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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萱听了心里踏实了许多,她奇道:“你何时写的?我怎不知?”
李白笑了笑:“就那日你去赴玉真公主的约的时候,我被许多人堵在家里出不去,后来贺公派人寻我,我便趁机躲了出去,回来后写的,那时你还未回,便忘了告诉你。”
许萱便想到那日咸宜公主所说,不解道:“你说,是不是最近太子哪里得罪了圣人,否则为何元月初六那日所有皇子都跟随圣人前去狩猎,唯剩太子一人?”
外面依旧喧嚣不已,李白身姿挺拔,眉眼清冷,淡淡道:“我已经将此话先传给了忠王李玙,又告知了郝象贤,如何作为便是他们的事情了。”
许萱想了想,问道:“告诉李玙,是李郎想要测试他那日说的话是否真心吗?”
李白莞尔一笑:“算是吧,无论他做什么,都不会做让圣人和太子不悦的事情,他这人确实让人看不透。”
许萱歪头看着李白,笑道:“我却觉得,李郎更让人看不透。”
李白挑了挑眉,伸手在许萱鼻尖轻轻刮了一下,嘴角微挑:“别人说看不透我还信几分,这话从娘子口中所说,我却是要好好质问一下了。”
许萱笑着躲了一下:“难道李郎觉得,我是最懂你的那个人了?浩然先生呢?贺公呢?”
李白顿了顿,似乎真的为许萱这番话在思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理所应当的,他觉得许萱就是了解他、懂他知他的那个人,而且是最能够理解他的。所以他年轻时的仗义执言,人生能遇一知己,便是此生不如愿也值了!
原来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兑现了吗?
这么些年来,他以前立志追求的一些东西,终有一些已经回报,而有的东西是真的不可强求吗?
许萱见他发愣,也渐渐收敛了笑意,家中的婢子都穿着喜庆的新衣,门外的孩童陆陆续续的跑过,爆竹声从未停止过,雪也越下越大。
许萱伸手轻轻接住一片,似乎叹了一口气,又好像没有,她柔声道:“又是一年了。”
李白闻言,从过往的思绪里走回,望着她手掌里的雪渐渐化成水,伸手揽住身边人,道:“是啊,又是一年。”
第91章 露从今夜白(四)
这雪下了一天一夜; 仍止不住众人对迎接新岁的喜悦,整座长安城白雪皑皑,映衬着家家户户门前的灯笼愈发鲜红; 只是长安城内人数众多,不过片刻,那雪就已被踩踏的分辨不清原来的颜色了。
高力士亲自走上门来,李白领着家中人迎接; 只见高力士满面春风,笑呵呵道:“今儿个本是大朝会,圣人却说年前事情太多,忘记了赏赐众人腊脂; 这不特地令老奴前来一一补上。那些大臣当朝都赏了的,没有去的便让老奴一一送来。”
李白忙跪谢接过; 又听高力士道:“圣人还说; 因之前事情繁多,已经许久未见李郎了,故而几日后的狩猎,也特邀了李郎一同陪驾; 李郎可提前先准备着罢。”
李白再次谢了,见高力士没有别的事情吩咐,于是问道:“敢问公公,狩猎那日可是诸位大臣都陪同在侧?”
高力士笑容不改:“大臣陪同亦是理所应当,只是有哪些人。。。。。。这就不是老奴该知道的了。”
李白理解的点点头:“这是当然,想来圣人出去狩猎也不可能只带某一人; 有劳公公跑这一趟了。”
“不劳烦,不劳烦。”高力士笑着接过了墨青递过来的碎银子,“这是?”
许萱忙道:“过年了,给公公添添喜气,买点酒喝。”
高力士便收了起来,拱了拱手:“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送走高力士,李白便要出门,许萱不解道:“今日凡是有地位的都去了朝会,李郎却又是要寻谁?”
李白回头道:“贺公,参加朝会的名单里一定没有他。”
许萱想了想,忙把自己和李白的大氅都拿上,道:“那我也去罢,正好给贺夫人拜个年。”
李白点点头,墨青正欲备马车,他便阻止道:“不用了,不过几步路的距离,走着去就是了。”
“好像很久没有和李郎一起出来走走看看了。”许萱看着四周繁华的景象,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气和笑容,仿佛过年是他们最开心的一段日子了。
李白伸手扶住一个跑着欢快的孩童,那身后追来的妇人忙告了谢,又匆匆追过去,他也忍不住弯了嘴角:“是啊,每日入宫便没有先前那般清闲了,娘子可怪为夫?”
许萱莞尔:“你知道我不会的。”
李白也笑,旁边有卖花的,他走过去挑了一支紫色的,戴到许萱头上,道:“正配上今日娘子的紫衫裙。”
许萱见周遭许多人望过来,不好意思的拉他离开了,嘴上埋怨着,眼中却是遮不住的欣喜:“你倒是越来越厚脸皮了。”
李白笑道:“大家都顾着自己开心呢,谁管别人?”
许萱不理他,入了贺府,她便随着下人去了内院,李白则入了贺知章的书房。
“我就知道你今日会来。”贺知章放下手中的笔,拿起纸吹了吹上面的墨,又从身后拿出一壶酒来,“这个,是特意给你留的。”
李白接过闻了闻,表情有些奇怪:“倒是没有喝过,贺公从何处得来的?”
贺知章坐到桌前,拿出两个酒杯,李白为两人满上,自己小小的尝了一口:“入口先苦后甜,还有一点点酸?敢问这酒名字唤何?”
贺知章摇摇头,笑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酒,年前几个学生给我送来的,一共有两壶,我自己喝了一壶,觉得还不错,便特意为你留了一壶。”
“多谢。”李白便不客气的喝了起来,酒过三巡,他见贺知章只是拿着酒杯出神,并没有怎么喝,于是问道,“贺公可是在想今年的朝会?”
“嗯?”贺知章回过身来,“啊,不是,李郎多虑了,圣人没有让我去是在预料之内,毕竟我的位置已经不适合在那里了,况且现在圣人看我也不大顺眼,我自然也不会去讨无趣。”
李白举起酒杯,两人互碰了一下,又听他继续道:“你不是也猜到我没有去嘛,否则又怎么今日过来。”
李白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问道:“贺公觉得忠王此人如何?”
贺知章认真想了想:“若是单说此人,面容俊朗,丰姿绰约,又有几分才华,对一些政要也有独到的见解,在众位皇子中,算得上比较好的了。”
李白又问道:“贺公说的好,又是哪种好?”
贺知章见他一定要说清楚,笑着点了点他,道:“其实你自己心里都清楚,非得让我说出来,此人隐藏的极深,实力究竟如何并不好说,但绝不限于表面上这么简单,无论是太子还是寿王,都不可与之相比。”
李白很是认同:“那你觉得他对太子可是真心?鄂王和光王都是自小追随在太子身边的,忠心自不必说,寿王和他一母同胞的兄弟盛王感情深厚,偏偏这忠王没有亲兄弟相互依靠,生母又是卑贱的姬妾。”
贺知章呵呵笑道:“偏偏这样的人,越不能小瞧了去。”他示意李白给自己杯中斟满酒,“李郎对此应是有更深的体会,当不会因为这些小小因素而断定一个人的前程。”
李白莞尔:“愈是如此,那人的内心越是强大。”
贺知章道:“没想到那日竟被你妻听到,要知道圣人宠惠妃娘娘,虽然口里说着后宫不得干政,但有些事情也没少入了惠妃的耳中,像这等事宜,圣人必定是要惠妃陪驾,小公主得宠知道了自然掩不住得意,只是依李郎之见,圣人为何独独遗漏了太子殿下呢?”
李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摇头道:“圣人并非遗漏,而是故意为之。”
“哦?愿闻其详。”
李白知道贺知章心知肚明,故意不直说:“圣人出游,朝内无君批政,留下储君看管,也是理所应当。”
贺知章哈哈大笑:“李郎何时也变得如此滑头了?莫不是被宗之带坏了。”
李白笑而不语。
贺知章笑了片刻,方才缓缓道:“看来圣人是有了别的心思,太子恐危。”他以指沾酒,在桌上写下一字,李白探头过来,正是个“换”字。
李隆基生了换太子的想法,那么李瑛恐怕就有危险了!
但这事好像和他没有多大关系,李白恍然,突然间觉得有些事情忽然就明白了,他自言自语道,“怪不得娘子似乎一直反对我和太子走的太近。。。。。。”
贺知章眼珠转了转,问道:“你娘子有让你和谁走的近些了?”
李白刚欲说话,忙止住,见贺知章直勾勾的盯着他,道:“娘子希望某常来贺府坐坐。”
贺知章轻笑了一声,也不再继续追问,叹道:“怕是也没有几天好坐的了。”
李白疑惑道:“贺公这是何意?”
贺知章摇摇头,没有回答,提醒李白道:“忠王这人远不得,也近不得,你自己把握好分寸,此人虽不是什么绝对的君子,但看行事说话也不是小人,似乎还很会拉拢人心,日后必不可小觑。”
李白颇为认同,一个人的野心可以隐藏,但一个人的眼神却瞒不住,李玙的眼中有着滔天巨浪,绝不会安于一个区区忠王,平淡的度过此生。
“我明日去一趟太子府。”李白说完,再次与贺知章碰杯,一饮而尽,他今日喝的有点多了。
贺知章知道李白在想什么,于是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又叹了口气,感慨道:“是你的终会是你的,不是你的也强求不来。”
李白不知道他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太子,他脑子里现在满是李玙那日前来拜访的场景,他在回忆他说的每一句话,字里行间没有一丝的差错,太过完美,似乎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妥。
翌日。
此次来太子府,是最为静谧的一次,李白跟在管家身后,除了轻微的脚步声,周遭再没有其他杂声。
昨日大朝会,圣人已经命人公布了陪同圣驾狩猎的名字,成年皇子除了太子都在名单内,甚至还有一些公主和大臣的子女,凡是有些身份的都在此列,浩浩荡荡,能够想象那阵仗有多大。
太子当众受辱,忍着怒气没有质问李隆基,他也不敢,只得忍着这口气在万众瞩目下回到太子府。
郝象贤走在去往太子书房的路上,看到管家身后的李白,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李太白,你怎么今日突然过来了?”
太子被圣人如此对待,大多数人心中都已有数,这是废黜太子前的征兆,武惠妃如此受宠,寿王又会讨圣人宠爱,加之一些大臣在其中作梗,这个太子能够走到今天已是不易。
只是大多数人此时都避之不及,唯恐得罪了武惠妃,郝象贤没有想到,李白会在太子即将失势的时候过来,要知道此时有多少眼睛在看着。
李白却仿佛什么也不知道,淡淡道:“昨日因太子要入宫参加大朝会,故而今日来给太子拜个年,也顺道替娘子来看看你。”
第92章 露从今夜白(五)
郝象贤一脸的莫名其妙:“年前不是见过一次了; 你。。。。。。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李白仿若没有看到郝象贤复杂的神色,笑道:“劳烦贤弟带个路,一同去探望太子殿下。”
郝象贤遣退了管家; 看四周无人,他小声对李白道:“之前太子得势你不来献殷勤,还拒绝了太子,现在朝中皆知太子已然失势; 你这时候跑过来,岂不是要惹恼圣人?还是把你那高风亮节的姿态收起来吧,你这样只会适得其反!”
李白淡笑道:“贤弟多虑了,白此次前来; 并未想那么多,只是有些话想和太子说几句; 顺便探望一下贤弟。”
郝象贤皱眉; 见李白满脸真诚,到嘴边的话便说不出口了。
行至书房前,便听闻阵阵琴音传来,夹杂着弹琴者的不忿和悲痛; 郝象贤与李白对视一眼,叹了口气。
“殿下,太白来了。”
里面琴声忽而停下,接着便传来脚步声,“吱呀”一声,竟是太子亲自来开的门。
李白刚欲行礼; 被李瑛制止,道:“这些虚礼就免了罢,难道太白昨日没有听到消息?”
李白知道李瑛说的是狩猎之事,道:“白已经得知。”
李瑛冷笑一声:“知道了还过来,雪中送炭么?那就不必了,劝你此时去贺府更好一些,或者说,去寿王府。”
李白拿出带的糕点和酒,交给旁边的小奴,恭谦道:“本应昨日来拜会太子的,奈何太子去了大朝会,故而改成了今日,并非只是来看望太子,一些交好之人,白都会一一拜会,只是太子是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