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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行抱着她翻身,陆明玉人在外侧,趁机把脚伸出床外,轻轻抖了抖就掉了。鞋子落地发出声音,楚行便把她往里面挪挪,侧压着她。天还没有彻底变黑,昏暗里他冷俊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神情,只有一双凤眼定定地看着她。
陆明玉心扑通扑通地跳,楚行就是这样,他什么都不做不说,就能让她心慌意乱。
“你想送礼?”陆明玉闭上眼睛,把心里的猜测说了出来。
“岳母庆生,应该的。”楚行亲亲她脸,“哪天?”
陆明玉咬唇,慢慢道:“六月十五,我想回去一趟,晌午吃完饭再回来。”
楚行思忖片刻,道:“那日我走不开,不过晌午能赶过去吃顿饭,你记得给我留副碗筷。”
陆明玉抱住他腰,往他怀里缩了缩,“又不是整寿,何必那么麻烦。”
“不麻烦,初十你陪我去挑份礼物。”楚行由侧压改成完全将她笼罩在下,大手攥住她领口的花扣,熟练地解开。陆明玉也不知道是被他那句话撩的,还是被他的动作弄的,心跳特别快。她抱住他手,软软地劝他,“真的不用送礼,你送了,我娘该不自在了。”
楚行低下来,如火的气息在她耳边徘徊,“送了才知道。”
陆明玉被他烧得晕晕乎乎的,越来越难以坚持,“那,那你别买太贵重的。”
“好。”商量出了结果,楚行不再分心,沿着她脸颊一路吻了下去。
陆明玉抱着他宽阔的肩膀,感受着楚行由温柔体贴到放纵不羁,婚后第一次,觉得两人是真的做了夫妻,那种很寻常的夫妻,不再只有闺房里身体上的接近,她开始关心他的家人,他也想着孝顺她的父母。
昨晚她喊了他的字,但那是被楚行用手段逼迫的,而现在,陆明玉终于觉得,他与她一样,都是普普通通的人,不再是那个虽然近在眼前却总觉得高不可攀的大英雄。
但他还是高大的,如天空猛扑下来的雄鹰,抓着她肩膀将她带到高空。以前陆明玉只是茫然地臣服,喜欢与他追逐风浪却不敢表现出来,默默地仰慕,但此时此刻,陆明玉攀附着这只拥有她却也同样属于她的鹰,她不想再压抑自己的喜欢。
“世谨……”
楚行顿住,难以置信地低头,他才刚刚开始,还没有真正发力。
陆明玉羞涩地抱住他脖子,咬咬唇,在他耳边又唤了一声,亲昵极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35章
楚行要送岳母礼物,可是送什么他却说不清楚,沿着玲珑坊逛了一圈,都没有能入他眼的。
旁人家都是丈夫陪妻子逛铺子,走得久了丈夫嫌累,他们倒好,楚行没看出累,陆明玉与楚盈却有点走不动了。当然,楚行没挑到合他心意的礼物,陆明玉姑嫂俩几乎是满载而归,陆明玉还为楚行挑了几匹浅色的绸缎料子,回去交给府里的绣娘缝制。
“再去六合巷看看?”
从这条街最后一家铺子出来,陆明玉努力装出她还能继续逛一天的样子,笑着问楚行。
楚行点点头,扶她上车,陆明玉上去了,再扶妹妹。
楚盈今天特别高兴,以前兄长陪她逛铺子,她看到喜欢的也不好意思买太多,如今有了嫂子,根本不用她挑,每到一家铺子,嫂子都先替她挑选首饰料子,她想拒绝都不行。楚盈高兴不是因为收到了很多礼物,而是喜欢与嫂子一起挑选东西的感觉,好看不好看,身边有个帮你拿主意的。
姑嫂俩上了车,楚行骑马跟在车旁。
陆明玉挑起一丝帘缝,看着马上一身月白夏袍的男人,有那么一点点心疼。盛夏时节,出门时还挺凉快的,这会儿日头高了,明晃晃的,楚行额头都见汗了,只是刚刚她劝了一次,楚行坚持骑马,不肯跟进车来。
“嫂子看什么呢?”楚盈好奇地问。
陆明玉心虚地放下帘子,笑道:“刚刚听见一道声音有些耳熟,以为是熟人,结果不是。”
楚盈不太信,小声地试探道:“我还当嫂子在看我大哥呢。”
陆明玉没忍住,红了脸颊。
楚盈轻声笑,陆明玉哼了声,嗔她道:“等着吧,早晚你也有这一天。”
楚盈才十三,她觉得至少还有两年才会担心婚事,因此听到这样的打趣也不在意。
马车停到六合巷,楚行率先下马,来扶妻、妹下车。
日头升高了,街上行人不多,陆明玉从车里出来,左右看看,确定附近没人,便仗着自己站得高,飞快替楚行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楚行错愕地抬起头,陆明玉脸红红的,攥着帕子低头下车,没有看他。
楚行不善言辞,但他用力握了握妻子的小手,直到陆明玉心慌挣扎,他才松开去接妹妹。
这次陆明玉的目标很明确,帮楚行为母亲选份贺礼,选好了马上打道回府。
母亲爱字画、古玩,陆明玉先领楚家兄妹去了这条街上最有名的字画店。楚行虽是世家公子,但他自小不喜诗词歌赋,看书只看兵书、史书、民俗风情等有实际用途的书目,在字画赏鉴上,他属于能看出好坏但说不出具体好在何处的那种。
但他有心计,凤眼一直观察妻子,如果遇到好的字画,妻子肯定会表现出来。
然而陆明玉只看上了两幅店家刚收到的名家画作。第一幅百菊图是真迹,奈何作画的这位大家品行有令人诟病的地方,母亲非常不喜。另一幅也是真迹,画工精湛不输其他大家,但作画之人名声远远不如前者,价钱也便宜很多,以楚行这样的身份,陆明玉知道母亲不会多想,但楚行多半不会选。
可陆明玉真的不想楚行太费心思。
正想好好夸夸这幅画,劝楚行买下来,身侧却传来楚行淡淡的声音,“再去别家看看。”
陆明玉面露犹豫,楚行轻轻推了一下她肩膀。既然送礼,就要送最满意的。
是他送礼物,陆明玉只能听他的。
谁料刚下楼,却见门口走进来一对儿熟人。陆明玉又喜又惊,快走几步去打招呼,“二姐姐二姐夫,你们怎么来了?”说话时目光落在了陆怀玉鼓鼓的腹部。
陆怀玉的产期大概在七月底八月初,只剩一个多月了,平时她也不想动,但今天就是想出门逛逛。看到妹妹,陆怀玉更震惊,来回瞅瞅楚行与妹妹,陆怀玉突然捂嘴笑了,将陆明玉拉到一旁,低声说悄悄话,“阿暖,刚刚我先看到的国公爷,我还想京城何时又有这么俊的人了,根本没想到是他,他不是总穿黑袍吗?这身是你给他挑的?”
边说边笑,笑自己的妹妹有本事,驭夫有道。
陆明玉嫌她没正经,“你管他穿什么,倒是你,大热天的,怎么不老老实实在家待着?”
陆怀玉不自觉地摸摸肚子,还是笑,“你懂什么,这时候就该多走走。对了,你们来挑字画?”
丈夫对自己好,面前的又是亲姐姐,陆明玉忍不住小小地臭美了下,“我娘要过生辰了,陪他挑贺礼呢。”
陆怀玉震惊地看向楚行,三婶母才多大,长辈们真正庆寿辰一般从五十岁开始,之前的小生辰都是自家儿女陪着吃一顿席面就行的,楚行那么冷冰冰的人,竟然这么会讨好岳母?念头一起,陆怀玉立即转向自己的丈夫。
贺裕在与楚行寒暄,才聊了两句,忽然感觉到来自妻子的灼。灼视线,不禁看了过去。
孕妇脾气都怪,陆怀玉此时就是觉得自己的丈夫不够好,都没有想过给她母亲送礼。
妻子瞪着眼睛,贺裕完全猜不到他怎么又惹到妻子了,陆明玉却清清楚楚,强忍笑意,她大大方方地道:“那二姐夫继续陪我姐姐逛吧,我们还有事,再去别家看看。”
“四妹妹慢走。”贺裕点点头,再与楚行交流了个眼色。
跨出字画店门口时,陆明玉嘴角是翘着的。
“笑什么?”楚行好奇问,凤眼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喜欢看她这样坏笑。
陆明玉摇摇头,不肯告诉他,一抬眼,发现斜对面第五家铺子就是灵珠阁。陆明玉登时记起了去年与楚行在灵珠阁私。会的情形,那也是他第一次主动亲她的地方,心中泛起甜蜜的涟漪,陆明玉小声提议道:“咱们去古玩店看看?”
楚行顺着她视线看过去,不由皱眉,那是母亲的嫁妆铺子,也就是他们夫妻的铺子,这样分文不花的礼物,太没诚意。
陆明玉知道他的心思,轻声劝道:“你惦记着为我娘庆生,这份心意比什么礼物都更让我娘高兴,其他的别那么计较了,又不是外人。再说,我跟盈盈陪你逛了半天了,你不累,我们可走不动了。”说到后面,她微微嘟起嘴,桃花眼控诉地望着他。
她长大后在他面前撒娇的次数并不多,突然露出这样的娇态,楚行再说不出拒绝的话。
夫妻俩领着楚盈,朝灵珠阁走去,走出几步,后面字画铺子里忽然传来贺裕低声下气的赔罪,“是我疏忽是我疏忽了,这次肯定补上,怀玉你别生气,小心动了胎气……”
~
六月十五,是萧氏的生辰。
楚行够体贴,为了让妻子容光焕发地回娘家,连续两晚都没有做坏事,是以陆明玉早上起床时神清气爽,用过早饭去三秋堂请个安,回头便带上礼物出发了。
萧氏过生辰,只是三房的事,并没有惊动其他两房。但庄王爷记着女儿的生辰,即便女儿对他冷冷清清的,庄王还是一早就来了陆家,带着英哥儿、芙姐儿当幌子,再叫上恒哥儿、崇哥儿、年哥儿去陆家花园里玩,盘算着先哄孩子,晌午再名正言顺地留下来用饭。
陆明玉听说外公比她来的还早,心情有点复杂,既同情外公对母亲的补偿之心,又能理解母亲对外公的介怀,就像她的上辈子一样,认定父亲对不起母亲,她也怨了父亲好几年。
“娘,这是我跟国公爷孝敬您的。”母亲的生辰,陆明玉没有感慨太久,有些羞涩地让采桑把贺礼抱了上来。
萧氏并未把女儿的话当真,只当女婿是女儿为了客气捎带上的。她笑着看向采桑,瞧见采桑怀里抱着的福寿连绵青釉粉彩小卷缸,里面还放着一轴画卷,萧氏新奇地问女儿,“送幅画就行了,怎么把卷缸也搬来了?娘那里又不是没有。”
卷缸是专门用来盛放画轴的。
陆明玉红着脸低下头。
采桑这才喜形于色道:“三夫人,这画是我们夫人亲手画的,卷缸是国公爷亲自为您挑的贺礼。那天国公爷在玲珑坊逛了一圈都没有瞧上的,夫人累得不想走,国公爷却坚持要去六合巷再看看,然后相中了这个卷缸。”
半真半假的,怎么哄萧氏开心怎么说。
萧氏怎么都没料到自己过个小生辰,女婿竟然细心地准备了贺礼,还是他精挑细选的,不由地数落起女儿来,“这样的小生辰,阿暖跟国公爷提什么?”说着数落的话,嘴角却高高翘了起来,女婿那么用心地选礼物,说明女婿太满意女儿,所以爱屋及乌,懂得孝敬岳母。
“娘不喜欢,我再拿回去就是。”陆明玉故意绷着脸道。
萧氏宠溺地嗔了女儿一眼,陆明玉嘿嘿走到母亲身后,熟练地替母亲捏肩膀,“娘,他说今天差事忙,告不了假,但他晌午能赶过来给娘祝寿,让您记得给他留副碗筷。”
萧氏握住女儿小手,仰头瞪她,“少说俏皮话,往后再有这种事,你别多嘴了。”又是送礼又是百忙之中赶过来祝寿,一个小小的生辰,哪值得女婿折腾?
陆明玉乖乖嗯了声。
晌午陆嵘也要回来为妻子庆生,马车走到一半,撞见骑马而来的女婿。女婿这么有心,陆嵘挺高兴的,只是等他回了家,发现妻子的一双美眸一直含笑望着女婿,满意地不能再满意,一个正眼都没给他,陆嵘胸口就有点堵了,不喜女婿抢了他的风头。
落座吃席,陆嵘多劝了女婿几杯。
酒碗满了楚行便端起来喝,痛快利落。
萧氏看不过去了,当丈夫再次灌女婿酒时,她暗暗瞪丈夫,“世谨一会儿还要去当差,少喝点吧。”
“岳母勿忧,浅酌几杯不碍事。”楚行起身道,言辞举止十分地恭敬。
恒哥儿、年哥儿都是淘气贪玩的年纪,每天都要让萧氏头疼一番,对比起来,眼前恭敬有礼的女婿简直就是萧氏期待中的好儿子,因此同女婿说话时,萧氏语气越发地温柔,后半晌女儿要走了,萧氏再三叮嘱女儿要温柔体贴地照顾女婿。
楚行一份礼物就把母亲的心哄偏过去了,陆明玉也有点吃味儿,夜里该休息了,她装模作样赖在书桌前,提笔作画。
“不早了,先睡吧。”楚行沐。浴回来,进屋见她居然还在画,平平静静地劝了一句,边说边往床前走。
“你先睡,我娘不是很喜欢我送的画,我再画幅新的给她。”陆明玉低着头,阴阳怪气地道。
楚行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