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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手放在顾言额头上,言叶闭上眼,轻声说:“忘了吧——”
顾言隐约听到有人在跟他说话。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但很快又变得很近。
黑暗中,他看到一大片模糊的银白色,像是飘浮在空中的尘埃,却散发著耀眼的光,渐渐的,银白色来到他面前,然后开始一点点聚拢,最后变成一个动物模样的轮廓。他不能确定那到底是什么动物,它有着巨大的尾巴,还有一双红色的眼睛,一直盯着他——
顾言猛地睁开眼,意识一度短暂的空白,胸口随着喘息起伏着,数秒之后才渐渐回过神。
躺在旅馆的被褥上,他闭上眼,揉了揉额头。虽然还是早上,但他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很久。
啊——对了,他今天要回去了。旅游的行程已经结束,而他昨天身体不舒服,在旅馆睡了一整天,所以没有参加最后的行程。
厘清了思绪,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掀开被子下床,刚走了两步,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缠在脚上,低头一看,一条红绳系在他脚踝上,簇新的颜色,很细却编得异常精致。
只是他什么时候买了这个?
想了好一会,还是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买的,他蹲下来想把红绳解下来,找了一圈却发现上面根本没有结,也就是说,红绳是直接套上去的,但是他的脚又不小,究竟是怎么弄上去的?
试了半天都没弄下来,顾言放弃了。他觉得自己八成是水土不服,记忆力衰退得厉害,还是在家好,毕竟是自己生活的地方,怎么都舒服。
想到这里,回家的心情开始有点急切了。
他的东西本来就不多,简单收拾一下之后,他有想过去向旅馆里的人借把剪刀什么的,把脚踝上的红绳剪下来。
但看着那条来历不明的红绳,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在心里说了句算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导游来叫大家拿行李准备出发。上车之后,顾言仍然坐在最后一排,但与来时不同,现在他已经和其他人打成一片了。
一群人说说笑笑,回忆着这次旅行的细节,顾言很认真地听着,偶尔也搭个两句。
在车开了之后没多久,他忽然想起一个人,又总觉得似乎忘了什么——
一个月后。
神社里,言叶躺在走廊上闭着眼,享受着温暖的阳光。
这段时间他的生活可谓是“清心寡欲”,在这里晒太阳的时间比跟人亲热的时间还多。并不是他改邪归正了,而是提不起兴致,就像一个纨袴子弟一下子变成禁欲的修行者,这种转变连他自己都有些疑惑。
一阵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却让四周显得更加安静,只是没过多久,被一道像是木棒敲在地板上的声音打破了,由远至近渐渐清晰起来。
言叶皱了皱眉,却没有动。
直到那声音停下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你要在这里颓废到什么时候?”
无奈地挑了挑眉,言叶懒洋洋地掏了掏耳朵,睁开眼,盘腿坐起来,“我这不是按照长老您的吩咐在这里修行嘛。”
在狐族中,地位仅次于王的长老表面上看去与普通老人无异,除了一头齐地的白发和将近三尺长的胡须,在阳光下白得有些刺眼。手里拿着一根拐杖,乍看之下很有仙风道骨的感觉,已经数百岁了,却还显得神采奕奕。
虽然对言叶的嘻皮笑脸早就习以为常,但长老仍然看不惯他现在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你的修行成果就是淫乱人间,和无数男女交媾?”
言叶咧开嘴,笑得很无所谓,“这是狐族的天性,您又不是不知道。”
这算得上是个不错的理由,他的表情也像在说,如果他继承了王位,只会是个荒淫无道的王。
他的这套说词早已在预料之中,长老皱了皱同样雪白的眉,“你身上有同类的血腥味?”
言叶冷笑了一声,“我虽然没到睚眦必报的地步,但是超过了我的容忍度,就不会手下留情。”
虽然瞭解他的行事作风,长老还是问了一句,“你把她怎么样了?”
没有回答他,言叶懒懒地抬起手,拇指划过嘴边时舔了一下,仿佛指尖上沾着肉食动物喜欢的血腥味。
“她用禁药已经坏了族里的规矩,所以这件事我不再追究。”长老双手交叠撑在拐杖上,“现在我再问你,到底愿不愿意成为狐族的王?”
这个问题重复了无数遍,言叶对长老的执着和耐心表示钦佩,但他的答案永远都是一样的。
“我并不适合成为王。”轻声叹了口气,他站起来看着眼前的老人。
“除了力量和血统之外,一个王还需要很多特质,我不适合领导狐族,就算我现在答应了,将来也不会成为一个合格的王。所以,等真正适合的人出现之后,我会像您一样衷心的辅佐他。”言叶向长老微微颔首,“这才是我应该为狐族做的。”
他的话让长老陷入了沉默。的确,王族的血统要传承,但对狐族来说,一个英明有为的王更重要。虽然在他心里目前还没有人比言叶更适合成为王,但是言叶自己已经有了这种觉悟,他也不能再说什么。
终于,长老长长叹息一声,“你确定将来不会后悔?”
言叶扬起嘴角,“我向来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会让自己有后悔的那一天。”
长老点了点头,“好吧。既然你这么多年都不改初衷,我相信你是真的认真考虑过了。我答应你,不再逼你继承王位。”
舒了口气,言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点了点头,“谢谢您。”
“但是——”话锋一转,长老举起拐杖指着他说:“既然你不愿意继承王位,那就必须找到适当的人选。”
“狐族有很多优秀的人才——”
“但不是哪一个都能当王的。”长老摇了摇头,“其他先不说,单就力量和血统来说,族里没有比你更适合的。”
言叶皱眉,觉得好像问题转了一圈又回到原点。
“那怎么办?”
没说话,长老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像是在下什么重大的决定,半晌之后,才把手伸进衣襟里摸索。
言叶疑惑地看着他的动作。
不一会,长老掏出个东西握在手里,然后递到言叶面前。
他望去,只见长老掌心里有颗差不多一个鸭蛋大小的球状物体,轮廓模糊,四周散发著淡淡的深蓝色光。
“这是上一任王留下的精元,是他留在人间的灵魂。”
言叶看着散发著诡异蓝光的圆球,皱起眉问:“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找一个‘母体’孕育精元,等精元在‘母体’内长成人形之后,生下来就可以继承王位了。”
听上去是个简单的任务,就像是找一个寄生的宿主。
“他将有上一任王的力量,并且是王族血统,拥有这两个条件,剩下的都可以后天培养。”
言叶第一次听说还有这种方法,是否可行先不说,除了他自己成为王之外,这的确算是最保险的一个办法。
他伸出手,长老把手上的精元放到他手里,那轻得几乎没有分量,仿佛是飘浮在半空中一样。
“当务之急是为狐族找到一个优秀的王,而这也是你应该做的。”
“母体有什么条件?”言叶问。
“只有一个条件,”长老竖起一根手指,“足够强壮。”
强壮?言叶觉得这条件有些微妙而且模糊,但几秒钟后,他反应过来了,“你的意思是男人也可以?”
“事实上——”长老露出一抹老奸巨猾的微笑,甚至还有一点暧昧,“让男人来当母体是最适合不过。女人毕竟比男人脆弱,在孕育精元的过程中,可能会无法承受来自生理和心理上的痛苦,男人则好得多,尤其是强壮的男人。”
在人类世界里绝对是惊世骇俗的事,但对狐族来说,使男人怀孕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这对言叶来说也是件新奇的事,而更让他觉得新奇的是,当长老说出男人是更好的物件时,他竟然想到了顾言。
是男人,而且很强壮,还和他有过一次肌肤之亲,虽然不算什么美好的体验,但总体来说,算是个合适的物件。
“孕育的过程中,母体会不会有危险?”他问。
“只要孕育完成离开母体,非但不会有危险,反而会给母体带来益处,因为孕育过程中,补充给精元的营养有些会被母体吸收。”长老缓缓抚着长须,“痛苦的是最后离开母体的时候,只要过了那一刻就好了。”
言叶露出明白的表情,似乎是已经有了打算。
长老打铁趁热地问:“那你是同意了?”
“我还有其他选择吗?”他反问。
笑了两声,长老露出像是马上可以抱孙子的表情,“那么你现在就可以开始了,我会在族里找几个人选让你——”
“不用了。”言叶打断了他,握住了手里的精元,感觉上面的微凉,说:“我已经有人选了。”
“有人选了?”
“没错。”他抬头朝长老一笑,“又高又壮,绝对符合要求。”更重要的是,符合他自己的兴趣。
“又高又壮”四个字让长老面上露出一抹难色,“你最好也考虑一下对方的长相,精元孕育成形时,人形的相貌可能会受到你们的影响,就像父母遗传他们的长相给后代一样。”
言叶大笑了出来,“放心吧!我就算品味再特殊,也不会找只猩猩回来。”随后又问:“我说,有这办法你怎么不早点说出来?”
长老气得胡子抖了两下,“知道什么叫万不得已吗?要不是今天听你把话说到这份上,你以为我愿意用这法子?狐族连个王都要靠寄生,传出去丢不丢人!”
言叶又笑着安抚了一下他,“老人家不要这么激动,对身体不好。”
瞪了他一眼,长老顺了顺胡子,“快点把精元收好了。”
这时言叶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个要怎么放进母体?”
“办事前先放进他跟你交合的地方,然后再把你的精气灌进去跟它融合,通常成功之后就能孕育成形。”长老半隐晦的解释还算是简单易懂,但他又像是怕言叶不懂似的,多补充了一句,“就像精子和卵子的结合一样。”
呃——言叶打量了一下手里东西的大小。把这么大的东西塞进男人的体内,会让他觉得像在玩变态游戏一样
“这稍微大了点吧?”
“有你原形的时候大吗?”
一句话,让言叶哑口无言。
想到那个男人承受过原形时的自己,这种程度好好扩张的话,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还有什么想知道的,现在一起问吧。”长老催促着他。
言叶想了想,问:“做一次就可以了吗?”
“理论上来说的确如此。但事实上,次数越多就越保险。”开始时说得一本正经,随后长老就露出“老狐狸”似的笑容,呵呵笑了两声,“努力点浇灌,总会长出东西的。”
他看着言叶的眼神让后者觉得自己像只被拉去“配种”的牛。
“好了!”长老喝了一声,指着言叶,慷慨激昂地说:“这是唯一一次你的下半身可以为狐族做出贡献的时候,你最好给我加把劲!不然——”
于是,带着长老的信任和期盼,言叶出发了。
虽然有法术可用,但要越过两个国家的距离还是很累人的,所以他选择了更节省体力的交通方式——搭飞机。
在飞机上的时候,言叶的心绪一直很平静,直到他闭眼假寐,脑海中突然出现顾言哭泣的画面,转瞬即逝,他却看得清清楚楚。
睁开眼,那仅有的一丝睡意没有了,他别过头看着窗外的云层,开始猜想,再见到那个男人时,对方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第四章
顾言叼着烟,蹲在地上,眯起眼检查着手上的零件。
“妈的!把车开成这样的破铜烂铁才来修,没撞死,算他走运!”骂了一句,他扔掉报废的零件,抽了两口烟后,把烟蒂扔到烟灰缸里,拿着钳子整个人钻到车底下。
旅行回来之后,他的生活终于回到正轨。车行继续营业,生意有时忙碌有时清闲。只是前几天回乡下去看父母时,两人又旁敲侧击一番,问他什么时候再找个老婆,好让他们早点抱孙子。
听得耳朵都要长茧了,他干脆嘻皮笑脸地说:好了,我要能生,早就给你们生一个玩了!
说得两个老的又好气又好笑,最后只能指着他鼻子骂都老大不小了还没个正经,嘻嘻哈哈的,又混过去一次。
他倒也不是受了打击不准备再娶。只是有过一次失败婚姻,总觉得第二次要谨慎一些,毕竟互相包容的婚姻关系才是长久的,与其盲目再婚,他宁可慢慢等对的另一半出现。
半晌之后,他从车底爬出来,在工具箱里翻了一会,找出螺丝起子之后又钻回车底,完全没注意到有人站在车行门口。
象征性地拎着行李袋,身材高大、穿着时髦的言叶站在路边极为显眼。他抬起头透过墨镜看着招牌上“小顾车行”四个字,还真是简洁明瞭,感觉倒很符合男人的性格。
走进车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机油味,地上沾着黑色的油渍,言叶摘下墨镜站在原地打量了一下四周。正前方靠墙的地方有张红色的大沙发和一张玻璃茶几,上面堆了一些杂志,旁边的矮柜上还有一台小电视,周围则堆放着一些工具和小型机械、桶装机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