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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娇百宠-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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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成这样,傅依兰只好应下,反正她确实没想过从顾婵那里得到什么,大概永远也不会提出要求。
    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过一阵,韩拓突然话锋一转,对两女道:“我已派人去请红桦白桦从幽州过来,等她们两人到了,便由李武成那队人马护送,她们陪伴伺候,送你们两人回幽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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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原来热络的气氛顿时冷却下来。
    尤其是顾婵,前一刻还笑意盈盈的小脸瞬间皱起来,怎么看怎么像放久了发蔫的小包子。
    傅依兰也不想走,她还记着和顾枫约好的武艺比试呢,不由自主便往他坐的方向看过去。
    别看顾枫平时总是每个正形儿,其实他心里可不糊涂,再加上毕竟在外历练多年,当然比两个深闺里长大的姑娘有主意得多,当下帮韩拓劝说道:“你们两个姑娘家留在军营里到底不方便,也不安全,万一哪天遇到敌军偷袭……”
    虽是假设,但这话略有些乌鸦嘴的意味,所以说了一半他自己便打住了。
    不过话糙理不糙,况且这里不是平日无事在驻地安营扎寨过日子,这是在战场上。打仗的事情哪里说得准,就算不是被偷袭,还有其他各种可能发生的事情。
    傅依兰还好,起码会些功夫,能自保。
    顾婵可是什么都不会的,真有事起来就是刀口上的肉——任人屠戮。再加上她身份特殊,说不定还会变成旁人要挟韩拓的把柄。
    顾枫心眼多,看看两个姑娘明显不自在的面孔,心知眼下这般四人跟打马吊似的各据一方的状态,可不是说大道理的好时机。
    “姐夫,我看着璨璨精神还是不济,再让她多休息休息吧,我和傅姑娘先出去了。”
    一壁说一壁向傅依兰打眼色。
    韩拓闻言,颔首答应。
    傅依兰不知他心思,但总能看得出这是叫她别反驳,跟他一道离开的意思。
    “那我先走了,璨璨好生养伤,想找我时就让侍卫传话。”她嘱咐顾婵几句,又向韩拓告辞过,便站起身,随顾枫一起出了营帐。
    “顾枫,我们是不是来错了?”一出帐,傅依兰就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顾枫脚步顿了顿,才道:“错倒算不上错,说到底还是不安全,姐夫这不是怕你们出事么。你是不知道蒙古人有多狠,我们收复大同时,城里一多半的人都叫他们给杀死了。活下来的人说他们就跟疯了一样,见人就杀,不管是白须白发的老人,还是襁褓里的婴孩。还有女人,他们见到女人就跟……咳咳咳……”
    他是在军队里和兄弟们胡说八道惯了的,话都出了口才想起来旁边这位是个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大姑娘,有些话不方便说,也不方便听,强自憋住的后果是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
    傅依兰已然明白,她以前也在记录战事的书里看过,敌军功下一座城池,便让部下烧杀抢掠。
    可是书上写的再惨烈,读起来依旧是个遥不可及的故事,并不会生出太大感触。
    如今顾枫不过才三言两语,却令她觉得事情仿佛就在身边在眼前。她是姑娘家,天生对暴戾血腥之事便有恐惧,但更多的还是对那些百姓的同情,以及对侵。略者的义愤,随之而来的还有期盼亲手保家卫国的激情。
    “我懂了,不过,如果我在比试时表现得还不错,可否让我留下,我不怕你们将我当普通士兵那样操练,我能受得了,我也想为大殷尽一份心出一份力。”傅依兰鼓起勇气说出自己的心愿。
    其实,如果对面的人是韩拓她或许便不敢,但顾枫不同,他就像个玩伴,即便知道不合宜不恰当的话,告诉他似乎也无妨。
    傅依兰的去留与否顾枫做不了主,而且,他本意是要帮韩拓劝定这姑娘。此时虽然诧异她的胆量与豪情,却也只能先敷衍着。
    “这个嘛,到时候再说,如果你功夫确实强过男人,比如能赢了我,再说。”
    到时候若是她输了,便得乖乖回去。事实上,顾枫认为这是必然的结果,一个闺阁贵女,那点子花拳绣腿怎么可能比得过他真刀真枪上过战场的男子汉。
    两人边说边走,半途中与给顾婵送羊肉羹的炊事兵擦肩而过。
    *
    韩拓从侍卫手里接过托盘,走至床边。
    床上的人头埋在夏被里,从刚才顾枫与傅依兰离开后便一直闷不吭声。
    “璨璨,你想吃的羊肉羹来了,快起来吧。”韩拓说着动手去掀被子。
    顾婵心知抢不过他,便也不白费力气,由得他掀了开去,嘴上却道:“我不想吃了。”
    “你刚才不是说没吃饱,想再吃一碗的。”韩拓知道她在闹别扭,这才命人多煮来一碗,想把她哄上一哄。
    顾婵一点也不领情,脑袋转而埋向床褥,幽幽问道:“我可以不回去吗?”
    韩拓轻声叹气,将托盘放在床侧的杌子上,人跟着翻身上床,躺在顾婵身侧,伸手把她环住,又攥着她下巴硬把那颗小脑袋从褥子上挖出来,贴在自己胸前,才道:“前线太危险,你留下来,我会担心。”
    “可是,同你分开了,我会担心你。”顾婵蹭着他胸口,强调道。
    “有什么好担心的。”韩拓揉了揉她脑袋,笑道,“十几万大军保护我一个,别说闪失了,只怕头发丝都不会掉一根儿。”
    这话可不实在,纯粹是哄小姑娘安心的。
    顾婵却不傻,直接戳穿他,“你骗人,上次是谁受了伤,昏迷不醒,连着三日都没给我写信?”
    什么时候的事?
    韩拓自己早忘了,叫她一说,倒是好像有过这么一遭,不过论辩才他也不会输给顾婵,立刻改口道:“你看,便是受了伤,我如今不是仍旧好好的,连伤口都看不出来了,说明我命硬。而且又有萧鹤年在,他是气死阎王,所以更不用担心了,是不是?”
    顾婵一点都不为所动,萧鹤年人称气死阎王,那不过是个绰号,却不是当真能从阎王爷手中抢人,不然为何前世她会死。
    她稍作犹豫,便下定决心,开口道:“王爷,还记得我做得那个梦吗?”
    “说我会战败的那个梦?”韩拓接口道,“梦都是反的……”
    “不是那个,”顾婵打断他,“是更早的一个,在墨园时讲给你的那个,梦到我后来在宫里中毒生病,王爷带萧鹤年来给我医治的那个梦。”
    韩拓其实没什么印象。
    梦卦鬼神,于他而言都属于无稽之谈,顾婵有时会被噩梦影响心绪,他知道了便哄,却不会当真,自然也不会刻意记住。
    这会儿明知她情绪不佳,当然不能直言,只得含糊道:“嗯,那个梦怎么了?”
    “王爷是不是不记得了?”顾婵小声问着,不过她并不需韩拓回答,毕竟重点在她即将说的话里,因此便自顾自说下去,“那个梦很长,梦到我十二岁之后,与现在完全不一样的一辈子。因此,梦里面也有这样一场战事。”
    说到底,还是被梦中事情困扰,韩拓耐心地顺着她话问道:“哦,那梦里面的这场战事情况如何?”
    顾婵怕韩拓不肯信,心中有些紧张,小手攥住他衣襟用力,正色道:“梦里的这场战事,不是王爷出战的。因为,梦里晋王妃出事比较晚,所以这会儿楚王还好好的,瓦剌来犯境,自然是由他率军出战。可是仗打到一半,启表哥便颁出圣旨,说国库空虚,要以救济河南灾民为先,削减了大半军需。事出突然,楚王措手不及,后来便战败身死。王爷,你出发前,我问你军需的事情,便是因为这事。可是,我又怕你不信,所以没敢说全,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都跟梦里一样一样的,王爷,我真的害怕……”
    说道此处忍不住有些哽咽,停了停才继续道:“怕你出事。”
    说实话,韩拓还真是不信,甚至觉得这完全是她独自一人留在王府里,成日担惊受怕,胡思乱想,后来再被韩启的圣旨吓到了,便把几次梦境与现实混淆起来。说白了,纯粹属于自己吓唬自己。
    可是,他顾虑顾婵情绪,嘴上不可能说得这样直白,只安慰道:“璨璨不怕,不会有事的。你提醒之后,我已经事先做好准备,现有军需尚能维持数月有余,你送来的现银,再加上我自己的私蓄,足够二十多万人三年的开销,我已经派林修去南边打通采买渠道,全都很稳妥,丝毫不需担心。”
    “那三年之后呢?”顾婵追问道。
    韩拓有点好笑,也明白过来,为什么她非要吊在李武成后面一路跟了过来,看来确实担心得不行。
    对于男人来说,这行为虽然有些傻气,却十分受用,心中柔情涌动,说出来的话也更温和耐心,“我的私蓄每年都会增加,三年内的进项至少也能再维持多一年有余,这样一来便有四年时间了,其间事情或许会有转圜变化的余地,就算没有,也有充足的时间再开源,一切都来得及。璨璨,无需紧张。”
    韩拓一壁说,一壁皱眉去拍攥在他衣襟上的小手,顾婵攥得太用力,以至于手指节都泛白了。
    他故意说得轻松详细,皆因知道给出一个比较具体的数字,让顾婵了解情况,可以有效缓解她的不安。至于其中的难处,无需让她知晓。
    “那……那这样是不是就没有危险了?没有危险,我可以留下来吗?我想在王爷身边……”
    顾婵低声求他,话还没说完,帐外便传来侍卫禀报的声音,红桦与白桦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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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拓并未想到红桦白桦白两人来得如此之快,因他原本打算还要让顾婵多留些日子,毕竟她伤势未曾痊愈,怎样也得在他眼前好得差不多了,到时再送回王府去,他也能放心些。
    殊不知,这七天里,王府里伺候王妃的一众人等急得头发都要掉光了。
    且说那日,顾婵与傅依兰走得突然,也没想起让人回去报个信之类的。
    三恪堂里的丫鬟们知道王妃和傅姑娘一起去为李侍卫长等人送行,她们常见傅依兰,知道她功夫了得,自然不会多担心顾婵的安全问题。
    谁想得到,越是信心满满,越是易出岔子。
    她们早起伺候了顾婵出门,原本如常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到了中午依旧不见顾婵回来,时间实在有久,难免开始有些晃神,但到底还能安慰着想也许送得远些耽搁了也不定。等到红日西斜,这话就再也起不了作用,再到日头落山,也不见人影,再傻也知道是出了问题。
    王爷王妃都不在府内,大家也没个主心骨,最后还是李嬷嬷老到,请侍卫们去城外寻找,结果么,可想而知,那就是一无所获。
    这下可炸了锅,王爷不在家,王妃给丢了,她们全都有失责之错,谁也逃不了,既担心顾婵安危,又害怕自己未来遭遇。
    正乱着,去安国公府打探的小厮回来了,原来傅二姑娘也没回家。
    安国公比较了解女儿,见她出了门迟迟不归,再加上靖王府的人来询问,得知王妃也不见人,便将这两个姑娘去处猜得*不离十。
    他知道自己家女儿有多大本事,因而并不觉得这一路有什么危险。
    况且他并不知两人瞒前又瞒后,是偷偷跟上去的,还以为只是临时改变主意,与押送银票的侍卫同行前往。
    毕竟顾婵是王妃,那些侍卫的头领既是靖王安排留下保护王妃的,自然得听她命令,这样说来有此一着根本不算多大意外。
    至于两个女儿家这般做合不合适,那可不在安国公的考量范围内。
    自从独子去世后,安国公便将这个活泼好动的小女儿当儿子一般教养,不光是习武,日常读书也都是学习男子学得那些知识,经史子集、兵书之类的,所以傅依兰偶尔做些胆大、较寻常闺女来说略出格的事情,他不但不意外,反而认为是没白费自己一番教诲。
    就连安国公夫人也不大担心。
    她早先是反对安国公这样养女儿的,毕竟这样的姑娘不好找婆家。可是反对无效,再加上前面一对儿女早逝,渐渐也就看得开了。
    儿子与大女儿那都是世人眼中最完美的典范。男的英伟不凡,文武双全,女的貌美聪慧,温柔贤淑,偏偏两个连娶妻嫁人的年纪都没到便去了。所以说,孩子们长成什么样并不是最重要,只要长命百岁,一生平顺,品性没有大问题便好。
    如此一来,反而觉得安国公教出来的傅依兰不光没什么不好,还相较寻常人家的姑娘令她省心不少。
    嫁人之事,安国公也有话在先:“姻缘姻缘,那是要看缘分的,靖王那么好的夫婿,瑞儿都没嫁成,可见没缘分怎么都不行。将来若真是有缘人,自会欣赏我们依儿,何需担忧?若当真命中注定碰不到有缘之人,以我们的家底,女儿的见识能耐,还怕养不了她一世,过不好生活?”
    所以,安国公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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