,她肚子里的孩子若为男子,就立为太子。然而,立储之事非同小可,足以招来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