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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肤也不像林建国那样干燥,显然也会抹些哈喇油的。
自从他和罗奚珍处对象,这孩子倒是比以前注意个人形象了。
好的精神面貌可以增加人的自信心,这是好事。林炎城乐见其成。
林建军听了林建华的话差点呛到,等嘴里的东西嚼完,他急赤白脸地解释,“最近几个月,我吃的都是粗粮。”
林建华刚刚纯粹是好奇,可听到五哥这么急于解释,才发觉自己这话好像在指责他。忙讪讪地挠头,“五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问你工作累不累啊?上回大哥回来,累得都快脱相了。还有咱爹去建桥,也是累得不行。但是你好像不累啊?”
林建军还没回答,林芳夏噗嗤一声笑了,“你不废话嘛。小五是办事员,既不用像大哥那样搬东西,又不会像咱爹那样啥都干。肯定不累啊。”
林建华羡慕得不行。
五哥当初面试了三家,最终到县政府当了办事员。
说笑一阵后,林炎城才问起他回家的目的。
如果他没事,不可能顶着风雪回来。
林建军斟酌了半天,才开口道,“爹,你说我现在处对象了,要不要买点节礼去罗家拜访啊?”
贺云逸愣了一下,看向林芳夏。
林芳夏却没注意他,视线一直盯着林建军。贺云逸有些失望。
“中秋节,你没去吗?”
林建军摇头,“没去。那时候罗家还不同意我和奚珍处对象。”
林炎城惊了一下,上回林建军还说罗奚珍父母不同意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有转机了,“这么说她父母现在已经同意了?”
“算是吧。”林建军点头,“奚珍让我买两灌麦乳精,两瓶茅台,二十斤细粮,这一下子要花掉我将近三个月的积蓄,我有点拿不准,所以回来问问您。”
林芳夏对罗奚珍没有好感,涨红着脸,想说别买了。但是她爹还没说话,她也不敢插嘴。
林建华夸张大叫,“我的乖乖,我之前还觉得贺知青拿的那些东西已经是蝎子拉屎………独一份,没想到罗家更狠。”
这没有金山银山还真不能娶到罗家这闺女。
贺云逸抽了抽嘴角,神色略有点尴尬。
林炎城没有发表意见,“罗家为什么要这么多东西?”
林建军笑着解释,“奚珍说到时候亲戚朋友会上门,也让他们看看她交了个很不错的对象。”
这是故意在亲戚朋友面前显摆的意思。林炎城倒也没有瞧不起这种作法。
但是林建军就是普普通通的乡下人,拿的也是普通工人的薪资,一次年礼就要花掉八十多块钱,他怎么可能同意。
贺知青和武思兰不好发表意见,只能低着头烤火。
林建华却是心直口快,“五哥,咱们这儿年礼没有这么重的。这份礼搁在咱们乡下都能娶五个媳妇了。你傻不傻啊?”
林建军瞪了他一眼,“可我正式登门总得带礼过去吧?而且罗家条件比咱家好多了。”
见他还向着罗奚珍,林建华气得将头扭向一边。
林炎城把两人的神色尽收眼底,他朝林建军伸手,“把你工资给我。”
林炎城原本想让林建军自己赚钱娶媳妇的。但是瞧着他似乎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自己要是再不管,估计等不到结婚,他攒的钱就会全发光了。
关键是,就算他全花光了,罗奚珍也不会认为是自己的错,反而会怪林建军赚钱不够多。
林建军有点舍不得,但是在亲爹威迫的目光下,还是掏了出来。
林建军是七月份毕业的,现在阳历一月,工作六个月,应该能拿到五个月的工资。前三个月是临时工的工资,后两个月是正式工的工资。
林炎城数了好几遍,“咦,不对啊,怎么只有五十六块八毛五分钱?你临时工是二十块钱,正式工是三十三块六毛五分钱。应该是一百二十七块三毛钱。这半年,你一个人就花了七十块四毛五分钱?”
虽然黑市的粮价翻了十几倍,但是粮店的粮食依旧没变。
玉米依旧是九分钱,就算他一天吃两斤,半年也不过三十二块四毛钱,这剩下的三十八块五分钱哪去了?
林建军也不知道自己花哪了,支支吾吾想不起来。
林炎城也不指望他了,手一伸,“把你的副食本子拿给我。”
在县城买任何东西都要票,而副食本子都会一笔一笔记录下来。
林炎城拿过来,从上至下瞧了一遍,猛地拍到桌子上,虎目圆瞪,“你自己给我好好看看。你都把钱花到哪了?”
林建军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他忐忑不安地拿起本子,一目十行看了下去。
哈喇油?他给自己买的。
发夹?他给奚珍买的。
红糖?他给奚珍买的。
糖果?他给奚珍买的。
衣服?他给奚珍买的。
……
每样东西都很便宜,但是加起来,却花了将近四十。林建军紧紧地捏着本子,缓缓低下了头。
林炎城摸着下巴,冷笑出声,“我说她为什么要跟你处对象呢。原来她是想找个冤大头啊。”
气得火冒三丈的林芳夏终于憋不住了,恶意揣测起来,“指不定她用你给她买的东西打扮自己,在骑驴找马呢?”
虽然说处对象的时候,男方要经常给女方买东西,但是几个月就花掉三十八,如果再包括节礼,两百都不够。这哪是处对象,这根本就是冤大头。
林建军握着拳头,沉默不语。
林芳夏嗤笑道,“要不然她的标准也不会降得这么快啊?从潘书记家的小儿子直接换成你。她图什么啊?”
林芳秋就跟林芳夏讨论过,罗奚珍跟小五处对象肯定不单纯。前一个是潘书记家的小儿子,后一个是普通工人。
差得不仅仅是那点工资,还有阶级层次以及社会地位。
林建军小声强辩,“潘书记调走了。我以为……”
这是正主走了,她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了他。
武思兰听了半天,终于听明白了,她拍着巴掌,破口而出,“你的心胸这么宽广啊?居然乐意当人家的替补?”
她刚说完,贺云逸就扯住她的袖子,给她使眼色。
武思兰尴尬地挠头,但是她性子直来直去,让她憋着,她还不如哪凉快哪待着去吧。
她起身,打开堂屋门出去了。贺云逸赶紧跟上去。
这两人离开,空气中的尴尬气息少了许多。
林炎城瞅了一眼垂死挣扎的林建军。
对于林建军为什么痴迷罗奚珍,林炎城自己也总结过。作为一个敏感自卑的男孩子,有一个如同仙女一样的姑娘帮助了他,他被她给予的温暖感动。慢慢爱上了她。
随着两人接触越来越深,他发现仙女其实也是凡人,一样有七情六欲,一样吃五谷杂粮,一样有自私自利的一面。
与其说他喜欢罗奚珍,倒不如他喜欢假想中的姑娘。
但是再美的梦一旦被打破,他就无法再拿它当梦境。
所以林炎城以退为进,给他希望,以便将来打破的时候,更绝望。“我觉得罗奚珍只是大手大脚惯了。这种铺张浪费的行为很不好。你不能助纣为虐。从今天开始,除了饭钱,你只有两块钱零花钱。你要学会用人格魅力征服女人。用钱砸,你砸得起吗?”
“什么人格魅力?”就连林建华都两眼放光。
“就是她哭的时候,你要讲笑话逗她笑。跟她一起约会的时候,要体贴周到,帮她拿东西之类的。”说到这里,他神神秘秘地道,“我跟你们说,最吸引女人的一点,不是这些细节,而是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吸引人。”
林建军和林建华齐齐惊呼,“认真工作?”
林炎城煞有其事地点头,见两人面上透着怀疑,他向一旁的林芳夏求证,“芳夏,你说说贺知青认真工作的样子是不是最吸引你?”
林芳夏羞红了脸,咬着嘴唇,在三双眼睛的逼视下,她点了点头,“对!几乎所有姑娘都这么想。”
林建军有点不信,忙打开忙跑去找武思兰求证。
武思兰和贺云逸站在门口商量回北京的事情。
听到林建军叫她,她回头,“怎么了?”
“思兰姐,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好,你问。”
“是不是男人工作的样子最吸引人?”
武思兰愣了一下,点头,“那当然了。”
得到答复的林建军朝她道谢,转身回了屋。
屋里三人探头朝这边看。
林建军进来后,把堂屋门关上,坐下后,朝林炎城道,“爹,你继续。”
林炎城摆了摆手,“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我觉得你回去后,尽量把时间放在工作上。别老想看着对方。如果一段感情没有信任,还怎么维持下去?”
林炎城翻他的本子才发现,这两人几乎没隔一两天就会见上一面。次数太过频繁,罗奚珍还怎么骑驴找马?
都是男人,他就不信林建军心胸能宽到非人的程度?
林建军点了点头,“爹,那年礼该怎么办?”
“好办!他们不是要面子嘛。那你就把你自己好好捯饬。给自己置办一身体面的新衣,人靠衣装马靠鞍嘛。礼物要提,但是太贵重的东西,咱也买不起,量力而行就成。”他坚决不承认他是因为看不上罗家人才忽悠林建军的。
林建军若有所思,摸着下巴想了半天,终于决定听他爹的。
现在穿中山装太冷了,林炎城打算给他买军大衣。
换完全国粮票刚刚回来的林建国听说他爹要买军大衣,身子都抖了,“爹,军大衣贵着呢,一件要七八十块钱呢。”
这是黑市的价格,在部队大概只要一半。
林炎城想了想,“能租吗?让刘三想办法弄一件新的军大衣,咱们租几天,就把衣服退回去。”
有买衣服的钱,他还不如买粮食囤着呢。
林建国不确定地问,“租十天要五块钱。爹,真租啊?”
“这么贵?”林芳夏和林建华不停啧舌。
林炎城肉疼地吐出一个字,“租!”为了让林建军对罗奚珍彻底死心,他也算是把钱扔在水里打水漂了。
第二天,林建国就把一件九成新的军大衣拿回来了。
林炎城让林建军提着之前贺云逸送的两瓶茅台,又把芳秋从供销社买来的两包糕点放进去,以及五斤大米一起让林建军拎走。
“这份礼还是太重了。”林建军走得老远,林建华还是肉疼。
林炎城笑而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亲们赠送的地雷,么么哒
第83章
深冬的夜晚,孤独又凄凉。林建党走在黑漆漆的路上; 没有月光; 他只能透过微弱的手电筒照出来的光一步一步往前走。
一阵冷风扑面而来,铺天盖地; 如海浪般汹涌着; 刺骨的寒风反复袭击着他; 他恨不得缩进脖子里,再也不出来。
拿着手电筒的那只手快要冻僵了; 他只好换上另一只手; 原本揣在口袋里的手瞬间被冷风袭卷,温度越来越低。
路走到一半的时候; 手电筒的光越来越微弱。等他踏入村道的时候,电池彻底没电了。
好在这一段路; 他走了二十多年,就算摸黑也能到家。
就在他拐进小道的时候,突然听到声音传来; “你怎么样?”
林建党摇头失笑,大晚上的不睡觉居然私会。
“我没事,就是恶心。”一个微弱的女声传来; 这熟悉的声音阻止了林建党的步伐。
他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他想拔腿就走,可这是张秋华的声音。
可是她都结婚了,为什么还跟人私会?
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传来,“是不是小家伙闹你了?”
“是啊; 我估计是个男孩。不是说男孩子特别喜欢闹腾吗?”
“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张秋华哭泣,“我听说你娘要给你娶媳妇?”
“我……”男人似乎有些急躁,“秋华,你信我,我心里都是你。要不你跟徐广进离了吧。反正咱们大队也不是他当家了。”
张秋华苦笑,“就算不是他当家。那也是书记当家。你也知道我跟书记儿子处过对象。我爹拒绝过他们家。估计书记一家记恨着我呢。如果我跟徐广进离婚跟了你。咱们在队上会抬不起头的。”
“那怎么办?秋华,我不想让我儿子叫别人爹。”
“会有办法的。只要你心里有我,我怎么都行。”张秋华靠近对方的怀里,“为什么我没有早点遇到你。”
……
林建党靠在墙边一动不动,听了差不多十多分钟的壁角。
从声音上,林建党分析不出对方是谁。毕竟全大队这么多男青年,他也不可能记住所有人的声音。
林建党叹了口气,自从上回他拒绝了张秋华,他就已经认清她的为人,现在无非是更确信了他跟她分开是对的。
他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爹,你睡了吗?”林建党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