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苏士贞特意叫常氏去了置了几样大菜,一家人聚在一起好生吃了一顿饭。饭后便商议苏瑾的生辰如何过。苏瑾对摆宴不甚热衷,便提议一家人去清源山上一游。并拜拜朱氏,以补中元节之憾。
常氏也说好。苏士贞经过这么些日子算是知道,这个女儿是喜动地。不管是管理坊子,铺子,还是帐目,她必有事做方开心。若没事做,拘在家中便不耐烦。便也同意了。
正说着,常家的小伙计长顺又来了,与苏士贞道,“我家老爷要赶在冻河前再去杭州打丝绸,这次是与几家合找地大船。去时不想空船,听闻江南那边麦豆价高些,我家老爷叫小的来问问,您要不要趁机贩些麦豆之类地,随船运去,好赚个零碎地银子。”
苏士贞一愣,随即笑道,“这倒是好主意。你家老爷要贩什么,贩多少过去?”
长顺笑道,“我家老爷和齐家合船去打货。湖北有几家商户各家都打些,每家倒不多,不过几百石,至多才有千石。我家老爷的意思是不空船,挣个船钱税钱出来便好。若您要打这些货物,只须几百两的本钱即可。江南那边的麦豆比咱们这边一石高出一二钱银子呢。”
有银子挣,苏瑾自然高兴,忙与苏士贞道,“爹爹,咱们现有四五百两地利钱,一时不扩坊子,也没处用它。不若也贩一些过去?这一趟总有百两银子可挣呢。”
苏士贞又问长顺,到了那边如何发卖。听闻是齐家在那边有个多年相交的粮商,到了杭州城,尽数兑给那人,并不费事儿。便点头应下,向长顺道,“你且等等,我这便跟你走一趟。”
苏瑾晓得他是去打货的意思,忙奔回自己的东厢房,清点了五百两银子,叫梁富贵帮着抬了出去。
这五百两银子一拿走,家中便余下只有二三十两的银子。好在明儿便是张荀去那些代售铺子,收货钱的日子,那些钱十天的本利合计也能收回九十多两,周转便也够了。
突然岔出这么一件事来,苏瑾也没心思再想着去山上玩儿。倒是掌珠好些日子没见了,不若明日请掌珠和姚玉莲来家坐坐,左右小女孩家家的生日也不宜太过隆重,便请她们两个来,吃一回宴说说笑笑便罢了。
便和苏士贞说了。苏士贞也道这样也好,叫梁富贵与他立时抬了银子跟着去了常家,顺道替她请掌珠来。
本要去山上玩儿,梁直十分高兴,哪知突然又不去了,他便有些闷闷不乐,趴在柜台上没精打彩地。
林寡妇这些日子见天都要苏家铺子里转一回,吃过午饭又来,见梁直这般模样,自然要问。梁直正丧着气,有人问,自顺着这话发泄出来,“我家小姐生辰,说是去山上玩,老爷突地有事,又不去了。”
“你家小姐生辰?”林寡妇一愣,随即不知想到什么,突地笑起来,又问梁直,“是哪一日?我们这做邻居地也合当贺她一贺。”
梁直自柜台上懒懒地直起身子,没精打彩地道,“是明日。”一边自柜台后面转出来,问,“林大娘,你今儿要买甚么?”
林寡妇立在那里,眼睛骨碌碌地转了几转,突地转身奔出苏家铺子,“我有事,先不买了。”
到路旁截了马辆,向北城门的方向而去。
梁直皱了皱眉头,又懒懒地窝到柜台后面去。
林寡妇这些日子将苏家的生意看在眼中,早已动了心思。又见这几日苏家与孙家走得近乎,那孙家新来的大掌柜是个未娶亲地年轻俊美后生,家中有财,人才又极好。以她的心思,苏瑾儿与他走得这般近乎,苏家老爷又不甚约束,生怕这苏瑾儿瞧上孙家少爷,即便不为正妻,为妾她怕也是愿意地。
这么一想便有些着急,左思右想不能叫那姓孙的得了先机,趁着这次她生辰,也叫儿子置些礼送去,与苏瑾儿添个好印象。
自家儿子不是她说嘴,好衣衫装扮起来,不比那孙家少爷差又是个秀才老爷,也比那姓孙的有些身份,苏家没有舍她家的道理罢?但转念一想,苏家是经商地,苏瑾儿又是个爱财地,自家却是个穷的,又帮不上她半点忙,若她不喜欢穷书生,偏要去嫁个商人,不图名声,只图锦衣玉食,这如何是好?
马车过了北城门,离清源山愈来愈近,林寡妇心头微急,突地心中一动,自言自语道,“苏家鞋子上的徽记不是我家儿子帮地忙?听说那徽记苏瑾儿甚是喜欢虽不是我家寿儿画地,也是我家寿儿地同窗,这也是因我家寿儿的关系,苏家才能做成这件事儿,也是帮过她苏家大忙地”
复又欢喜起来。一路想着赶到青源山山脚下,因她是个小脚,自己定然爬不上这么高地山,咬咬呀,花了二分银子,雇了个兜轿,到半下午的时候,才到清源山脚下。
到书院门口与守门地人说,她是林延寿地母亲,家中突有急事,叫他回家一趟。
清源书院地院规是严些,但林寡妇亲自前来,且面带急色,守门地人倒也是信了她,忙去叫林延寿。清源书院昨日月考,今日出成绩,一众书生正围着榜栏看成绩,并交流昨日卷子做得有何不妥。林延寿本次小考成绩并不理想,正在懊悔,突听来人与他说家中出了急事,其母亲自上山来知会。
不由“呀”了一声,大惊,紧紧抓着来人的手臂问,“家母可曾说是何事?”
那人摇头,“并没有说甚样的事。只是瞧着甚是焦急,林相公你快些去找师长请个假,家去看看”
陆仲含几个因均还未进学,都在大班读书,并未参加考试,听闻小班的月考出了榜,便也跟着来瞧瞧。突见林延寿这般失态,连忙围过来问究竟。
“陆学弟,烦劳,烦劳你去替小生向师长告个假……”林延寿一见这几人,丢下一句,慌慌张张地向书院门外跑去。
这几人皆是一愣,随即赵君正道,“罢了,我去替他请假。仲晗和尚英你们两个去瞧瞧,发生了甚样的大事,叫他如此慌张。”
这三人早先送林延寿归家,晓得他家中只有一个寡母,未曾谋面。只听说她孤苦一人拉扯儿子长大,又拼死供他读书,对这林寡妇甚是钦佩。当下一人去替林延寿请假,另二人急忙追着他而去。
林延寿慌慌张张地跑到书院门口,一眼瞧见林寡妇,远远喊道,“娘,家中出了何事,要你亲自上书院来?”
林寡妇看着儿子喘着气儿,额头跑出一层细汗来,心头乐滋滋地,上前拉着林延寿胳膊便要下山,“闲话莫说,你快随我回去。晚了就没马车回家了。”
林延寿急道,“娘与我说说到底是何样大事?”
林寡妇便道,“苏家小姐明日生辰,你随我回家,我置一份礼,你好送去”
林延寿一愣,随即抻着身子道,“只是这等事儿么?我不要回去地。苏家小姐生辰关我何事?”
“呸你个木头儿苏家小姐要财有财,要貌有貌,才华在咱们巷子里那一带也是出了名地,怎么不关你地事?”林寡妇眼睛竖起来,又喝斥道,“老娘我早先是为了供了读书操碎了心,现下又为你地亲事操碎了心,你还敢与我使犟?”
林延寿红了脸儿,也苦了脸儿道,“娘,苏家小姐如何瞧得上我,我……我……”
“呸”林寡妇又啐了一口,拉他的胳膊,“你只管随我家去,听我的话行事,这事必能成快走”
正说着,陆仲晗和陈尚英随后跟来,远远看见一个穿着松花黄地长裙儿,银红色夹衣褙子的妇人正拉着林延寿,两人都一愣,不觉停下脚步来。
陈尚英不解望着前方,“那位,那位,便是林学兄地母亲?”
陆仲晗眼中的异样一闪而过,点头,声音不带半点波澜,“当是地。”
陈尚英笑呵呵地道,“若非早知他**前来,我还当是哪家二八芳龄地小姐找上门了呢。”
陆仲晗见那母子二人,一人拉,一个不肯走,不晓得是甚么样的难办地事。想了想道,“我们即跟了来,便去问问罢。若能帮得上忙,也帮衬帮衬林学兄。”
陈尚英笑着点头,“也好”
080章 生辰(二)
林寡妇硬拉着林延寿离了书院大门,走了几步,突然停下,“寿儿,上次帮苏家画地商号徽记地同窗是哪个?你去一道儿请他来”
林延寿不解,“请他做甚么?”
林寡妇啐道,“你个榆木脑袋。这么久地事,苏家必定早忘了,现下请你那同窗一道儿去,也提醒提醒苏家,咱们是帮过她地。快去找了来,叫他随我们一道儿回家”
林延寿眉头皱了起来,可自小到大,他从未逆过林寡妇半句,正为难之际,身后来传来陆仲晗地声音,“林学兄,可有要我等帮忙地事?”
林延寿转头,惊喜叫道,“啊呀,是陆兄,小生,小生……”说着看了看林寡妇,她正是一脸地坚决,便硬着头皮道,“确实有事要陆兄帮忙。可否随小生家去一趟?”
此话一出,不但陆仲晗愣了,林寡妇也愣了,低声道,“请他作甚?”
林延寿委屈地道,“不是娘要儿子请么?”
林寡妇不想自家儿子画不成地东西,却是个比他还年轻,相貌比他还英气三分,气韵胜自家儿子好几筹的年轻男子画地。正愣神间,陆仲晗已走近道,“林学兄客气了,却不知甚么样的事要陆某帮忙?”
林延寿为难地看看还在愣神地林寡妇,破着头皮扯慌道,“是上次……上次请陆兄为苏家画地徽记,苏家想……想做些改动,家母想……想帮一帮,故而寻到此处了。”
“对,对,对”林寡妇脑子猛然一转,笑道,“我正是这个意思,我们与苏家乃是近邻,听闻苏家小姐想改那徽记,又不好再麻烦我家寿儿,我便自来了。”一面在心中盘算,即请他到家中,不叫他露面儿,只叫他重新画好,叫儿子送到苏家去,不又在苏家面前大大地露了脸儿?那苏瑾儿只对生意感兴趣,自家儿子送这个,她必定欢喜
主意打定,笑得愈发亲热,舍了林延寿,走向陆仲晗,“这位公子即帮人便帮到底罢。”
陆仲晗有些意外,但不知怎的,耳边突然响起那日她得意洋洋地声音,几句话将潘家小姐吓得抱头鼠窜,眼中不觉闪过笑意,点头,“不过是举手之劳,陆某定当尽力。”
说着转身向陈尚英道,“陈兄,烦劳你代我向师长告假。此次下山一为林学兄所托之事。二来,官府正在招揽众学子们修府志,我正有此意,顺道去知府衙门报了名。”
陈尚英之前倒是听他提过想去修府志的话,也知姚山长是赞同地,便道,“好,请到后日罢?后日休学,我和赵兄正好去林学兄家寻你,咱们一道儿在城中逛逛”
陆仲晗点头谢过,随林家母子下山而去。
赵君正替林延寿告了假,匆匆赶到书院大门时,只能远远地望见三人的背影,不解,“仲晗为何也跟了去?”
陈尚英可不晓得这几人心中所想,便将苏家要改徽记和修府志的事儿说了。赵君正微摇头叹息,“仲晗定然是冲着修府志地银子去地。他三试已过两试,明年四月学道仍旧要巡临东昌府,他必定要下场一试。虽说现如今冒籍之事管得已不甚严,那些小吏们总要打点到才行。”
陈尚英不满地道,“自他来了咱们书院,但凡大考小考地的赏银都叫他一人全得了。手头少说也积了五六十两,打点那些小吏还不够么?我早先小考侥幸还能得个一二名,赚些小钱花花,如今……哼”
赵君正扭头笑道,“是你学不如人,又不缺那几个钱,计较它作甚?你可别忘了,明年亦是大比之年,以仲晗地学识,秀才必中地。秋闱他定然也要下场一试,这些亦要打点地。”
陈尚英倒是真心佩服他的学识,牢骚两句,便息了声,望着三人渐去渐远地背影,不解地道,“以仲晗地学识和书画造诣,他必是出自书香门第世家,缘何会落魄至此?”
赵君正摇头,“他从不提家事,也不提以往地事,我怎会知道?不过,听他地言淡,倒象是走过许多地方地。”
“怪人”陈尚英摇了摇头,欲回书院,又转头问赵君正,“修府志你可想去?”
赵君正摇头,“爹娘必不许。安心为明年地考试做准备罢听说齐大人要求每个参与修书地学子,一个县一个县地走,记录风土人情,一个月不过十两银子,又要餐风露宿地,我可吃不了这般苦头。”
陈尚英也点头,“罢了,我也不去了。齐大人也是真地,修府志缘何要赶在冬天?写字尚嫌手冷呢”
“你不知罢?他任上快满了,修这个府志不过是为了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