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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暖怕让祖母等,卯初就起了。”楚行替妻子回道。
太夫人一听,顿时抛开那点疑惑,示意陆明玉到她身边坐。
陆明玉红着脸走了过去,楚行没用让,自发坐到了她对面。
太夫人拉过陆明玉的手,瞅着长孙揶揄道:“阿暖啊,世谨从小就是闷性子,你若不跟他说话,他就能一直不理你。说实话,阿暖嫁过来还真有点委屈你了,不过世谨长这么大岁数就喜欢你一个,祖母知道他肯定会对你好,所以阿暖平时多担待点他的冷脾气,有什么委屈尽管跟祖母说。”
陆明玉抬起头,对上楚行幽幽的凤眼。
陆明玉马上收回视线,轻声道:“祖母放心,国公爷对我挺好的。”
太夫人拍拍她手,不再理会长孙,一心陪新媳妇说话,因为婚前就熟悉了,此时聊起来更是亲昵自然。没过多久,楚家二房四口子来了,楚湘脚步轻快地走在前面,楚二老爷夫妻俩走在中间,楚随稍微落后一步。
陆明玉在看到楚湘时,视线没就没再往后去了,起身走到楚行身侧,跟着楚行去见礼。
简单的寒暄后,开始正式敬茶。
太夫人、楚二老爷夫妻分别送了陆明玉礼物,长辈拜完,轮到陆明玉给小辈发礼物了,按照大小来,第一个便是楚随。
楚随一身华服,笑着走到楚行夫妻面前,站定了,他飞快看了陆明玉一眼,下一刻便移开视线,对着楚行熟稔地调侃道:“真没想到,曾经的表外甥女竟然变成了我嫂子,大哥藏得可够深的,之前一点都没看出来。”
他昨晚醉酒,此时眼底一片青黑,但眼里的笑是真的。
楚行与他对视一眼,才正色道:“你嫂子脸皮薄,二弟以后少开这种玩笑。”
“行行行,有了媳妇忘了弟弟,我算是领教了。”楚随作出无奈状,退后两步,煞有介事地朝陆明玉拱手行礼,“嫂子,时谦刚刚冒犯您了,还请嫂子原谅这次,我保证以后不再犯。”声音戏谑,低垂的眼帘却遮掩了那双凤眼里的苦涩。
陆明玉不知他是真的放下了还是装出来的,真假她都不在乎,从采桑端着的托盘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见面礼,浅笑着递了过去,“二弟客气了,一点心意,还请二弟别嫌弃。”
一声“二弟”,引得楚随自嘲地笑了笑,被他熟练地伪装成了高兴。双手接过礼物,道谢过后,楚随就退下了。
陆明玉笑着看向走过来的两个小姑子,新妇敬茶这日送小辈的都是针线,楚随那份她让采桑绣的,给楚盈、楚湘就是她亲手做的了。
~
用过早饭,太夫人怜惜陆明玉昨夜辛苦,叫楚行早早领着媳妇回房休息。
回定风堂的路上,楚行想到一件正事,看看身边的小妻子,他低声道:“祖母说了,明日回门后,便把对牌交给你,由你管家。”
陆明玉垂眸,本能地谦虚道:“我年纪小,还是多跟二婶学几年吧。”
楚行看着她长长的眼睫,声音更低了,“你是国公夫人,理该你管家。”
不是什么甜言蜜语,但从他口中说出已是难得,陆明玉心跳加快,羞涩地点点头。
来到定风堂,范逸早就就等着二人了,迎上来道:“国公爷,昨日的礼单已经送到夫人那边了。”
楚行点点头,先陪陆明玉去看宾客礼单,这次办喜事收到的礼金贺礼,最后都要交到陆明玉手里,顺便他也要向陆明玉介绍一下楚家的亲朋好友。夫妻俩坐在罗汉床上,中间隔着一方小小的矮桌,楚行对着礼单讲地认真,陆明玉看着他按着礼单的白皙大手,却不由自主地走了神。
她喜欢楚行君子,喜欢他正派,只是,两人刚成亲,昨晚刚做过最亲密的事,楚行就这样一本正经的,只谈公事,虽然很符合他的行事作风,可陆明玉就是有点酸溜溜的感觉。新婚燕尔,楚行怎么一点都不解风情?
楚行比她高那么多,声音清冷,但凤眼隔一会儿就会往她那片瞟,见她抿着嘴角神色黯然,仿佛对这些亲戚没什么兴趣,楚行顿了顿,低声问道:“你平时在家,喜欢做什么消遣?”他习惯独来独往了,身边突然多了个妻子,楚行愿意做任何事情哄她开心,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终于不提公事了,陆明玉小小地雀跃起来,细声道:“练字作画,弹筝下棋,或是去找姐姐、弟弟们玩。你呢?”
楚行想象她做这些事情的模样,随口答道:“我每月只有三日在家,有时应酬,有时陪盈盈出门,大多时间都在书房看书。”
陆明玉登时想到了他书房那一排排史册、兵书,然后就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这人好闷,难道以后楚行休沐,她也要陪他看兵书?
“咱们下棋?”楚行收起礼单,试探着提议,她喜欢的那些,他只会下棋。
下棋也比看兵书强,陆明玉笑着嗯了声,让采桑准备棋盘。
一连下了三盘,都是陆明玉赢,楚行还要再摆棋子,陆明玉不高兴了,低着头抱怨道:“你故意让着我。”她好歹也有点才女的名气,又不是小孩子,不用他让。
让着她她还不高兴?
楚行有些冤枉,以前陪妹妹下棋,小丫头必须要他让的。不过既然陆明玉不愿意,楚行马上道:“这次不让了。”
陆明玉狐疑地看他一眼,暂且信了他,重新摆子。
一刻钟后,陆明玉输了。
但她输地心服口服,正要再来,魏腾托揽月进来传话,说有事请楚行去前院。
楚行知道是什么事,因为心虚,他径自站了起来,背对陆明玉道:“我去看看,晌午再过来。”
陆明玉难掩失望,这才什么时候,他一下子就要等晌午才来了?
眼看着楚行毫无留恋地离去,陆明玉嘟起嘴,落寞地回了内室,怕两个丫鬟看出来,陆明玉谎称累了,一个人躺在床上睡觉,纱帐也放了下来。
而此时的楚行,刚刚坐到书桌前,盯着桌上摆着的几本书册,楚行犹豫良久,才拿起一本,翻开后,立即用另一本挡住上半部分的图,只看底下的文字叙述。连续翻了三页,楚行渐渐坐不住了,第四页看到一半,他忽然站了起来,眸色深沉,暗藏危险。
陆明玉对此毫不知情,委屈着委屈着,真的睡着了……
☆、第121章
楚行来了后院。
主子睡了,采桑、揽月坐在堂屋里轻声细语,刚来到楚国公府,她们这些丫鬟也有不适应的地方,或是起居相处或是新姑爷,有的是可以聊。看到楚行过来,两个丫鬟都是一慌,匆忙走到屋外迎接,眼帘都垂着,不敢看楚行。
楚行没理二女,径自跨进堂屋。
揽月比采桑镇定些,对着他背影低声解释道:“国公爷,夫人说她困乏,刚刚歇下了。”
楚行微怔。困乏?刚刚下棋的时候,他怎么没看出来?那双桃花眼清澈水亮,抱怨他故意让棋时还孩子似的嘟起了嘴唇,前三局赢了没见她笑,后面输了反而翘起嘴角。
脑海里全是她娇憨灵动的模样,楚行没有深思,放轻脚步来到内室门前,挑开。
才到巳时,一天的暑气还没有涨上来,明亮的阳光透过雕花轩窗倾洒而入,窗前一片亮敞,安宁静谧。这是他的后院,但楚行只在婚前翻新时过来检查过,昨晚进屋眼里就只剩下她,现在才是真正打量。
之前空空荡荡的房间,现在摆满了崭新的家具,紫檀木的桌椅,多宝阁上摆放的各种精致瓷器玉件儿,床前四幅屏风上分别绣着石榴、莲蓬、枣树、栗子,象征着早生贵子、多子多福的好兆头。不远处的梳妆台上,摆放着各种胭脂水粉,全是她的气息。
跟前院他自己住了十几年的房间比,这里她虽然只住了一晚,却有一种家的味道。
楚行慢慢走到床前。
大红喜帐要等回门才能换下,透过薄纱红帐,楚行看见他的小妻子背朝他躺着,青丝已散,如上好的黑缎铺在枕上。楚行看着那片如云乌发,情不自禁记起刚刚书上看到的东西,上面说,女子浑身是宝,需寸寸赏鉴才能得其真味,两相欢。愉。
而他昨晚,竟然……
挑开纱帐,楚行慢慢坐了下去,低头脱鞋。
陆明玉刚睡着,睡得很浅,床榻忽然下沉,她瞬间惊醒,一回头,就对上了楚行宽阔的背影。陆明玉又惊又慌,重新扭过脑袋闭上眼睛,心里的湖水却被他搅起了风浪。不是说晌午才回来吗?现在过来做什么?事情处理得比他预料地快?
楚行此时并不知她醒了,他小心翼翼转到她身侧,单手撑床,探头看她,没想到最先看到她枕边放了一对儿小金马,一匹侧倒着,一匹踩在马肚子上。楚行莫名被这匹马吸引,不知是不是他想得多,竟然觉得上面的马神似专门欺软怕硬的纨绔子弟。
是她故意摆的,还是睡觉前随手放的?
不过她居然这么喜欢他送的小金马,喜欢到想摆到梳妆台上,被他撞见马上收起来,一回头他不在,她就又拿出来把玩。想象陆明玉孩子似的举着两匹小马驹,楚行无声地笑,视线终于挪到了她脸上。
陆明玉脸早红了,根本控制不住,新婚夫妻,都在帐子里,任谁也要往那种事情上想。
“醒了?”楚行看着她乱颤的眼睫,意外地问,却还把她当睡着一样,声音很低,低到温柔。
装睡被拆穿,陆明玉急中生智,受惊般睁开眼睛,看到他,她飞快坐了起来,低着脑袋道:“我,我刚睡着,以为采桑有事找我……你,你不是说要忙到晌午吗?”
楚行没与女子密切相处过,但他目光犀利,能看出她在说谎,真以为是采桑,她脸红什么?
“提前忙完了,有些困乏。”为了解释自己大白日的钻进她纱帐,楚行不动声色,也撒了谎。
陆明玉却信以为真,毕竟他起得那么早,昨日接新娘、招待客人,比她累多了。
她体贴地道:“那你睡吧,我去看看嫁妆安置地如何。”
总不能大白天夫妻俩都在屋里躺着,丫鬟们误会了怎么办?
“你也睡吧,昨日你起得应该比我还早。”楚行稳坐不动,用身体挡住她的去路。
陆明玉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可她难以相信君子如楚行,会在白天做那种事。她浑身紧张,不知是为了让自己放心,还是想确定他的意思,陆明玉摇摇头,低着脑袋道:“我刚刚躺了会儿,已经休息好了。”
去意听起来十分坚决。
楚行抿抿唇,身体往床头挪,让开了地方。
原来真是睡觉来的,而不是陪她。
视线随他衣摆移动,陆明玉心里突然涌起一阵苦涩。白天那样确实不太合适,但新婚燕尔,太夫人早早放他们回来,不就是为了给她与楚行时间多熟悉熟悉吗?陆明玉怕楚行的魁梧,但他有那个心思,就说明他想她,他太喜欢她。
可眼前这个楚行,一大早人就没影了,早上连句温。存都没有,现在回来,也是真的要睡觉。
陆明玉丝毫感受不到他对她的喜欢。
但昨晚他亲她的时候也有短暂的狂。热,莫非是后面发生的事,他不满意了?
陆明玉试着回想,但她那会儿难受地要死,根本无法分心去留意他。
男人完全让开了,陆明玉强颜欢笑,往前挪挪,准备出帐。
一只大手却在此时伸了过来,握住她去挑纱帐的手腕,陆明玉既震惊楚行的动作,又震惊他掌心的温度,不由僵在了那里。
“再睡会儿,嫁妆下午我陪你去看。”楚行盯着她恢复玉色的脸颊,低声道。
陆明玉总算确定了楚行的心意。
他就是,来“陪”她的。
再想想前面楚行的借口与退缩,想想他一本正经的语气,陆明玉忽然想笑。
太夫人说得对,楚行就是个冷性子的人,便是想热,他也学不来甜言蜜语小意讨好那一套。
知道他也在渴望她,陆明玉心底的委屈烟消云散,最后看眼他的大手,陆明玉低下头,轻轻应了声。
楚行如释重负,如果她再坚持,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留了,尽管他迫切渴望她留下。
他松开了她,陆明玉重新退到床里头,背对他躺下,闭上眼睛做出心无旁骛要睡觉的样子,一句话都不打算主动与楚行说。她喜欢楚行,刚开始楚行冷点没关系,但陆明玉不想要一个冷冰冰的丈夫,她倒要看看,接下来他还有什么借口,反正陆明玉不信,他真能一直憋下去。
楚行依然背靠床头而坐,凤眼斜视着她。
他究竟想做什么,他当然知道,只是,真过来了,才发现事情与昨晚不太一样。昨晚是洞。房花烛,彼此心知肚明,她羞涩如花,脸上的红云是邀请也是纵容。可此时此刻,天亮着,她,似乎根本没有往那方面想。
算了?
念头才落,在书房看到的那些字迹便全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