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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慢慢举起手中的小瓶子,一时有些失语。又不是什么很熟的人,他居然会想到给她用这个……他到底什么心态?
而至于那一盒胶囊……
“哼!本王就不信了,这个孽子还能跑到哪里去?!再去给我搜,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本王就在这里等着他!”
砰一声门被推开了,陆时迅速将袋子藏了起来,转身迎上名义上的王爷老爹那张盛怒的脸,还不忘干笑两声。
猛然发现要找的人出现在自己眼前,陆王爷似乎惊了一惊,半晌才反应过来,怒骂道:“孽子!你竟然还知道回来!老实交代,昨晚一夜未归,又是去哪里鬼混了!”
陆时表面干笑,心中简直委屈地一塌糊涂。明明没有鬼混,又没有办法解释自己究竟去哪里了,只能闭口不言。
但当他被质问的那一瞬间,心中竟然生了些莫名其妙的情愫,他对自己在现代的亲爹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只记得那是一个抛妻弃子的嗜酒赌徒,十几年没有见面,早就忘记他长什么样子了。而眼前这个陆王爷虽然口口声声叫他孽子,出发点却是关心的,这让他感到心情很复杂……
“你母亲临走之前,让我好好好好管教你,却不许我跟你动手。但你这个样子实在是太放肆了!身为我陆成尧的儿子,名声败坏,日日跟狐朋狗友鬼混!即便是婚期在近也不收敛!连禁足都治不了你!今日不教训你,我对不起你母亲的在天之灵!”似乎是对他这样放肆的行为太过痛心,忍了十几年终于忍不下去了,陆王爷转过身去,负手恨恨道:“来人,将大少爷带去前厅,家法伺候!”
当事人陆时倒是没什么太大反应,一干下人却都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了。
天呐!家法伺候,别开玩笑了!
陆少爷从小就细皮嫩肉的,曾经从秋千上摔下来就昏迷了两三个月,甚至连手上割开一个小口子痛好几天不吃饭的事情都有,能挨住鞭子?!
这后果实在有些不堪设想,很快有人上前劝阻,但一意孤行的陆王爷可听不进任何意见,怒气冲冲拂袖而去。
“……”
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的陆时站在原地,心中五味陈杂……
老兄啊,你给我留的烂摊子还真不少。
被带到前厅的不归路上,陆时唯一欣慰的就是自己刚刚有先见之明,提前拿出了某盒救命胶囊,有备无患,幸亏下人对他还算客气,只是恭恭敬敬的带他过去,没有捆手捆脚之类的,更不敢偷看他在做什么。
于是陆时一边走,一边明目张胆的将那小盒子打开,取出其中一个写着“后背”两字的小胶囊就塞进了嘴里,其实吧,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小胶囊全名叫“人体局部麻醉胶囊”。
王爷你不是要抽我吗?没说不能作弊吧,那我给自己上个小麻醉,随便抽,随便打!
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被抽了一百鞭子还能淡定嗑瓜子的气场……
☆、第11章 传说中的未婚妻
第十一章传说中的未婚妻
作为一个经常住两人寝的人,陆时头一次知道从自己房间到客厅还能走这么久的,走得腿都快断了,还是第一次来到自家的所谓前厅,一眼望去,布局大气,摆件高端,就连墙上的四条屏看起来也格外上档次,画作水墨淋漓、苍浑淳厚,与王府的深厚底蕴的相得益彰,处处都透着一股子古色古香的韵味,王府内堂的精致程度一向不是平民老百姓能想到的,而身为一个来自几千年之后的老百姓,陆时表示他的心情复杂如蛛网。
原来他自己家里也这么有钱啊,那他是怎么脑子抽了想着去跟傅怀薇借钱的?这不是多事吗?
转念一想,他都已经借了这哥们的身体了,实在不好意思再坑他家的钱了。
这想法本来是很正常的,只是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他已经在潜意识中把傅怀薇当成了自己人。
“孽子,还不跪下!”
王爷……咱们商量下,能别老孽子孽子的叫吗?我好歹也是有正经名字的人。
当然这种想法也只是在心里想想,陆时一脸委屈地跪了下去。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但这个膝所在的身体是眼前这个人所生的,跪父母,天经地义,没有二话。
第一次看他跪的这么干脆,陆成尧居然还有些不习惯了,但无论如何也都改变不了他的决定,只冷哼了一声,拿着鞭子朝他走了过来。
“昨夜你究竟去了何处!”
陆时不答话。
他不擅长骗人,也很少说谎,不想说的时候,总是沉默以对,而不会编出什么借口来逃脱罪名。
“嘴硬不说?不说也行,本王来替你回答!”陆成尧恨得咬牙切齿,举起鞭子毫不犹豫地挥了下来,“醉仙楼是不是!”
“啪——”
“凝香阁是不是!”
“啪——”
“勾栏院是不是!”
“啪——”
被打的一脸莫名其妙的陆时这才反应过来,这还是亲爹吗,打了低效局部麻醉还觉得有点痛,那真是下了死手啊。还有,王爷,那大周的皇帝要是知道你把他的后宫说成妓|院,肯定分分钟抄了你家啊。
陆时默默跪在地上,上身挺得笔直,如同坐禅一般淡定,好像抽在他身上的不是鞭子,而是头发丝一样。脑子里转过了各种念头,却一句话也懒得说。
其实他有千千万万种方法可以逃脱这次家法,但是他没有,一个人存在这世间,有各种各样的责任,而他现在的责任,就是替这身体的主人把陆时继续当下去,哪怕要受些皮肉之苦,也无所谓。
周围的下人惊讶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却都不敢出声,眼神都不自觉地朝屏风瞟了一眼。原本以为以少爷这种娇生惯养的性子,定能看一场好戏,没想到那样重的鞭子打了下来,别说稳如泰山了,他竟然连哼都没哼一声!
一定是中邪了。
看着儿子这样异于平时的反应,陆王爷也有些怔然,原以为会打的陆时满地求饶,还担心自己会心软,现下这个情况,倒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了,偏过头朝屏风后面看了一眼,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
然而陆成尧还是将心中那点恻隐之心抛在了脑后,一想到这个不孝子之前做过的事情,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咬牙朝他背上又抽了一鞭子,张口道:“这一鞭子,是本王给你的!”
“目无尊长,不务正业,不配做我陆成尧的儿子!”
“这一鞭子,是替你过世的母亲给你的。”
“贪图享乐,屡教不改,对不起你母亲的在天之灵!”
“这一鞭子,是替你未过门的妻子给你的。”
“花天酒地,胡作非为!白瞎了人家好姑娘!”
“……”
卧槽……
想他在现代可是被人当成样板的好男人一个啊,事业有成,年纪轻轻身居组长之位,谨慎勤恳,不抽烟,不喝酒,清清白白,从无任何不良记录,从出生开始牵过小手的雌性生物只有他妈。
真的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男人啊!
被数落了各种罪名的好男人陆时黑着一张脸,有苦说不出,只觉得自己比那六月飞雪的窦娥还要冤,人家窦娥还能伸冤解释,他连说都不能说啊……
麻醉只是减轻痛苦的东西,皮开肉绽还是少不了的,估计今天过后得痛好久了,但是男人嘛……陆时在心里安慰自己道:没有伤口的男人不是完整的男人!
屏风后面传来一声轻轻的响动,似乎是被这副场景所触动,在场的所有下人都已经懵了,那鞭子一声声抽下来,就是光听声音都觉得疼,陆少爷竟然还能跟没事人一样,难道已经被抽成傻子了?
“今日家法处置,虽非我愿,但只要能让你长记性,多抽你几鞭子我也愿意!”似乎也觉得自己下手太重,陆王爷将鞭子甩在了地上,“我陆成尧就你这么一个儿子!自然希望你能够干出一番事业来,而不是整天与那些狐朋狗友鬼混,喝酒、玩女人!”
可算说进他心坎里了,陆时转过身来朝他一拜,说出了他今天在王府的第一句话:“儿子确实不想喝酒玩女人。”
“……”陆王爷一懵,对他这被抽了这么多鞭子还若无其事的反应有些惊讶,更没懂他句话这是什么意思。
“大业未成,何以家为?陆时想要干出一番事业之后再行娶妻,恳请父亲成全。”
一直信奉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陆王爷彻底失语了,听着他这个一向吊儿郎当的儿子突然说出这种话来,简直比日从西出还要令人惊讶,下意识朝屏风处看了一眼,又问道:“你想干出什么事业?”
陆时心一横,站起身来问道:“父亲可有办法送我进宫当侍卫?”
陆成尧愣了愣,还没等他问话,陆时便接着道:“周朝出将入相的侍卫可不少,相当多的权臣、重臣都是侍卫出身。”
陆王爷看着这个似乎是一夕之间变了一个人的儿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说的没错,周朝天子侍卫待遇确实特殊优厚,地位更是尊贵,就连升迁调补的途径也较其他职位都要宽得多,而且周朝侍卫基本都出身贵族官僚子弟,甚至不必进行考试,是众所周知的贵族子弟获得高官厚禄的捷径。
即便他将来要子承父爵,但是终究是虚衔,若是能让他进宫锻炼一番,不指望他能做到侍卫统领,起码磨磨性子也是好的。
想到这里,陆成尧又道:“想法很好,也不是不可行的。只是本王不明白,这和你娶妻又有什么关系?难道你一辈子都不成亲吗?”
陆时觉得这个爹有点磨叽,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没什么,我怕耽误她。”
还好没说出什么出格的话来,陆成尧松了一口气,又道:“这没什么耽误不耽误的,大丈夫娶妻生子天经地义,只要你现在向我保证日后再不花天酒地,人家姑娘就心满意足了。”
陆时隐约生出了一丝奇怪的感觉,却又说不上是什么,只道:“儿子保证日后再不花天酒地,但这不代表我就会娶她。”
“为什么?!”一声娇呼传来。
似乎是再也忍不住了,屏风后面的女子一脸震惊地走了出来,两步作三步站到了他面前,质问道:“你为什么不能娶我?!”
“……”
陆时两眼呆滞地看着眼前这个长得还算标致的天外来客,又看了看她身后那个足以遮挡好几个人的屏风。
这这这这几个意思啊?
对面的女子一身素色装扮,藕色对襟半臂,青荷色十二片长裙,倒是与她那张艳丽的俏脸不相般配,凤眼樱唇,整个人看起来明艳却刻薄,称得上既漂亮又有特色。
秦翘翘一直呆呆望着他的眼睛,满脸都是震惊,她今天登门造访,却听说陆时昨晚又是一夜未归,陆王爷说会替她好好管教儿子。所以刚刚她听从吩咐躲在屏风后面,只为了听他一句保证而已。
她秦翘翘一向是个大胆的姑娘,别的闺阁少女不敢做的事情,她都敢做,敢骑马,敢射箭,敢倒追男人!那日桥头匆匆一瞥,被陆时的俊秀面容所折服。她觉得陆时长得好看,尽管后来知道对方有些花心不羁,却也甘愿沦陷。所以央求爹爹无论如何也要促成这门婚事,今天躲在屏风后面,本来只是听一句保证的,却看到他被抽了那么多鞭子还能淡定如斯,连哼都不哼一声,原本还有些心疼的,到后来心疼都变成了倾慕,真的很少有人能做到这般有忍耐力,更何况一个从小在蜜罐子里长大的贵族子弟了。
不亏是她看上的人,连这么重的鞭子都能挨住,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呢?
想到这里,秦翘翘满心欢喜地朝他又走了两步。
情商很低的陆时完全不知道对方心里想了些什么,只忙不迭地朝后一退,一副见到瘟神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其实他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条件反射而已……
“你!”秦翘翘被他这样的举动伤了心,秀气的眉毛狠狠地皱了起来,也不顾上陆王爷还在场了,张口就来,“我堂堂兵部尚书之女,肯嫁你这样一个爱喝花酒的纨绔子弟,已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你竟然还敢敬酒不吃吃罚酒?”
陆时活到二十多岁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当众被女子逼婚,一时间倒对她多看了几眼,却没答话,不知道是被搞得有些发懵,还是在想对策。
一旁的陆王爷有些尴尬地朝后退了两步,虽然他身居高位,但是这种小辈之间的爱恨纠缠,自己还是不要插手的好,让他们自己解决,才是更好的决定。
“你要是能给个正经理由出来,我秦翘翘立马走人!取消这门婚事,绝不拖泥带水!”俏丽的女子一昂下巴,用她一贯的骄傲语气沉声道。
这提议还算不错。
“你要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