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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几天几夜。
而柯全呢,他则更偏重于学术钻研,不管是历代鸿儒的著作,还是史书上记载着的偏僻典故,他都能娓娓道来,讲的一丝不错,在引经据典这方面,柯全完全不逊于当朝进士。
桂哥既然是想消磨时间,当然就是找鲁用来说趣事讲八卦了,鲁用肚子里也是有料,说起最近的官员八卦是一个接着一个,也不知他天天待在桂哥身边,从哪里打听来这么多的八卦。
听了几个民间趣事后,桂哥总算有点睡意了,鲁用贴心的将床帐轻轻放下,并吹熄了两根烛火后,轻轻的退出了内室。
桂哥躺在松软的床上,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恍恍忽忽中,远处传来一声又一声的鼓角声,桂哥看向鼓角传来的方向,身体不由自主的飘了起来,向那处飞去。
近了,近了,各色的旗帜在风中烈烈作响,步兵们集合结阵的跑步声,战马的铁蹄在大地上奔跑的声音。
这是要出战了吗?
打谁?
领兵的是谁?是谁?
桂哥看向军营中间,那里是主将所在的位置,大帐上应该插着将旗,会是谁?
大燕朱红龙旗。
桂哥心神刚一激动,突然间他就穿着重甲站在了大帐中。
重甲的重量,手中握着的剑柄的触觉,鼻间呼吸着军营独有的,并不清新的气味,桂哥瞬间明白,这里就是他的战场。
桂哥看向帐中侍立待命的诸将,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这些都是他的同袍,同生死共患难的同袍。
桂哥戴上沉重的头盔,系好,深吸一口气,然后下达了一连串的作战指令,这些将领都是他用熟了的,该怎么用,谁该做前锋,谁该做左右翼,谁该包抄后方做奇兵,谁该机动支援,他心中通通有数,排兵布阵,点将陈兵,尽在他的心中。
布置好诸将的任务后,桂哥抽出腰间佩剑,朝天一指:“诸位,随孤克敌去吧。”
“是。”
上马、领兵、出营、布阵、出击,战场厮杀,喊声震天,铁蹄阵阵,马鸣嘶嘶,刀剑相击之声不绝与耳,每一声刀剑相击声后都会紧随着一条带血的刀光,战场就是一台可怕的生命绞杀机,用无数的鲜活生命献祭开出战场之花。
身为主将的桂哥并不需要亲上战场厮杀,如果连主将都要上场厮杀了,那也离大溃败也不远了。
桂哥有条不紊的发布指令,他的指令由旗语传达到各位将领的眼中,不同的旗子不同的颜色代表了不同的意思,后撤、支援、包抄,如下棋一般,战场便是双方主将的棋局。
久违的战场,久违的对战,桂哥酣畅淋漓的梦了一场,当他亲手斩获敌将的头颅,心情激奋到极至时,他醒了。
大梦一场,恍然一空。
梦里他是挥斥八极、手掌天下的武帝,梦醒了,他如今还只是一个没有实权、不被朝臣们所看重的太子,这种巨大的落差,给桂哥带来了极大的失落感。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他才能重掌天下!
第77章 牛头山
眨眼之间,高二上学期的期末考就来临了,三天的考试结束后,老师们也加班加点的把试卷都给批改出来了,成绩出来后,各班的班主任们在班会上,和自个班上的同学们说,可以参考本学期的期末成绩,再选择一次文理班,如果有改动,回校报道前给班主任打个电话即可。
原来九科全考是这个意思啊。
也许有的同学会重新选择,但是对于邱向阳来说,理科可选的专业明显比文科多,当然选理科了。
嗯,她就是这么一个实际的人。
寒假到来了,不管考的好、考不好,都要回家过年的,住校生们都高高兴兴的收拾行李,打包回家。
邱向阳照旧是回陈老师家过寒假,她带着行李,蹬着自行车去了陈老师家。
陈老师正等着邱向阳呢,她拿了一张大红邀请函给她看:“我老师在b市办书画展,他给我发了邀请函,我还可以再带一个人去,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李叔叔呢?”邱向阳疑问。
“哎,他天天忙,哪里有空,我这一去,最起码要玩上三四天,他抽不出时间来。”陈老师的丈夫李叔叔是个医生,每到节假日,看病的人总是比平日要出许多,越到节假日,医生越是忙碌。
李叔叔没空去,可是我也不太想去啊,店里那么忙。
邱向阳为难的解释道:“临近年关了,网上也在大做促销,我的网店也想参加网站的统一活动,我可能走不开。”
陈老师有些小失望,个个都忙,都没空陪她去旅游。
“陈老师,您给敏姐姐打电话,让她陪您去吧。”邱向阳劝道,敏姐姐是陈老师和李叔叔的女儿,大学毕业后在a市工作,结婚后就在a市安了家,如今有一个四岁的儿子。
“算了,她也有工作和家庭要照顾,怎么会有空陪我去b市。”陈老师摇了摇头,“算了,没事,我找别人一起去。”
陈老师找玩伴的速度很快,第二天就找到了一个老姐妹和她一起去,虽然全程都是自费的,只有参观书画展是受邀的,但是难得有一个旅游的理由,俩人还是兴致勃勃的。
邱向阳又开始了天天挂机的生活,陈老师和李叔叔对她的学习成绩很有信心,根本就不会拦着她不让她上网,只是交代她多出去走走,不要老宅在家里。
几天后,陈老师收拾了一个行李箱,和她的老姐妹一起去b市了。
家里没了陈老师,李叔叔又天天早出晚归的,邱向阳一个人在家里待着不要太快活,想穿去桂哥那边就直接穿过去,根本不必顾忌,自由的不得了。
桂哥这边却不顺利,案件审理进入了僵持阶段,张茂功果然发动了党争,在朝堂上掀起了新一轮的骂仗、攻讦、弹劾,嘉和帝被搞得心烦意乱,只能让桂哥先暂停审理。
对于嘉和帝的处置手段,桂哥只能怒其不争。
对待党争,只能使用雷霆手段,一出手就要压服他们,要是亲自下场和他们辩论过招,还试图玩什么平衡制衡之术,只会被他们牵着鼻子走,这些朝臣都是走科举之路,过五关斩六将,千军万马杀过来的笔尖子,和他们比口舌之功,只会把自己搞得狼狈不堪、焦头烂额。
“对,不能和装傻的人过招,因为只会把自己弄成一个傻子。”邱向阳绝对支持桂哥,她可是旁观过几次早朝争论的,“他们这帮人,最会偷换概念、混淆逻辑,举的例子也不实际,都是引经据典,拿古人的事来牵强附会,其实一点儿可比性都没有,亏得他们说的出口,还动不动就扯古文,一会儿这个子云,一会儿那个子云,敢情古人没有说过的话,没有做过的事,今人就不能说不能做了是吧?呸,古人还尚礼呢,还恪守君臣之道呢,他们怎么就选择性的遗忘了?古人敢跟他们似的当面喷君主吗?都是惯的,做事不行,嘴皮子倒是利索的很。”
这时候桂哥也不在意邱向阳说话粗俗,还说“呸”了,她和他同仇敌忾,骂的正是他想骂的,他要注意言行不能骂,她正好替他骂了。
“对,此时我就盼着林楼单壮他们能快些回来,只要有了人证,说不定还会有物证,到时我就要让事实和证据打他们的脸!”桂哥气得不轻。
“对,我支持你!”邱向阳说完又可惜起了自己的交易值,真是花钱如流水啊,一趟一趟的搬粮搬药,交易值花起来真是太快了,要攒好久才能升一级,临时定位点要升五级才能有一个,她离第五级还有两级呢,要是有了定位点,让林楼或单壮随身带着,她就可以随时看到他们那边的情况了,也不用这么干等着了。
桂哥也很想知道林楼单壮那边怎么样了:“唉,也不知道他们那边行动是否顺利,有没有阻碍,能不能顺利抓到贼头子。”
常河府,牛头山山脚下。
“赶车赶快点,慢吞吞的,等我们走到山寨,天都黑了。”一个小头目呼喝道。
单壮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哎呀,别急嘛,车上运的是酒,走的快了酒会酸的。”
“酒还会酸?”小头目不信。
“当然会,这可是好酒,好酒就跟美人似的,得好好温养着,不能粗鲁了,这酒可是一斤就要十两的上等好酒,这一坛酒就能抵得上青楼头牌的过夜价了。”单壮拍了拍酒坛,这一坛是十斤装,一坛就是一百两,的确和常河府青楼头牌的过夜价一样。
小头目嘀咕几声,发泄一下对顶头几大当家的不满和羡慕,转头又对单壮呼喝起来:“这车酒可以慢,但后面那一车可以快点啊。”
单壮哈哈笑了两声:“哎呀,都是一家的货,一车到了,另一车没到,还不是一样不算送到,再说了,都到山脚下了,再迟也不会迟到哪儿去,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哈。”
单壮转头对自己的手下伙计喊:“兄弟们,操家伙,上山了。”
小头目闻声笑了出来:“这话耳熟,学我们的吧?”
“嘿嘿嘿,应个景,应个景。”单壮嬉皮笑脸的应道。
装成运货伙计的林楼朝手下们挥了挥手,“伙计们”立即手脚利落的从车板底下抽出了长棍,然后将车上的麻绳团一绑一拉,拉出一个圈口,将圈口套住酒坛的腹,拉紧,再拉出一个圈口,套住酒坛的口,拉紧,长棍一串一抬,酒坛就被抬起来了。
酒坛一坛坛的抬起来,在吆喝声中,送货的队伍上山了。
单壮和小头目在队伍前方边说边走,牛头山山寨已经是个大山寨了,附近几个乡镇都不敢得罪牛头山,每月轮流上贡,只求牛头山不要来打劫他们,匪威已经如此深重,所以小头目是孤身一人下山买酒的,丝毫不怕被人给害了。
队伍顺顺利利的通过了牛头山的几处关卡,其实这几处关卡在林楼、单壮,乃至辅兵们看来,粗陋至极,还不如太子殿下设立的那些考试项目难过,根本就是一个摆设而已。
轻轻松松的进入了牛头山山寨的大门,小头目领着队伍直入议事大堂,让他们把酒送到大堂里去,还要一坛一坛的码放整齐。
酒送到了,也码放好了。
“好了,你们出去吧,你,”小头目指着单壮,“你跟我去领酒钱。”
“谢谢大爷。”单壮笑嘻嘻的跟着小头目去了账房。
酒钱一共是七百两,但是账房只给了五百两,小头目还要走了五十两,单壮只领到了四百五十两,还好单壮不是真正的酒家伙计,不然他得苦死。
小头目的手搭在单壮的肩膀上:“小伙计,不要嫌少,我们牛头山劫富济贫,护祐一片山河,你们给点上贡钱,不过份吧?”
“不过份,不过份。”单壮笑眯眯的摇头,当然不过份,因为很快你们的钱,就是我们的钱啦。
“好了,天色也晚了,我也不留你们了,早点下山吧。”小头目掂着克扣下来的五十两,转身走了。
单壮看着小头目的背景,心中满是不可思议。
就这么大咧咧的走了?
也不盯着我们下山?
不怕我们是蒙混进来的官兵?
靠,这样的蠢货竟然也能当上牛头山的小头目,这个牛头山不完谁完!
单壮把银两裹好,在腰间系好,然后就沿着原路跑过去找林楼。
林楼他们一直在原地等着,边上时不时有走过的人,但他们只是在路过时撇了他们一眼,然后连问都没问,继续走他们的路。
林楼他们也在震惊中,如此松驰警戒的山寨,还是山寨?
还有没有一点为匪为寇该有的警慎和多疑了?
单壮看到了他们,挥着手跑过来:“钱拿到了,这里没人管,也没人盯着我们下山,我们大可以随便找点事做,留下来等晚上。”
“留下来找事做?”林楼瞪大了眼,“你要落草?”
“瞎说。”单壮撇了他一眼,“你的呆脑瓜能不能动一动?反正也没人盯着我们了,我们大可以留下来,看谁要帮忙的就过去搭一把手,这样我们就等于是被他们留下来做事,而不是我们自己要留下来的,等到晚上了,那些贼头子露面了,我们就可以动手了。”
“这也太冒险了吧。”林楼下意识的反对。
“冒险?”单壮做了个夸张的神情,“你说这里危险?这里比我们的大操场安全多了吧。”
这倒是,林楼点了点头,这座山寨除了外围还有一些关卡在警戒,里面几乎就是不设防的。
单壮眼观四路,看到那边有人在搬东西,他立马拉着林楼跑过去主动要帮忙,那人看这两人这么积极,还以为他们是新入伙的,大咧咧的叫他们去帮忙。
有人开口之后,很快就有别人过来叫那些辅兵们去干活,于是这一帮人都顺理成章的留了下来。
活干完,天也彻底黑了,山寨的人都去吃饭了,几位在寨中的当家们也露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