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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娇-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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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而且我一怀孕,她也马上有孕,我一生产,她也要生产,次次都这么巧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蝶舞疑忧道:“万一就这么巧呢。”
  燕倚梦怔了怔,道:“只要找到当年为我接生的那两个产婆,就能查明真相了。”
  蝶舞发愁道:“如果事情真如姨娘推测的那样,那两个产婆肯定早就逃之夭夭了,人海茫茫,我们上哪去寻?况且姨娘要调查,必须掩人耳目,查起来就更困难了。”
  燕倚梦闻言,如泄气的皮球般怏怏然。
  蝶舞默了片刻,忽然笑着道:“虽说当年那个算命瞎子是受夫人指使那么说,可歪打正着,奴婢看谖小姐真有人凰之姿,先不说百年难遇的仙姿娇颜,只论谋略,这世上有几个人是她的对手?她要入了宫,那些佳丽们谁敢不百鸟朝凤?”
  燕倚梦冷笑道:“皇宫是个什么去处,别人不知,你也不知吗?除非是生在帝王家也就罢了,如果恨一个人,最好把她送入宫去!
  谖儿虽然慧黠异常,只可惜手段不够狠厉,在皇宫,你不先发制人,你就是刀下鱼肉,谖儿不懂攻,只知守,这种个性在尔虞我诈的皇宫里根本就没有办法存活。”
  她看了蝶舞一眼:“幸亏与你聊到这个话题,昨儿我就想提醒谖儿一件事来着,结果看到她身上那弯瘢痕,扰乱了心绪,浑给忘了。”
  蝶舞道:“既是很重要的事,姨娘告与奴婢,奴婢这就去传话。”
  燕倚梦摆摆手道:“不急,我做顿早餐给谖儿送去。”
  芷晴苑里,程氏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把凝烟兄妹几个叫起。
  凝烟梳洗完来到宴息处,看了一眼胡桌,上面放了一碟馒头,几碗稀粥,一碟咸菜,正宗的粗茶淡饭,她也没敢嫌弃,坐下来,端了一碗粥,就着咸菜吃起来。
  程氏见她穿了身旧衣裙,不施脂粉也就罢了,头上连朵花都没戴,这哪里像是要订亲,简直是像去奔丧,当即沉着脸道:“回去换身鲜艳的衣裙,唇上腮上涂点胭脂,头上戴些金的银的首饰再来。”
  凝烟将粥吃完,方才冷笑道:“我穿戴的那么齐整干嘛?难不成要给那个老不死面子?”
  程氏听了,心里虽恼凝烟有些不通人情,想抱人家大腿就得自己不要脸,哪能与人家对着干。
  但她不敢十分的相劝,找了个理由道:“待会你哥就要去迎亲了,叫你新进门的嫂嫂看见你这般模样会怎样想?”
  凝烟听了脸色更是难看:“就凭那个贱婢也想当我嫂嫂?我让她进门已是天大的恩情了,还惧她怎么想?”眼光无意中看见香草的一角衣角在门外,换了措词道:“我只要香草做我的嫂嫂,其余的一概不认!”
  程氏嘴一撇:“香草也是贱婢!”暗藏的意思是,你只有贱婢做嫂嫂的命。
  香草用托盘端了几杯茶,先听见凝烟母女俩像在斗嘴,不敢进去,怕撞枪口。
  可待到要进时,又听到凝烟这么说,心中一热,她没想到小姐在背后如此维护她,自己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待她,不由心中万分惭愧。
  刚要抬脚,托盘里的茶被人端起一杯,香草转头,看见家祥正一仰脖子将一杯茶喝完,笑着道:“我没有诓你吧,不是我在凝烟面前说我心里只有你,她会那样抬举你?不过话说回来,她长了一双势利眼,倘不是看着我以后会为官为宰,也不会如此巴结你。”说着,把茶杯又放回托盘,道:“快进去吧。”
  香草点头进去了。
  凝烟母女停了斗嘴,各拿了杯茶慢慢饮着,香草退了出去,家祥方才进来。
  程氏见他只穿了一身月白的旧袍,更是心塞,这一个一个的全是故意呕她动肝火!
  冷着脸问家祥:“大喜的日子你穿成这样?”
  家祥讥讽道:“你还真准备把那个贱人当儿媳了,先人家找上门来,你那样追打人家,变脸变的可真快!”
  程氏有些恼羞成怒:“我这么做不都全为了你吗,你有把柄落在那个贱婢手上,能不对她好?你没听到谖儿那个小贱人说,只要我们怠慢了晓琴,她就拿了你写的字据去监察司告得你身败名裂!”
  家祥阴险地笑道:“所以我才娶她过门,至于过了门之后,随便找个七出之罪将她扫地出门,不就行了。”
  程氏一听,大喜:“对!就说她不事舅姑,又喜搬弄是非,手脚不干净,这几条,足以休了她!”
  凝烟蔑视着程氏冷笑:“母亲果然是个糊涂人,晓琴本就是个能说会道的,你那几条罪状单她就能给你驳回去,何况她背后还有若谖那个小贱人给她撑腰,她本就诡计多端,一张嘴活的给她说死,死的能说话,你斗的过她吗?”
  程氏登时结舌:“那……那怎么办?下药毒死晓琴,对外说她患了恶疾而亡?”
  凝烟鄙夷地白了她一眼:“这个主意想都不要想!你不知道若谖那个小贱人医术高明得很,她一验尸,看出端倪,你就等着秋后问斩,偿了晓琴的性命吧。”

☆、第一百五十五章 梳头

  程氏见自己说什么都被否定,不由心焦,顿足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说来说去还是得把晓琴那个贱人当神供着。”
  凝烟与家祥笑而不语。
  半晌,凝烟才道:“姨娘怎就不往无所出方面去想?”
  程氏愕然:“你二哥要搞大人家的肚子我怎么拦?”
  凝烟极为鄙夷嫌弃地横扫了一眼程氏,便把目光移开了,那神情颇为不屑,冷冷道:“姨娘枉活了几十个春秋,脑子竟这般不好使!勾栏里的风尘女子一天要侍侯多少恩客,怎不见她们有身孕?”
  程氏一听,毛骨悚然,瞪大眼睛结舌道:“你……你是说——”
  家祥站起身来,轻蔑地斜睨着程氏,将眼一瞪,讥诮道:“你什么你!没听说过无毒不丈夫吗?”一甩袖,走了出去。
  吉时将到,凝烟站起来向敞开的院门张望了一番,连顶轿子的影子都不见。
  程氏已梳妆打扮整齐,满身绫罗,满头金银,与凝烟站在一起,倒好像今儿是给她办二婚的喜事似的。
  凝烟极厌恶地瞥了她一眼,没吭声。
  程氏看在眼里忍气吞声,女儿穿成那样已失礼至极,自己再如此,只怕老夫人见了更加嫌了她们一家。
  虽说两家分了家,老夫人也撂下狠话,再不管他们一家死活,实际上每月还是送了些口粮过来,不然她们家都要断炊了。
  她不满地上下打量了凝烟一眼,永安侯府是只骆驼,拔根汗毛都比她们腰粗,不说赶着去吮痈舔痔捞些好处,穿成这样想示威,脑子被驴踢了吧。
  程氏冷冷道:“别看了,你以为你在老夫人眼里是什么金贵东西,这几步路还要派轿子来接?”
  凝烟闻言,黑着脸往外走,站在门外的香草忙胆颤心惊地跟在后头。
  程氏也赶了几步,与凝烟并肩。
  出了院门,有街坊邻居看到,知她母女二人是去订亲的,不免暗地嘲笑,对她母女二人指指点点,不时有风言风语传入凝烟母女的耳里。
  “哥哥要娶个奴才,妹妹要嫁与奴才,这一下可齐全了。”
  “谁说不是呢,这一家大小坏事做绝,报应来了!”
  凝烟听了,火冒三丈,老娘再怎么坏事做绝,又没挖你们这些贱民的祖坟,凭什么如此恶毒的诅咒我!
  母女俩进了府,许夫人淡淡扫了一眼凝烟的装束,嘴里含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道:“真叫谖儿说中了,你若不做出些丑态是不罢休的。”
  程氏知许夫人话里的意思,脸上火烧一般,偷膘了一眼凝烟,她也是脸红红,极不自在的样子,不禁在心里恨怨,自己丢脸也就罢了,还要老娘一把年纪陪着你丢脸!
  许夫人回头命红梅道:“把烟小姐带下去妆扮一番。”
  红梅应喏,带了凝烟下去。
  过了两盏茶的功夫,复又送凝烟到许夫人跟前。
  许夫人只淡淡看了一眼,便起身,道:“走吧。”
  凝烟母女俩跟在后面。
  程氏不时惊喜地看着身边的凝烟,一身红色的喜服,一头金饰,就连腕了上都各戴了好几只韭叶状的金镯子,举手投足间叮当作响,程氏听了好不悦耳,喜问道:“这些全都是你的了?”
  凝烟白了她一眼,带着得意,冷着脸道:“是谁笑我穿的破烂丢她的脸来着?现在见我得了些好处,像狗一样赶着巴结过来,只可惜,我没什么好赏的!”
  程氏闻言,气得两眼发黑,哪有女儿骂自己的生母是狗的!也不顾许夫人并她的几个丫头就在前面,反唇相讥道:“我养你一场,就没指望你报答,又岂会打你身上金饰的主意?且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凝烟回敬道:“这样最好。”
  订亲酒宴安排在锦绣堂的花厅里,那里四面透风,甚是凉快,又兼着石榴正红,丹桂飘香,端的令人神清气爽,倍感舒适。
  凝烟母女并许夫人按席位坐下。
  老夫人派了个总角的小丫头传话,昨儿傍晚贪吃,多吃了一个柿饼,不消化,不能出席,若谖懒得来,连谎也懒得编,直接叫绿玉当着凝烟母女的面禀许夫人道:“我家小姐说了,她是断然不会纡尊降贵参加奴才的订亲宴的。”
  凝烟听了,差点喷出一口血来。
  自己的侄女许配给奴才,方永华嫌丢脸,以公事繁忙躲了出去,因此若大的花厅只有许夫人一人撑着场面。
  若谖一觉睡到天大亮才起来,琥珀服侍她洗漱过了,正准备叫青梅来给小姐梳头,她竟自个儿推门一跛一跛而入,这是从未有过的事。
  琥珀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若谖的丫头里就青梅的手最巧,能梳许多样式的发髻,她也因此持才而骄,每次给小姐梳头,非要琥珀三催四请不可,以突出自己的重要性。
  青梅并不理会琥珀,直接挑帘进了里间,福身问了若谖金安,拿了沉香木的梳子给她梳理一头亮黑的秀发。
  若谖平静地从菱花镜里看了一眼青梅,见她顶着两个熊猫眼,想是一夜不曾安枕。
  若谖猜的没错,青梅想了整整一夜,现在弃若谖投靠凝烟,先不说凝烟目前穷困潦倒,管不起她一口饭食,单说借凝烟的势扳倒若谖都是痴人说梦。
  既然一时半会儿出不了心口的那口恶气,那就既来之则安之,暂且跟着若谖,混口好饭食,骗些赏赐,等到合适的机会,再反口痛咬她一口,那才真真叫解恨,谁叫她不看重自己,这就是报应!
  青梅给若谖梳了个飞仙髻,拿了一只金华簪往发髻上插,讨好道:“今儿是烟小姐的喜日子,小姐应打扮的隆重些才好。”
  若谖冷冷道:“她喜日子关我们什么事?我今儿也不去哪里,别戴那么多珠宝首饰。”认真看了看镜子里自己的发型道:“就连这飞仙髻都是累赘,不如梳个双平髻的好。”
  青梅暗悔自己拍马屁拍到马蹄上,又怨愤小姐,明知道自己脚受伤了,不耐久站,还挑三拣四要求重梳!
  心里虽恼恨,面上却不敢显出一丝半毫,正准备动手拆了发髻重梳,听到若谖道:“罢了,就这样吧,你脚好了些没?若没好就去歇着。”

☆、第一百五十六章 提醒

  青梅听了并无一丝感动,心里冷笑,这时方才想起,猫哭耗子假装慈悲!
  外头琥珀禀报:“燕姨娘来了。”
  若谖一听大喜,自己插了两朵纱花在发上,对青梅挥挥手道:“退下吧。”
  青梅福身退下,走到外间门口时碰到燕倚梦与蝶舞主仆两,少不得问个好,方才离去。
  燕倚梦回头看了一眼青梅的背影,抬步进了屋。
  若谖已如鸟雀般飞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笑问道:“怎么一大早姨娘就来了?”
  蝶舞替答道:“姨娘做了早餐给你吃。”说着,半跪在桌前,从食盒里拿出一碟香气扑鼻的韭菜馅饼,一碟鸡蛋饼,和一碟黄澄澄奶香四溢的炸牛奶,以及一碗嫩嫩的白糖豆腐脑。
  若谖见了食指大动,抓起一张韭菜馅饼咬了一大口,吃下肚才笑着道:“这么许多,我也吃不了,姨娘也吃点。”
  琥珀倒了茶奉上,燕倚梦接过,柔柔地看着若谖,慈爱地笑道:“我吃过了,谖儿如果觉得好吃,我变着花样每天做给你吃。”
  说话间,若谖都快要吃完一张韭菜饼了,道:“天天做,好麻烦的。”
  燕倚梦拿了一个炸牛奶送到她嘴边,道:“做给我们谖儿吃,我不嫌麻烦。”
  若谖用嘴接了,嚼了嚼,炸牛奶外酥里嫩,好吃到爆,先多谢了燕倚梦,又深情地盯着炸牛奶看了片刻,咽了口口水,扭捏道:“我能不能将这些美食分与别人些儿?”
  燕倚梦微怔,猜她肯定是想给老夫人或夫人送去,心里虽泛着酸意,却还是笑着点头答应了。
  若谖喜不自胜,只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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