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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卫却像看不懂似的苦恼道:“荒郊野外的,请谁去做呢?”
霍知澜忍无可忍,飞起一脚,柴卫动作也十分敏捷,堪堪躲过,嘴上还在说着:“到底请谁呢?请谁呢?请谁呢?”
“云香!”霍知澜怒道。柴卫连忙扯着嗓子喊,“云香,长生叫你!”霍知澜对柴卫无可奈何又气又恨,心中却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去看云香的方向,柴卫的声音这样大,云香却坐的稳如磐石,动也不动一下。
霍知澜心中气闷,转身又往林子里去。
见两个孩子这样闹别扭,一旁休息的云娘也忍不住了,起身走到云香身边,轻声道:“云香,你跟长生这是怎么了?之前还不是好好的。”没想到那长生剃了胡子那样俊俏,与云香看起来更般配了。
“娘,”云香抱住云娘,终于能发泄心中的委屈,“长生他不是柴卫的儿子,他是柴卫捡回来的。”
云娘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声道:“这你不是一早就知道吗?”
“可他是大家族出生,我们俩是不可能的。”云娘摸着云香头发的手僵住了,云香怎么会与她一样,陷入一段不可能的感情之中,这可是很危险的事,她忙对云香道:“阿香,若真是如此,你一定要尽早忘了他才好。”
“嗯。”云香闷在云娘怀里,眼中又掉下一滴泪来。
站在树顶的霍知澜听得分明,看得更清楚,那一滴泪像是落在他的心上,叫他的心湖泛起苦涩的涟漪,是啊,尽早忘了他才好。
云娘安慰了云香一会儿,被柴卫大呼小叫地唤去,等云娘走后,云香靠在树上,望着残缺的弦月,喃喃道:“叫我怎么忘得了。”
霍知澜心中一跳,又麻又疼,他像是被分割成两个人,一人理智地站在树上不肯现身,一人早已经跳下树去,抱着云香沉声道:“别忘了我。”身体里的两人虽想法不同,却一样的心如刀割,原来斩情丝这样疼,比他跳下崖时还要疼。
那一夜,霍知澜在树顶看了云香一夜,说什么不要再多看她一眼,都是放屁,分明是想再看她一眼,多看她一眼。
四人赶了三天的路,总算赶到一个繁华的小镇,霍知澜为了怕吕氏追踪,头上戴了个兜帽,柴卫说他这样反倒惹眼,应该换副装扮,云香与云娘也想变装一番,于是四人在一间客栈落脚,分开变装。
柴卫替霍知澜粘上胡子,边粘边嘿嘿笑道:“等粘好了胡子,云香就会又喜欢你啦。”
霍知澜的额头青筋迸起,沉声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没胡说,”柴卫分析道,“你瞧,先前你说话怎么混账,云香都对你笑眯眯的,可自你那天剃了胡子,云香便看也不看你了,定是因为你剃了她喜欢的胡子,她生气了。”
霍知澜沉默了,有胡子时,他是长生,没胡子时,他是霍知澜,从某种意义上说,柴卫这个傻子可谓是一语道破天机。
重新粘回胡子的霍知澜有些紧张地等在云香屋门口,不知云香看到他这副模样,会不会脱口叫他一声“长生哥”?
哪怕只是假的,让他再做几天“长生哥”也好。
门开了,出来的是个土黄脸花麻子的姑娘,霍知澜一眼就认出是云香,云香抬头瞧见霍知澜的装扮,她愣了愣,眼睛一亮,复又在霍知澜期盼的眼神中熄灭,侧身走出门来,一句话也没同他说,对他简直可以说是视若无睹。
怎么能这样狠心?霍知澜捏着拳头暗道,女人绝情起来可真是比男人还干净利落,但他复又想到,那天皎洁的月光下,云香喃喃地说着“叫我怎么忘得了”的模样,心中又暗骂自己,云香哪会那样狠心,她都是硬装出来的。
云香与云娘说好去镇上逛逛,看看这个地方适不适合落脚,先前他们在村里落脚,这回她要反其道而行之,偏在人烟众多的镇上住下,应当能躲过一段时间。
这镇子比云香想象当中的还要繁华,云香还看到了许多京城时兴的胭脂水粉店铺,街上行走的女子们都打扮得十分精致,云香暗想,若是能在这里落脚,她可以做些胭脂来卖,前世在后宫太过寂寞,她便无聊做了些胭脂,倒是细腻轻薄,红若晚霞,可惜再美的胭脂,擦了也无人欣赏。
霍知澜在暗中跟着云香,瞧她的眼神不断在胭脂水粉盒上流连,想她许是久居村落,没见过这样漂亮的物件,十分地心疼她,等云香逛了一圈回到客栈后,他又偷偷溜出来,去那胭脂铺里买了云香看得时间最长的一盒胭脂,揣在怀里往回走。
刚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听到酒楼传来的说书声里提到了他,准确地说是提到了皇长孙,霍知澜混进人群上楼,隐在后头暗暗留意。
那说书先生一口京城口音,将扇子一展开,便滔滔不绝地讲了开来。
“话说上回皇长孙赴山西赈灾,却在返途中不知所踪,当今圣上龙颜大怒,命京城禁卫悉数出动,势必要找回皇长孙,可没想到,这一找就是半年,皇长孙却是杳无音信,皇上为了寻回皇长孙,赴万佛寺为皇长孙祈福,恰逢本明大师归来,为这皇长孙的下落算了一卦,这一卦惊天地泣鬼神,各位猜怎么着?”说书先生合上扇子,喝了一口茶,向众人卖了个关子,这是示意大家打赏,观众纷纷掏出银钱往前头的水缸里扔去。
还能怎么着?霍知澜不想再听,转身正要离去,却听那说书先生一敲桌子,朗声说道:“还真将皇长孙给找着了!”
霍知澜双目微缩,什么,皇长孙找到了?!那他算什么?转身继续听,却听那说书先生将扇子别在脑后,嘿嘿一笑,“且听下回分解。”
那说书先生今日赚了不少,拎着钱袋子哼着小曲正想去那翠浓院消遣消遣,却被一个大胡子在胡同里拦住了去路,他脸色一变,刚要跑,便被那人直接拎住衣领,他忙叫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银子都在袋里,你随便拿,你随便拿。”
“我问你,皇长孙找着了是怎么一回事?”那大胡子沉声问道,揪紧了他的领子,“我不想听废话。”
“是是是,七日之前皇长孙便由吕相寻得,现已回朝了,”那说书先生极其精炼地说道,“这消息是我在京中跑商的亲戚所说。”
霍知澜放开他,“滚。”
那说书先生头也不回地攥着钱袋撒腿就跑。
到了吃饭的时候,云香却不见霍知澜的身影,他人呢?虽她现在还是不理他,可有他在,她心里总是多了一分安心,他人一不在,她就七上八下地十分担心,见她紧锁眉头焦急的模样,柴卫忙拱道:“长生出去了,你去找找他呗。”
正当云香忍不住要起身时,霍知澜回来了,他的脸色很难看,双目沉沉,大步流星地走来,停在她的身侧,从怀里掏出一个雕着桂花的胭脂盒,“给你。”这情,该到断的时候了。
第219章 皇后11
云香拿着手上的胭脂盒有些发愣; 刚想说她不需要,霍知澜已走入屋中,再出来时他手上已拿着小包袱; 对着三人道:“此地安全; 可定居,保重。”说完,深深地看了云香一眼,眼中满怀哀伤缱绻,云香两辈子加起来也没见过他这样温柔的眼神; 像是此生深情尽付。
“保重。”霍知澜又说了一遍; 这是他留下的最后两个字。
等霍知澜的身影真的消失在三人视线之中; 柴卫才一个跳起,怪叫道:“长生,你去哪?!”他想追,走到门口又回头看看云娘与云香二人,留她们两个女子在客栈又不放心; 不追; 只能向云香抱着一丝希望道:“长生是不是去给咱们买什么好吃的了?他还会回来的; 对吗?”
云香低头看着手上的胭脂盒; 胭脂盒上雕着一株桂花,小小精致的一朵,洒了金粉,还未打开,便有一股桂花的淡香飘出; 她微微笑了笑,眼中滚下一滴泪,将胭脂盒上那朵香桂晕开,“不用等了,”抬起头,脸上笑容灿烂,“他不会回来了。”
三人食不知味地用了午膳,云香进屋将胭脂盒收好,霍知澜说这里能住,那必是安全,她对着云娘道:“娘,你们在客栈休息,我再出去一趟,看看镇上有什么空闲屋子买卖。”
云娘知道她心中也不好受,留在客栈也是胡思乱想,便点头应了,柴卫现在是行尸走肉,只蹲在那念叨长生,也不管云香要去哪。
这繁华的小镇便是她后半生要住的地方,云香走在街上,四处看着,很不错的地方,富饶繁华,人流如织,大隐隐于市,等霍知澜娶了皇后之后,吕氏应当也不会执着于将她找回,一个牵制霍知澜的傀儡位置,也不是非她不可,她可以过上她梦想中的日子。
云香向客栈掌柜打听了镇上牙人的住处,便往牙人的住处走去,她边走边不断回想起与霍知澜相处的这段日子,前世她与霍知澜不过一年夫妻,见面屈指可数,她只知道他是个好皇帝,虽然她是吕氏女,但他却待她很尊重,性情宽厚但绝不软弱,怎么想,都想不到长生竟是霍知澜,这实在太不可思议。
脑海中想着,脚步也乱了,抬头时竟发现自己已然走过了牙人的住处,云香暗骂一句,还在想些什么,你过你的乡野生活,他当他的九五之尊,与你有何干连,这么想着,她抬起头专心地看着眼前的路,回头又走了一回儿,才瞧见那牙人的住处。
扣了扣门,很快便有人来开门,来开门的是个圆头圆脑的小娃娃,眨巴着大眼睛仰头看着云香,噘着嘴不说话,云香瞧他可爱的模样,不禁柔声道:“小娃娃,你家大人在吗?”
那孩子点点头,奶声奶气道:“爹爹和娘在打架。”
云香有些尴尬,刚想说那她改日再来,手却被那小娃娃抓住,一个劲地将她往里拽,“姐姐你快来让他们别吵了。”
孩子虽小,却极为伶俐,知道家中的爹娘好面子,若是有人来,定会偃旗息鼓。
云香对小孩最是无法拒绝,只好随着那小手往里走。
屋子里正传来震耳欲聋的吵声。
这对夫妻,一个是说书先生,一个是牙人媒婆,俱是靠嘴上功夫吃饭,互相骂起来声如洪钟,毫不留情。
“你这恶婆娘,别打了!我说了没去就是没去,你怎滴不信我!”
“嘴上生疮脚底长脓的贱骨头,翠浓院的姑娘且盼着你呢,哈?我都瞧见你从翠浓院那胡同里出来了,还说没去?你当老娘这双招子是摆设?我今天非废了你不可!”
云香没想到这夫妻两人是在吵些风流事,她有些羞窘地蹲下对那孩子道:“你先去外头院子里玩,姐姐去劝劝他们。”
那娃娃点点头,乖乖地一蹦一跳跑回院子。
云香舒了口气,手刚放到门上,便听里头的男子声音叫道:“我跟你说实话,我本来是要去的,哎哎哎,别打,这不是后来没去嘛看你急的!在胡同里遇上个大胡子男人,差点没把我掐死,你瞧瞧我脖子上还有印呢?”
大胡子男人?云香立刻想到了霍知澜,她放下了想敲门的手,凝神继续听两人说些什么。
“什么?让我瞧瞧,哎呀,那挨千刀的,他掐你作甚?”
“问了我什么皇长孙的事儿,许是同行,嫉妒我消息灵通呢。”
“那你说了没?那消息我可是从宋三手上花了大价钱买的。”
“命都要没了,当然得说了,你还想当寡妇不成。”
小镇远离京城,许多京城消息传递地极慢,贩卖消息是他们常做的事。
云香听了有些糊涂,她可以确认那人所说的大胡子便是霍知澜,只是皇长孙的什么事儿,会让霍知澜大怒,听了消息就匆匆要走,难道京中出了什么事?
前世这段日子她被关在吕家训练,对京中消息也并不熟络,吕其深把她当成一样摆件,说些什么计划全然不避开她,只依稀记得就是在这段日子霍知澜重返朝廷,只是具体到哪一日她就全然不知道了。
“皇长孙既然回来了,京中肯定热闹,后头你可得自己多留意些消息,别什么事都要我操持,整天就知道喝花酒。”
“没去喝没去喝,说了好多遍呢。”
两人眼见又要吵起来。
云香往后退了一步,敲了敲房门,里头的声音立刻停了,门被打开,走出来一个精干瘦削的女子,从背后关上门,上下打量了云香一番,见她面黄貌丑,应当不是什么风流债,于是笑道:“这位姑娘,来找我?”
“是,我初到镇上,想找个地方落脚,都说金夫人您在这里办这事儿办得极好,故特来相求。”云香直接掏出袖中的银子塞到眼前的女子手中。
那金夫人没想到这姑娘看着年岁不大,却如此干脆,脸上笑开了花,道:“你想要什么样的,与我说了,我三日内便能办妥。”
“两进的小院子,幽静些,邻里之间是正经人家的便好。”云香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