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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火房小兵一直到上场杀敌,数年沙场拼搏,自是没时间没精力去想别的。
等到回故乡做了衙头倒是有时间了,可卫江已经习惯了边关那种生活,回来之后总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对老母亲说的那些姑娘也没甚想法。
那时候也没什么情情爱爱的想法,就是觉得自己若是不能保证在成亲之后对人家姑娘知冷知热的照顾着,那不是白白耽误人么?
卫江母亲也心疼孩子离家太久,不愿意逼迫卫江,因此就这么蹉跎着,在大山县数年竟也没有娶妻的念头。
如今已是年近三十不惑,卫江独身一人,对这方面的想法也越发看淡了。
特别是跟了大人之后受了大人与夫人之间情意的影响,卫江现在颇有种一辈子要么孤独终老要么与心悦之人共度的想法。
向南听卫江这么一说,也就没有接着劝的念头了,于是理解的点点头,伸手拍了拍卫江的肩膀,“行吧,不过苗凤姑娘对你的情意,你也不能闷声不吭板着脸直接拒绝啊,好歹说个你很好我配不上你之类的话安慰人家姑娘一下呗。”
虽然有时候发好人卡更伤人,可也不能一声不吭全然无动于衷啊,哪怕是说个“我不喜欢你”也好啊,明明白白的拒绝,总好过默默无语的无视。
卫江眼皮子一跳,抬眸看向南。
向南还自顾自的说着话,“下午阿悦去看了苗凤姑娘,人家姑娘昨晚踩了你好几脚你都闷声不吭看都不看人家一眼,可把人给伤心坏了,哭了一晚上,阿悦说苗凤姑娘眼睛现在还肿着呢。”
卫江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眼神有些疑惑的别了别头,“苗凤姑娘?”
昨晚那位姑娘确实前前后后来来回回的踩了他好几脚,最后一次还特别嚣张的将那只小脚踩在他脚背上倔强的仰头瞪大了眼的瞅他。
一开始卫江还以为是苗凤没看清路不小心踩踩到他的,他也就垂眸看了一眼那张被篝火印得通红一片的小脸,那脸叫他晃了神。
之后便是再来来回回被踩了好几脚卫江也没敢在垂眸去看那张脸了,就假装没注意到,眼神直直的望着远处的青山。
到最后一次卫江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位姑娘是故意踩他的,卫江也是摸不着头脑,以为自己是哪里不小心得罪了人家姑娘,因此这才被报复的。
虽然被报复了,可卫江回去之后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越发觉得这位姑娘似京城里隔壁那家总是站在墙头高高在上舔着爪子的小猫一般,叫人越想越忍不住想伸手搓揉一把再狠狠的欺负几回,心里痒得很。
卫江已是三十的老男人了,虽然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可也明白自己是有了那种心思,于是在心里越发唾弃自己。
不过是见人家姑娘长得跟朵花儿似的,性子又活泼可爱,这才起了念头。
想想自己,再想想人家,卫江睡了一觉起来就将那份可耻甚至可以说猥琐的心思给压了下去,开始琢磨起大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办完事,大家早早的离开,想来这回如此顺利,以后大人应该是不会亲自过来的了。
只要大人不亲自过来,卫江就能留在县城里继续做他的捕快。可万万没想到,眼看着再过一夜就能下山离开了,向南却突然来跟他说了这么一番话。
卫江便是糙汉子此时也不由抬手摸了摸脸上的疤痕。
卫江长得国字脸五官端正硬朗,以前在大山县的时候卫江特意留了络腮胡来遮掩左脸那道疤痕,就是怕邻里乡亲看了害怕。
若是乡亲们害怕了,他母亲自是要心疼的。
等到后来卫江母亲去世之后自己又离开了大山县跟着向南,卫江就把脸上的络腮胡都给刮干净了,做护卫么,卫江觉得脸上有疤痕看起来凶恶一点也挺好的,留了络腮胡反而显得不整洁。
卫江实在不明白那猫儿一般的姑娘怎么可能会在短短两天里就看上了他,他一个没钱没势还没有脸的老男人,虽然苗凤姑娘也已双十年华,可在苗族人里面也正是花朵般开得正盛,且家里在苗人里也是尊贵的。
向南见卫江只发出一声“苗凤姑娘?”的疑问就住了声儿,顿时以为卫江连苗凤是谁都不知道,这会儿向南也觉得卫江过分了啊,好歹人家家里还招待了他们这么三天的时间呢。
“你连苗凤姑娘是谁都不知道?”
卫江虽然看着糙,可平时还是挺细心的,可谓是粗中有细,怎的这回居然这般粗心大意?
卫江连忙摇头表示自己知道苗凤姑娘是谁,“只是很意外罢了,昨晚苗凤姑娘踩我时我还以为她是不小心的。”
不小心到接连踩了好几次,卫江这个话没说。
向南鄙夷的看了卫江一眼,“这些风俗之前恭依不是说过么?你怎的没记住?”
卫江表示自己没听过,“估计是那堂课属下没在。”
好吧,居然闹了个乌龙。
“既然如此,你现在知道了又是个什么意思?你昨晚可让人家姑娘伤心了,今天还跟阿悦哭诉说你看都没看她一眼,看起来很是伤心。”
卫江闷着没吭声,向南没办法,这种事外人插手不了,向南只劝卫江好好想想,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只问问看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当然,向南还劝卫江若是心里真没那个意思就别瞎搞,别想着免费捡个漂亮媳妇儿就可以随便。
“若是你对她有心意,便是家徒四壁也能让她幸福。若是你没心意,便是坐拥金山她也幸福不了。”
像他当初的时候可不就是家徒四壁么,只要两人真心欢喜对方,便是粗茶淡饭也能过得高兴。
有时候人啊,不能打着为他/她好的旗帜代替人家做什么决定。
向南说完就离开了,他还要跟老族长商量看看在一指山苗寨开设汉文图书馆的事儿,当然,这个图书馆目前还称不上“馆”,就是摆放一些恭依教谕翻译的那些书籍到一座竹楼里。
有对外面世界感兴趣的苗人就可以去翻阅。
另外向南准备鼓励县城里的卖货郎时不时往这边山寨里跑一趟,又在县城里专门购置一家店铺专门收购寨子里苗人们做的收工。
向南这回过来发现苗族的刺绣颜色绚丽,很有民族特色,这东西也方便运送保存。
一来这样收购苗族收工能让苗人跟他们多多接触,二来么,也是向更多的人展示苗人的东西。
这些东西向南都想好了,就运到京城去,让师傅帮忙买家店铺,到时候就由店铺专卖,以后向南再想办法多收一点其他民族的特色物品,这也算是民族风专卖店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卫江:我又老又丑又没有钱,你怎么可能看上我?
阿凤:哇你是在委婉的夸我又年轻又漂亮又有钱么?哎呀你们汉人说话就是喜欢拐弯抹角的【害羞
卫江:……
苗族英年才俊:凤啊你眼瞎了吗!
踩脚啊哈哈哈哈~
第133章 意外
向南不知道卫江最后是怎么做决定的,总之第二天上午当阳光破开瘴气他们能够下山的时候,卫江依旧板着脸牵着马走在向南身后。
而前来送行的除了苗禾跟老族长以外,也没有见到苗凤。
不过显然卫江跟老族长苗禾两人谈过话,卫江离开的时候很礼貌的向两人用苗人礼仪告别,而老族长依旧笑呵呵的点了点头,苗禾皱着眉没有吭声。
虽然很好奇老卫的终生大事,可一路上都有别人在,向南没找到单独询问的机会,等到傍晚终于到了县衙,向南这边立马收到了一封信,是向南等待了太久的京城狗二的回信。
向南接到信,反而心情没有之前等待的这段时间急迫了。
将信揣进怀里,向南安排张寒他们各自回房洗漱,再吃个晚饭就赶紧休息。
毕竟一整天的奔波也挺累的,即便是习惯了赶路,向南此时浑身骨头依旧被马儿颠得像是拆开重新组合上的。
“大人,这是李账房做出的上个月账本。”
“今日长青帮的帮主来过,得知大人您还没回来,就下了帖子说是邀您明日去汜水亭喝酒。”
汜水亭在县城南城门那边,那边有汜水河,地势稍平,是个踏青赛龙舟的地儿,汜水亭也成了文人墨客喜欢去的地方,算是武陟县一个比较风雅的地方。
向南听见壬县丞说雄戚约的地方是那里,顿时头疼,脚趾头想就能想到哪家伙约在那里喝酒肯定又要吟诗作对。
向南对于一个黑涩会大佬喜欢做学问是很不能理解的。
又询问了一下修路队汉人宣传队的情况,另外大树也禀报了坊市那边划分摊位之后乡亲们适应情况。
购置店铺的事儿向南就让闻衙头帮忙注意着,闻衙头喜好交友,哪里有商铺要出售或者出租,闻衙头了解情况的渠道更广。
一路从县衙大门往里面走,每吩咐完一个人的事儿对方就会离开,等到进了后院,张寒他们几个也都散开了,只剩下向南跟赵悦一起回正房。
“春花,准备热水。”
“夏花,让厨房上些清淡点的晚饭,简单点就行了,别太麻烦的。”
向南牵着赵悦的手一边吩咐了两个丫鬟,推开房门走到八仙桌旁一屁股坐下,“骑了一天的马,我这屁股都要开花了。”
赵悦将从马上拿下来就一直挽在手臂上的黑弓挂到一旁的墙上,另外又解了腰上的佩刀,弯腰伸手正要从靴子里歇下匕首时突然动作一顿。
这一顿只是一眨眼不到的瞬间,赵悦手掌一转拍了拍靴子上的泥点,而后站直腰走到向南身边将人给拉起来,“既然都开花了那你还坐?赶紧起来走走。”
虽然坐着是屁股不大舒坦,可好歹浑身上下都松快下来了,向南这刚松口气呢,突然就被媳妇儿一只手给拎着真个站起来了。
向南不明所以的扭头去看赵悦,结果赵悦却是笑着往门口推搡着向南,双手按在向南胸口,好似在调情一般。
“媳妇儿,你想我了?”
想也别这么猴急啊,向南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赵悦,伸手要去捧赵悦的脸,结果赵悦别开脸避开了,继而突然拉开门将向南往门外一推,门又砰的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了。
向南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被扔到了门外,正是满脸茫然的时候,突然就听见房内居然响起桌椅被掀翻在地的剧烈响动。
“艹你个臭娘们儿!”
有男人暴躁的叫骂声,没有听见赵悦的声音,只有金属碰撞瓷器破碎的动静。
向南心跳一滞,而后又狂跳起来,慌乱的推门想要冲进去,可惜里面已经被赵悦别上了,向南后退两步踹了几下,腿都被震麻了也没能将门给踹开。
“阿悦!张寒,卫江!”
叫了一声赵悦,向南终于脑子迟钝的稍稍能转动了,连忙大声叫喊,将张寒等人叫来。
里面的人似乎也听见了向南的叫喊声,反扑越发疯狂,向南甚至都觉得自己的眼睛穿过房门看见赵悦受伤的画面。
好在张寒他们住的房间距离这边不算远,听见向南惊惶不安的叫喊声立马跑了过来,卫江甚至身上只穿了裤子,连衣裳都没来得及穿上就拿了佩刀冲了过来。
向南吓得腿都软了,脑袋里发懵,可发懵的脑袋却神奇的让向南此时此刻想到了翻窗。
卫江等人风驰电掣般奔跑二来,直接往门板上大力一踹,门板破开,而向南这边也已经一滚就从没有锁上的窗户滚了进去,抬眼就看见两个男人一人将赵悦制服,另一人瞪着眼粗壮的纠结着肌肉的手臂往后蓄力欲图将手上锋利的短刀用尽全力挥下去。
向南呼吸一滞,来不得多想,直接兜头将自己整个人撞了过去,这两人似乎都被门口的响动分散了注意力,竟是没想到窗户这边还能有个人滚进来。
拿短刀的粗壮男人被向南全力一扑,原本双膝微弯半蹲蓄力的姿势不够稳定,被直接扑倒在地。
向南不等男人回过神,一口就死死的咬到了男人左脖颈大动脉的地方。
向南不知道一个人的潜力能够在瞬间爆发到何种程度,他只知道自己平时算不上多锋利的牙齿这一下居然直接咬破了柔软有弹性的肌肤层,滚动弹滑的大动脉在那一瞬间噗嗤被强行咬断。
向南只觉得口腔里铁锈味的液、体猛然喷射,甚至水流撞得他口腔有点痛。
男人哀嚎一声,挣扎着翻身反抗,向南动作前所未有的敏捷,伸手一把将撞落在一旁的短刀握在手里,恶狠狠的不管不顾只往盯住了的脖颈处猛刺,一刀两刀三刀……
“阿南……”
向南觉得有人在遥远的地方叫他,向南猛然想到阿悦还被人制服着,急切的扭头望去。
赵悦已经瘫坐在一旁,而之前还双手双脚犹如绳索缠在赵悦身上的男人好似蔫了的草叶一般耷拉在地上,嘴角有破碎的内脏不断的往上涌,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