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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她的决定。
在云龙要离开云门出外办事时,气势凌人的冰焰拦住了他的去路。
“我赶着出门你有事吗?”云龙的口气和神态依旧温和,冰焰隐约感觉到他对她有些地方不同。
好像好像只是种敷衍。以前她不曾在他的语气上感觉到这样的这样的应酬式对话。他总是给人温和的感觉没错,然而以前他和她说话时,黑眸里却总带着淡淡的柔意和包容。近来,他对她的态度,有种说不上来的不同又是那么的明显,教她忽略不去。
一种别人或许看不出来的改变,但她就是感觉出他变了。
“你最近有意躲我吗?”来不及想她已问出口,其实这不是她的重点。
谁会知道呢?见不到他的日子会那么难过
纵使讶异她的开场白,云龙也没表现在外面,只是以眼神示意云门左目葛帧和右目葛靖先行一步,以求好整以暇面对来势汹汹的末婚妻。
若非某些原因,他会以为未婚妻是来指控他太少陪她。
“我没有躲任何人,也不可能‘躲’。”云龙在手下走后回答,简单短语便道出身分的尊贵。
“我已经五天没看到你了。”气热弱了些,她还是僵硬地提醒。
“你想我了吗?”他在笑中问,明知她不可能想他。
“谁会做那种白痴的事。”冷嗤了声,冰焰硬是说出言不由衷的话。
是不是错觉他的笑容好像有那么一点苦涩?到底是哪里不同了,为什么她就是想不透。
“既然不会,你何必在意我几天没去看你。”望向她仍包着绷带的手臂,他静静地道:“你的手伤好像也痊愈得很顺利,我想我的责任已了。”
“责任?”听说他在她昏迷不醒时一直在她身边照顾她,那只是为了责任?因为她是因为他才会爱玛丽所伤?
忘了初衷,冰焰的心彷佛被人痛击,快要承受不住挫败。
“我想过你的指控,你说得没错,爱玛丽的事我是逃避不了责任。以后不会有这种荒唐事发生,你可以放心云海居不会再进驻任何女人。”
云龙的声音在冰焰的耳际渐渐飘远起来。
责任只是责任?果不其然,他对她从来就没有感情。
“就是这样了。”云龙把话说完后,试着唤回失神的未婚妻:“你还有事说吗?葛帧兄弟在等我,我得走了。”
“等等,我有话要告诉你。”他的话加强了她的决心。
再痛苦,她也必须做这个决定——还他自由。
“很急的事吗?”看看时间,云龙像是怕她的话太长。
“不急”至少不急在今天,但她不能拖,怕一拖就会舍不得。
“不急的话,等我晚上回来再说吧!”他说着举步要离开。
“我要说的只有一句话。”清楚的声音留住他的脚步。
顿了两秒,云龙才转身面对她。
不是她要说的话费不了时间,所以他才愿意听;而是她声音里不容置疑的坚定让他不得不回头面对。
或许他早知道她要说什么,只是不想听而已。
这种避一时是一时的行径,他自己也觉得可笑无奈。
“我要和你解除婚约。”知道他在等答案,她给了答案。
云龙望着她,就只是望着她,没有生气,没有高兴,诡谲难测地问了句:“你有所爱的人是吗?”
避不开,他就只能面对现实。
“嗯。”愣住一会儿,冰焰才僵硬地点头。
如果他要认定她爱上别人才肯答应她的请求,那么就让他如此认定吧。不过她并没有说谎,她的确有所爱的人——那个人正站在她跟前。
再痛苦,她也必须放他自由,总有一天,他会遇上他真正爱的女人;她不要那时有个妨碍的“冰焰”杵在他身边。
不全是无私情怀作祟,这是她为军崎的胡闹偿还云龙的债。
“你要我成全你吗?”他似笑非笑地问。
“当然!”撑着点,别再心痛了。
“那你认为我该怎么做呢?”极淡的嗓音里,灌入他少见的叹息,像是有些无力感,又像觉得她异想天开。
“请你让我离开。”她艰涩地把话说出口,同时也感觉到身体的某部分被抽空。
“我该吗?”他彷佛在自问。
他该放她走放走今生的至爱吗?
“算我求你,别为难我好吗?”天晓得,她的坚持正在逐渐动摇。
竟是这种可笑的结局,逃不过老天爷的坏心眼,还是玩了一场突然仰起头,云龙对天叹息,缓缓道:“走吧,随你。”
有了结论,他留下她,一个人走了。
与其他八龙有所不同,在感情上云龙,从不是霸主,给使他爱得很深很深,当事者可能永远没发现。生活讲求恬静和平,从不响往浓情烈爱,他自然不会说破情爱,宁可在细水长流中让对力明白他隽永的心。
他自己也清楚,放走冰焰——他的心将会就此跟着尘封。
他答应了!冰焰反而如遭雷击。
他,竟不问她爱的是谁。
他连问都懒得问
* * *
阴鬼门
云龙没个通知就大驾光临,早就习惯的阴绝自然不会觉得奇怪。奇怪的是——云龙反常的态度。
从他来后,阴绝就不曾见他嘴角牵动半下。
占了他的空间,坐了他的位子,来了半天却不说话。
云家老大在想事情,没空理人,但有人想事情是到别人家想的吗?自己的家又宽又大还美丽壮观,难道还会没他容身之处。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忙完阴鬼门的事务之后,阴绝像座动也不动的稳泰山,直直站在云龙身前。
“鬼索飞去加拿大,尊驾光临是怕我留门看守,一个人无聊吗?”阴绝泰然自若地轻嘲。他只是在说笑话给自己听,解解闷。
鬼索被梦门龙主拐走了,让他实在不得不敌视起阙龙门。
“我有疑惑,想借助你洞悉事物的敏锐观察力。”不用阴绝催问,云龙自己开口,脸上不见长年浓厚的谦和感。
“我看你也不差,哪里还会需要我效劳?我倒想知道,我们何时熟到需负责为对方解惑?”这当然不是奉承,而是调侃。
“你没空?”云龙的问题有点奇怪,根本没回答阴绝的话。
有空就该他衰吗?阴绝认了,干脆言归正传:“我不认为你找我能够解决你的问题,不过你想说就说吧。”
“你看我。”云龙突然正脸面对阴绝。
阴绝冷冷评量,冷冷道:“人模人样的,有问题吗?”
就算俊秀好歹有个“秀”字,但是男人看男人,有啥好看的?云龙这尾人中之龙再出色,也该留给女人去评赏。
“我是想问你我哪里不好。”云龙失笑,阴绝不愧是阴绝。
以惯例来说,若非阴绝想“算计”的人,通常就得不到阴绝的“青睐”。
阴绝挑起眉,忽然领会某些事。
“你有哪里好?”他不冷不热地反问。会问人自己哪里不好的人,无非是对自己失去信心,问话的目的反而是想从别人口中确定自己到底好不好,然而他怎么想,也不觉得云龙会陷入这种无聊的迷障。
“你是指我一无可取?”云龙的声音没有渗入任何情绪。
“我若说是,你同意吗?”能让云龙如此困扰,阴绝佩服起那女人。若是云龙这种由阙龙门自小培养,文武全才的人都认为自己一无可取,别人不就全成了一无是处的蠢材。问废话也不嫌浪费精神。
“很难认同。”云龙承认,他并不是不了解自己。
“那就请你不要拿无趣的问题困扰我。”阴绝顿口气,然后道:“老实说,我很难想像什么样的女人会不要你,若是你将过门的妻子,我怀疑你在烦恼什么。”没参加云龙那场订婚宴,不代表他不晓得这回事。
现在想来,唐傲雨为他们一延再改的婚期,不就订在两个星期后?
“我有说我在为女人烦恼吗?”云龙恢复了些往常的个性。
“不是最好。”他懒得猜。
女人等于麻烦、等于免费噪音,少惹为上策。
就此顺了阴绝懒惰的心,未免太对不起自己了。云龙笑笑,反而直问:“如果你的最爱不爱你,心中另有所属,你会放她走吗?”
“除非鬼爵死了,否则它永远不会变心。”阴绝直截了当回答,黑眸底盛着阴冷的春雨,没有第二想法。
不用想了,阴绝的最爱是鬼爵,鬼爵——是他的马。
云龙朗声笑起来,笑得狂放畅快。
果不其然,这就是阴绝会有的回答。阴鬼门里上上下下都知道,鬼索可是很不满阴绝给爱马取这个名字,更常和鬼爵相看两瞪眼。
人对上马,脾气差的对上脾气差的,答案是——谁瞧谁都不顺眼。
云龙同意解除婚约,代表她随时可以离开云门吗?她不确定,等着云龙回来给她答案,从白天到晚上,一颗心等得恍恍惚惚。
“你在我房间做什么?”有些意外的云龙问归问,并没有对冰焰加以斥责。她坐在那里,安安静静发呆,简直像在等丈夫的小妻子。
怔仲间,他竟停在门口望着这一幕许久;
该让她走吗?不停自问的疑问句,再次困扰着云龙的心。
急促的仰起脸,冰焰对上他的视线,直觉回答:“我在等你。”
“你对早上的事还有疑问吗?”没有理会她的注视,云龙退居于后,开始解去身上多馀的束缚,好让自己舒服点。不特别敏感的话,谁也听不出他的强自镇静。
“我能问你一件事吗?”经过整天的等待,她终于能鼓起勇气。
这是她反复思考,却不得解的问题。
解开胸前的衬衫钮扣,云龙只是点了下头,没有反对她问。
“你为什么不生气?”她问了。如果他说不生气是因为她对他毫无意义,会让她受创她也认了。
几乎顿住,不着痕迹的深呼一口气,云龙才勉强在瞬间重整完情绪,以不经心的方式面对她,“你指什么事?”
“你会不知道吗?当然是我要取消婚约的事。”冰焰有些懊恼,云龙果真不曾在乎过她。或许是反反复复的她在找麻烦,但她记得订婚时他曾说过:婚事是她许的,在公告天下之后,早已没有她反悔的份。
这回她要解除婚约,为何他不像订婚时那般告诉她?
云龙沉静地望着她,不带任何表情和眼神,沉静得有些可怕。
“我其实我”不知道就算了。
冰焰被他看得浑身发冷,对他愈来愈感到陌生。他的七情六欲藏在永远温和不变的表相里,他肯定有着其他面貌她所不了解的个性。
以为他再好懂不过,但一揭去假象,他的个性却令她迷惑难解。
看出她的心慌,云龙竟清冷地笑起来,给了她回答:
“当我对你的重要性比不上‘别人’,魅力不足让我无话可说,岂会觉得还有生气的必要和权利。”
冰焰第一次从他的眼神隐隐看出他藏在深处的情感。
却只见他带着坚决的神情道:“我只说这么一次。请你别再追问我的感觉,以沉默排解你不要我的闷气,是我的极限。”
以自损口吻承认她不要他,对他来说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也许,他在感情上也是霸气的,不输其他八龙。因为这份霸气,他无法容忍她在属于他时,一颗心却属于别人。为此,他让她走,让她去追寻心中的最爱。
这一刻,云龙下了决心。
冰焰有些震惊,他并没有说出“我爱你”,但她感觉到了。
是她感觉错误吗?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请你出去好吗?我需要休息。”云龙没有隐藏疲惫地下逐客令。
冰焰的双脚像是受了声音遥控,直接带她走出云龙的睡房,她只能愕然地望着他关上房门。
忽然想起,她的正题还没有问就被赶了出来。
还该问吗?不,或许她该弄清楚的是另外一件事。
* * *
楚子蓝和海都将随着玉龙和赤龙离开云门,于是找上冰焰道别。这些日子的相处,她们发现冰焰其实不若外传的冷漠。
三人个性虽不相同,然而因为都爱上阙龙门老大,她们很理所当然地成了知己,对冰焰来说,有“知己”是很特别的感受,以前她从没有过闺中密友。
然而,海都和楚子蓝竟然都让她觉得可以信任。
谁说臭味相投才能成知己?只要真的交心,个性不会是问题。
“我们会参加你和亚屺的婚礼,到时见了。”聊了会儿,楚子蓝想起冰焰和云龙在不久后将要隆重举行的婚礼,便笑眯眯的对冰焰道。本来,在云门待到婚礼当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