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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倾情 by烟是-霸道皇帝攻倔强王子受攻宠受肉多-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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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恩殿下说得好!我宣朝将引以为戒。”
  武帝一锤定音,谁也不敢再说话。
  桓恩松了口气:有了这一出,以後这些臣子说话应该会稍微注意一点。
  太阳穴又开始一跳一跳地疼。刚刚振著声音说话,现在又难受起来。内襟几乎被汗湿透,外面的袍子贴在背上。他轻轻呼著气,不摸也知道脸好烫。
  面前忽然出现绣著金龙的黄底华服,脑袋上方也传来原本应该在上座的声音:“朕敬你一杯。”
  皇帝敬酒,岂敢不接。饶是桓恩平时从不碰酒,到这个时候也只好拿起金爵杯,站起身来。
  刚刚一直没有目视武帝,一半是是出於尊敬,不可随意窥视帝容,一半是出於他浑身难受得紧,也没那个心思在意对方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现在对方来敬酒,再不看对方,恐怕就不礼貌了。
  桓恩视线向上移动,逐渐到了对方胸口,略尖的下巴,薄薄的嘴唇,英挺的鼻梁,凌厉的眼睛,和斜飞入鬓的眉。
  他愣住了。

  一世倾情10竟然是你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烧糊涂了,略微有点头晕。
  眼前的人,不就是那晚把他当小倌硬上了的混账麽?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这麽巧?!
  桓恩轻轻摇摇头,睁大眼又细看了一下。
  虽然穿著冕服,气势凛然,五官还是一模一样,只是醒著的时候眼神更凌厉了。
  不错,是他。那张脸,他化成灰都认识。
  怪不得,怪不得他会觉得声音有些耳熟,原来就是同一个人!
  桓恩的手不听使唤地抖,杯子里的酒都快溢出来。
  他欲杀之而後快的仇敌,竟然是要祈求援助的对象!还有比这更扭曲的命运吗?被那人当成小倌上了,还要卑微地跪在他面前,请求他借兵!桓恩心里愤恨到极点,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他认出了对方是谁,但对方似乎并没有认出他来,酒杯轻轻在杯沿一碰,一饮而尽。
  酒杯相碰发出“叮”的一声,桓恩才回过神,努力压抑著脑子里千般情绪,颤抖著把杯子送到嘴边,轻轻啜了一口,慢慢喝下了整杯酒。
  一瞬间,他真希望这就是鸩酒,喝下去,一了百了。
  武帝向他举空杯示意,随後返回金銮座上。
  桓恩近乎全身脱力地坐下来,盯著桌面上精雕细琢的萝卜花发愣。直到又有人问起他月族内现在的情况,他才勉强打起精神回了两句。原本就烧得有些糊涂的脑袋现在更加昏昏沈沈。
  “殿下?王子殿下?”
  执著拂尘的太监在他身边喊了两声,桓恩一愣,抬眼一看,大殿的人都盯著他。
  “抱歉怎麽了?”
  小太监压著声音道:“陛下刚提议邀你去後花园看戏。”
  “啊”桓恩连忙站起来朝上座拱手:“陛下请。”
  桓恩心绪不宁地跟著容成穿过大殿,走进御花园的戏台。武帝似乎对他还算不那麽怠慢,但借兵一事,却只字未提。罢了罢了,等这戏完了寻个机会问他好了。一想到要对恨不得杀之而後快的仇人伏地祈求,桓恩心里就又恨又苦。
  台子是早就搭好了,台下也放著铺著软垫的座椅,容成径自坐了最上座,太监引著桓恩到了他的位置前,居然就在容成左边。桓恩愣了一下,还是坐下来,只是有意识地往左边靠了靠,想离他远一点。
  容成侧过脸对他笑了笑:“鉴於你的族人正在打仗,朕就选了佘太君百岁挂帅这戏,也算是遥远的祝愿。”
  “谢陛下。”桓恩轻轻颔首。佘太君百岁挂帅?是在说他朝中无人麽?好在他没什麽机会能看到仇人的样子,不然他真担心控制不住自己一耳光扇过去。
  锵锵的声音响起,台上翻著跟斗跳出了一名武生。大家的注意力一下子都被吸引过去。
  他现在脑袋更疼了。
  本来就发烧,那个地方还在疼,现在罪魁祸首就坐在他右边,一脸悠哉游哉的样子看戏,他还不能一刀砍了他。席间被迫喝了好几杯酒,凉凉的晚风一吹,头疼欲裂,何况还有这嘈杂的锵锵咚咚的声音一直在耳边萦绕。
  桓恩轻轻摇摇头,又不敢伸手揉太阳穴。胃里一阵翻腾,像是快要吐了。
  他想著闭目养神一下或许会好一点。旁边那人正看戏看得无比投入,偶尔还拍一下椅子,他闭一会儿眼应该不会被发现。
    桓恩这样想著,轻轻合上了眼睫。

  一世倾情11养心殿

  台上两个武生打得相当精彩,锵锵咚咚的声音也一阵快过一阵,最後到高潮,台下一片满堂彩,连容成也笑著拍了拍手掌,却无意留意到旁边的人似乎一直都没什麽反应。
  容成微微侧过头去,不期然发现那人竟合著眼,睫毛轻垂,像是已经睡著的样子。
  站在左首执著拂尘的太监顺著容成的视线一看,吓得赶紧快步上来,想叫醒桓恩。在君王面前打瞌睡,这罪责可不轻!孰料容成轻轻摆摆手,示意不要惊动他。
  後面坐著的一干臣子还都全情投入在台上的戏里,根本不知道这月族的质子已经睡著了。太监站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出,天知道容成会不会想些别的什麽办法来整治,总体上说,他实在算不上什麽和蔼可亲的帝王。
  於是在这近乎有些诡异的气氛之下,佘太君百岁挂帅的戏顺利唱完了。
  容成让太监宣了些赏赐给武生,传令宴会结束,列位臣工便悉数退下了。
  偌大的园子里点著几盏宫灯,晚风吹来些许花香,一时幽静斐然。
  刘琦迈著小碎步走近,容成淡淡道:“找几个身强力壮的太监,把他抬进养心殿。”
  
  刘琦站在一旁,看著容成亲手除下桓恩头上的玉琮,散开头发让他平躺在床上,最後盖好被子。桓恩整个过程竟然也没醒来。
  养心殿本是皇帝处理事务的宫殿,除了会见高级官员和批复奏折的书房外,还有一间房间供皇帝小憩甚至午休。容成让桓恩在这里歇息实在不是什麽好主意:有违祖制。
  “陛下”刘琦站在床边小心翼翼道:“要不让老奴差些人把王子殿下送回驿馆吧”让他在这儿睡著,这叫个什麽事,那皇帝什麽时候回长乐宫,什麽时候翻牌子啊?
  容成只淡淡道:“宣太医。”
  陛下今儿绝对还在不正常,刘琦在心里下了结论。
  原本对这月族来做质子的王子爱搭不理的,今天听说破天荒的去敬酒,看完戏还把人直接带回了养心殿!在皇帝面前睡著,这罪名够砍十回脑袋了。难不成,陛下看上这落魄王子了?虽说长得不如弄玉公子漂亮,可气质端的清秀温润,难道陛下真动了那方面的心思?
  刘琦的脑袋顿时大了:再怎麽落魄也是别国的王子,自家主子可千万不要乱来啊
  那边厢,容成正玩味地大肆打量著桓恩。近看他白皙的脸好像更有味道,好似夜明珠发出莹莹的光芒,洁白柔和。还因为生病的原因染著淡淡的嫣红,如同擦了一层脂粉。黛青细长的柳叶眉,小巧圆润的耳垂和鼻尖,鲜红欲滴的唇,容成越看越觉得舒服。解开发束之後,整头乌发如绸缎泻地,更令他莫名其妙地中意。最令他感兴趣的是桓恩左眼下面的泪痣,就生在眼睑下,莫名地平添了几许婉转妩媚。据说长有泪痣的人命不好,一生会流很多眼泪,看来此话并非虚言。
  替桓恩除去束发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他身体温度很高,呼出来的气都烫烫的,不知烧的有多严重,竟然还硬挺著来赴宴,胆真是够大。
  看著这刚才还在堂上伶牙俐齿地跟人针锋相对的人,现在就软软地躺在这里,容成不禁心中一动。
  “陛下,太医在门外候著了。”
  听到刘琦的声音,容成一下子清醒过来,拉上床边的帘子,道:“宣他进来。”
  太医一听说是养心殿传召,还以为是陛下龙体欠安,抱著药箱三步并两步赶过来。来了一看,陛下好端端地在一边坐著,看来是床上的哪位贵人出了事。不过话说回来,宣朝还真没有在养心殿临幸的先例。
  谨慎地摸了好几次脉,太医才开口:“陛下,这位贵人乃是风寒侵体造成的发烧,还伴有伤口感染之兆。”
  “伤口感染?”容成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哪儿来的伤口?”

  一世倾情12

  “这恕奴才无能”他就把个脉,又不是透视眼。
  “开个方子让太医院煎药。”
  “是”
  容成语气上没什麽明显怒意,但就君王来说,等到发火那就是要掉脑袋的事了。太医答不上来问题,自知有愧,赶紧磕了个头,大汗淋漓地弓著腰一步一步往外退。
  “等等。”
  太医浑身一抖:“陛下还有什麽吩咐?”
  “你确定他受伤了?”
  “奴才不敢夸口,有八成把握。风寒发烧和感染发烧有细微不同。”
  容成沈吟了一会儿,道:“下去吧。”
  “是”
  受伤?这太蹊跷了。他是没怎麽留心桓恩,但驿馆那边并没有任何在宣朝境内受伤的报告,连太医都没有传唤过。那就是来之前就受的伤?这会儿还会感染,那伤口恐怕不小。
  刘琦见容成抬手,连忙抢上一步,拉开帘子。里面的人轻蹙著眉,呼吸急促又沈重,显然十分难受。
  “陛下要不要先行回宫?这儿有老奴看著。”刘琦说著向旁边使了个眼色,一个宫女赶紧走过来,把帕子放进铜盆浸湿,又拧干了,搭在桓恩额上。
  “嗯。”容成起身坐在案几前,道:“把今儿没批完的折子拿进来。”
  刘琦小心翼翼地:“陛下今儿不翻牌子?”
  “不翻,快去。”
  
  桓恩浑身热得出汗,又一阵一阵发抖,头疼欲裂。恍惚间好像有人拿著凉帕盖在他头上,他混混沌沌间觉得清清凉凉好舒服,忽地醒悟过来:这个时候,不是还在看戏吗?!
  他猛地睁大眼睛,面前是一张全然陌生的宫女的脸,手上拿著帕子,一副被惊到的表情。
  这里是哪里?为什麽他会在床上?到底发生了什麽?他在做梦吗?桓恩摇摇头又睁开眼,发烧迟钝的脑袋反应不及,便听到一声有些尖细的:“陛下王子殿下醒了。”
  一声“陛下”几乎令桓恩脑袋一片空白,接著便听到脚步声,慢慢逼近床沿。
  桓恩反射性地掀开被子,想翻身下床叩拜,被明黄衣袖挡住了,那个熟悉的声音道:“卧病在床的人免礼。你在看戏的时候昏睡过去,朕便差人送你到这休息片刻。你现在觉得好些没有?”
  听到那人的声音,桓恩都有些发抖。那晚被强暴带给他的阴影太大了,现在罪魁祸首就在他面前,他怎麽能不怕那人应该还没认出来是他吧?桓恩抓著被子极力镇定下来,道:“微臣打扰陛下安歇,罪该万死。”
  “没什麽。”
  容成在床沿坐下,桓恩觉得自己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你受了外伤,何以不向驿馆通报?”

  一世倾情13

  外伤?桓恩愣了愣:“谢陛下关心,但微臣并无任何外伤。”
  那人的的脸在明灭不定的烛火下显得似乎阴晴不定,半晌,才慢慢道:“若是在宣朝境内受伤,既不上报捉拿凶手,亦不宣太医,显得是朕招待不周了。”
  这算是桓恩入宣朝以来,听到的最重的一句话。顷刻间他冷汗直流,伏下身将滚烫的额头抵在手背,道:“回陛下,此伤乃是臣在月族境内所受,本已将要痊愈,昨日不知为何复发,想来许是车马劳顿,休息二日便可,陛下日理万机,臣不敢惊动。”
  临到急了,也不管这谎编不编得圆,只盼面前这人莫要再追究伤口来历。桓恩伏著身子,看不见皇帝的表情。浑身发热,兼著背上汗湿重衣,沾在肌肤表面,粘粘糊糊,难受得紧。
  室内静默好半晌,烛火劈啪响动了几声,才听见容成语气不明道:“既如此,朕就不再追究了。还望王子殿下多多保重,莫要传了出去,说是吾宣朝招待不周。”
  桓恩心里一松,几乎要软倒下来:“谢陛下关心。”
  “把这碗药喝了。”话音刚落,一旁的刘琦端著瓷碗上前两步。
  桓恩也不知道这到底是药还是毒,心想若是毒,早点了断也不错。便接过瓷碗一饮而尽。
  “刘琦,备轿送王子回驿馆。”
  “是。”有些尖细的声音应了一声。
  桓恩几不可闻地舒了口气,支起身翻下床来,正环顾四周搜寻外套,那宫女捧著一套衣物走了过来,却是素色的,显然不是今日宴飨时穿的那套红色华服。桓恩估摸著是皇帝的意思,也不愿再问,拿过衣服便穿上了。
  宽袍广袖,穿在桓恩身上行云流水,腰间扣一玉带,披散著一头乌发,冰肌黛眉,如同泼墨山水一般。
  束发颇要费一些时间,桓恩也顾不得了,只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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