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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没有犹豫,便从英国公怀里挣出来,一把揪住福子的衣袖,眼含热泪道,“到了这会儿,你还不肯认吗?”
那福子见这事儿被捅出来,早就吓得六神无主了。眼下见菱夏如此说,更是满脸惨白,再没胆量狡辩,‘咣当’跪下,一个劲儿的磕头,连个囫囵话都说不出。
嚷嚷着,“是小的被鬼迷了心啊!”
菱夏没搭理傻了眼的英国公,只对沈氏道:“还求夫人饶命,奴婢、奴婢却是跟福子有染,可我与他是真心的!”
沈氏怔忪过后,满眼嘲讽的盯着英国公摇了摇头。竟是看也没看菱夏,便抬手吩咐:“先将这二人关起来,若是大公子病情无碍还好,若是害的我儿有恙,我定将你二人千刀万剐!”
宋怀秀从头到尾也没吱声,只坐在门边圈椅上喝茶。这英国公府比他以为的还要污秽不堪。父子二人睡了同一个奴婢,没成想人家爱的却是小厮,一家子还险些将小厮的种当做国公府的继承人,这事儿可真是大笑话。
但宋怀秀却没了闲心再听,瞧了瞧天色,满心想的都是一会儿要赴宫宴的事儿。也不知阿绾好不好,他实在没把握能忍住不看她,若心思被章和帝瞧出来,可真是害了她。
若是能不去就好了。
正想着出神,英国公却呕出一口血来,直挺挺的倒了下去,面色竟是泛着灰白。正厅里顿时乱作一团,老太太的哭喊、宋颜的尖叫,充斥着整个屋子。
唯独宋怀秀端着茶盏,一副淡定之色。他心中感激英国公,他这个做爹的难得成全儿子一次,让他不用看着绾绾坐在别的男人身边。
忽听那鹅黄裙衫的丫鬟哭喊道:“我姐姐是皇贵妃身边的奴婢!还求夫人看皇贵妃的面子绕我一命!”
众人都围着英国公忙活,谁有闲心听她在喊些什么。两个婆子没留手,拖拽着她的手臂往外走。
菱夏绝望极了,她发髻散乱,一个劲儿的哀求,却没人理会她。眼看就被拖到了门边,那位冷漠的二公子却忽然开口:“慢着。你说你姐姐是谁的奴婢?”
菱夏呆愣愣的看着他。她进府后,只知道二公子是不受宠的庶出,性子更是不着调。后来听闻他从边关回来,因有军功,做了大将军,很了不得。
可这好的坏的,一切都是听别人言,菱夏从没见过他,她不知道原来二公子是这样的。。。。。。英俊。菱夏醒过神,急声道:“皇贵妃!我姐姐是皇贵妃身边最信任的奴婢,她叫、春蝉!”
春蝉?倒真是对上了,上次那婢子为救绾绾受伤,她一副着急坏了的模样,想来是她在意的人。他开口问:“你本名就叫菱夏?”
“我、奴婢本名叫做吕夏。”
男人点了点头,将荷包扔到婆子手里,“先带她到茂叶胡同去,夫人那我自会交代。”
荷包里全是银锭子,婆子们哪有不应的道理,对着菱夏动作又轻柔起来,没再拖拽,反倒是扶着她的手臂。
他真是好看。剑眉星眸,鼻梁高挺,浑身透着男子气概。菱夏咬着唇又回头看了看他,他握着一盏茶,坐的洒脱,可低头的那抹神情却是温柔极了。
动心大概只需一瞬间。他是搭救了她的大英雄,她多希望他眼中的那抹温柔能属于她。
宋怀秀却对菱夏的心思毫不知情,他难得笑的温柔只是因为想起了李绾。
既可能是她在乎的人,救了也就救了,他不怕麻烦,只要绾绾能高兴就好。一会儿宫宴上得想法子支会她那婢女一声,好让她们把人接走。
可宋怀秀怎么也没想到,一进宫竟会看到李绾依偎在章和帝怀里。他简直嫉妒疯了,什么也想不起来,满脑子都是宰了那狗皇帝的念头。
第57章 起事
英国公也是倒霉; 被个奴婢耍的团团转; 在一家人面前,把脸面全丢了干净。一时又羞又怒呕了血,请了大夫来看; 说是中风之兆。
天色渐晚; 整个国公府乱作一团,可只要人没死; 宋怀秀便还是得进宫赴宴。
李绾难得穿了艳色。一身银红色广袖宫装; 繁复华丽至极,长长的裙摆迤逦在青玉阶上。可即便盛装打扮; 她神色间还是恹恹的,纤细的腰肢靠在章和帝身上,娇软柔媚,仿佛帝王是她唯一的倚靠; 轻声软语的朝他撒着娇,眉眼发梢皆是诉不尽的风情万种; 想那妖妃祸水也不过如此。
本是和沈芸芸怄气才有此举,可哪想这番做派,全被宋怀秀看了去,李绾心中又悔又急,偏此时与他解释不得。只得敛起媚态; 重新坐好。
可刘钰却十分不满她的举动,一把将她拉回自己怀里,贴在她颈边道:“阿绾可真是无情。利用完了朕; 便想丢开手不理?”
李绾顺着他眼光看去,一身凤袍的沈芸芸面色难看至极。她垂下眼,柔声说:“臣妾不敢,就这么点儿小心思全逃不开您的眼。”
刘钰挑唇,手臂紧紧锢在她的细腰上。这个皇贵妃他是当真满意,就像个任他摆弄的玩偶。姿容绝世,讨巧又乖觉。
细品他们二人对话,倒似君臣之间,一个居高临下的发问,一个小心翼翼的回应,丝毫没有男女间的旖旎暧昧。可在别人眼中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了,众人看到的,都是绝色佳人被君王一把揽入怀中,霸道的锢住纤腰不肯放手,二人几乎贴在了一处,像是在说什么悄悄话。
这举止不合规矩,若是两个长相平庸的人来做,大概要被看客狠狠唾一句‘不要脸’,可李绾生的艳若桃李,刘钰也是白皙清秀,他二人这般倒让人不舍得打扰。甚至让看的人也跟着偷偷红了脸。
不过这些人里不包括李昭,更不包括宋怀秀。
宋怀秀嘴角微沉,整个人沁着一层寒气,所有有眼色的人都退避三舍,没一个敢上前与他搭话。他只觉得脑中一片混沌,不光眼珠子生疼,连手指尖儿都气得发麻。攥了攥拳,一股子暴戾之气直窜脑门,让他想要不管不顾的提刀杀人。
就像年少时的那几次失控,握着刀子狠狠捅进去,温热的血溅了满脸,心中的那些不平气郁也就跟着消散了。
失控的边缘,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
李昭在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对他说:“你得忍。”
一场宴席喧嚣又热闹。章和帝毫不掩饰对黄远鹤、宋怀秀二人的欣赏,一连串的赏赐下去,称得上一句圣恩浩荡。黄将军想着那些宅邸黄金,更是激动的一个劲儿的表忠心。
可酒过三巡,刘钰忽然眯着眼睛叹道:“可惜,突厥人是消停了,北鹘又起动乱,也不知何时才是我大邺河清海晏的那天啊!”
傻子也明白皇帝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要彻底肃清边关,又想出兵平北鹘啊。
刚才还热泪盈眶感激皇恩浩荡,指天指地表忠心的黄将军,忽然就垂着脑袋不吱声了。
开玩笑,北鹘?北鹘人骁勇善战,比突厥人还难对付,大邺已经一百多年没在北鹘有过胜仗了。章和帝这是在突厥人那尝到了甜头,莫名有了自信,想要趁现在出兵,一举收复边关?
这事儿要是成了,必定会在史书中被记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年轻的皇帝有这等雄心壮志,当然是好事。可这一仗,想胜太难,若是败了,不光要受文官挤兑,还要承受帝王的怒火,实在是吃力不讨好,这主将当不得。
跟小命比起来面子算什么?黄远鹤是打定了主意,缩着脑袋不肯出声。其他武将更是不愿揽这破事儿。
章和帝面色越发难看,在一片寂静的大殿中,忽听有人朗声道:“臣宋怀秀,愿领兵前往!”
宋怀秀单膝跪地,垂着头看不清表情。但他紧紧抱着拳,声音也闷闷的。
他这个态度,失了恭敬,章和帝倒是没恼。黑羽卫就是皇帝的耳目,遍布在全国各地,消息灵通的很。英国公府下午发生的那点儿破事,早就有人报给刘钰知晓。他只当宋怀秀是因为英国公中风的事儿烦忧着。
他牵唇一笑,高声道:“好!那朕便等着昭义将军凯旋归来了!”
只要得用,脾气倔点儿也没什么。藏不住事儿的性子,倒比七巧玲珑心强些。
宫宴结束,宋怀秀几乎是落荒而逃。他不敢再回头看李绾一眼,生怕汹涌情绪无处可藏。菱夏的事儿更被他忘到脑后。
倒是那两个婆子不知如何是好,又小心翼翼多问了一嘴。“二公子,那菱夏还在茂叶胡同还住着,您瞧着。。。。。。”
一提醒,宋怀秀才想起这人,只眼下他出征在即,也没时间再另行安置。便摆手,“你们先照顾着,待我回来再说。”
半月之后,宋怀秀领六万大军再次出征。这次的昭义将军比上次更加急迫,也更加愤怒。
与此同时,菱夏腹中的孩儿也呱呱落地,是个健康的男婴。她看着襁褓中的孩子,心思却不知飘到了哪去。
婆子捧来了一碗乳鸽银耳汤:“娘子喝些,又补身子又下奶,这会儿喝最好不过。”
菱夏垂眼看了看那漂着一层油花儿的热汤,一把推开,蹙眉道:“弄些清淡的来,这会儿还补,是嫌我还不够胖?”
菱夏爱美,孕期也不肯多吃,胳膊腿儿还如往常一般细瘦,可就算如此,小腹还是有了些赘肉。她本就因此烦闷,哪还肯再进补?
那婆子面露犹豫之色,劝道:“娘子奶水本就少,这会儿再吃的清淡,孩子又该怎么办?”
“请个乳母不就得了?非得我喂?”她尖利嗓音一下子吵醒了襁褓中的婴孩,孩子扯开嗓子便哭。菱夏皱起眉头,将孩子交给婆子,“快抱出去哄哄,吵得我头疼死了。”
见婆子呆愣着不动,她瞪着眼睛冷笑:“怎么?我还使唤不动你了?等二爷回来,我可得与他诉诉苦。这一院子的奴婢,一个个都像祖宗似得,我可用不起。到了全换了才是。”
这茂叶胡同的院子,虽比不得英国公府,可也是章和帝钦此给宋怀秀的,自然差不了。里外里共有五进,处处也是雕梁画栋,精致的很。
原本宋怀秀让菱夏先在这住着,旁的也没多说,到底是怎么个住法儿,婆子们也不甚分明。许是公子见她可怜,让她在这先生下孩子?让她们帮衬着她?
反正一开始,婆子、奴婢都加起来,也没谁敢往外室上面想。二公子最冷淡不过的一个人,从未见他对哪个女子有过笑脸。这菱夏与那么多男人不清不楚,孩子都有了,二公子能对她动心思?
可菱夏真是个厉害的,自打住进了茂叶胡同的院子,行事做派就端起了主子架子。不光如此,提起宋怀秀,还一口一个二爷的叫着,亲昵的很,这般不遮掩,倒让一院子的下人不得不重新掂量。
菱夏狐媚,身子早就不干净了。可国公爷和大公子不也都着了她的道?许是宋家男人都好这口,二公子也瞧上她了,这可谁都说不准!
往这一想,还真越看越像这么回事儿。不然以二公子的冷淡性子,怎么会多管闲事从夫人那救了菱夏?许是真对她动了心思,这才放到外头养着。
这样一来,尽管底下人都瞧不上菱夏的嚣张做派,可也都默认了她是二公子的女人,每日当主子一般伺候着。
被她一嚷,孩子哭得更大声了。婆子赶忙抱紧了,轻轻摇晃,解释道,“我可没那个意思,这就把孩子抱出去,娘子歇着吧。一会儿我让小丫鬟给您送些清淡的粥来。”
菱夏拿起枕边的手把镜,吊着眉眼仔细看自己面色,闻言哼了一声,也没多说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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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大半年的光景匆匆略过。宋怀秀当真不负众望,平定了北鹘,敌国提起昭义将军都咬牙切齿叫他杀神,可在大邺百姓心里,宋将军却是战神!战无不胜,荣光无限。
山高路远。到了二月隆冬时节,大军才终于班师回朝,驻扎在京都外的西山大营。陛下宣了宋怀秀明日一早入宫面圣。可夜幕深重,原本该在西山的宋怀秀却一身戎装,端坐在谕恩候府。
李昭肃着眉眼:“成败在此一举,可都安排妥当了?”
又黑又壮的男人指着城防图点头:“今晚是我当值,南门和北门安排的都是信得过的人,亥时一到宋将军带兵从南门入城,岳丈的人从北门入城,我们在东华门汇合,一起攻入皇城,一切万无一失。”说话这人左眼上有道疤,正是李昭的大女婿,禁卫军副统领、兴义伯彭水东。
“好。”宋怀秀抿唇,他忍了又忍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只恨不得现在就杀进皇城去,接绾绾出来。
可彭水东又拧着眉道:“京都这边尽在掌握,我只怕刘钰向外救援,那福王可离得不远。”
李昭摇了摇头:“别忘了纤儿嫁了谁家。从福王封地想进京都,必要经过冀州,冀州太守自会帮咱们拦住。他女儿死在刘钰手里,他比我更想要刘氏皇族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