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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
魏坚笑声刚开始极低,可是片刻之后却渐渐变大,整个大理寺中之人都是看着笑得不能自抑的魏坚,就见到他缓缓从地上站起来,他看向一旁的霍景瑞,就见到不久前还和他亲密无间的霍景瑞直接撇过了脸去,脚下更是退开了几步,好似完全不认识他。
他口中笑声不由更大,好一招弃车保帅,不久前霍景瑞还告诉他让他舍了世杰,却没有想到,转眼之间,他就成了那个被舍弃的弃子,更没想到有一天,他居然也会落得如此下场!(未完待续)
☆、194 冯家后人【+32】
“魏坚,你可知罪?”
正德帝看着笑得眼泪都出来的魏坚,沉声问道。
魏坚看着正德帝笃定的脸,他原本总想着以当年殷相府的事情,他能拿捏住正德帝,可是如今看着正德帝的神情时,他才突然发现,就算他此时将当年他替正德帝所做的的事情全部说出来,却也根本奈何不了正德帝半分。
他如今是个佞臣,是个食百姓血肉,罔顾天下大义,不折手段铲除异己的奸佞小人,而正德帝却是个被佞臣蒙蔽,在得知真相后敢作敢当,省思己过的圣明皇帝。
看看外面那些百姓在看向正德帝时满脸崇敬的神情,再看看他们看着他时恨不得他立刻去死的怒容,他就算此时说出当年之事,又有几人会信一个奸佞之人所说的话?
到时候他所说的话充其量只会让正德帝受些质疑,可是他却会因为污蔑帝王,辱及皇室名誉,九族尽诛。
“老臣……知罪。”
魏坚仿佛一瞬间苍老许多,他神情木然直挺挺的跪了下去,带血的额头触在地上,沙哑着声音说道:“老臣……老臣一时贪欲蒙心,愧对陛下信任,愧对当年水灾所死之人,更愧对冯家,这一切都是老臣的过错,老臣甘愿领一切罪责,只求陛下仁慈,能看到这么多年君臣情分上,饶了老臣家人,老臣愿意一力承担所有罪过,以死以赎罪过。”
“魏坚,你……”正德帝仿佛想要斥责,看着魏坚满面哀求的模样,最终却只是收了声。他站起来怒声道:“来人,将魏坚押入天牢,待审清当年水灾冤案之后,择日判刑。”
这一次大理寺众人并没有动弹,反而是正德帝带来的那些羽林军的人将魏坚拿下。
等着魏坚被押走后,正德帝看了眼手中册子,神情哀恸道:“朕错信奸臣。冤枉了冯铖郎一家。朕愧对冯家,更愧对当年丧命汶河的百姓……郎子衍。”
“臣在。”
“这名册之上记录的人等繁杂,朕命你严查下去。若有符实者一律捉拿,必定不能放过一个为恶之人。”
郎子衍伸手接过名册,看着上面大大小小的名字眼底闪过冷然,他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无论是为了当年枉死的百姓,还是为了冯家!
只是……
他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薛柔。就见到薛柔不着痕迹的朝着他点点头,郎子衍回首后便直接手捧着名册跪在地上,一字一句道:“臣,郎子衍有欺君之罪。请陛下责罚!”
大理寺中瞬间寂然。
所有人都愣然看着挺直背脊跪在堂上的郎子衍,方才还如明月在堂的男子此时跪在地上,俊逸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只是双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凝重和认真,司侯瑀皱眉看着郎子衍。不解他为何此时会突然请罪,而且居然是欺君之罪,此罪可大可小,一旦坐实那可是要掉脑袋的罪名,郎子衍到底在做些什么?
而大理寺外的百姓则都是哗然出声,他们不明白怎么刚才还高坐在堂上审案,为他们大出一口恶气,惩戒了恶人的郎子衍为何会突然变成了有罪之身。
正德帝显然也没想到郎子衍会突然请罪,他皱眉看着郎子衍说道:“郎子衍……你这是在干什么?”
“回陛下,臣犯了欺君之罪。”郎子衍坦然看着正德帝,神情不变道:“臣原本并不姓郎,而是姓冯,名安霆,乃是当年工部尚书冯铖郎府中幼子,七年前冯家因堤坝贪污案被冤,父亲被陛下处死,我和家人被发配漠北,途中却遇魏家所派之人截杀,当时家人皆死,唯独我一人侥幸逃脱了出来。”
所有人都被郎子衍的话说愣了眼,如此峰回路转的剧情让所有人都缓不过神来。
若说大周这一年来最稀罕的事情莫过于眼前,先是左相之子魏世杰因杀人被抓,闹的满城风雨,惊动了圣驾,后来又在审理时牵扯出了陈年旧案,让得一国左相也入了天牢,如今正德帝松口承认当年冤枉忠臣,愧对冯铖郎之时,原本早该死绝了的冯家居然跳出来个后人来,而让所有人都脑袋停转的是,这个冯家后人居然就是之前审案的大理寺卿郎子衍。
所有人都屏息看着堂上身穿绛红官袍的男子,只觉得心跳也跟着提了起来。
司侯瑀猛吸了口气,心里瞬间收紧,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小小少年的模样,顾不得正德帝还在场,就脱口而出道:“你说你是冯安霆,冯铖郎的幼子?!”
“正是。”郎子衍点头。
正德帝沉默半晌,目光几乎要将郎子衍穿透,许久后他才沉声道:“郎子衍,你说你是冯安霆,可有何证据?当年冯家人死于前往漠北途中,尸骨无存,你一个少年是如何活下来的,若你是冯安霆,冯家破落之后,你又怎能以郎子衍身份考取功名入朝为官?郎子衍,朕虽然愧对冯家,可也容不得有人冒认冯家之人,愚弄于朕!”
“臣有证据。”
郎子衍缓缓道:“臣记得七年前父亲出事之前,他曾经进宫见过陛下,当时他身上就带着当年孙奇志抄录的账册副本,还有带那封孙奇志亲笔所写的书信,只是当时不知为何,陛下不仅不信父亲,还命人打了他一顿板子,连人带账册将父亲谴了回来,父亲回来后沉默不言,他只是将一些东西藏了起来,告诉我若是有一天他死了,让我一定要保存好那些东西,等有机会后便将那些东西大白于天下。”
“此事后不久,朝中就传出父亲贪污的事情,父亲被斩后,冯家一众人等全部被发配漠北,路上被人截杀,唯独我重伤之下侥幸逃了出来,被路过的鸿儒先生所救,带回云州赐名子衍,入麓山书院学习,后来我以郎子衍之名,考中功名进入官场,几经反转回京之后,才找到了父亲当年留下的那些东西。”
正德帝闻言豁然变色,他沉着眼紧紧看着郎子衍,而大理寺外百姓也是哗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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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收到快递,是在朋友那里买的黄瓜凝胶,送过来的时候包装盒子坏了,然后那个凝胶特别像一条大号黄瓜……然后送快递小哥很诡异看着我说:妹纸,别把男朋友别摔坏了……摔坏了……坏了……
卧槽!男朋友泥煤!!
说好的天真无邪呢!
说好的纯真无暇呢!!
这世上还有点节操没有了!!
☆、195 忠义候【+33】
所有人都是眼含怀疑的看着正德帝。
原来七年前冯铖郎是进宫面过圣的,而且那账册也是正德帝亲眼看到过的,那么正德帝根本就谈不上是被魏坚蒙蔽,他之前看到账册时做出的那副震怒表情全都是装出来的?而且既然冯铖郎只把账册交给正德帝看过,后来又为何会被魏坚知道,不仅陷害冯铖郎贪污斩首,更是累的冯家上下全部死于非命?
所有人都是捂着胸口,倒吸口凉气,不敢去想心头突然浮现出来的那点猜测,实在是那猜测太过骇人,若是真的,那今日的事情怕真的是足以捅破了天了……
“微臣冒用郎子衍之名考取功名,只因为朝中官官相护,微臣无处申冤,只有入朝为官期盼朝一日能替亡父,替冯家冤死之人洗刷冤情,如今贪污案已然清楚,也已经还家父一个清白,臣自知欺君之罪罪不可赦,臣甘愿卸去官帽官袍任由陛下处置!”郎子衍说话间,已自行取下乌纱置于一旁。。
正德帝脸色神秘莫测,他看着郎子衍半晌,半晌后脸上带着和煦之色说道:“你虽易名入朝为官,却也为形势所迫,朕枉杀冯铖郎本就愧对冯家,况且今日若不是你,当年旧案也没有重见天日之时,若是令忠臣蒙冤,佞臣妄行,那朕也愧对先帝,愧对天下百姓。”
说道这里,正德帝朗声道:“郎子衍。”
“臣在。”
“自今日起,朕赐你恢复冯安霆之名,在此案结束之前,仍暂代大理寺卿之职,由刑部侍郎黄元协同审理七年前贪污旧案。另,已故工部尚书冯铖郎一心为民,忠于朝廷,却受奸佞之人所害,现追封其为忠义候,爵位世袭罔替,赐冯家忠义候府。”
周围众人听到正德帝的赐封之后。皆是倒吸口冷气。世袭罔替的侯爵之位,原忠义候冯铖郎已死,也就意味着。正德帝变相封了郎子衍……不对,是冯安霆忠义候之位,这也就是说,原本只是正四品大理寺卿的冯安霆。摇身一变成了大周忠义候。
真是大方……
薛柔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全家被杀。背负了足足七年的冤情,一个毫无实权的侯爵之位,几句云淡风轻的褒奖之言,就想将事情全部抹过。而一切的罪过就全部落在了魏坚头上,果然是霍建成的为人!
这一日大理寺的审案让得所有前往大理寺观看审案过程的百姓就是目瞪口呆,谁也没想到原本只是简单的仗势杀人的案件。到了后来会引出这么多的事情来,正德帝亲审。一国丞相被关押,陈年旧案再次浮出水面,而据说早已经死绝的冯家却还有个后人活着,不仅扳倒了左相,替冯家澄清了冤屈,更是被封忠义候。
整个京城为了此事沸沸扬扬,而朝堂之上,和魏坚有关的人等都是人人自危,一片惶然。
宁府后花园里,薛柔坐在凉亭之中,桌面上摆放着大大小小数十个不同颜色的盒子,每个盒子里装着的都是极为名贵的香料,各种清幽的香气混合在一起,不仅不呛鼻,反而淡淡的极为好闻。
薛柔神色清冷,有条不絮的将那些盒子里的香料按照固定的分量调和在一起,而一身黑色锦衣的容璟就坐在她身旁不远,杵着下巴神色柔和的看着她手中动作。
芹兮走进来时,暗三和芹言正在不远处斗嘴,而她直接走进凉亭后,对着正在制香的薛柔低声道:“姑娘,钟永胜想要见你。”
“什么时候的事情?”薛柔诧异。
“早上找人传的话过来,他说临泰乡的案子已经审完,魏世杰也已经被斩首示众,魏坚的案子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再加上正德帝为了平息民愤,追封了孙志奇和孙秀秀,还封了他六品的武将官职,他不日就要返回边关上任,所以想要在临走前想要谢谢姑娘,说若非有你和大哥,孙秀秀的冤仇只能埋入地底,而他们也早就死在了魏世杰手上。”
薛柔闻言手中顿了顿,淡淡道:“不必见了,你转告他,我们只是互相借力,谈不上谁谢谁,你只要让他记得,他在来京之前从来没有见过我和子衍就够了,还有……让他去边关后万事小心。”
芹兮闻言点点头,她知道薛柔的意思,若是被人知道钟永胜在来京之前就已经见过薛柔和郎子衍,而顺天府衙前的那一幕是他们合谋而为,之前郎子衍在堂上所做的一切功夫就白费了,说不定还会引起正德帝怀疑。
而且钟永胜如今看似大好,不仅为孙秀秀等人报了仇,还得了六品官职,可是换个方向去想,他却是因此得罪了整个左相一脉,如今魏坚虽然被关在天牢,可外面那些依附魏家的官员仍然不少,保不齐谁会铤而走险,愤而向钟永胜等人下杀手。
“姑娘,那我们要不要派些人送他们离开?”芹兮问道。
薛柔摇摇头,“这倒不必,钟永胜等人身份特殊,正德帝不会让他们有事的。”
戍边将士在百姓心中举足轻重,远非朝中这些软绵绵的文士可比,钟永胜等人本就是受害之人,临泰乡一案又引发了民怨,若是钟永胜几人在告完状刚离开京城就出了事情,正德帝担不起天下悠悠众口。
芹兮闻言这才点点头转身离开。
“这丫头就是郎子衍的妹妹?”容璟看着芹兮的背影好奇道。
薛柔点点头,将手中最后一味香料也调和好后,这才说道:“当年我无意中救了他们兄妹,他们就一直跟着我,后来去了云州之后,子衍借由麓山书院举荐考取功名,入了朝堂,而芹兮在经商上面极有天赋,所以就一直跟着我。”
“柔柔,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容璟突然开口。
薛柔睨了他一眼,“难道我说不能你就不问了?十三公子何时也这般矫情了。”
容璟洒然而笑,他侧着脸看着薛柔说道:“不是矫情,我只是好奇,你既然能将冯家的案子呈于堂上为冯家洗刷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