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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歆豁然开朗。
☆、第58章
聚餐的餐馆被安排到了小镇一家小酒店内。
酒店门口写着车位已满； 陆修只好把车挺到了酒店门口的露天车位上。仅剩的车位位置也不太好，有一个大大的水坑； 华歆那一双白球鞋可经不起脏水洗礼。没办法，陆修只好让华歆先下车； 自己去停车。
华歆站到一边，冲陆修笑了笑。
陆修看着学生一般打扮的女朋友，竟真的有了一种找了个幼/齿的感觉。
只是，他还是会忍不住会去想华歆20岁时的模样，那时的她一定是最朝气蓬勃的姑娘吧。
陆修忙着停车； 门口走出两个带着夸张金项链； 身高不过一米六； 膀大腰圆的中年男人； 其中一个男人还给自己剃了个两旁空白； 独留中间一缕黄毛； 鸡冠一般的发型…
华歆没有多看； 继续看着陆修。
“小妹妹，这是等人还是吃饭？哥哥也在里面吃饭； 要不要哥哥请客？”
哥哥？
华歆回头； 鸡冠头男人已经走到了她身边； 满脸横肉； 嚼着槟榔唾沫横飞的模样； 直让华歆作呕…让华歆更恶心地，是他轻挑放肆的言行与眼神。
华歆往前走了一步。
“哟，小妹妹态度还挺冷淡的； 怎么…”
“陆修…”
陆修下车，华歆径直走到他跟前。
两个男人看到陆修，眼睛都吓傻了，尤其是鸡冠男…
“怎么了？”
华歆甚至不屑多看那两个男人一眼，他们却屁颠屁颠跑到了陆修跟前。鸡冠男殷勤道，“陆大老板，你来了怎么也不提前打声招呼？里面留了你的车位，你这么好的车，怎么能停在外面，万一被人刮坏了可怎么办？我帮你停到里面去吧。你先进去跟他们聚聚咯，同学们都到齐了。”
“不必了。”陆修转向华歆，脸色严肃了又问了一遍，“你怎么了？”
鸡冠男见状，忙点头哈腰，冲华歆赔不是，“刚刚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还以为这是哪里来的美女，开了几句玩笑，哪晓得美女是陆老板女朋友咯，对不住对不住。”
毕竟是陆修同学，华歆不想闹得不愉快，只略略勾了勾唇，道，“没事。”
“解释清楚就好，解释清楚就好。美女你大人不计小人过。那陆总，我们进去聊？”
陆修点头。
鸡冠头男人额头冒出了细细的汗。
两个男人健谈，短短一段路，华歆知道了这个鸡冠男名叫薛礼，是这家酒店的老板，也是陆修同学之一。薛礼人虽然不正经，嘴上没把门，却是个八面玲珑，油腔滑调的，说了几个冷笑话，倒让华歆渐渐忘了门口那一个小插曲。
不过，他面对陆修时，卑躬屈膝的态度，华歆看着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他与陆修是同学，按理，他完全不必如此…而且，华歆觉得，陆修也一定不会希望看到自己昔日的同窗，如此卑微讨好…
薛礼推开包厢门，门内乌烟瘴气的烟酒味道，硬是呛得华歆顿住了脚步。
“你们静一静，陆修跟她女朋友来了。”
薛礼朝包厢喊了一声，原本吵吵闹闹的包厢瞬间安静了下来，一大桌人纷纷看向陆修，以及站在陆修身边的华歆。华歆听到了男士恭维的赞叹声，也看到了女人们看着自己时，或羡慕或不屑的眼神。
“陆修，你可算来了，快点坐到这里来，汪璇特意给你留了个位置。”
有人朝陆修喊了一声，薛礼立即瞪了那人一眼。
华歆心想，汪璇对陆修那点心思，在他们同学间，怕已是个公开的秘密了…
说不定，这饭局原本就是用来撮合这对老同学的…只是没想到半路会杀出她这么一个程咬金。只是，就算没有她，陆修就会同汪璇凑一对儿吗？先不提陆修世上的成就…光看他那些个前女友，仰慕者，又有哪一个不是才貌双全，软硬件实力远在汪璇之上？
虽然这么说对汪璇有些不太公平，但华歆觉得，陆修只有脑子进了水，才会同她在一起…
华歆朝桌上唯一的空位看了过去。
化了个大浓妆的汪璇，又换了一条崭新的黑色修身连衣裙坐到了对面，那条裙子确实是她一天三套衣服里最好看的一套，可…到底是岁月不饶人…如果她能努力剪掉肚子上的脂肪，倒还真可以用风韵犹存来形容。
汪璇看了陆修一眼，眼里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甚至连站在陆修身边的华歆也没有瞧见，只自顾自地红着脸低了头。
比起苏姗，汪璇真是个淳朴到不能再淳朴的女人。
对这样的女人火力全开，华歆有点下不去手。
陆修拉着华歆走到空位后，旁边的大哥识趣地让到一边，“我快点给大美女让个位子，大美女，坐这边。”
陆修道谢，却将空位让给华歆，自己坐到了男人位置上。
华歆落座后，冲汪璇点头致意，汪璇神情颇有些不自在，眼神却总是不经意地瞟向陆修，只可惜陆修忙着应付一个接一个过来敬酒打招呼的同学，压根没有时间理会她。
有人起哄，让陆修介绍女朋友，陆修放下手里的酒杯。
温柔地看了华歆一眼，道，“还在求婚，一直没答应嫁给我，算是准未婚妻吧。”
在场的男男女女一片哗然…
不过见华歆那样美貌，举止仪态又是那样优雅有气质，他们倒也没觉得有多奇怪。
自古英雄配美女，不稀奇。
华歆对面，有个个子稍稍高一些的，看着喝得有些过头的男人，晃晃悠悠地站起身，说了一句，“这城里来的大美女，到底是有眼光一些，连我们大才子，大老板陆总都看不上。大美女，你说说，你到底是哪里看不上陆修，也许我们能满足你也说不定呢？”
男人一说完，坐在一边的薛礼立马站到他身后，夺过他的酒，冷着脸，言辞激烈地骂了两句…
男人落座，薛礼又笑嘻嘻地朝大家笑道，“李涛喝得有多点了，美女你别介意，”
华歆当然不会跟一个醉鬼计较，不过，这醉鬼言辞里对陆修积怨可不少，华歆小声问了陆修一句，“这人谁啊？”
“汪璇老公。”
华歆登时一惊。
上过法庭的前夫跟前妻居然被邀请同桌，外加一个前妻暗恋的对象…不得不说，陆修这些同学们，心也真是大…太大了…他们难道都不担心这三个会打起了吗？
“他该不会是误以为你抢了他老婆，所以才对你恨之入骨吧。”
陆修没做声，用开水细心地帮华歆烫过杯盏碗筷后，才淡淡地道，“听说他们家工厂两年内倒了7家。”
华歆瞪大眼睛，条件反射似的地道，“你干的？”
“我看起来有那么闲？”陆修反问。
陆修看着的确不像是个爱管闲事的人，而且，汪大姐也的确没有能让陆修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资本…不过，华歆还是忍不住埋汰了一句，道，“我觉得你当初就不应该插手别人家的私事儿，你看，当时你要是不管，现在也不会多一个仇家惦记，也不会…多出这么一笔风流债…”
陆修看了华歆一眼，点头，表示赞同。
当时若不是爷爷给他打了那通电话，他也的确不会多此一举。
之后的麻烦，也能避免。
饭吃到一半，华歆看到汪璇长长地吁了口气，端起了酒杯。
看样子，她终于鼓足勇气了…
华歆眼瞧着汪璇走到陆修跟前，含羞带怯道，“陆修，之前的事儿，一直想当面谢谢你，但这两年你都没有回家，我也没机会道谢…这杯酒，你一定得喝。”
华歆看了陆修一眼。
陆修举杯，不带一丝情绪道，“你太客气了。”他一饮而尽，没多给半句旁的话…
汪璇咬了咬嘴唇，还打算说些什么，李涛没好气地吼了一句，“怎么，你还想来个交杯？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汪璇，我告诉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人家十几年前就没看中你，现在功成名就了，你还以为你有机会？找张镜子好好照照自己吧，胖得跟头猪一样。”
汪璇望着前夫，浑身气得发抖…
李涛还要再骂，却被薛礼不留一丝情面地拖出了包厢，华歆听到薛礼把人骂得很难听…
“陆修，华小姐，你别听他胡说，我…我…干了。”
满满一杯酒，可能满含了汪璇所有相对陆修说得话，如今，都被前夫搅黄了…汪璇一昂脖子喝干，呛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陆修无动于衷，华歆给她提了一张纸。
汪璇接过纸，去了洗手间，很久才回来，回来时，眼睛通红…
周遭地人都在小声议论，其中不乏同情李涛的言论。
有人说李涛这两年也不知倒了什么霉，工厂一家接着一家倒闭，原本是小镇最有钱的，现在负债累累，再也没了昔日的风光…
华歆倒不以为然，一个会对旧爱恶语交加的男人，值得人同情吗？
她反正是同情不来的。
虽然这汪璇是觊觎了不该觊觎的人，多了一些不该有的念想，但人家胖，碍着你这中年崩溃的前夫什么事儿了？管得也忒宽，嘴巴也忒恶毒了一些。
华歆道，“这人还有几家工厂没倒？”
“不知道，怎么了？”陆修笑了笑，道，“你刚刚还教训我，不该插手别人家的家务事…”
华歆眯眼，只觉得陆修这个人，真是相当的烦人…
“对了，陆总生意做得那么大，不知道有没有想法回家乡发展的计划？我们这里的投资环境还是不错的，政府都在大力扶植。”薛礼笑眯眯地问了一句。
与此同时，华歆指着盘子里的田螺，问了一句，“这是田螺吗？长得跟蜗牛似的。”
“嗯，想吃？”
华歆点头，陆修帮她舀了一勺，用牙签儿细细地挑出里头的肉，放到华歆碗里，在场的女士们看着，无不露出一抹羡慕。
男人有钱是一回事，体贴温柔又是另外一回事。
假如这个男人能既有钱又体贴，那基本就能堪称极品了。论长相，论身高，论风度，陆修无疑是极品中极品。遗憾的是，她们都曾是看走眼的那一个…
谁能想到那时十里八村最穷最落魄的陆家，竟然能飞出两只金凤凰？
与其说她们羡慕华歆与陆修郎才女貌，倒不如说，她们羡慕的，只不过是华歆赶上的好时光…
“少吃一点，小心拉肚子。”陆修帮华歆挑完田螺，柔声嘱咐了一句，又抬头，问向薛礼，“抱歉，薛礼你刚刚说什么？”
陆修问得十分自然，华歆却明白他肚子里的那些怀心思。
他分明就是在报老婆被调戏之仇。
“没什么打紧的，就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把生意做回我们小镇，能让兄弟们也能跟着沾沾光。”薛礼丝毫不介意陆修的无礼，嘻嘻笑道。
华歆吃着田螺，头一口觉得田螺肉质紧实弹牙，同法餐里昂贵蜗牛的质感相比口感并不差。
再一口，却只吃到了一股子土腥味儿。
华歆曾问过陆修小时候有没有什么好朋友，陆修当时望着天空说，没有。小时候家里穷，村里没人愿意跟他们兄弟走得太近…能陪他玩耍的，只有家里那头牛，跟哥哥。
后来，他哥哥去上海打工挣钱时，他能说说话的，就只剩下了那头牛。
当那头牛也去世的时候，他就没日没夜地看书，以此来打发漫长的时间…他说他的童年没有寂寞，因为那些属于孩子们的友谊，他从来不曾拥有过…
如今，这些人却厚颜无耻地要求沾他的光…
华歆很想问一句，凭什么？
面对薛礼体温，陆修回答得很官方，既没应承，又不得罪，可说滴水不漏…
想来，在他眼里，这间屋子里的人，同他在生意上遇到的那些对手，也没什么区别。可谁会愿意把关系本应该最纯洁的同学，变成需要客套敷衍的人？
陆修大概并不开心吧。
饭后，那群人还在嬉笑热闹地聊着初中时，那些整蛊老师，整蛊女同学的经历，华歆牵过陆修的手，说，“我有点累了，有点想回家。”
陆修笑，“我们回家。”
陆修起身，薛礼立马道，“陆总，你这也太快了一些吧…同学们难得一聚，饭都还没吃完，我们还打算晚上去唱歌宵夜呢…你这…”
“真是不好意思，我身体最近有些不舒服，得让陆修先送我回去。”华歆浅笑道。
陆修看了华歆一眼，道，“老婆为大，没办法。你们继续，唱歌跟宵夜的钱算我账上。”
“大嫂发话，我们也没有办法是不…那就谢谢陆总了。”薛礼笑道。
临走，席间忽然有人指着华歆背影，大叫了一句，“你们不觉得大嫂长得特别像一个明星吗？好像叫什么…什么…”
陆修回头，“你认错人了，我女朋友叫华歆。”
走到酒店门口，薛礼一个人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华歆见状，走到了一边，不知道薛礼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