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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娇-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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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琥珀微竖了柳眉,脸上有些许怒气:“你这话说的好没道理,小姐的房里只有日常用的几十两银子,纵是全给了你,杯水车薪的也不够去岭南的盘缠,难不成后半程旅程你讨饭去?
  小姐的金银珠宝等值钱的物件全收在她的小库房里,因小姐年纪小,老夫人怕有丫鬟哄骗了小姐的东西去,所以库房的钥匙在翠玉姐姐手里,小姐还得想个谎话叫翠玉姐姐给一百两银子做为你的盘缠,你以为小姐就那么容易拿出银子来么?”
  青砚听说要给他一百两银子,早就喜疯了,暗道,谖小姐果然是个富家千金,柴米油盐一概不知,从长安到岭南哪里要一百两银子,只需五十两就很足够了。
  他嘴上讪讪道:“我哪里知道那许多?我这就去西边穿堂候着。”说着,提起藏在假山里的包袱就走。
  琥珀随后去了外宅,找到卫总管,把若谖的话转告给他,方回了荣禧堂。
  刚走到东次暖间,就见若谖探头频频向外看,紧跑了几步,到了小姐跟前道:“小姐不必担心,奴婢把事办的妥妥的。”
  若谖白了她一眼,道:“如果这点事都办不妥,还好意思在我手下混?”
  琥珀给自己倒了杯凉茶喝了,又倒了杯热茶给若谖,问:“那小姐不停地向外看什么?”
  若谖脸上登时不自然起来,没了往日的伶俐,娇羞道:“辰哥哥答应一大早送我秋梨的,怎么这个时辰了都不见人影?”
  琥珀道:“小姐想吃秋梨?咱们还有。”说着从窗下的长案上的碟子里拿了个黄澄澄的香梨给她。
  若谖用手推开,表示不想吃,道:“我只是奇怪,怎么辰哥哥会不守信用?”
  琥珀咬了一口手上的秋梨,道:“又不是什么大事,说不定辰公子早忘了呢。”
  若谖闻言,很是诅丧失望,对琥珀道:“我要洗白白,早点睡。”
  琥珀问:“不是答应给青砚送银子的吗?小姐准备放他鸽子?”
  若谖道:“你一个人去送。”
  青砚趁人不备,躲进了西边穿堂,天完全黑了下来,他一个人饥肠辘辘缩在角落里,侧耳听着,半日不见人来,正心慌,忽听咯噔一声响,东边通往外宅的门咣关了,青砚听了,心中不安,忽又听西边也是咣当几声,通往内宅的门也关了,心里更是油煎,也不敢则声,只得悄悄地出了穿堂,将门撼了撼,关的铁桶一般。
  抬头四望,头顶一小片天空,四周皆是大房墙,自己一瘦弱书童,又不会飞檐走壁,哪里出的去!不由在过道不安走动。
  谁知一盆屎尿从天而降,淋了他一身,又臭,被秋夜的风一吹,还有些刺骨,只得去穿堂将脏衣服扔了,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穿上,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穿堂里干转,心道,这个若谖该不是诓他在此傻等?
  正自胡乱猜疑,忽闻脚步声,不由精神为之一振。

☆、第一百六十三章 劫匪

  青砚忍饥受冻捱到将近子时,左等不见人影,右听也没声响。
  正惊疑惶怕,坐卧不安之际,忽闻沙沙的脚步声,怎能不激动,慌的从角落里站起,直勾勾盯着穿堂口,只见黑黝黝的进来一道纤瘦婀娜的身影,便意定是若谖,不等那人进屋,已扑通一声滑跪在来人跟前,嘴里乱叫:“活菩萨,神仙姐姐,你可来了!”
  来人向后退了几步,捂鼻皱眉道:“你身上怎这么恶臭?”
  青砚闻言,羞窘欲死,他祖藉南海郡人氏,也称岭南,秦时称百越,那里民众生活艰辛,靠海生活,却因天气炎热之故,极爱干净,就是普通人家都会一日洗三次澡,现被一妙龄女子嫌弃,自觉无脸见人。
  还好听声音,来人是琥珀,不管怎样,两人同是奴才,就算被她撞到自己的狼狈模样,心理阴影要比被若谖鄙视要小得多。
  只是,为什么又是她孤身前来?难不成,谖小姐没拿到银子,派她来吱会一声?
  青砚正胡思乱想之际,就见夜色里的琥珀一扬手,把一包东西扔了过来,砸在地上哗哗作响,道:“小姐好不容易诓了翠玉姐姐从库房里拿了一百两纹银出来,叫我急送来给你,你快拿了银两逃命,回祖藉去吧。”说罢,转身就走。
  青砚大喜,连多谢也顾不得说,四肢在地上爬行,像饿狗在找屎般搜寻着琥珀扔过来的那包银子。
  他在黑暗中摸索了一阵,总算找到那包银子,喜不自胜,屁颠地拿到过道,打开包裹,借着月亮的清辉,见里面包的果然是白花花成色十足的银元宝。
  就这他还不是很放心,拿起银元宝一个一个放嘴里咬过,确定全是真的,方安下心来,又数了数,十两一个的银元宝共有十二个,整整一百二十两!暗嘲,原来谖小姐是个不识数的,聪明个屁呀!只是发愁,门都关了,自己该如何出去,如果等到天亮,被人发现,又搜出身上这许多银锭,还不当贼活活打死!
  正自彷徨,忽有巡夜的家丁开了西边的门,只听一个家丁道:“卫总管说了,近日府里不太平,恐有贼人藏匿,大家细细搜,连穿堂也别遗漏。”青砚听了,忙扛着两个大包袱,从穿堂那头出来,眼睛四下一扫,空荡荡无处躲藏,心中暗暗叫苦,见过道有一株碗口粗的树,眼睛一亮,爬了上去。
  那棵树虽然羸弱,可是青砚长的矮小单薄,竟也能承受住他的重量。
  他屏息凝神紧张地盯着底下几个巡夜家了。
  忽有一个家丁道:“恐这棵树上蹲着贼人。”说着举起手里的捻子就要往树上照。
  青砚听了,魂不附体,只能干瞪着眼等着被发现被擒拿。
  恰在此时,某处传来声响,一个家丁大叫:“有人!”几个家丁一窝蜂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冲了过去。
  青砚死里逃生般大松了口气。
  紧接着一声猫叫,一个家丁失望道:“原来是只猫。”
  他们开了东面的门,巡察内宅去了。
  青砚在树上瞅着灯光走远,方慢慢地爬下树来,轻手轻脚,挪到西门口,扛着自己的两个大包袱,一溜烟地跑了出来。
  到了外宅,悄悄摸到府门往门洞里一看,几个值守的家丁正坐在胡凳上东倒西歪,打瞌睡。
  青砚在心里衡量了好久,才将心一横,蹑手蹑脚穿过府门洞,往外走。
  谁知才走了一半,就听一个家丁大喝:“呔!贼人哪里走!”
  青砚登时三魂失了七魄,拔脚就往外冲,没留意脚下,刚一冲出府门,就一脚踏空,滴溜溜滚下府门前的台阶,摔得头破血流,唇裂齿落。
  他趴在地上装死,等了片刻不见动静,方才醒悟,刚才不过是有人说梦话而已,擦了一把脸上的血迹,急起身,拾起滚落的两个大包袱,扛在肩上,一瘸一拐地往夜色里跑去。
  方府大门门洞里,刚才几个打瞌的家丁全都精神抖擞地围在卫总管的身边,盯着青砚落荒而逃的方向。
  卫总管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命令道:“执行第二步行动。”
  他背后应声转出两个便装的家丁,响亮的应了声:“是!”,从身上拿出一块黑布蒙了面,施展轻功,飞檐走壁,向青砚背影消失的方面悄无声息的疾追而去。
  青砚跑出好长一段路,觉得安全了,方停止了奔跑,一面大口喘着粗气,一面慢慢往前走,在心里思量:自己好不容易从家乡跑了出来,来到天子脚下,又回到那个穷苦之地,真是死也不愿意!
  可谖小姐说——如果不按她说的做,性命堪忧……
  他探手摸了摸怀里那包银子,暗想,要追杀他的人只有凝烟兄妹,只要躲过他们,应是无恙的。
  谖小姐为人最是古灵精怪,谁知她那些话是不是危言耸听?自己比她大许多,总不能任她耍了吧。
  想到这里,打定主意,准备在长安找一处藏身,然后再从长计议。
  他一面走,一面四下打量,看有没有空屋破庙可以免费睡上一觉。
  夜阑人静,街道几无行人,青砚正身心放松之际,前面街道尽头忽闪出一蒙面大汉,抱臂冷冷地注视着他。
  青砚心咯噔一沉,心知遇到剪径的了,暗呼自己运背,向后退了一步,转身欲逃蹿,却蓦然发现,背后也站着个蒙面大汉,同样冷冷地盯着他。
  青砚刹时魂飞魄散,惊恐地看着一前一后步步逼近的两个劫匪,虚张声势道:“天子脚下,你们……你们竟敢抢劫?”
  两个蒙面大汉仰天哈哈大笑,因隔着一层布,那声音有些闷。
  一个大汉眼冒凶光,不屑道:“别说抢劫这种些些小事,便是杀人老子也敢!”说罢,从腰间刷的拔出寒光闪闪的钢刀来。
  青砚一见,登时吓尿了,跪在地上,爬到那蒙面大汉跟前,以头蹭着他的鞋面道:“大侠饶命!”
  蒙面大汉皱眉看了一眼他一路爬来,留下的尿渍,道:“大爷我今儿心情好,只劫财不劫命,快快把银子交出来!”

☆、第一百六十四章 抢劫

  青砚闻言,跟要了他的命似的,哪里肯,只瞪着眼又怕又可怜兮兮地盯着蒙面大汉。
  蒙面大汉被他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盯得火起,抬脚将他踢飞,打了个冷战道:“最讨厌男人这种幽怨的眼神了,你既然自己不肯主动交,大爷我就亲自动手!”
  说着,和另一个大汉三下两下把他的两个包袱抖开,把衣服等物抛的满大街都是,找出藏在里面的银子来。
  两人一看,全是碎银不说,通共不足五两,两人一起回头,见青砚正四肢并用,偷偷开溜。
  一个蒙面大汉捡起地上的一根麻绳,一甩一卷一拉,青砚就在空中划了道优美的弧线,铿锵有力地摔在了他们面前,他惊恐万状地看着他俩,也不顾腰上缠着的绳索未解,用屁股蹭着向后挪。
  两个劫匪蔑视着他,看他挪到一定的距离,手里握着绳索的大汉手一带,青砚就像一条栓着狗绳的狗一样,惨叫着身不由己又跌到他俩的脚下。
  一个蒙面大汉一脚踏在青砚单薄的胸口上,让他动弹不得,恶狠狠道:“跑呀,怎么不跑了?”
  青砚骇怕得五官都挪了位,哆哆嗦嗦的字不成字。
  另一个一直不怎么开口的劫匪怜悯地俯视着他道:“快把银子交出来吧,省得我兄弟动手,你又要受皮肉之苦了。”
  青砚硬着头皮道:“我的银子……不都叫你们搜走了吗?”
  那个凶狠一些的道:“这家伙要财不要命,少跟他废话,搜他的身!”
  青砚一听,脸刹时惨白,双手紧紧的护着胸,两个大汉蹲下来,一个掰开他护胸的手,另一个探进他衣服里狂摸。
  有两个夜行人看见,大吃一惊,这世道究竟什么了,竟在大街上断袖!当即吓得呱嗒呱嗒跑走了。
  那大汉从青砚怀里摸出一包沉甸甸的银子,与另外一个劫匪相视一笑,扬长而去。
  青砚急了,嘴里凄惨地喊着:“那些银子你们不能拿走!”从地上爬起来扑上去就要去抢。
  两个劫匪像猫戏老鼠一般,只轻轻一掌把他推在地上。
  青砚又爬起去抢,两个劫匪又把他推倒在地……周而复始……
  到了后来,大概两个劫匪玩厌了这种扑上又推倒的不良游戏,当青砚再一次将血肉之躯扑上来时,一个劫匪一脚大开脚,把他踢到前方的一棵大树的树杈上挂着,然后从容不迫地整理了一下衣服,才不慌不忙地离去。
  不远处的瓦房顶上,站着一位衣袂飘飘的女童和一位筋骨强健的大叔。
  那位年长的男子道:“小姐,再没什么可看的了,夜深了,该回去睡觉了。”
  被尊称为小姐,眉心一粒朱砂痣,长得貌若天仙的女童正是若谖,她饶有兴趣地俯视着拼命挣扎,从树上坠落,砸在地上的青砚,连滚带爬地爬到他的包袱前,呜咽着把衣服等物归在一起,重新装在包袱里。
  听见年长男子的话,她嘴角微翘,道:“好戏还没开锣呢,我才不要走。”说着,坐了下来。
  那中年男子哭笑不得,曲身劝道:“小姐,戏已尽尾声了。”
  若谖狡黠地眨眨眼道:“明明才开了个头。”侧仰着头看着中年男子,坏笑道:“卫总管,我要你把青砚的衣服给我扒光。”
  扒扒扒光他的衣服?
  卫总管登时风中石化,表情怪异地盯着若谖看,你你你还是个小女童……
  若谖聪慧,马上读懂了卫总管眼里的含义,鄙夷道:“你们大人,由其是男人,内心真污,满脑子只有男盗女娼,我还小,才不会对男人感兴趣,我是要如此这般……”
  卫总管听完,恍然大悟,松了口气,笑道:“那在下去安排。”话音一落,已飞身跳下了房顶,到了阴影处一辆马车前,挑帘,对里面的琥珀道:“小姐叫你如此这般……”
  琥珀正躲在车厢里不计形像的大快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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