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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哥哥要快一点。”周晚晚爽快地松手,沈国栋说回来就一定会回来,她不用要任何保证。
他消失这几天的经历一定非常不简单,而且很可能跟自己有关,否则他不会在她的身体还没恢复的时候离开。这一点周晚晚很肯定。
沈国栋有心结,必须尽快解开,否则就可能会对他造成非常不好的影响。所以今天晚上周晚晚必须在他还没完全竖起心房的时候跟他谈谈。
沈国栋动作一向迅速,军队生活那大半年对他日常习惯的影响非常大,他洗澡一向不会超过十五分钟。可是这次,沈国栋一个澡洗了半个多小时。
他过来的时候。穿着单薄衬衫的身体冒着丝丝寒气,是洗了太久冷水澡的关系。
周晚晚早就从空间拿出电热毯,偷偷把被窝焐热了,所以在沈国栋怕凉着她,坐到床边不肯马上钻进被窝的时候,她一把把被子盖到了他的身上,自己也靠了过去。
沈国栋被寒夜和凉水浸透的身体骤然接触温暖的被窝,前后差别太大,他甚至觉得那温暖让他的皮肤有了轻轻针扎一样细小的麻痛。
这温暖让他整个人瞬间放松下来,随后。周晚晚小小的身体就靠了过来,温暖柔软,脆弱美好,只能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不敢有一丝一毫的疏忽懈怠。
沈国栋放轻呼吸,调整好自己的姿势,把周晚晚轻轻地抱在怀里,保护得密不透风。
“沈哥哥,你去了哪里?去做什么?我想知道。”周晚晚开门见山,跟沈国栋说话。她不用费任何心思绕圈子,沈国栋从来不对她隐瞒任何事,她相信这次也是一样。
“我,”沈国栋停顿了好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对周晚晚说实话,“我去把周周救了出来,送去外省的一个孤儿院。周周是那天杀人的那个小男孩儿,他本来姓牛,为了掩藏身份,不能姓了,就改姓周,周晚晚的周。”
这是实话,却是保留了很多事情的实话。
“沈哥哥,我那天看见他们欺负人,非常生气,但我一点都没害怕。我这次生病,也不是因为惊吓,只是心里一直惦记着那天看到的事放不下。这些郭爷爷都跟你们说了,对吧?”
周晚晚希望沈国栋能把心里的事说出来,这样憋着,他又一副有心结的样子,以后迟早是隐患。
沈国栋沉默了一下,开始给周晚晚讲那天以后牛家的事。
牛宝成——也就是现在的周周——第一刀捅进去,背后挨刀的人当场就死了,反而是肚子上被捅了好几刀的人被送进县医院活了下来。
大兰子母子马上就被抓了起来,关在公社的小黑屋里,准备送到县里公安局。
牛家老夫妻听到孙子杀人的消息,马上就吃了耗子药,剩下三个小点的孩子不懂事,也误食了爷爷奶奶留下的粥,被发现的时候,五个人已经不知道死了多久了。
可就是这样,还有人不放过他们,赵老头是红星屯的队长,两个儿子一死一伤,现在大兰子家死了老的小的五口人他还不解气,他又利用自己在公社混得开的便利,开始疯狂报复大兰子母子。
沈国栋到的时候,牛宝成被打得血肉模糊昏迷不醒,而且已经被按上支持资产阶级复辟的罪名,判决第二天跟十几个“罪大恶极”的反革命分子“坐土飞机”。
“坐土飞机”是这个时期发明出来的专门处决阶级敌人的一种刑罚,把几个或者十几个人绑在一起,在他们中间绑上修堤坝或者炸山石的炸药包,引线一点,众人瞬间被崩上天,轰隆一声巨响,血肉四溅,残肢横飞,极度血腥残忍。
甚至当场没炸死的,还有专门的补刀手。反正被判了“坐土飞机”,就是必死无疑的事。
而大兰子刚被几个人*轮*奸完,其中就有年过六十的找老头。
据说他们早几年这个老不休就对大兰子存了歪心思,所以大兰子的丈夫才会狠狠地收拾这个老畜生,与他们家结下了仇。
大兰子遭逢大难,又听到一家惨死的消息,整个人完全崩溃,当晚就上吊自杀了。
沈国栋连夜潜进赵家,把赵老头打得跟牛宝成一样血肉模糊,又跟沈爷爷的警卫队长恩威并施,吓走了公社小黑屋的看守,把赵老头和牛宝成调了包。
第二天,沈国栋又用五十块钱收买了绑人“坐土飞机”的民兵,让口不能言的赵老头成功地代替牛宝成坐上了“土飞机”。
然后沈国栋带着牛宝成长途跋涉一千多里,去了外省一个沈爷爷多年前最信任的手下那里,安排牛宝成养病,病好后马上就会把他送进当地的孤儿院。
牛宝成就这样成了周周。
回到绥林,沈国栋想办法让*卫兵在赵家翻出了一顶国民党的旧军帽。失踪的赵老头马上成了潜逃的敌特分子,在医院养病的赵家大儿子也被直接赶进了县看守所。
以后他会面对什么样的命运,沈国栋就不关心了。
沈国栋说完这些,沉默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周晚晚,“沈哥哥把赵老头打得半死,又送他去‘做土飞机’,你,会不会怕?”
“他不死,牛宝成就得死。我一直担心他,现在知道他没事了,非常高兴。真的,沈哥哥,谢谢你。”
周晚晚纤细柔软的小胳膊紧紧地搂着沈国栋的脖子,声音里是满满的自豪和满足,“沈哥哥,你是牛宝成的救命恩人,是我的大英雄!”
沈国栋的呼吸一滞,全身的肌肉都紧缩了一下,然后蓦然放松,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可是,沈哥哥,我担心你。这样的事太多太多了,我们以后不要管了,好不好?”周晚晚把脸轻轻地贴在沈国栋的脖子上,依恋而信任,“你要好好陪着我们,不能有一点危险。”
“好!就这一回!以后再也不管了!”沈国栋痛快地答应。
这次要不是他看出了这是小丫头的心结,为了让她心里好受,他是说什么都不会去管这件事的。
现在小丫头发话了,他当然不会再去做这种费劲又危险的事。
“不过你得答应我,以后有什么事让你心里不舒服了,就马上跟我说,不能再自己憋着了,再憋出病来可不行!”
沈国栋把周晚晚抱到自己身上,带着笑意问她:“你刚才说沈哥哥是什么?”
“沈哥哥是我的大英雄!”周晚晚毫不吝啬地夸奖他。
“那是!大英雄什么事都能解决!有事儿你就说话!”沈国栋又嘚瑟起来了。
☆、第二二二章 臭小子
周晚晚又在沈爷爷家休养了一周,郭老先生对沈国栋几个烦不胜烦,几次抡起拐杖赶人,最后反复保证:“真的没事了!真的真的没事了!再有事我把老命赔给你们!!”
周阳几个才肯放心地带妹妹回家。
郭老先生捋着胡子喘粗气,沈爷爷笑眯眯地看着,也不再留他们了。
沈国栋回来以后,周晚晚的身体也恢复了,这四个大男孩每天在家里闹腾得鸡飞狗跳,整个二龙山干休所都因为他们的到来而热闹得不行。
不是他们有意捣乱,而是这个年纪大男孩的天性使然。他们四个,最大的周阳十八岁,最小的周晨十五岁,再加上一个撒起欢儿来能把天顶个窟窿的小汪,想不热闹都不行。
这些天,山里的鸟都遭了殃了,院子里挂了一溜儿鸟笼子,里面几乎包括了二龙山所有能看到的鸟类,每天叽叽喳喳叫得郭老先生脑仁儿疼。
他还不能把这些东西给他们扔了,人家是抓来给妹妹解闷儿的!
好容易夜里或者午后鸟儿们打个盹儿,郭老先生想着也能跟着补个觉,小汪在笼子底下瞪着冒绿光的眼睛扑腾几下,又开始百鸟齐鸣……
郭老先生因为这个都失眠好几天了……
沈爷爷一向身体好,不知失眠为何物,可是还是让这几个淘小子给气得跳脚。
沈国栋竟然把抓来没笼子装的鸟关到他的书房里,不但打碎摆设弄乱文件,还在他的宝贝君子兰上拉了一泡稀屎!
这还是小打小闹,周晨竟然不知什么时候教会了周围几位老首长的警卫员使用弓弩,等小张叔叔发现的时候。已经在全干休所的保卫人员里掀起一股学习、制作弓箭的热潮。
杨首长的警卫员还给小张叔叔做示范,经周晨改良过的弩箭,用非常短的时间就能练到非常高的射击水平,杀伤力不比枪差,特别是在不能要对手的命,又想让他丧失战斗力的情况下,非常好用。
小张叔叔倒吸一口凉气。箭、弩。这可是四旧!这万一要是被哪些有心人给盯上了,不只周晨要遭殃,连沈爷爷都得受连累!
周晨也不知道自己偶尔跟沈爷爷的警卫队长比划两下。怎么就这么迅速地给传开了。怪不得那小子这几天追着他问东问西,原来是要去教徒弟!
得知这个消息,周阳不忍心怪弟弟,维护之心却瞬间爆棚。马上化身周晨的新闻发言人,对弓弩的事他们家周晨没教过。不会用,不了解,其它的事更是不知道,没兴趣。不回应。
沈爷爷也赶紧采取措施,联合其它几位首长,整顿警卫班。又是教育又是吓唬,胡萝卜大棒一起上。将这股弓弩热潮扼杀在了萌芽阶段。
周晨几个人拿着一把改良过的袖珍弩关紧书房的门给几位老首长做示范,一箭射过去,将近十米的距离,两三厘米厚的木板直接射穿。
“没有机床车零件,这都是对付着装的,要是能按小晨的设计做精准的零件和加钢的箭头,威力和射击准确性会比这个大很多!”沈国栋骄傲地给几位首长解说。
一位退休前在特殊战线上工作了一辈子的老首长激动得双手直抖,这要是给执行特殊任务的人员配备上这个,那单兵作战能力得有多大的提高啊!
可惜,这些东西现在属于旧文化、旧思想的范畴,已经被判了死刑,是要被消灭被遗弃的……
几位老首长摇头叹息,愤慨扼腕,无奈惋惜,满头银发都跟着暗淡起来……
周晚晚也无奈,周晨在机械上一直非常有天赋,从他小时候做弹弓研究火柴小手枪开始,周晚晚就看出来了。
这些年她陆陆续续地给他看了一些机械制造方面的书,其中就有古代弓弩制作方面的内容,周晚晚完全没想到,周晨竟然凭一己之力就研究得这么深,这么精……
周晚晚不忍心扼杀周晨的天赋和兴趣,沉浸在机械研究和古兵器制作中的周晨是那么幸福而专注,像全身都会发光的明珠。周晚晚又不敢太支持他的研究,她怕给了他太多资料,让他知道更多,他研究得太深太精,最后会给他带来灾难……
周晚晚深深叹息,这个时代在方方面面折磨着每一个人,不只是拷问良知那么简单……
这几个淘小子好容易不搞这些让小张叔叔心惊胆战的东西了,又开始漫山遍野地折腾着打猎,说要给妹妹做烧烤!
首长们的警卫员平时也没少在山上蹿,这二龙山占地面积不小,大部分树木却是建国后栽的人工林,偶尔能打着个野鸡、兔子就不错了,根本没有大动物。
小张叔叔没收了他们的手枪和弓弩就放心地放他们出去了,漫山遍野地随他们折腾去吧!只要他们不闯祸,在山上咋折腾都行,总比在家祸害老首长要好。
可惜,小张叔叔忽略了这几个家伙怀里揣着的周晚晚,这个可是什么都比不上的秘密武器!
所以,当他们抬着一头大袍子拎着一串野鸡回来的时候,整个干休所都沸腾了。
“山上还有一头鹿没抬回来呢!”沈国栋笑嘻嘻地向满院子来看热闹的人炫耀。
这天晚上,二龙山干休所食堂的大院子里举行了一次全体人员都参加的烧烤大会,鹿肉、狍子肉、野鸡肉可劲儿吃!
干休所的服务人员和首长们身边的随从人员大都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大家围着篝火扯着嗓子尽情地嚎革命歌曲,尽情地大口吃肉,尽情地大笑大闹,渴了累了还有周晚晚和小马阿姨秘制的果汁饮料,管够!
沈国栋玩儿得几乎疯了,他把周晚晚的椅子搬到一个高台上,让她远远地看着,跑出去拿了半小桶柴油,哗一下泼到篝火上,呼地一声风响,立时火焰冲天,一群年轻人的热情被彻底点燃,尖叫欢呼,又笑又跳,疯了一样释放着他们的青春与激情。
“好玩儿吗?!好玩儿吧!?好玩儿吧!”沈国栋跑过来抱着周晚晚转圈,不顾周晨的阻拦,非要带着她去篝火边跟人拉歌。
烤肉的焦香弥漫在整个干休所的上空,篝火的热度烘烤得所有人都满脸热烫,大家都玩儿疯了!
歌声已经完全失去了调子,大家都直着嗓子尽情嚎叫,唱得是什么没人在乎,他们要的就是狂欢,是发泄,是纵情欢闹!
这个晚上作为这个压抑阴暗时期唯一有色彩的一刻,永远地留在了人们的记忆里,几十年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