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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刘红军说的这种生活,许红咽了口口水;“谁啊,咋以前没听说过。”
刘红军的脸垮了下来;抿了抿嘴道;“记得之前我和你说的我爸那事儿吗?人家不是从外面调了个人过来吗,就是他亲兄弟。不过我爸这事儿也不亏,人家从京城过来的,有大背景。咱这小人物咋和人家争啊。”他爹就是这么安慰的,说人家背景大,不是他能力不行。刘红军也深信不疑,所以总是惦记着把没能力的那个新来的部长给弄走,给他爹腾位置。
京城来的,武装部长的弟弟,天天下馆子,顿顿还有荤腥……许红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加速了。
“刘红军,那你今天不去找他了?”许红紧张道。
“我也想找我,可我爸说了,再逃课就打断我的腿。”
说起这事儿,刘红军就生气。读书有啥用嘛,人家林青松大学都不乐意读,跑出来混日子了,人家不说吗,有路子,啥工作找不到啊。读完大学出来,还要好几年呢,一点自由都没有。不如自己挣钱养活自己了。
许红眼珠子一溜,拉着刘红军的袖子道,“我有办法。”然后小声的在他旁边嘀咕起来。
刘红军眼睛亮了亮,有些不确定道,“能行吗?”
“咋不行了,你这是友爱同学,乐于助人,你爸知道了还得表扬你呢。”许红怂恿道。
听到许红这话,刘红军觉得有道理。想着之前过的日子,再看看这憋在教室里面的憋屈感觉,立马点头,“就这么干!”
过了一会儿,许红捂着肚子倒在地上。
教室里一片慌乱,老师得了消息从外面冲进来的时候,刘红军正背着许红往外跑,“周老师,许红同学生病了,我送她去医院。”
许红在他背上痛的大叫。
周老师急忙点头,着急道,“快去快去。”
等两人跑出去了,周老师的脸上立马严肃起来,“看什么呢,赶紧看书,马上要升高中了,现在还有心思看热闹。”
其他同学赶紧趴在桌上写作业。
周老师背着手回到办公室,其他老师问他这情况。
“没事,就两个不想读书的瞎闹腾。”
旁边的女老师听了,摇头,“这么好的机会念书还不好好念,还瞎闹。”
周老师淡淡道,“自己的事情自己都不放心上,咱当老师的可管不了。”
成功逃学的两人跑出学校之后,立马就往县城供销社去了。
林青松正坐在办公室里和一个职工唠嗑,打听南江铁矿的事情。他已经琢磨着跳槽的事儿了。
在这个小供销社待着,真是没意思。自从知道那姑娘在铁矿之后,他这心思就活络了。
听到铁矿现在都不招工了,林青松顿时郁闷了。
怎么就不招工了呢,那么大的铁矿,就容不下一个人?
供销社的小职工道,“其实也招,学徒和干事不招,但是要有本事的,咋能不招呢。咱这小地方,啥都缺,最缺有知识的。别看那么大的铁矿,也就几个领导是大学生,其他的顶天了也就高中中专生。”
听到这话,林青松精神一振。
他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呢,还是学机械的。拿矿上那么多挖矿的机械,总要人维护吧。
“林科长,有人找。”外面守着柜台的职员喊道。
光杆司令林科长正乐着,听喊声,挑了挑眉,走出去一看,就看到自己‘兄弟’刘红军同志,跟着个小姑娘一起在柜台里到处瞄呢。
看到林青松出来了,刘红军脸上立马笑的灿烂了,“松哥。”
许红也看到来人了,梳着大背头,穿着整齐的米白色外套,长的清清秀秀,斯斯文文的。顿时脸红了,跟着刘红军喊了一声,“松哥。”
林青松笑道,“不是早上去上学了吗,怎么有时间来找哥啊。”
刘红军咧嘴笑,“上学有啥意思,还是跟着松哥好。”
林青松也没心没肺的笑,拍了拍刘红军的肩膀,“走,哥带你去吃好吃的去。”又看着许红,“这是?”
“我同学,跟着一块来见识一下的。”
刘红军道。
许红松了口气,她刚就担心刘红军说她是他的对象。要是以前,她肯定是希望刘红军这么说的,可这会子,她可不乐意了。和眼前的林科长比起来,刘红军这就完全不够看了。她还得再挑挑。
林青松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原来是同学啊,走,这位女同学,跟着咱一起去吃饭。”
许红顿时红着脸直点头。
三人到了公安局附近的馆子,林青松点了三碗饺子,要了一碗肉。付账的时候,一大叠全国粮票拿出来,闪瞎了两人的眼睛。
过来招待的,还是上次接待林青柏和许南南的那个胖乎乎的服务员小田。
小田脸红的接了粮票,又狠狠瞪了眼许红,哼,小浪蹄子,那眼睛往哪儿看呢,真是不正经。
林青松笑眯眯道,“小田,你这瞪眼的样子可比平时还要好看,来,再瞪一个。”
“去你的,就知道打趣我。”小田得意的看了眼许红。
许红在旁边气的噘嘴。也瞪着眼睛看林青松。她瞪眼也好看呢。
林青松看了她一眼,笑的眉眼弯弯。
眼角眉梢看着刘红军那傻样,心里暗乐,蠢货,看看你那对象是什么德性。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这要是在过去,早晚是要爬墙的。
过了一会儿,菜就上来了。刘红军和许红大口的吃,林青松在边上慢悠悠的夹一筷子吃一口,那动作别提多好看了。
到时候让两人都不好意思了。
“吃啊,怎么不吃了。”见两人停下来,林青松就皱眉了。
“不是,哥,你也吃。”刘红军恭恭敬敬道。
“我也吃着呢,”林青松看了看自己的碗,又道,“对了,刘红军,你知道南江铁矿的事情吗?”这小子好歹在这里土生土长的,总能问点有用的。
听到南江铁矿几个只,许红耳朵动了一下,看着林青松,“松哥,你问南江铁矿啊,我大伯就南江铁矿的。还是主任呢。”
刘红军连连点头,“对,许红就矿上长大的。”
林青松一听,笑的更灿烂,“哎哟,那还真巧了。我这不是大学学的机械专业吗,虽然我还没毕业,可好歹也学了点东西,想着供销社这边到底不是老本行,做着没意思,还是得去矿上看看。”
“哎呀,哥你可是大学生,还是京城的大学生,咱南江都找不到几个,你去了矿上,那还不的抢着要啊。”刘红军恭维道。
许红也立马点头,“我回去就和我大伯说这事儿,让他帮忙问问。”
林青松笑道,“行,那我就等消息了。”瞧瞧,咱这不靠家里的关系,不一样也能找到路子吗?
哎呀,于南南同志,咱这缘分,可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了。
他觉得这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啊,才想着要去南江铁矿呢,就遇到一个南江铁矿的干部家属了。老天都要他去矿上呢。
许南南坐在办公室里面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觉得脑袋有点儿晕乎乎的。
对面柳大姐看着她道,“不是生病了吧,今天都打几个喷嚏了。”
许南南吸了吸鼻子,觉得越来越不对劲了,看来真的生病了。这天气都能生病,她都佩服自己这小身板了。
肖科长从外面进来,眉头紧皱。
“南南啊,”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
许南南抬头,“肖科长,什么事啊?”
“这评选,你也别有太大的压力,没评上也没关系。”肖科长闷闷道。
采购科的人听到这话,都看着他。柳大姐道,“老肖,怎么了?”
听到有人开口问了,老肖这就来劲了,恨不得将自己心里那些不满,都给发泄出来,“工会那帮瘪犊子的东西,拿咱们的人情去拉票呢。娘的,都干啥事啊,说啥矿上有些工人家里困难,要搞捐赠。每个工人最少捐赠一斤粮票,干部得捐五斤,人家工会刘大姐被逼着直接捐了十斤。还有李矿长,高矿长,都捐了不少。”
啊?
大伙都瞪大了眼睛。这年头,粮食就是命根子啊。矿上的工人,就算是双职工,那家里也绝对是不宽裕的。孩子们吃的多,总不能让孩子饿肚子,这就要不少粮食。还有老家那边的老人,他们可是知道的,矿上不少人都是当初从附近的乡镇招过来的。要不然南江县城哪有这么多人过来挖矿啊。
人家乡里出来的,都还要补贴家里呢。
工会这是干啥呢。
许南南也觉得的懵,“肖科长,这么多粮票捐上去,给谁啊?”
“说是给那些需要的人,这粮票都放到工会保管,谁家需要,就给谁家。”
扯犊子!现在谁家不需要粮食啊。给了这家,那家咋办?人家捐一斤上来,到时候给出去的似乎,一斤都不够看的。
许南南就是再不管事的人,也听出有些不对劲了。
“这谁出的主意啊?”
“还能有谁,不就是那个工会最活跃的吴剑同志,人家这次是积极分子热门人选呢。这几天蹦跶的可嚣张了。刘会长都压不住他,一不乐意就去矿上给一线工人做思想工作。人家一听只给一斤粮票出来,以后能找工会要粮食,咬着牙也给拿出来了。工人拿了,干部还能不拿?”
肖科长气愤道。
几人摇头叹气,然后看向许南南,“南南啊,咱不急着拉票,顺其自然吧,你可别做傻事啊。”
许南南点了点头,突然觉得头有些晕了。站着都摇晃了一下。
柳大姐手快的将她给扶住了,“怎么这么热乎啊,是不是发烧了?”她又伸手摸许南南的额头。
“还真是发烧了。”
大家一听,也顾不上刚刚那件事情了,肖科长赶紧道,“快,送医院去看看。可别耽搁出问题了。”
第80章()
许南南就没想过自己会这么脆弱;在许家村那种环境都没生病过;跑县城来竟然就这么病了。医生一查;说是受凉了。
这种天气咋还受凉?都要穿布拉吉的时候了。柳大姐惊讶。
医生是个老阿姨;听到柳大姐的惊讶;觉得自己的专业素质遭受到了怀疑;“同志;三伏天都还有人受凉呢,现在受凉咋奇怪了?这小同志肯定是先累了一阵子,没缓过神来;又吹了风,所以才会受凉的。”
许南南想了想,还真是。她在上海出差的时候没觉得累;只是路上坐车倒是折腾了一番。昨天坐在自行车上的时候;那自行车骑着快,带着风一阵阵的吹;昨天她下车之后;就觉得脑门被风吹的有些晕;还以为睡一觉就好了。咋能想到睡一觉之后还严重了。
这身体也太弱了;许南南郁闷的趴在床上。
没辙;得打针。要不然烧的厉害了,回头得出问题。
许南南脑袋摇的像拨浪鼓。她有药;有好药啊。就这么点问题,完全不用打针。可惜医生听不到她心里的声音;拿着白搪瓷的托盘过来;拉上帘子,直接打屁股。
柳大姐一直陪在边上,看着那针扎到许南南的屁股上,才放心的回矿上去了。
趴在床上,许南南欲哭无泪。她特想说,她有药,真的有药。
也不知道打的是什么药,不敢再吃药,只能这么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叮叮叮”
旺旺的声音又传来了,许南南郁闷的闭上眼睛,头晕乎乎的,她这时候真不想做生意。一看,还是熟人。
【老古董】:“你是不是卖了一块翡翠玉佛给人家了?”
许南南道,“不是你介绍来的那个老二吗?”
【老古董】:“多少钱?”
“八十八万。”
【老古董】:“还真是的!”
“怎么了?”许南南纳闷,难道她卖贵了,来给朋友出头的,“他自己开的价!”许南南发了个气愤的表情过去。
【老古董】:……还有吗,给我也来一块。
“……”
许南南发现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没卖贵,她卖亏了。
亏了多少?
许南南没概念。她这辈子就没玩过什么奢侈品。要说黄金白银啥的,她还能估摸个价钱出来,可翡翠这种东西,不好意思,没这概念。
不过她知道老古董不差钱,光从他每次几万十万的买东西,都不怕是假货,就知道在人家这是没把钱看在眼里。现在因为一块八十八万的翡翠吊坠来找她。那肯定就是那玉佩她亏大了。人家赚大发了。
许南南脑壳开始疼。
“你老实说,我亏多少了。你放心,我保证不要债,我就是想知道自己亏多少。你要还想从我手里买到古董,你就和我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