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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霞笑嘻嘻地看着周晚晚,眼里有一种诡异的得意和挑衅。
“周霞,我死了,你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可能会更不好过。你活,你死,对我来说毫无影响。你看明白过这些吗?”
周晚晚不管周霞的态度,继续说下去,“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也不想再看见你了。我不希望自己的生活里再有你的一丝影子,更不能让你去影响我的哥哥,所以,你现在有一个机会,这也许是你今生最后一个机会了,你一定要考虑清楚。”
周晚晚目光沉沉地看着周霞,身上的气势凛冽冷漠,跟她平时的样子大相径庭。
“我再说一次,你考虑清楚再回答我。”周晚晚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下去,“你把我被绑架的事全部交代清楚,作为交换条件,我们送你走。让你去一个全新的地方,开始你的新生活。”
周晚晚要的并不只是一个真相。而是周霞的一个态度。
她要放周霞走,前提是她肯配合自己,永远消失在她的生活中。如果放她走,却是放虎归山,那她就太傻了。
所以,周霞现在必须表现出完全的配合,他们才能进行下一步。
周霞歪着头看周晚晚,眼里都是讽刺的笑,还有不惜一切代价的执着和疯狂,却一句话不说。
“你考虑清楚再回答我。你前十五年已经被自己完全毁了,以后的人生会怎么过,完全看你现在怎么选择。周霞,我劝你理智点,别再毁自己一次。”
周晚晚用目光死死压住周霞,不给她一丝心存侥幸的机会。
“我没想到刘疯子会这么容易得手。”周霞慢慢垂下眼帘,不肯跟周晚晚对视,却不再装疯卖傻了,“当时我找到她,只是告诉她,杀了你,就能换草花回来,不断跟她说,说了好多天。”
“后来我打听到那天大舅家要找人打土坯,我也不知道你去不去,就是想试试。
我前一天晚上就找到刘疯子,把她绑在河套的一块大石头上,第二天一大早再去解开,让她在那藏着,看到一个比草花大一点,长得特别好看的小孩儿就砸死她,就能把草花换回来了。”
周霞又神经质地笑了,“你太好认了,头发,衣裳,长相,只要说一样,就不会有人认错。是不是没想到你这个样子会给自己带来这样的麻烦?”
周晚晚一言不发,沉默地看着周霞。
“没啦!我就干了这些!”周霞又开始神经质地笑,“刘疯子在一个地方待不住的,她心慌,得到处乱走。她更怕人,不敢在脱坯场那边藏那么长时间的!有人把她领过去,让她砸死你,又告诉她抱着你跑了!”
“啊!对了!还有一群猪帮忙!她一个疯子,哪有这个脑子干这些!周晚晚,啥寸劲儿(巧合)都让她赶上了,你说她怎么没砸死你呢?”
周晚晚冷冷地看着周霞,“这就是你的选择?”
周霞垂下眼帘,脸上的讽刺慢慢褪下去,取代的是无比的郑重和认真,“我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谁都不认识我,我也谁都不认识。”
“可以。”周晚晚肯定地点头。
“你们给我多少钱?你们那么有钱,一定能多给我点吧?”周霞又讽刺地笑了,“我这个大麻烦走了,你们就更能安心地过好日子了。”
“想要钱,就拿东西跟我换。”
“你过来,我告诉你那个人是谁。”周霞的眼睛骤然发亮,热切地盯着周晚晚。
“周霞,我再提醒你一次,这可能是你这辈子最后一次机会了,怎么选,你想好了?”不同于周霞发亮的眼睛,周晚晚眼里是暗沉沉一片。
“你过来呀!我告诉你那人是谁!”周霞还是热切地盯着周晚晚。
周晚晚盯着周霞看了一会儿,慢慢朝她走了过去。
“你把耳朵凑过来!”周霞生平第一次这样温和地对周晚晚这个妹妹说话。
周晚晚慢慢把耳朵凑了过去,周霞的嘴慢慢靠过来,慢慢地张开,眼里的亮光越来越盛。忽然,周霞张开嘴,狠狠地朝周晚晚的耳朵咬过去!
可惜,她的嘴张开了就再也合不上了。
周晚晚凉凉的手指轻轻地捏住周霞的下巴,轻得像是捏住一朵花,却让周霞的嘴一片酥麻,怎么都合不上。
“周霞,选择了就不能再怨别人了。希望你不会后悔。”周晚晚的声音和她的手一样,又凉又轻,却有着让人反抗不了的力量。
☆、第二四八章 暗格
周晚晚后退几步,掏出手绢仔仔细细地把手擦干净,看周霞的目光不带一丝感情。
“周晚晚!谁嫌弃我你都没资格嫌弃我!”周霞面目扭曲,目呲尽裂,“你以为你比我干净?别人不知道你被刘疯子带哪儿去了,我可知道!怎么样,男人的滋味儿好不?你没死,他们干起来是不是更来劲儿?!你这幅样子还真是招人,死了都有人要……”
门被哐啷一声踢了下来,忽然照进屋里的光柱中灰尘惊慌逃窜,纷飞的木屑还未落定,周阳已经跨到周霞面前,啪啪给了她两个响亮的耳光。
周晨过来抱住周晚晚快步走了出去,一眼都没看周霞。
墩子和沈国栋门神一样站在门口,拳头上青筋暴起,眼里一片血光。
后面的事,周晚晚没有再问,周阳几个也不肯跟她提。
太过恶毒肮脏,他们不忍心让妹妹知道。
周霞却不肯再开口说这件事了,她狞笑着诅咒周晚晚:“我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她也别想好!她总有一天比我还不如!我死也要等到这一天!我死都值了!”
沈国栋把自己和周霞关在一起整整一天,没人知道他做了什么,最后竟然还是没有任何进展。
周霞的心智已经被仇恨彻底侵蚀,疼痛对她来说只是短暂的煎熬,她心底的恶魔让她变成了一具迟钝的行尸走肉,只有报复的快感能让她的眼睛亮起来,其它的任何事对她来说都没有意义了。
现在的周霞,从某种意义上讲,是真的疯了。
事情就这样僵持在了这里。
整个夏天,周晚晚一直呆在沈爷爷的小院儿里,干休所的大门都没有出去过。
又是一个层林遍染红叶满地的秋天,周霞的事也有了一个了结。
沈国栋联系了省里的一家精神病院,把周霞和刘疯子都送到了那里。
那家精神病院是政府部门专门开设接收重度危险精神病人的地方,被关进那里的人。都极度疯狂危险,几乎手上都有过人命。
“你不是喜欢装疯吗?那你就跟真正的疯子做伴儿去吧!”沈国栋跟周霞死磕了好几个月,耐心早已用尽,“你以为你疯了我们就拿你没办法?周霞。有时候想死都不能死,那才是真正的地狱。”
沈国栋冷漠地走开,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用带着长杆的铁圈套住周霞,牵牲口一样把她拖进四周都是铁栏杆的车里。
“别让她死了,更别让她活得太容易。”沈国栋跟医院派来的人握手。“代我向韩叔叔问好。”
“放心吧,我们知道怎么做。”精神病院派来的小领导小心翼翼地应对着,“韩院长已经交代过了,从现在起,她说的任何一句话我们都会记录下来,一有什么不对劲儿,马上通知你们。”
比囚车还要坚固的运输车把周霞拉走了。
周晚晚兄妹几个人的生活也重新恢复了正常。
危险还在,可是他们不能因为这个就永远战战兢兢地生活,“就怕他们不来!来了老子就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是作死!”
沈国栋的话虽然是这么说,却说什么都不肯再让周晚晚去上学了。
周晚晚基本上是足不出户地渡过了她九岁这一年剩下的半年时光。
一九七零年五月。北方的大地一片新绿,草长莺飞生机勃勃,笼罩在周家兄妹五人心头的危机和阴云慢慢散去,生活又逐渐恢复了往日的轻松温馨,周晚晚终于可以出门了。
“危险什么时候没有?就为了这个还能把小丫头关一辈子?你们这不是小心,是因噎废食!是不自信!”
沈爷爷当然喜欢周晚晚陪着他,可是一个十岁的小孩子,每天就这么关在家里,出个院子都得小心翼翼,这也小心得太过了。
“谁家这么小的孩子连个玩伴儿都没有?她现在一天画七八个小时的画。以后就是真成了大画家,那也不是啥值得高兴的事!”
孩子就得玩儿,每天活蹦乱跳高高兴兴的才好,在沈爷爷心里。这比出人头地还重要。
周晚晚并没有觉得待在沈爷爷的小院里有什么不好,她每天都能见到哥哥们,家里有两个爷爷,小张叔叔夫妻俩,警卫、司机、卫兵,人来人往并不寂寞。还有她能专心画画的环境,实在没什么可挑剔的。
周晚晚最近一两年对画画越来越痴迷。她这辈子什么都不用干就能衣食无忧,甚至只要她想,她可以在很多领域干出非常高的成绩。
可是那都是依靠空间。跟她自己的努力没有任何关系。
空间几乎万能,唯独在艺术上不能帮她走捷径。
她希望这一世能去做真正喜欢的事,靠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做出成绩,不走捷径,一点一滴去体会创造的乐趣和满足感。
所以周晚晚更加痴迷于画画。这项艺术几乎集中了人类灵魂深处所有的灵气,充满了创造力,处处能给人以惊喜,让她痴迷不已,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周阳几个也开始担心对妹妹的状态。她越来越沉静,坐在那里画画一坐就是几个小时,经常一个人迷蒙着大眼睛看着一朵花一棵树不知道在想什么,真的是被关了太久,小孩子的鲜活淘气几乎都被磨没了。
周阳几个开始有计划地轮流带周晚晚出去玩儿,每天尽量抽出时间陪她,甚至把她上学的事重新提上了日程。
周晚晚对这些都无所谓,哥哥们要做什么她都尽量配合,让他们安心她自己也高兴,这并不算勉强自己。
所以周晨提议周末要带她去文化馆玩儿的时候,周晚晚高高兴兴地答应了。
绥林县文化馆周晚晚前世去过。那时候她还是个农村出来的高中生,听说文化馆可以借书看,和几个同学战战兢兢地去文化馆那个小小的图书室借书。
只有两间屋子的借书室,经过破四旧和*卫兵的洗礼,只剩下一百多本破旧残缺的书,却被他们这些从农村来的孩子视若宝藏,惊喜得恨不得长在里面。
那时候,每到周末。他们几个带一个干巴饼子就可以待在那个阴暗的图书室一天,连口水都喝不上,却幸福得不到闭馆赶人绝不离开。
今生,周晚晚再次踏上文化馆的土地。却是先进入它的宿舍区。
文化馆的职工宿舍是后院三排泥灰平房,结了婚的每家两间,单身的一间。
周晨因为不是正式职工,来的时候宿舍又分完了,就临时在仓库旁边放道具的一排房子里给他腾出一间屋子。
好处是屋子宽大敞亮。门外就是一片参天古树,鸟鸣啾啾,绿树如荫,环境非常好,又安静,平时绝对没人打扰。
坏处是不能开火。紧挨着仓库,防火第一,当时搬进来的时候馆长特别过来查看,不止不能开一点明火,就是抽烟都不许的。
好在周晨不抽烟。馆长才算省了点心。
周晨带着周晚晚一路走进来,跟每个遇上的同事打招呼,礼貌周到又热情友好,一见人缘就很不错。
周晚晚也因为周晨的好人缘,得到了很多夸奖和一把瓜子、几块糖,兄妹两人回到周晨的宿舍,高高兴兴地分零食。
周晨的宿舍有很大的玻璃窗和大大的工作台,轻度洁癖和强迫症患者周晨同学,走到哪里都会把环境打理得井井有条一尘不染,连墙上擦不掉的黄斑和印子都自己重新刷了一遍。还在那里挂上周晚晚送给她的画遮挡着。
“都刷了一遍大白了,还挂上画干嘛?”周晚晚坐在周晨的写字台边打量这间屋子,当时是他们兄妹几个一起过来帮他收拾的,所以很熟悉。
周晚晚一点都不介意周晨拿她的画挡污迹。可是整间屋子都重新米分刷过了,他怎么还是看这一块儿不顺眼呢?
“这一块的底色比别的地方深,刷上大白颜色也是有差别的,换几个角度在不同光线下看,非常不协调。”周晨很认真地给妹妹解释。
周晚晚眨了眨眼睛没说话,二哥你是不是太有时间了?没事儿你换好几个角度在不同光线下研究一块被涂上的污渍干什么?那是大师的墨宝?
“门口那个老头是谁?”周晚晚不想跟周晨接着讨论不同角度和光线下的污渍了。她二哥的世界她忽然觉得有点难懂。
“哪个老头?”周晨把自己的瓜子给周晚晚一点,把她的糖都拿过来。今天早上她已经吃过一块糖了,不能再吃了。
“就是那个秃顶、矮胖、笑起来有点傻、明明跟你很熟又装着跟你不熟的小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