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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宗之叹了口气,抱着李瑶的大脑袋,想到以后太子的路只会越来越艰难,若是有一日被圣人废了,李瑶这傻子估计也落不到什么好下场。
第95章 露从今夜白(八)
翌日。
李白仍旧一身轻装; 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不料高力士却带着人来,将东西放在李白面前; 道:“这是圣人赏给李郎的,说是李郎没有带衣服来没有关系,毕竟许久不曾来狩猎一回,定要尽兴而归; 即便李郎不会也不妨碍,当是来踏青就是了。”
这是一定要他进林内了,李白唯有接过谢恩:“多谢圣人为白着想,那白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崔宗之骑着马走过来; 看到对李白道:“快些换上同我一起进去罢,就当是来踏青的。”
李白无奈道:“这残雪还在; 哪来的青可踏?”
李瑶从一旁策马走过; 喊了一声:“快些来,我先去和八弟会和。”
李白将衣服随意套在了外面,旁边有侍从将马牵来,李白翻身上马; 与崔宗之一起进了林子。
几位殿下早已进林内寻找猎物了,一些大臣的公子为了能在圣人面前露露脸,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唯独李白和崔宗之二人闲庭漫步一般,慢悠悠的走来走去。
仪王李璲快马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连看都未看他们一眼; 崔宗之把头凑过来,小声道:“匹夫之勇,根本没有人将他放在眼里。”
李白想到昨日,笑道:“他倒是自我感觉良好。”
崔宗之撇了撇嘴:“这些已经成年的十几位殿下中,除了太子,也就寿王和忠王看起来不好对付,寿王是因为他的背后有武惠妃和李林甫为首的大臣相助,而忠王。。。。。。我至今还看不出来,原本也是将他归为其它几位殿下之内的,只是昨日听了你说的,便觉此人并不简单。”
李白没有就这个话题展开,反问道:“宗之说是不站队,但李瑶是太子身边的人,宗之明显偏向太子啊,说是中立却让人无法信服。”
崔宗之这次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大大方方道:“你说的我也想过,对于太子,我确实不能帮什么,但是我不想李瑶没有好下场,他只是看起来凶凶的,但其实心很好,我想帮的是他而已,至于其他人非要将我和太子绑在一起,那我也没有办法。”
李白心想,觉得李瑶心好的,恐怕也就只有你了。
“我亦然。不说郝许两家的关系,但凭郝象贤此人帮过我数次,为人仗义,我就不能袖手旁观。”
崔宗之哈哈笑道:“如此说来,这太子没有什么本事,身边人也平平无奇,却有缘得你我二人相助,也算是厉害了。”
李白挑了挑眉:“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我要助太子,只是说郝象贤若有需要,我尽量相帮,你可不要将这两件事情混为一谈。”
崔宗之无奈的指着他道:“你可真够狡猾的,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
“发现什么?”
突然有道声音从他们后方传来,想到刚才二人聊的内容,俱都惊了一身的冷汗,两人急忙回头看去,见是王维,都很是惊讶。
“你怎么会来?”崔宗之和李白交换了个眼神,问道。
王维驱马走近,看了李白一眼,道:“我是跟李尚书而来,近来整日闷在房中读书,想起许久未见太白和宗之,索性就当是出来透透气。”
崔宗之道:“看来摩诘是下定了决心要考个一官半职了,那今日我便先恭祝摩诘金榜题名。”
王维也不推迟,欣然道:“那就借宗之吉言了。”
李白道:“这些时日未见,摩诘倒是瘦了不少。”
王维自嘲道:“以前跟在公主身边,自然衣食无忧,现在孑然一身,难免要在读书之余操心一些生活琐事,不过如此倒是充实了许多,心里也踏实。”
说罢,他又凑近道:“李林甫不仅邀请我来,还带来了彭允等人,他是礼部尚书,又会讨圣人欢心,带的几个侍从跟随的很是正常,倒是你们要注意些了。”
李白直言道:“摩诘这是打算站在寿王那边了?”
王维摇头道:“我谁也不站,李林甫既然喊了我,不来白不来,不仅能与你二人叙旧,还能看场好戏,何乐而不为呢?”
崔宗之笑道:“你倒是看了热闹了,怕李林甫改日找你还人情了。”
王维笑的十分狡猾:“过几日我便要离开长安城,出去走走看看,既然要考取功名,自然不能只在书中混日子,恐怕眼界短浅,出去看看总是没有错的。”
李白很是赞同:“确实如此,只有走出去了,才知道自己原来一直都是井底之蛙。”
崔宗之道:“听说几位公主殿下也来了,我怎么感觉宫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圣人到底是要做什么,还特意将太子一人留下。”
王维道:“能做什么,年纪越大,越是疑心重,他不相信任何人,包括自己的儿子,但是这些又都是他的亲生骨肉,他要考虑二十年后接替他的人是谁,既然他犹豫了,太子的位置就不保了。”
崔宗之道:“圣人废黜太子,总要有个理由,总不能无缘无故就要废长立幼,要说的过去才行。”
李白笑道:“这便不是你操心的事情了,你说的理由,李林甫能想几十条来,倒也不用圣人操心。”
崔宗之怔了怔,低头小声骂了句脏话。
王维叹了口气,刚欲劝说两句,忽见一只白狐从草丛蹿了出来,后来传来马蹄声以及几声吆喝。
只见一位身穿白色铠甲的少年疾驰追来,后面跟着一位年纪略小的女儿家,那少年乍见李白等人惊讶了一下,而后倨傲道:“喂,你们方才有见一只白狐跑过去吗?”
那少女好不容易从后面追上来,看到李白咦了一声,道:“是你?李太白?”
李白在马上简单的行了个礼:“甚巧,见过咸宜公主。”
那少年挑了挑眉,不屑道:“原来你就是李太白?也不过如此嘛。”
咸宜公主道:“杨洄,李太白可是我父皇身边的红人,他的才华是得到父皇的认可和赞扬的。你如此轻视于他,便等同于轻视我父皇。”
杨洄对咸宜公主倒是恭敬的很,忙道:“杨洄不敢,听说李太白除了才华,在剑术上也颇有造诣,想来猎几个稀罕的猎物也是不在话下的。”
李白看的出来杨洄对自己有敌意,但出于什么原因却不知道,想来年轻人狂妄自大,看不得别人抢了他的风头,于是生了刁难李白的心。
李白以前从不认为谁都能和自己相提并论,现在却是觉得这种事情着实幼稚,碍于咸宜公主在场,李白只是淡笑道:“原来杨卫尉卿是在质疑圣人的眼光,只是方才圣人令高公公给某下了旨意,只当是来踏青游玩,不参与狩猎,故而今日未带任何利器,也不打算杀生,怕是让杨卫尉卿失望了。”
杨洄仿佛被李白当众打了一巴掌,这李白先是说他对圣人有质疑之心,后来又拐着弯的说他要逼李白抗旨,哪一个罪名安下来他都吃不消,甚至还会连累父亲!
“没想到李太白还如此好口才,真是小瞧了你。”杨洄冷笑道,而后猛喝一声,“李白,王维,崔宗之,你们三人竟然放走了公主殿下的白狐,简直是大胆,以为这里是你们家的后院不成?怜悯之心可不是随处都能生的,想在公主面前抢风头,打的一手好算盘!”
无缘无故被泼了脏水,任谁都无法容纳,崔宗之都给他气笑了,道:“你这后生,别的本事没有,倒是不知在哪学的一身颠倒是非混淆黑白的本领,简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放走了公主的白狐了?论胡说八道,我看长安城你排第二,就没人敢排第一。”
杨洄听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李白和王维的出身他不放在眼里,这崔宗之是齐国公的世子,他还不敢过于得罪,扭头对咸宜公主道:“公主,他们故意放走了您的白狐,这可是稀罕之物,是您要送给惠妃娘娘的礼物,万不能放过这些人。”
咸宜公主有些犹豫,杨洄是她未来的驸马,按理来说她应该站在他这一边的,况且母妃和杨家交好,再怎么说也不能帮着外人的道理。
咸宜公主不说话便等于是认同了杨洄说的话,杨洄冷哼一声,得意道:“你们给我等着罢,就算圣人不追究,你们放走了公主送给惠妃娘娘的白狐,且等着被处置罢。”
杨洄说完,猛一拉缰绳,掉过马头,对咸宜公主道:“公主殿下,我们去那边,不和这些人搅在一起,没得脏了您的眼。”
咸宜公主犹豫的看了李白等人一眼,而后还是随杨洄而去。
“这杨家,现在是越来越猖狂了!”崔宗之看着杨洄的背影,满是愤怒。
王维反倒云淡风轻道:“这杨家父子都是驸马爷,一个娶了长宁公主,现在这个又要娶圣人最宠爱的咸宜公主,倒也是有横着走的资本。”
第96章 露从今夜白(九)
“什么资本; 不过是靠着裙带关系罢了,一个靠女人上位的男人,小心伺候着生怕惹了公主不开心; 且看他日后如何难受罢,现在也只能狗仗人势!”崔宗之骂完,忽然想起王维之前也是依附玉真公主,便立时噤声; 小心观察王维的表情。
王维却丝毫不在意:“这杨洄并非表面上骄横狂妄如此简单,说不定是谁来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呢,这里看我们不顺眼的人多了去了,尤其是太白; 惹了多少人的眼红和嫉妒,他们可是无时无刻不想看你出糗呢!”
李白哈哈笑道:“由得他们去; 我向来不在意他人言语。”
“对了; 那个彭允一直喜欢针对你,我后来派人去查了查他的底细。”崔宗之道,“原来嫂夫人先前曾和他有过婚约,因种种原因没能如愿以偿; 便一直耿耿于怀。”
王维出乎意料的看了李白一眼:“太白早已知晓?”
李白心里也很惊讶,面上却平静道:“这个我知道,只是没想到他的心胸如此狭隘,毕竟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若只是心里惦念着,我是管不着; 若是敢越了礼节,我自然不能放过他!”
崔宗之还是第一次瞧见李白放狠话,以往见他都是云淡风轻,风度翩翩的佳公子,脸上带着若即若离的笑容,从未与谁发过脾气,没想到还是个如此重情之人,于是便不敢将郝知礼也与许萱有过婚约的事情说出来了。
王维道:“自己没有本事,反倒怪在别人身上,也是个没有出息的,太白不必将他放在心上,这样气量小的人,李林甫也不会容忍他许久。”
“不会容忍谁?”
似乎此处并不是说话的好地方,这是李白首先冒出的想法,看到来人是彭允,他竟然一点也不觉得意外,施施然道:“不会容忍你。”
彭允一点也不生气,他耸了耸肩,道:“昨天没有瞧见你,还以为你没有来,你们三个倒是齐全,怎么没瞧见贺公?”
崔宗之道:“贺公年纪大了,不适合来此,倒是公允你现在跟在李林甫身边,过得是风生水起。”
彭允笑道:“哪里哪里,趁尚书还在容忍我之时,多捞些好处,日后全身而退时,方能过得滋润些。”
崔宗之不屑道:“希望你日后真能全身而退罢。”
彭允冷笑了一声:“怕是不能全身而退的是你们吧?太子如今尚自顾不暇,我奉劝你们一句,且先找好退路,否则万一。。。。。。可就晚了。”
崔宗之冷冷道:“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彭允抚摸着马头上的鬃毛,道:“齐国公的世子,日后便是齐国公,倒的确不用我来操心,我只是格外担忧太白兄啊。”
李白指正道:“若我没有记错,你是和知礼一个辈分吧?按理来说,你也该唤我一声姑丈,不可没大没小。”
崔宗之和王维毫无顾忌的哈哈大笑起来,彭允登时脸上一阵青白,他双手攥的发白,强忍着羞愤道:“姑丈,希望你能一直做我这个姑丈,千万不要给我把你拉下来的机会,到时候我保证你会很惨!”
看着彭允愤而离去的背影,王维调侃道:“若非是太白阻隔在中间,看来这彭允虽然是个小人,倒也是个痴情种啊!”
李白冷冷道:“痴情?他想对谁痴情都随他去,唯独某妻,他想都别想!我即便是得罪圣人,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崔宗之和王维对视了一眼,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逆鳞,原来他以为李白这个十全十美的人没有自己的软肋,故而才能活的这么潇洒,原来也是有不能触碰的底线,原来,人人都一样!
王维转移话题道:“天色不早了,估计好戏要开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