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里平时就是作为沈国栋和周晨的食堂和宿舍,只要有时间他们就回家,根本没心思来布置。
进了屋子,摆设就更简单了,除了分房子时带的基本家具,这么多年,沈国栋什么都没添置。
客厅就是一张桌子几把椅子。一套木沙发,茶几上光秃秃地放着一个暖瓶和几个杯子,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周晚晚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却是第一次仔细地打量这个地方。以前她都是跟好几个哥哥过来。热热闹闹地吃完饭就走,根本没注意都,这里这么空旷简陋。
周晨把周晚晚带进里面的卧室,把被子铺到炕上让她去坐着,客厅好多天没收拾了,已经积了一层薄灰。
周晨把周晚晚安顿好。先去烧炕,深秋的天气,他不觉得什么,妹妹肯定得觉得这个好长时间没人住的房子冷。
周晚晚打量着这间让人一目了然的卧室,靠墙放着一个大大的衣柜,柜门半敞,里面只挂了几件衬衫和两条裤子,再就别无他物,显得特别空旷。
靠窗放着一张写字台一把椅子,写字台上除了一沓粮食公司专用的稿纸和一支笔,什么都没有。
炕上除了一个装被褥的柜子,也再无他物。
沈国栋根本就没把这里当成家,甚至宿舍都算不上,只是一个困了睡觉的地方而已。
他非要住这个院子,就是为了给周晚晚上高中做准备。这里离县高中后门只有十几米的距离,房子宽敞又是独门独院,所有的考虑都是为了她。
即使他找这间宿舍的时候,离周晚晚上高中还有好几年的时间。
周晚晚想了想,去写字台上写了好几张小笑话或者脑筋急转弯的纸条,分别放在家里不同的地方,沈国栋不经意间看到这些纸条,会让他笑一笑吧。
这个家里即使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也太冷清了。
周晚晚正琢摸着再做点什么,周晨急急地走了进来,“囡囡,小张叔叔派人来送信,郭老先生出事了,我得赶到干休所去。”
周晨认真地看着妹妹,前所未有地严肃,眼里的冷峻锐利是周晚晚从来没见到过的,“郭老先生去给他徒弟报仇,被抓住了,沈爷爷那边形势也跟着紧张起来,很多事都得提前了,我得去帮大哥他们的忙。
干休所现在也不知道安不安全,我不能冒险带你过去,你回我宿舍呆一晚上,我已经托人给大舅送信儿了,他明天一早就能来,如果我明天中午还没回来接你,你就回家,让芽儿、叶儿和姥姥陪你在家住几天。
谁来说什么你都别信,就好好等着我们回来,知道吗?”
周晚晚郑重点头,现在的情况,可能比周晨跟自己说得要紧急很多很多,否则他不可能把自己一个人留下。
“现在我们全家人必须全力以赴,如果沈爷爷出事了,我们就都不安全了。二哥这次去,是为了沈爷爷,更是为了我们全家,你能明白吗?”
“覆巢之下无完卵。二哥,我懂。而且我们受到沈爷爷那么多的庇护和疼爱,他有事,我们不能袖手旁观。”
周晚晚从自己的小挎包里拿出一把黑色的小弩箭,交到周晨手上,“墩子哥哥走之前把零件都做好了,没来得及装,我在家没事儿就把它装上了,本来想带来给你个惊喜的。”
墩子确实是把零件做好了,不是没来得及装,而是有好几个地方觉得需要改进,就没装。
周晚晚把那几个地方改了一下,将这把微型弩箭变成了一把防身利器。连发、射程远、精度准、力道足、反应迅速、箭头还带有麻醉药。
她把这把弩箭放在空间里,一直想找理由遮掩过去,然后交给周晨。今天情急之下,不容她考虑这么多,只得先拿出来给周晨防身。
周晨没时间仔细看了,他把弩箭收到自己的挎包里,带上周晚晚就回宿舍。
“让小汪寸步不离地跟着你,一定不能离开它,知道吗?”周晨对妹妹有一千一万个不放心。
可是他清楚地知道,现在去帮忙,才是对妹妹最大的保护,否则,就是他一直守在妹妹身边,也可能保护不了她。
周晨说一句,周晚晚就点一下头,她的安全绝不是问题,现在让周晨赶紧放心地去帮沈国栋他们的忙才最重要。
周晨把周晚晚送到宿舍,打开衣柜门,拉开遮挡暗室的的木板,从里面走出来两个人来。
“肖老师!”周晚晚吃惊地看着跟在霍老头身后走出来的肖劲。
肖劲今年快三十岁了,浓眉大眼,发型整齐,还是跟四五年前一样举止洒脱,风趣幽默。
“囡囡,我们又见面了!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还能记得我,我可真高兴!”肖劲走到周晚晚身边,弯腰与她打招呼。
周晨没时间跟他们解释了,“我有急事必须出门。明天早上就跟馆长说我又出去采风了。
我妹妹今天晚上得在我宿舍待一宿,明天我大舅就会来接她。肖老师,霍师傅,我就把她拜托给你们了,一定一定替我看好她,除了我大舅,谁来都不能带她走。”
☆、第二七二章 逆袭
周晨交代了几句就急匆匆地走了,留下周晚晚跟肖劲和霍老头大眼瞪小眼。
红色革命刚开始的时候,肖劲被剃了阴阳头批斗、围着学校操场绕圈“坐飞机”、定期向造反派汇报思想、在学校里罚劳动,这样被折腾了两、三年。
有一次一个*卫兵队揪他去批斗,批来批去也找不到什么能上纲上线的“政治问题”,他们队长为了刁难肖劲,就拿着报纸上刚发表的革命红歌让他当场唱。
肖劲接过去快速看了一遍谱就从容流畅地唱了出来,他们再点,他就再唱,一场批斗会成了肖劲的个人演唱会。
艺术的力量是无穷的,肖劲用自己的歌声彻底征服了那队*卫兵,几个女学生甚至无视他被剃得发青的半面头皮,对他投去崇拜的目光。
从此,肖劲经常被抓去以批斗之名行唱歌之实,慢慢地竟然开始在造反派中有了名气。
后来*卫兵大联合,成立*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那个造反派的头儿竟然点名找肖劲做艺术顾问。
当年最先一批揪斗他的造反派也承认,他们就是看他走路抬头挺胸、每天衣衫笔挺活得比谁都洒脱的样子不顺眼,并不是因为他真的有什么政治问题。
肖劲就是这样因为他的潇洒风度被批斗,又因为他的歌声和魅力被平反,像经历了一场闹剧。
这件事别人看着也许会觉得有趣,有戏剧性,他自己却因为这场莫名其妙的无妄之灾失去了未婚妻,老父亲也为他担忧操心,病重早逝。
肖劲的“政治问题”解决了。却不想再教书了。校园给他留下了太多痛心的回忆,他觉得自己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满腔热诚地站在讲台上激情澎湃地讲课了。
正好文化馆的工人宣传队缺一位音乐老师,肖劲就主动调到了这里。
周晚晚看着肖劲和霍老头,怎么都想象不出,他们俩怎么会搅合在一起,而且还一副非常熟捻的样子。
都一起钻进暗室搞反革命行动了,那得是多熟才能干的事儿啊!
“他们在修复一个小型青铜编钟。专业上遇到了点麻烦。我虽然不是专业考古的。宫、商、角、徵、羽,一个钟敲个几百遍,还是能分辨得出来的。”肖劲看出周晚晚的疑惑。给她解释。
“囡囡,要不你先睡,我和肖劲再去干一会活儿。”霍老头一直心心念念他的工作,这些天周晨不在。可憋死他了。
肖劲几年前去过周家,知道这个小姑娘在家里有多娇惯。现在虽然长大了不少,不用再像小时候那样细心照顾,但周晨那么郑重地把孩子托付给了他,他就得尽力照顾。绝不能掉以轻心。
他把周晨交给他的饼干拿过来让周晚晚吃,又去倒了热水给她喝,趁她吃东西的功夫麻利地兑了温水让周晚晚待会儿洗漱。忙前忙后非常热心周到又不动声色。
周晚晚只一眨眼的功夫,所有的事就都被肖劲做完了。
“肖老师。谢谢您。您不用照顾我,这里我很熟,需要什么能自己动手,您和霍伯伯去忙吧。”周晚晚非常不好意思。
肖劲也不跟她客气,把手腕上的表摘下来给周晚晚,“八点的时候你去把衣柜的挡板打开,放我们俩出来,我今天晚上就在隔壁仓库对付一宿,你别怕,有事儿叫我一声就行。”
暗室的挡板他俩从里面是打不开的。确切地说,是除了周晨和周晚晚,这个暗室谁都打不开。
周晚晚点头,“我平时十点钟左右睡觉,如果你们忙的话,也可以在里面多待两个小时。”
霍老头松了一口气,高兴得小眼睛锃亮,“晚晚这孩子真懂事儿!”
肖劲和霍老头又重新进入密室,肖劲刚进去,霍老头还有一只腿没迈进去,窗户上就闪过几道凌乱的手电光,外面也传来了嘈杂的人声。
“检查!又来突击检查了!”霍老头一拍大腿,“昨天刚查过,今天怎么又来了?!”
“霍伯伯你快进去,我关上门他们找不到什么!”周晚晚赶紧往里推霍老头。
霍老头却执意要往出跑,“我屋里还有几块清代马蹄袖绣片呢!”
肖劲一把拉住他,“你跑出去也没用!只能让他们堵在屋里!你不要命了?!赶紧先藏起来保命要紧!”
“那是三品大员的官服绣片!是珍贵文物!不能让他们给毁了!”霍老头执意要去冒险。
照在窗户上的手电筒光越来越多,前院也越来越热闹,马上就要检查到这边了。
现在霍老头跑出去,抢救他的宝贝绣片来得及,再跑回来肯定来不及了。
“你找死吗?!把那玩意儿拿出来干什么?!”肖劲一边往密室里拉霍老头,一边训他。
“小晨也不回来,我憋得手痒痒啊!昨天才检查过,谁知道他们今天又抽风!”
周晚晚没时间听霍老头废话,手心隐秘地在他身前一晃,他马上就不挣扎了,肖劲没想到他忽然卸了力道,一个趔趄,拽着霍老头就跌进了密室。
周晚晚趁机把挡板一下挡住,又快速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了,走出衣柜,把衣服恢复原样。
周晚晚快速扫了一眼周晨的房间,除了工作台上的工具,其它都是普通的生活用具。
为了保险起见,她跑过去把工作台上所有的工具都收到空间,又迅速检查了一遍这个房间,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以后,关了灯又把房门敞开一点点,带着小汪就往霍老头的门房跑。
前院的脚步声和人生越来越近,周晚晚几乎是在他们走进院子的那一刹那跑进了霍老头在门房里间的卧室。
狭小的卧室非常乱,这种情况下要找那几块绣片根本不可能。
周晚晚的手在屋里迅速拂过,除了床、被褥和那张断腿的桌子,所有的东西都被她收到了空间里。
门房的门被推开的刹那。周晚晚带着小汪快速闪进了空间。
突击检查的人在这个一目了然几乎没有任何东西的小房间随便翻了翻就走了。
“老霍头呢?他这是擅离岗位知道吗?!”
“他下午跟我请过假了,说是跑肚跑得厉害,要休息一晚上,估计现在蹲茅坑去了吧!”馆长赶紧解释。
“老不死的黑帮分子!掉茅坑淹死他得了!”
……
周晚晚坐在空间里听他们走远,一回头,小汪正扯着霍老头的一件衣服撕布条玩儿。
周晚晚从一堆东西里翻出那几块绣片,其它的随小汪发泄。
这个霍老头就是个学术痴。在正常年代看着挺可爱。在这个年代,那就是大麻烦!今天他就差点害人害己!
周晨回来,她一定得跟他好好谈谈这个霍老头的事。再随他这么闹下去。迟早得出事。
等工人稽查队检查完后院,走了好一会儿,周晚晚才走出空间,把霍老头的东西拿出来。带着小汪回周晨的房间。
周晨整洁的房间完全失去了原来的样子,椅子被踢到。被子扔在地上,衣柜凌乱不堪,所有的东西都被翻过。甚至桌上周晚晚没吃完的饼干还不翼而飞。
周晚晚赶紧动手收拾房间。周晨最爱干净,他回来看见房间被糟蹋成这样一定非常生气。
这个晚上就这么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周晚晚就魂不守舍地开始等待周晨出现在她面前。
她却不知道,在她焦急等待的时候,沈国栋几个已经快闹翻了天。
这个清早。某部忽然接到训练任务,全体莫名其妙地被派到离驻地几百公里外的一座戈壁滩待命。
他们除了接到传达命令的电话。就再也不能与任何地方任何人传递消息了。电话打不通,派出的勤务兵一去不回,眼看执行命令的最后时间要过了,他们只能按时出发。
想想驻地关押的那个人,领导还是留了一个亲信带着一个加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