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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圣人都不一定能够时刻做得到,是他奢望的太美好了么?
若是之前他万万想不到,自己也会有动摇的一天。。。。。。
“张说逝世,而李林甫似乎对太子并没有多少敬意,他看起来八面玲珑,我却总觉得他私下却在密谋着什么事情。太子平凡无奇,圣人对他也没有太多的看重,太子会烦忧自己的地位,也实属正常。”
许萱道:“可是眼下太平盛世,虽有一些小战乱,那些将领足以应对,太子纵然没有什么奇才,但做个盛世皇帝还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却防不住一些有野心的人,那李林甫也是李姓,圣人对李姓之人素来有些偏爱,年纪愈长,那颗拼搏的心也逐渐趋于安稳,安于现状了。”
李白认真想了想李隆基平时,他是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只是现在看来,确实不如以前野心勃勃了,甚至还有了寻觅长生丹的想法,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兆头。
第88章 露从今夜白(一)
李白将自己心内积郁了一天的话说了出来; 顿时轻松了许多; 他看着许萱明明已经很困,却仍强撑着精神开导他; 心内划过一丝暖意,他拍了拍许萱的后背; 将她揽入怀内,轻声道:“困了便睡罢。”
许萱困极; 仍在担心李白第二日不顾劝阻进宫,李白便答应她不会出门,她才放心的睡了去。
由于张说的去世; 即便年关将近; 因为圣人的缘故; 百姓也不敢表现的太过高兴,李白近几日都未曾出门; 即便是崔宗之等人相邀; 也拒不出门。
只是没想到; 会有一个人亲自上门拜访。
彼时李白还在书房内写字; 许萱坐在一旁看书,生活安逸而又祥和; 似乎一直这样下去也不错,没有纷争; 没有忧愁,抬眼就能看到欢喜的人,倒也是一种福分。
奈何人生在世; 总有一些避之不及的烦恼。
“李郎,有贵客到访。”墨青来禀告时还有些欲言又止。
“何人?”李白放下笔,与许萱对视一眼。
墨青道:“那人没有说,但看起来身份并不简单,小奴不敢怠慢,这才急忙来禀告李郎。”
许萱起身帮他整理了一下衣衫,笑道:“去看看罢,你也闷了几日了,也该出去透透气了。”
李白点点头,去的路上一直在思考,若是崔宗之等人,墨青是见过的,不会说不认识,只是普通才子墨青也不会贸然放进来,看来今日来拜访的应该是某位权贵或者皇子了。
迈进客厅时,一个身披淡青色大氅的男子背对着站在厅内,听到声音缓缓转过身来,竟然是李玙!
李白忙跪下行礼:“见过忠王。”
李玙忙将他扶起,温和的笑道:“李郎不必行如此大礼,上回在华清宫有过数面之缘,只是却没有机会深交,故而今日得闲,特地登门拜访,不知是否冒昧。”
李玙竟然如此客气,一点皇子的架子也没有,这是李白万万没有想到的,他略一惊讶,而后也爽朗笑道:“怎会?忠王大驾光临,李某高兴还来不及,忠王且上座。”
两人坐定,待上了茶水,李玙方才缓缓道:“最近几日宫内事务繁多,一直脱不开身,听闻李郎近几日竟然未曾出过家门,甚至连贺公相邀都拒不相见,本以为今日来会吃个闭门羹呢。”
李白哈哈一笑:“不过是偷得浮生半日闲罢了,这几日陪着我家娘子看书写字,倒也着实惬意,至于不见贺公。。。。。。只因最近应了娘子不再喝酒,故而一直闲赋在家,倒也不是拿乔,只是想清静几日,待过几日,必然登门一一致歉。”
李玙惊讶道:“本以为李郎一身傲骨,不想父皇整日称赞李郎谦逊原不是虚言。”
许是被李隆基夸多了,此时听闻也丝毫不诧异,只淡淡笑道:“圣人青眼有加,实在是某的荣幸。”
李玙见李白气色极佳,神情惬意,倒是一点没将朝堂上的变动放在眼里,他有心问些什么,却又觉得唐突,李隆基将李白遣回家闲赋,显然李白的位置远不及高力士,如此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如今朝政看似平静无波,实则并不稳定,二哥生性醇厚,对于驾驭群臣并不怎么熟练,许多大臣并不心甘情愿臣服于他。反倒是十八弟更受群臣一力推荐,说是有父皇当年的风范。”顿了顿,他又道,“依李郎看,我这两位兄弟,相比若何?”
李白先是道:“忠王不必客气,直唤某太白便可。”而后直言不讳道,“皇家之事某本不敢多言,既然忠王问了。。。。。。。依某看来,多数人都道瑁王更像圣人,某却是没有看出来,反而觉得更像惠妃娘娘,一身的书生气,与圣人与生俱来的帝王相,相差千里。”
这番直白的话令李玙着实大吃一惊,且不论这朝堂,平日里百姓为人相处也没得这般不给人留情面的,李白确实是独一份,也怪不得会有传言说他狂妄自大,如此确实容易得罪人。
不过,却让他感到十分有趣。
“太白如此直白,真是难得可贵。”李玙品了口手边的茶,只觉得眼前这茶也也如眼前人一般,看似寡淡无味,实则越品越能惊觉其中的深韵。
“其实本王也和太白所想相同,只是众臣的意见还是要听一听的,虽然这事本该太子烦恼,身为臣子难免要为储君忧虑,为我大唐社稷忧心。”说着,李玙又叹了口气,“只是二哥那性子,难免被人欺瞒了去,他以前太容易相信他人,而现在。。。。。。却变得生疑许多,甚至连他身边的人都。。。。。。”
李白呵呵一笑:“这点倒是和圣人有些相像了。”
李玙淡笑,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听闻李林甫身边的那个彭允与你关系不错?”
李白微微皱眉:“忠王听何人传言?”
李玙只是笑,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道:“在长安城,无论发生多么小的一件事情,不出三日,便会传遍整个长安城,更何况是太白这般惹人妒忌的贤才?必定是要将你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查个通透,而后一传二,二传四,百传千。”
既然如此,李白问到结果也没有什么意思,他脸上的笑意收敛了去,不甚耐烦道:“彭允这人着实惹人生恼,我与他仅仅数面之缘,这李尚书非要将我与他绑在一起,也不知是何目的!”
李玙不曾想李白这般反感,不过也可以理解,笑道:“想来是那彭允想仗着这层关系往上爬罢了,毕竟太白如今是圣人身边的红人,只要在圣人面前多提起他几句,他便能少拼搏数年,确实打的好算盘,这事也是寻常,这官场里,不知有多少官是买来的,只要是没有触及社稷根本,不都是睁只眼闭只眼,随他们罢了,只要他们对大唐依然忠心耿耿,说白了,只要他们还有用处,父皇便不会处置他们。”
李白冷笑一声:“原来圣人心中都有数,某还以为。。。。。。”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李玙却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轻轻叹了口气,道:“其实,有许多事情也是为君者不能做的,君臣之间心照不宣,时机未到,有些事情是不能捅破那一层纸的。若是臣子懂得君心,只要不越过那条线,一切相安无事。但只要超过了那条线,积压了这么多年,一朝爆发,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的了的。”
李白低头沉默着,没有说话,李玙看了看他,又道:“前几日还听姑母赞美了你几句,以姑母那孤傲的性子,能从她嘴里说出一个人的好来,着实不容易啊。”
李白愣了愣,这才想到李玙说的是玉真公主,确实有些日子没有见到了,似乎比以前安分了许多。
“记得小时候,姑母十分艳羡南朝刘宋的山阴公主,说她一生最是自由快活,是她无论如何也企及不了的。”李玙将杯中茶水饮尽,似乎极为感叹,“我也记得大哥当年对我们这些弟弟最是疼爱,他身为大皇子,等同于未来的储君,却一点架子也没有,即便父皇因宠爱惠妃娘娘更加偏宠十八弟,他对十八弟依然像对待一母同胞的兄弟一般,谁知道。。。。。。数年后,大家都变的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李白听着面无表情,这忠王从进来都没有说起过他前来的目的,绝不是拉家常这般简单,经过上次华清宫后,李白多长了几个心眼,对于忠王这般看似肆无忌惮的倾诉,实则暗藏玄机,倒也不一定心存坏意,只是绝非善事便是了。
李玙似乎说上瘾了,手上把玩着茶盏,思绪却似乎远在千里之外,只听他继续道:“如今我们这几十个兄弟隔阂愈来愈深,都道帝王家最是无情,我身在帝王家,却十分赞同这句话。”而后他抬头看了眼李白,问道,“不知太白家中有无兄弟?”
李白心中一惊,第一反应便是这李玙还查到了他兄弟的身上?不过他那两个兄弟都在千里之外的地方行商,况且又是二十多年未见,即便查到了,也不过是更加证实了他商人之子的身份罢了。
他心中微定,实话实说道:“白上有一兄,下有一弟,只是从小便分开了,二十几年未见,再见倒是不知还能不能认出来了。”
李玙见他面上一点悲痛之意也无,很是新奇:“想必是幼时分离,故而感情未深,所以现在想起,太白不会太过悲痛罢?倒是羡慕你。”
李白淡淡一笑:“白看太子和鄂王几位殿下关系甚笃,很是兄弟情深,倒也没有忠王说的这般凄凉。”
李玙闻言,神色黯然了些许:“兄弟之间抱团,不也和官员之间抱团一样么。他们从小便在一起玩,大了以后自然也是一派的。”
李白顺势问道:“那么,忠王又是哪一派的呢?”
第89章 露从今夜白(二)
要说大胆; 李白是李玙见过最甚的了; 只是这人却着实令人恼不起来,李玙反而因他这问题认真的思索了一下; 道:“我自然是站在二哥这边的,他是父皇定的太子; 未来的储君,我信父皇。”
这话说的极漂亮; 李白望着李玙的目光凝重了几分:“似忠王这般胸怀宽广坦荡之人,在众位皇子中也是佼佼者了罢。”
李玙忙道:“不敢当,不敢当; 我兄弟有几十人; 怎么排也排不上我啊。”
李白心想; 除了二皇子李瑛,下一个不就是你李玙了么?只是这李玙看起来正派的很; 他每每将他往坏处想; 都有些于心不忍。
李玙待了久了; 起身欲离开; 临走时又不让李白送出门,两人相互推诿一番; 李玙猛地一拍脑门:“想起一事,瞧我这记性; 自从太白夫妇二人来了长安,我那消息灵通的忠王妃对太白夫人很是喜欢,早就想要结识一番了; 如若太白不嫌弃,大可带着妻子上门,本王自当奉太白为上宾。”
李白连忙谢过,李玙很是开怀的离去了。
望着李玙的背影,李白眉头紧锁,他原本只以为看清的局面再一次模糊起来,且思绪愈发的混乱,本以为这忠王为人正派,是最老实的那一个了,看来却是藏得最深的。
许萱在得知来人是李玙时,一颗心便吊在嗓子眼处,她知道会有一些人来拉拢李白,但想不到李玙这个时候来到底是如何想的。
李白一脸困惑的回到内室,见许萱比他还要疑惑,心里突然释然了,笑道:“不过是和忠王聊了一会儿,娘子何至于如此紧张?”
许萱没法说李玙就是未来的天子,只提醒他道:“这忠王虽然看起来平凡无奇,但我总觉得他并非表面上那般简单,说起来,我记得你曾和我夸过他的诗句与一般皇子不同,不可小觑,李郎平日里对他们莫要区分对待。”
李白想了想:“你知道我这人的,与人打交际,第一是看他的才华,第二是人品,第三便是酒量了。不过这忠王确实新鲜,竟然跑来找我怀旧,你说奇不奇怪?”
许萱想不出所以然来,但是这长安城到处都是别人的眼睛和嘴巴,李玙如此明目张胆,难道不怕一些人添油加醋的传入李隆基耳中?李隆基年纪愈大,便愈发的怕死多疑,连自己身边的人都半信半疑,更何况刚来的李白!
“听你说来,这忠王倒像是个与世无争之人,这朝堂上看似是太子和瑁王之间的争斗,但依我看,野心勃勃的人不在少数,只是有些在明,有些在暗罢了。”
李白颇为赞同,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无形中搅了进去,原本他以为只要自己独善其身,便能够在一片污泽之中出淤泥而不染,一展抱负雄图,没想到还是被牵扯了进去,如今想要全身而退,已是不能。
不过好在之前做过最坏的打算,李白对许萱笑道:“大不了我们离开长安便是了。”
许萱仍是担忧,她就怕,最后想走也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