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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对上她温柔的眼神,他的眼神里绽开比她眼神里更温柔的笑意。
“采萱,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她如是说,语气和眼神一眼温柔。
秦肃凛他们成功了,却并不代表他们就没事情做了,每天都得进宫去商议事情。目前只是没有生命危险了而已。值得一提的是,涂良和麦生都受伤了,其中以麦生受伤最重,禀过上峰之后,锦娘带着他回村子去了,老大夫的医术很不错,还有就是锦娘在都城住不惯,总觉得格格不入,回去之后,也能安心养病。
她离开前,还跑来跟张采萱辞行,暗地里跟她说,麦生回来一天,留月总想着往他身边凑,她不想让他们再凑到一起,还是分开的好。
如今还没出事,锦娘这么说,落到外人眼中,会觉得她小心眼。她愿意跟张采萱说这些,显然是把她当做了自己人,一般人谁也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己小气的。
锦娘坐在椅子上,看着外面的梅花,此时正开得正旺,“你说我小气我也认了,反正我觉得在对待这样的事上,小气些很有必要。要是真出了什么事,那时候我才要后悔。我是接受不了麦生有其他人的,当初我爹帮我选中他,就是知道我看起来温婉柔和,其实最是倔强,尤其是这种事情我一点都接受不了,我爹只我一个闺女,外人看来他和我娘夫妻情深,其实他不是没想过纳妾,那时候我已经十岁左右,我坚决反对,几天没进水米,差点就……爹娘终于妥协,所以我后来才会嫁麦生。”
锦娘带着麦生走了,张采萱还去门口送了,看着她上了马车才转身回院,一眼就看到留月倚在檐下的廊边看着大门口的马车远去。发现张采萱的目光后对她一笑,转身进了厨房。
在这种事情上,女人总是比男人更加敏感的。
锦娘走了,对于张采萱和抱琴两人的日子并没什么影响。虽然她们关系不错,但平日里并没有多少时间一起说话。倒是她们剩下的两人一起的时候多。
他们走了,抱琴一直跟着她进了内院,兴致勃勃,“你说,涂良能得个什么官?”
张采萱哑然。
秦肃凛他们既然要提前把她们接出来,就证明她们某种程度上来说挺重要,最起码是能够威胁到谭归的。她们属于家眷都如此了,那秦肃凛和涂良两人最起码能捞到一个官做的。
“不知。”张采萱含笑摇头,又嘱咐道,“别到处胡说,心里有数就行。”
如今谭归是君,再不是以前的谭公子,现在揣测他的想法叫揣测圣意,弄不好是要获罪的。
抱琴也不生气,“我明白。就是有些感慨,当初我在楚府,那样的身份也觉得很满足,要不是怕夫人对我赶尽杀绝,我说不准还下不了决心回村,选涂良也是看中他老实厚道,没那么多花花心思……”
又想起什么,问道,“对了,那天齐婶子说,我们这院子是周尚书家的,你知不知道周尚书是谁?”
看她神情,张采萱想到一种可能,“不会是以前那周府吧?”
抱琴一笑,意思显而易见。就是张采萱以前赎身出来的那个周府。
齐婶子会这么说,就是笃定那些官兵听到周府的名号后会退去。而朝中那么多官员她为何会独独说周尚书呢?可见那周秉彦早早的就投了谭归门下了。
果然不愧是男主,如此的情形也能找到一条生路。
当然了,也可能是齐婶子胡诌的,扯出周府的名号出来,那些官兵总会有所顾忌的。
这一次谭归登基为帝,那可是改朝换代,别看景安帝全身而退,朝中大臣可没有这个待遇。他登基后很是发落了一批官员,朝堂上前朝官员十不存一。最近刑部和都城衙门的大牢都没有空的,菜市场那边天天有人砍头,哪怕天天用水冲洗,也留下了浓厚的血腥味,杀的都是谭归当初的政敌和贪官,只要罪证属实,通通从重发落。他全部的仁慈似乎都给了安王。
当然了,史书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往后流传百年的是顺帝顺应民心继位后对景安帝的仁慈,至于朝中官员,他们的罪都由如今的顺帝来定了,无论他到底是不是史书上说的那样都得认。
张采萱得空了和抱琴待在一起闲聊,如今她也不担忧了,虽然秦肃凛每日都忙,早出晚归的,但他每天都归了的,看到他好好的,她就放心了。
当齐婶子进来说有人上门想要见她时,张采萱颇觉得诧异,她在都城中可没有熟人,总不会是青山村的人吧?他们被吓怕了,等闲不会出村,欢喜镇上都不怎么去,更别提都城了。
她并没有立时就见,问道,“什么样的人?”
齐婶子垂着头,“周少夫人。”
听明白后想清楚周少夫人是谁,张采萱心情复杂,不过还是道,“不见,找理由拒了吧。”
齐婶子闻言,默了下才道,“夫人,如今情形不同。谁贵还不一定呢,要不然她怎么会上门求见呢?您说对吗?”
张采萱瞬间了然,齐婶子这话的意思是说,楚霏霏上门来是求情的?
那就更不能见了。她再蠢也知道如今多事之秋,秦肃凛他任命都还没下呢,怎么帮别人求情?如果一般事情也就罢了,如今刚改朝换代,正是要紧时候。
齐婶子福身去了,很快却又进来了,禀道,“夫人,周少夫人说,来的人里面有您的亲戚,说是有家中姑奶奶。”
姑奶奶?
来人果然是秦舒弦,其实真要是不见楚霏霏,可能会惹人诟病,毕竟周府算是对她有恩。不说买她的那时候正值灾年,就只放身契一件事,在当下许多人看来,就是张采萱得了周府大恩了。
她不想见,齐婶子当然不会直说,只说她正在午睡或者身子不适不宜见人免得惹了病气之类的话,大家面子都好看。但是秦舒弦上门就不一样了,再不济她还是秦肃凛的妹妹呢。
秦舒弦比起当初带着孩子到青山村求医时又有不同,那时候她落魄,身上衣衫都不好。如今她身上再找不到当初的落魄,一身浅绿色衣衫,外罩一件大红披风,眉眼间多了些妇人的成熟韵味,看到张采萱后,落落大方一礼,“嫂子。”
张采萱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别多礼,坐。”
楚霏霏和她一起,闻言走到一旁椅子上坐下,笑道,“我听说秦公子早已投了谭公子门下,早就想找个机会上门拜访,不过青山村偏僻,都城这边想要去也不方便,如今好了,你们搬到了这边,往后来往也方便。当初在周府,我一看到你就觉得有缘,正想和你亲近呢,你就出府嫁人了。还有秦公子,和舒弦是亲兄妹,这天底下最割舍不掉的就是血缘,再者他们兄妹还是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有听婆婆说过,当初舒弦未嫁之时,最担忧的就是这个哥哥了,就连他的婚事也时时放在心上,谁承想这门婚事就落到了你身上,我听说你回去之后,没和秦公子第一时间定下亲事,还是舒弦不放心着人去催……如此总总,可不就是缘分二字?合该我们来往亲切些。”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更,悠然马上去写,12点见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三更
她一坐下; 面带笑容扯了一通,张采萱沉默听着,楚霏霏比起当年; 多了圆滑; 暗指张采萱曾经在周府得了照顾,还有周府对秦舒弦多年精心教养,虽然跟张采萱没关系,但和秦肃凛分不开,毕竟他们是兄妹,后来扯那么多; 主要就是一句话,秦舒弦对这个哥哥放不下,连带得周夫人也对秦肃凛挂心。总之一句话,周府对他们家是有恩的。
张采萱端起茶杯; “周少夫人渴了吧; 先喝水; 慢慢说。”
楚霏霏面色微红; 张采萱这话; 怎么都感觉嫌弃她话多的感觉。
那边的秦舒弦已经端起茶杯; 浅浅尝了一口; 含笑道; “入口顺滑,唇齿留香,我已经好久没有喝过这么好的茶水了。”
楚霏霏听了张采萱一句话; 先是噎住,随即恼怒非常,她本就是贵女,虽出嫁以前被继母和妹妹磋磨了下,但身份在那,她们到底不敢太过分,后来她重生,一步步收拾她们,顺利嫁给周秉彦,和周夫人暗中斗法,还打发了许多周秉彦身边的丫鬟,甚至是楚府那边后来也不敢小觑她。哪怕是她子嗣上有些忧愁,也在去年顺利生下一双孩儿,多年来顺风顺水,都城的人提起她哪个不赞一声命好。此时却被当初根本看不上的丫鬟暗中嘲讽,偏她还没法生气,勉强按捺下去,就听到秦舒弦这句话,她正喝茶呢,这话虽没有怨怪的意思,但其中意思明摆着就是说周府苛待了她。听到这话一急就呛住了。
她捂着喉咙,“咳咳咳……咳……”
张采萱挑眉,扬声道,“齐婶子,帮周少夫人顺气。再上一杯茶水,呛着可怎么得了。我远在青山村,也早就听闻周大人对夫人爱重,如果要是在我们家出了不妥,只怕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
这本就是事实,周秉彦为了楚霏霏连亲娘都不顾,外人就更不会放在眼中了,凡是楚霏霏不喜欢的,他也恨之入骨。
楚霏霏好容易在丫鬟的帮忙下咳顺了气,就听到张采萱这番话,忙道,“不会不会。”
张采萱转而看向秦舒弦,笑着问道,“妹妹如今住在何处?”
秦舒弦看一眼那边缓过气后满脸通红的楚霏霏,笑着道,“昨日才被表嫂接到周府,如今在周府暂住呢,虽说姨母一片好意,但我住在欢喜镇惯了,再说我已经嫁人,不好在亲戚家长住,一会儿我就收拾了东西回去了。”
楚霏霏顾不上和张采萱说话,听到秦舒弦要走,她哪里会答应,如今周府和秦肃凛牵扯最深的就属秦舒弦了,要是她也走了……
忙道,“表妹自从成亲后就离家不归,婆婆好多次都提起你,你如今好不容易回来,合该多陪陪她才对。”
“孀居之人,不好让姨母沾染了晦气。再说了……”她看向楚霏霏,颇有深意问道,“我若是在周府长住,表嫂可放心?”
张采萱听到“孀居”二字,面色慎重,问道,“怎么回事?”
秦舒弦笑了笑,眉眼带上些苦意,“都是命,怨不得别人,打仗嘛,总归会死人的。好在还有孩子陪着我,嫂子放心,他临走前是立下了军功的,我们母女往后的日子也不会难过。”
张采萱哑然,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那边的楚霏霏可受不了秦舒弦这挑衅的话,“表妹这话什么意思?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和秉彦青梅竹马,若是真有情意,还有我什么事?”
秦舒弦会到如今的地步,和楚霏霏脱不开关系,闻言冷笑,“表嫂这话真心吗?”
两人面色都不好看,张采萱懒得看,也不想听她们掰扯这些,仔细论起来,她也被牵连其中了的。干脆起身,“这个时辰,望归要醒了,我得看看去,你们慢坐。”
说完,起身就走。
其实明摆着就是送客的意思了。
秦舒弦率先起身,“嫂子,我回去了,还得收拾行李呢。”
张采萱点头,楚霏霏坐在椅子还不想动弹,不过两人都走了,只剩下她一个人,看张采萱就没有想要和她好好聊的意思,无奈起身,“采萱,我还有话没跟你说呢……”眼见张采萱头也不回,没听到一般,只好无奈道,“那我改日再来拜访。”
秦舒弦和楚霏霏两人一起往外走,秦舒弦笑容可掬,看到留月还和善的对她笑笑,楚霏霏就不行了,面色难看,一出院子就冷笑着问道,“表妹,方才你那话什么意思?”
秦舒弦也不怕她,反问,“什么意思?表嫂应该知道啊。我可不觉得如今我们还是亲戚,你把我害成这样,你不会以为我记性不好都忘了吧?”
楚霏霏当然不认,她自觉自己从未主动害过人,最多就是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如果一直不反击,她自觉没那么善良,应该说是蠢。“我害你?分明是你不安好心自作自受,奢求不属于你的东西。”
秦舒弦丝毫不让,冷笑道,“我奢求?我和表哥一起长大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她们两人边吵边上马车,齐婶子送她们到门口看着两人上了马车才回,走到后院时在园子顿了下,转身进主屋,将方才听到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了张采萱。
张采萱听完,沉默良久,道,“我知道了。齐婶子有心了。”
秦舒弦会如此,大概还是不甘心的,往后说不准还会那对夫妻纠缠。
见张采萱似乎听进去了,齐婶子面色松了些,笑着福身,“夫人不嫌弃我多话就行。”
今天的秦肃凛回来得尤其早,这边正摆晚饭呢,他就进门了,“我回来得这么巧吗?”
张采萱含笑瞅他,“今天这么早?”
秦肃凛点头,坐下后拿起碗帮她盛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