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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指着陆青芜的鼻子骂了。尤其她用上了“求”怡嫔这种话,明明是陆青芜的位分高于莫嫣然,她这下这样说,才真真是极大的侮辱了。
陆青芜脸色惨白,半晌才知道从椅子上站起来朝封绛白的方向跪下,嘴里却说,“臣妾知错,请皇后娘娘责罚。”
这下谁不知道,淑妃却是要为那莫嫣然打这陆青芜的脸了。昔日淑妃和怡嫔关系向来不好,两个宠妃之间有矛盾相互鼎立不过是正常的事,不正常的却是如今淑妃在永康宫为怡嫔做脸,直直的打了陆修仪的脸。
坐在下面的妃子们也都是齐齐出了冷汗,难不成淑妃要拉拢那怡嫔,若真是这样,那她们在后宫还有什么活地了,两个宠妃联手了,怕是这后宫都要被清了。
再看莫嫣然还是淡淡捧着茶碗,半点不惊,也不见她感激的看着淑妃,也不见她嘲讽的看着陆修仪。
皇后也是等了一瞬才开口,“哎呀,淑妃惯会如此,你们也不是第一天做自家姐妹了,还不知道这淑妃的脾气呀,她不过就是和你开玩笑呢。快起来吧。”她停了下又开口,“不过淑妃的话却是在理的,你们也是。”她看了一眼下头坐着的妃子们,“若是想知道怡嫔的宫殿是怎样的有趣,到本宫面前来说是见不到有趣之处的。”她指了指莫嫣然,“便去问了怡嫔,她若肯了,你们自然见得到了。”
莫嫣然现在才站起来,朝皇后福了福,“臣妾不敢。”
皇后笑了下,“这有什么不敢的,你自己的宫殿自然是你做的了主的。”
“谢娘娘。”
她悠悠的坐下来,朝封绛白看了一眼,却见她也看着她,眼里分明有淡淡的不解和冷漠,根本不复刚才为她做脸时候的样子。
☆、第37章
且柔正伺候莫嫣然用早膳,莫嫣然今天似乎是心情挺不错的,已经用了一碗小米粥了还示意且柔再盛一碗,清浅见了也笑起来问,“主子今天心情好,连胃口也好了不少。”
莫嫣然把碗放下来,“哪儿呀,不过是天气冷了用的进热乎乎的东西罢了。”
且柔替她夹了一个袖珍的水晶饺,“娘娘,今儿淑妃娘娘为您讲话可真是吓了我一跳。”
清浅也瞪大眼,“这是什么话?淑妃娘娘帮咱们娘娘讲话?在永康宫?”
“可不是,直直的打了陆修仪的脸呢,这下咱们娘娘和陆修仪怕是不得好了……”
“诶。”莫嫣然示意站在一边安静的疏影给她递帕子,自己擦了嘴,“你们娘娘本来就和陆修仪不得好,这和淑妃娘娘帮不帮我讲话,是不是打了陆修仪的脸可半点没关系。”
清浅小声问她,“那淑妃娘娘为何要帮您讲话呢?她和咱们也不是向来不要好的么?”
“这个嘛。”莫嫣然站起来,推了且柔递过来的茶,“淑妃娘娘给的可不是我的面子,不过是给皇后娘娘面子罢了。”
“皇后娘娘?”
封绛白哪里会理莫嫣然如何如何,不过是那一声“绛白”让她明白了皇后的意思,不过是皇后想让封绛白出来为她立威。说起来也是这个道理,皇后和莫嫣然自来交好,而和淑妃向来鼎立,若是在永康宫内有淑妃为她说一句,怕是比皇后说的效果还好。
莫嫣然走到圈椅前面坐下来,“不喝浓茶,给我弄些雪梨茶喝喝。”
疏影福了福就走出去了。不过半晌又进来了,手里端了茶碗,放下来却没有马上退一旁,反而示意屋内的小丫鬟们都出去才开口,“娘娘,赵容华的事,怕是有变。”
莫嫣然停住手,也不继续喝,“赵容华?”好像这个名字已经过去很久似的,她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她的事儿不是皇后娘娘已经授意压下了吗?有什么变数。”
“刚才小旗子和奴婢说,前头有消息传来,当初那个伺候赵容华的丫头,死了。”
“死了?”且柔也深吸一口气,看了莫嫣然的脸色便自己问下去,“怎么死的?”
“只听说赵容华死了之后那丫头也没被分到旁的地方去,还是在广阳殿里做一般的打扫丫头,不过那广阳殿可是死了人的,等闲哪个主子愿意搬过去的,不过就是空着了。刚听闻那丫头死了,说是坠了湖里淹死的。”
“这是什么道理,若是想跟了主子去,怎么主子去了这样多日才想着寻死?”
“谁说不是?”疏影的声音更低下来,“可那碧澜湖离的广阳殿又是甚远,您说若是旁人害的她,又何必把她骗到碧澜湖那么远的地方呢,广阳殿后面就有井,推进去怕是省了不少功夫呢。”
外头的风声本就大,配着疏影讲这话时候的神情莫名的有点阴森,莫嫣然竟然生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拍拍自己的手,“讲这种话,她是做了什么非死不可的事了?”
“这谁知道呢,不过原本不过是死了个宫女的小事,不曾想那个宫女有个交好的同乡叫从文的,竟是跪倒永康宫前头叫冤了。”
“哦?这个叫从文的……”
“回娘娘,是个太监。”疏影立马答到。
“太监,这却是有意思了。”她站起来,慢慢走了两步,“不过一个太监和宫女却有这样的交情,肯闹到皇后娘娘面前,这是不要命了?你说,叫什么冤?”
“回主子,那太监直叫,有人害命,还殃及全家。”
莫屏幽也很快的接到这个消息,她正坐在绣塌上绣花,她少有这样静下来做功夫活的时候,听到这消息也不惊,只又绣了一针,才看底下的人,“不过是死了个宫女,是什么大事,也值得你禀到我面前来。还如此一惊一乍的。”
她贴身的宫女也是自小伺候她的,对她的脾气也是知道的清楚,听她这样说,也不怕,还是站在她一旁,用合时宜的响度继续和她说话,“本不过是死宫女的小事,只刚听闻,永康宫那儿也是得了消息。”
莫屏幽才停下来,似笑非笑的把针扎在绣棚上,“哦?”
等听丹枝把前后因果讲了一遍才站起来,“给本宫更衣吧。”
“是,娘娘。咱们这可是要去永康宫?”
“那可不是么,毕竟是死了人的大事呀。想必皇后娘娘宅心仁厚,总不会再次放过才是。”
便说那赵容华当日的死,后宫大部分人都是怀疑了淑妃的,毕竟,那个十字,还有事后皇后娘娘这样轻描淡写的就处理了,不还是去询了陛下给出的结果。
那位,可才是真的如珠如玉,在陛下心里重要的不可方物的存在呢。
她刚换了衣服,掀了帘子看着外头的景色,慢慢的却呆住了,丹枝也不敢问,过了一会儿听她问,“已是三月了?”
她才敢回答,“回娘娘,还早着呢,还有一个多月的功夫才到三月。”
就听到莫屏幽笑起来,“是呀,还早着呢。”
丹枝在心里纳闷,却好像抓到一个点,砰的就炸开了。她看着娘娘慢慢恢复的表情,心里苦的要命,却也是怕的要命,稳稳的扶住了她的手,“娘娘,咱们走吧。”
“嗯。走吧。”
有些事是不能问的,丹枝心里很清楚。
永康宫里来的人不少,想必都是来看热闹的。皇后坐在上头见莫屏幽来了,就笑起来招呼,“贤妃也来了,想是妹妹都对这事儿是极关心了,这样的季节却也都赶过来了。”莫屏幽行了礼,呼了声不敢才坐下来,却发现莫嫣然封绛白等都不曾来。她也不说话只坐的端正,慢慢的喝茶。
就听下头就低位的妃子说话,“皇后娘娘,这事儿说大不大,面上只是死了个宫女的小事,可说小也不小,仔细牵扯起来也是涉及到大皇子的事儿……”
这话谁不知道,莫屏幽挑了眉,便是自己要过来也是看的大皇子的原因,若平凡死了个宫女不管死因是什么,她都没兴趣知道,可这宫女可是曾经被定了谋害大皇子而后自尽的赵容华的宫女。她喝了口茶,陛下到底是心慈,念那赵容华自尽了竟也只说随礼葬了便是,没有夺了她的位分。
她可不知,只当时涉嫌到封绛白,大皇子死者已矣,沈初寒不想这件事再深入下去罢了。
想着想着就听上头的皇后打断,“此事本宫自有计较,妹妹你口口声声离不开淑妃,难道是怕本宫在这件事上处理的不公,还是觉得本宫没有断这桩案的能力呢?”她回过神来才发现底下的那人居然想着把淑妃拉出来。大家都清楚的这件事,左右是离不开淑妃的,不过这本就要看皇后娘娘的意思。蠢货。
那妃子吓得跪下来直呼不敢,皇后让人赶了她回去,永康宫内才有安静下来。半晌皇后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又揉了揉额头,才吩咐,“把那个叫从文的带进来。”
名字倒是秀气,不像宫里旁的太监都是易养活的名字,等人带进来了,发现人长得也是斯斯文文的。可这时哭的满脸都是泪,虽说不是男人了,可还长着男人的脸,这样哭却叫人看起来有些有些好笑了。
他进来朝皇后磕了一个头,也不说话等皇后的吩咐,这样看来规矩倒是学的不错的。
皇后问他,“你在永康宫外叫冤,如今见着本宫,有什么冤屈最好是说的清楚,”她停了一下,“若是胡乱说了,下场可不单单是打几棍子那么便宜的了。”
那太监道了声是,又磕了头,才回答到,“本奴才们的命自来就卑贱,不该因着这样的小事惊扰了皇后娘娘。奴才自知烦了娘娘已是万死,奴才不惧死,只求娘娘能主持公道,若是,若是得了清白,奴才这条命本也就没打算要了的。”
“有什么你且说来。”
听他条理清楚,莫屏幽也不禁坐正看着他,见他已经用手擦去脸上的泪痕,如今脸上一片宁静,只一双眼淡淡的没什么光,“长秋本和奴才是同乡,只奴才自小丧父丧母,皆是靠着长秋家的接济才得以有机会宫来伺候主子们,长秋和奴才没什么私情,不过是一起拿了例银捎回去孝敬她的父母罢了。
“所以长秋的事,奴才虽知道的不甚详细,可也不能看她枉死。”
“你所说的长秋枉死,可曾想或许是她想下去陪了她的主子自尽而死呢?那碧澜湖如此之远,她莫名的跑到那边去,不是寻死又是为什么。”
“回娘娘,大家皆以为长秋是寻死的,可是她父母常在,进宫来当宫女不能侍奉父母膝下已是百般不孝,如何会让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
“可娘娘,原本奴才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只是……”他说着竟又沉沉哭起来,皇后也没不耐烦等他哭了一会儿才听他接着说,“只是不日竟然传来长秋父母皆已亡故的消息,农家人向来身体安康,也向来淳朴和旁人不会有什么仇怨。
“竟是纵火烧了她全家啊娘娘,是怎样的深仇大恨,望娘娘做主!”
☆、第38章
莫屏幽这时才是被吓了一跳,不过是一个宫女,能翻出什么浪来,居然是把她全家都给弄死了,下手这般歹毒,又是这般的干净利落。她端茶喝了一口,听那从文接着说下去,“百姓人家里若是有什么冤屈自可到大理寺申冤,可那长秋却不曾有什么姑婶叔侄,一把火烧的干净,若不是奴才前几日捎了例银回去,却听闻人都没了,怕是,怕是就这样枉死了呀。
“长秋刚死,尸骨未寒,却叫了人灭了她全家,这叫她如何闭眼,虽她只是一个宫女可进宫来也是尽心的伺候了主子的。奴才求到娘娘面前来,也不只是为长秋申冤,这样的事告到娘娘面前未免烦了娘娘,只昔日长秋和奴才提过赵容华的死怕有蹊跷,奴才只怕真正的凶手会逍遥法外,不能叫大皇子在天之灵安息!”
莫屏幽眉头一跳,这说话很到点上,若你不过只是一个宫女死了,哪怕是灭了满门也万万没有告到皇后这里的道理,这也是她们今儿过来的原因,这事往里头牵扯了不外乎就牵扯到了大皇子一案,当时匆匆结案也是皇上的意思,如今再拿出来旧事重提,哪怕是皇上不乐意也没别的法子。
除非他直接说,不过死几个人,有什么要紧。可,谁都知道,他不会这样做。事情就不会再这样轻易了结了。
莫嫣然听到这里的时候才放下杯子,“那你的意思是,那从文口口声声说长秋的死是和大皇子有关了?”
清浅给她捶着腿,一边回了她,“可不是,说的那叫一个斩钉截铁,好似他亲眼看见似得。也亏得皇后娘娘仁慈,偏也听他说这些话这么久。”
莫嫣然失笑,拍拍她的头,“要是大家都只有你这点想法,怕真是无数冤魂都睡不着觉了。”
且柔看了她一眼,“那主子的意思是,这长秋的死确实是和大皇子一案有联系的?”
“有没有联系这个我可不敢说,陛下不是吩咐了么,没关系咱们擅自猜测不是驳了陛下的意思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