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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是这样的汉子-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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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诺脸色沉了下来。他本以为眼前就已经够残酷的了,没想到还有更过分了,狮虎吃人,这种场面,听听就想要呕吐。
  辟东营也是京城禁军五卫之一,是郭家统领,京城都知道,是三皇子秦健的亲信势力。
  说话的功夫,眼前的比斗开始了。
  两个年轻人都是用刀的。秦诺仔细看着,果然跟上一场大不相同,两人腾挪转移之间,气度开合,招式老练。虽然年轻,但用的都是杀人的招数。
  真枪实刀的拼杀,一向不需要太长时间,略年轻一些的蓝衣男子肉眼可见地开始占据优势。刀刀致命,对面的青衣男子几次躲闪不及,肩头和手臂被砍得伤痕累累。
  斗场周围的气氛开始热烈起来,口哨声和嘶喊声此起彼伏。
  “快砍,用力冲啊!把那个狗杂种剁成两段!”
  “快起来,反击啊!老子押了银子在你身上啊!”
  秦诺凝神细看,片刻之后,战果出来了,青衣男子被一刀砍中胸口,倒在地上。起伏的胸口还有呼吸。
  场中掀起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声,中间夹杂着凄厉的叫骂,似乎是押了青衣男子的赌徒正在跳脚咒骂。同时众多的声音响起:“杀了他,砍死他!”场面嘈杂不堪。
  眼看着对手已经没有了反击之力,蓝衣男子反而犹豫起来,持着刀迟迟不肯对躺在地上的对手补刀。
  对面的青衣人摇摇晃晃站起身来,似乎说了什么。只是隔得太远,没人能听见。然后,蓝衣人猛地前冲,一刀直冲着青衣人脖颈看去。
  青衣人也抬起长剑挡了一下。然而他重伤之下,并无多少力气,虽然挡下了杀招,却被这一刀的内力冲击,摔出了场外。
  蓝衣人追了两步,发现对手已经跌出去,停下脚步,似乎松了一口气。
  看台上一片唏嘘口哨声,终于,裁判上前:“胜负已分。”然后示意仆役上前,将两人带了下去。
  又是一波叫骂声,下注的时候是注明对手生死的。这一波叫骂的显然是赌青衣人身死的那伙人正在叫骂。
  房间里秦勋乐得险些跳起来,刚才他下注,就是蓝衣人胜,青衣人败而不死。竟然被他赌对了。
  秦诺突然开了口,“七哥,买一个人,大概要多少银子?”
  秦勋吃了一惊,从斗场开戏以来,秦诺脸色一直不太好看,他还以为他对这个不感兴趣呢,没想到会在此时开口。
  也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哪个不喜欢战场赌博的。只是从前没见识过,被吓了一跳罢了,如今缓和过来,必能认识此道有大乐。
  秦勋笑道:“我刚才看过资料,今日这三场,都是普通的货色,那两个女子只怕贵一些,这剩下的几名武者,只怕千余两就能拿下。”
  “不过哥哥提醒一句,这些人很多都是战俘,不可信的,买回去干什么呢?”除非家里开小型斗场的,或者有特殊爱好的。
  秦诺眉梢抽搐,他买人的理由很简单,就是他自己的武功,需要有人指点,自从找到了那本秘籍之后,本来想要找家中的武师问问,但他又不想暴露自己会武功这个小秘密,如今从这里买回去一个,不就简单了吗。
  这些人是南朝俘虏,或者门派弃徒,都是无根无凭的人,怕泄密,杀了也就罢了。
  “九弟你看中了哪一个?”
  “就是刚才比斗的那个。”
  “是那个蓝衣少年吗?”秦勋摸着下巴,那少年看着倒是眉清目秀,难道自家九弟爱好这一口?
  秦诺的话语打消了他的疑惑:“不是,年纪略大的那个青衣人。”
  “啊,那个身手不行,还破了相,有啥用?”
  “便宜啊。谁让弟弟我穷呢。”秦诺老实坦白道。
  “呃……”对这个理由,秦勋是无话可说了。
  不过他还是帮忙将管事叫了过来,问过了价钱和身契,战败者果然价位要低很多,尤其连续败了好几场的人。
  秦勋翻看着卖身契上的近期战绩记录,忍不住啧啧道:“这种货色你们斗场还让上台啊,真是废物点心。”从半年前进入斗场之后,连战连败,胜率为零。
  “此人实力其实不止如此,可能是心怀故土,最近一心求死的样子,不然也不会这样低廉的价格卖给殿下了。”林管事笑眯眯解释道。
  秦勋满脸不服:“老林啊,你可别诳我们,屡战屡败的人,也能叫什么实力不止如此……”
  秦诺心里一动,原来看出这一点儿的不止自己啊,刚才他看这个青衣人在与对手战斗的时候,似乎是有留手的。低头看了看卖身契,原来是叫做方源。
  只是这种消极的心态,不知道会不会肯真心指点自己武功,也许贪便宜是个错误的选择?算了,反正只六百两银子,花掉就花掉了。


第18章 回宫
  出门一趟,六百两纹银没有了,自己以后还是少出门才行。
  花的时候财大气粗,算账的时候还是小小地心疼了一把。尤其看到东泊漆黑的脸色的时候。
  很快,秦诺就明白为什么东泊要阴沉着脸了。
  中秋节到了,身为郡王府,要与亲朋好友来往走动。
  “王爷,奴婢粗略估算了一下,依照我们郡王府的身份,这个节礼大概需要四千两银子。”
  “这么多?”秦诺吓了一跳,“只是过个节,自己小半年的俸禄就要不见了。”
  “已经是最俭省了,这还是因为王爷如今刚刚开府,来往的人情都不多,只需要几位宗室王爷中走动就行了。”东泊老实道。
  出宫之后,人的交际圈是逐渐扩大的。以后立妃纳妾,交往好友,需要走动的人家至少要翻个五六倍。
  秦诺翻看着东泊拟定的礼物单子。立刻意识到,这会是一笔净支出。
  身为宗室皇亲,是要讲究一个体面的,不可能像现代人情往来那样,左手收进来,右手送出去,来来回回颠倒流转那些金银礼物是不可能的。
  如果王侯爷送给李国公的玉桃摆件在一个月之后竟然出现在宋国公的府上,那只能说明两件事,要不就是李国公看不起王侯爷,要不就是李国公家已经败落不堪,拿不出别的像样的东西了,无论哪一种,都会在京城社交圈子里传为笑柄,大大伤害李国公府的声望值。
  会造成这种现象,也是因为这个时代还是手工业时代,无论古董玩物,还是金玉器皿,都是独一无二的,就连内务府批量铸造的一模一样的金碗银筷等通用物件,都要在底下专门打印个记号,列明出场日期和编号,不像后世,同样的商品兜兜转转,千篇一律。
  只是一个中秋节就要这么多,再过几个月,还有更加隆重的年节。这还是在国丧期间,任何节庆礼节都要从简办理的前提之下啊。等明年出了丧,花销岂不是还要翻倍。按照大周礼仪,孝期名义上是三年,但当年年节之后就可以恢复日常宴席走动了,平民百姓婚嫁也不受禁止。
  难怪秦勋嚷嚷着要赚钱呢,只凭着俸禄银子和庄子上的那点儿进项,真的很吃力呢。
  只是赌博这种恶心,是绝对不能够沾染的。
  沉吟片刻,秦诺开口问道:“东泊,有没有听说过其他的宗室王府,是怎么赚钱的?”
  东泊面上流露出欣慰的神采。自家王爷自从半年前一场大病之后,脑筋好了很多,不过温和善良的品性依然。
  “据奴婢所知,几位王爷家中多都有商铺田产,有的插手海贸,养着好几支商队,有的在北疆那边有大生意。像东郡王府,经营多家绸缎庄,年年都从南洋那边进货……”
  果然,大家都有发财的路子。
  将账本递还给东泊,秦诺道:“让我再仔细想想。总也得赚些银钱来。”
  “王爷英明,其实也不必心急,如今刚刚开府,待将来攒下些银两,慢慢置办庄园商铺,钱能生钱,自然会慢慢宽裕的。”东泊接过账本,温声劝道。
  这是在变相的劝自己不要乱花钱了。花六百两买一个没什么用处的重伤员这种事情,还要倒贴医药费,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秦诺心知肚明,笑道,“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他又不是有特殊爱好,只是想要个便宜师傅罢了。
  发财大计可以慢慢从长计议,如今的秦诺还有一件头等大事要忙碌。
  中秋节作为大周重要节庆,按照传统,宗室群臣是要入宫觐见并赐宴的。今年因为国丧,宴席的规模大大减缩,官员只三品以上,宗室只亲王、郡王及其世子,入宫参加宴席。秦诺恰好在入宫之列。
  所以在离开皇宫半个月之后,秦诺再一次回到了大周权力的中枢。
  乘车入宫,走过清和门,在皇宫西侧的广场上下了车。跟着引路太监走过一道道回廊,依然是熟悉的亭台楼阁,映入眼中,却多了一层疏离感。
  有这个感觉的不止他一个,刚走到流光殿内,就听见秦勋的声音传来:“半个多月不见,这宫里怎么跟变了个模样似得。”
  秦勋圆滚滚的身子坐在靠东的席位上。见秦诺进来,第一个招呼道:“九弟,兄弟们之中就数你来的最晚了。”
  秦诺视线扫过,熟悉的位置,熟悉的人员,众位皇子基本上到齐了,除了在外守皇陵的秦泽之外,还有秦健也不见踪影。
  随口笑道:“三哥不是还没来吗。”
  “三哥今天一大清早就过来了,在太和殿那边回禀公务呢,只怕来的要晚一些了。”
  秦健跟他们几个领了闲差混饭吃的不一样,爵位是更高一级的亲王,领的也是文史库编撰的职位。
  按理说秦健这个职位,其实也是一等一的悠哉,编书这种技术活儿,也没人指望皇子殿下参与,只等着将来文史编撰完成,给他添一个署名就行。怎么还要去回禀公务这么久呢。
  对秦诺的疑惑,秦勋露出一个玩味的笑意,“三哥嘛,贵人事忙呗。”
  有戏!从秦勋的表情就知道,秦健绝对出事了,但具体是什么事情,这死胖子不说,他也不能追着问,毕竟众位兄弟都在殿里呢。
  又过了片刻时间,宗室旁系的亲王郡王也逐渐到了,在宽阔的大殿里彼此招呼着。秦勋这个交际达人忙得脚不沾地,一边跟这个叙旧,一边跟那个唠嗑。
  秦诺就清闲多了,而且他一向不喜欢这种场合,趁着没人注意的功夫,干脆溜了出来。
  屏退了宫人的跟随,他假装欣赏乾元殿小花园的风景,独自慢行。
  沿着乾元殿一路向西,拐到一处僻静的回廊处,秦诺小心地看了看周围。确定无人,他攀着横栏,一跃而起,跳上了拐角的横梁上。
  横梁角落,一个小包裹正安静地躺在那里。秦诺霎时松了一口气。上次假扮葛贤妃走过这里,他将葛贤妃的披风和钗环脱下来藏在横梁上。之后紧接着是景耀帝驾崩,国丧大事,乾元殿内外进出频繁,一直到封王开府,离开皇宫,他都没有找到时间来这里将衣服取走。
  如今趁着入宫朝贺的机会,赶紧将这桩罪证湮灭掉。将披风塞进怀里,秦诺跃下横梁,然后沿着夕月湖一路向北,终于找到一处隐蔽的所在。
  他脱下鞋袜,赤脚踏进水里,掀开湖水中一块大石头,将披风压到了底下。
  再过个一年半载,就算这件披风被人找到了,也只会以为是葛贤妃投湖的时候不慎脱落,卷入了石头缝隙。
  放下了一桩心事,秦诺回到岸边的岩石缝隙里穿上鞋袜,想着反正离开宴的时间还早,接下来是不是应该先去看看秦芷,十几天没见面,也不知道妹妹最近日子如何。
  还没行动,突然听到后方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带着怒气:“殿下,请自重!”
  秦诺吓了一跳,穿鞋的手顿时一颤。
  “孤有什么地方不自重的?你倒是说来听听!”
  熟悉的阴测测的声音响起,不是秦健吗?
  秦诺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透过石头缝隙,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假山对面是一片枫树林,遍地如火如荼,浓艳的底色中站着一位琦年玉貌的少女,一身罗黄色长裙珠光闪烁,肩头披着镶了白狐绒的缎子披肩。虽只十四五岁年龄,却已有倾城之色。是哪家入宫来朝贺的贵女吗?
  她对面的秦健一身暗紫色亲王朝服,将原本就沉暗的脸色映地越发阴森难测。


第19章 救人
  刚才秦勋不是说秦健有正事在乾元殿面圣吗,怎么一转眼在这里泡妹子了。
  黄衣女子杏眼圆瞪,秀眉蹙起,满脸都是不悦之色对着秦健:“殿下将我骗来这里,非是君子所为!”
  “孤说故人相邀,难道在这个宫里面,霍大小姐还有别的故人吗?”秦健慢斯条理地说着。
  “我与王爷并未见过几次面,哪里称得上是故人。”
  “你我是夫妻,岂能以凡俗礼法论之。”
  黄衣女孩低下头,“王爷慎言,臣女并未出阁。”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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