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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悠悠,你是觉得你的姐姐弹的不好听吗?为什么都不鼓掌呢?”
话音一落,周围的人纷纷望向栖妙。
不论什么样阶级的人,八卦起来的时候都是一样的八卦。他们的想法很简单,在楚家这样的环境之下,又有霍虞退婚在前,两人很难再选到合心意的丈夫。
楚悠悠不像楚姣姣一样在艺术界享有名誉,又没有当初和霍虞在一起的风光,这种情况之下楚姣姣的风采只会衬托得她一无是处。
只是连鼓掌都不愿意鼓,可以看出心气有多么高。
栖妙懒懒说道:“我拿着酒杯,没办法鼓掌。”
本应该是找理由下台,对方却不识相地冷嗤一声:“看不上眼的话,不如你也表演一下?”
“……”栖妙微微挑眉。
对于栖妙的讽刺,楚姣姣一开始并没有阻拦。直至事情发展略显白热化的时候,她这才假惺惺地摆摆手说:“她不行的,你们别拿我妹妹开玩笑。”
“弹一曲吧,钢琴这种基础乐器,大家谁都会。哪怕谈一首《欢乐颂》,也算是大家一起开心嘛。”
楚姣姣抿唇微笑,看似为难地说道:“还是我再弹一首吧。”
楚姣姣心里算盘算得门儿清。这个女人什么乐器都不会,上台也只是出糗,哪怕是被羞辱也绝不会上台做表演,否则接下来面对的将是更大范围的嘲笑声。
她正要继续说,却见站在台下的女人拿着酒杯,说:“那我就来一曲吧。”
楚姣姣的笑容突然凝固,就连方才挑事的几人也愣了愣,没想到她竟然敢答应。
若是在这里丢人,恐怕,楚悠悠是一辈子都别想再踏入上流社会半步。他们都以为她只不过是一时气愤被蒙蔽理智,有旁观的宾客已经在找理由,好让事情不要发展到令人无法扭转的地步。
楚姣姣:“你……”
有一瞬间,她真的以为当初那个女人回来了。
栖妙越过她,坐在钢琴面前。她喝了半杯红酒,朝着身旁的贝斯手示意接着,这才不急不慢地伸展手指头。楚姣姣看来早有准备,把指甲剪得干干净净,栖妙检查一遍指甲,确定没什么大碍,当着众人的面,目光专注,弹下第一段曲谱。
许久没有用这具身体碰钢琴,一段欢快的圆舞曲跑调,引得台下的宾客们面面相觑,有人嘲笑有人尴尬。
楚姣姣一开始被吓了一跳,心中惴惴不安,待到台上的钢琴响起,她悄无声息地轻轻松了口气,还装作体贴姐姐似的对着周围的人微笑着说道:“她不怎么碰钢琴了呢,这样的水平已经很不错了。”
身旁几人客气夸赞:“的确是。不过有你珠玉在前,还是差得远了啊。”
几人的夸赞把楚姣姣夸得面色绯红,连连摆手。
他们都等待着栖妙自己停下来,免得魔音绕耳。
这时。
坐在钢琴面前的栖妙又活动活动手指,楚姣姣以为她心中难堪,正要假惺惺地替她找个理由,好让她羞愧下来的时候。栖妙忽然朝着他们望去,她侧着脸,长发妩媚,一双桃花眼竟是惊心动魄的美丽。
栖妙似笑非笑地说:“我要演奏的钢琴曲,也是《钟》。”
话一出,众人哗然,没想到她为了扳回一局,居然想出如此主意,真是太年轻。
不待其他人劝阻,一双洁白的手落在琴键上。就在他们等待着残缺不全的魔音之时,只见那双手突然动了起来。从细碎的琴键敲击到连贯的音乐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响,犹如蛰伏已久的野兽,猛然醒过来,手指敲在琴键上的声音极响,与楚姣姣完全是不同的风格。
若说楚姣姣是淙淙流水,那坐在钢琴面前的女人便是波涛汹涌,惊涛骇浪。一声声的响声,瞬间让整个大厅都安静下来。
她仿佛把钢琴当做打击乐器,尽情地把心中汹涌的复杂感情尽数宣泄在钢琴上。
无人出声,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一时间,一道疑问在所有人的头顶盘旋——
这是那个一无是处的楚悠悠吗?
栖妙的手指在琴键上颤动,像两只肆意翻飞的夜蝶,看得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只知道傻愣愣地看着她。
在年少的时候,她曾经也想过这一幕。在万众瞩目的灯光下,她肆意地弹奏着乐曲,让琴键敲击的声音响彻在音乐厅的每一个角落。可是后来,发生太多的事情,她被楚父刻意地断绝任何能够施展自己才华的机会,只因为她不够听话。
她挨过打,也挨过骂,被以出国的理由威胁,还曾经因此挨饿两三天,昏倒在地才仓促作罢。
也就是从病床醒来的第一时间,她放弃自己的梦想,不愿意当楚父的提线木偶。
从那之后,栖妙的演奏只为她自己。哪怕是程栎,也鲜少听到她提及钢琴。
此刻,她的脑海飘过一幕幕年少时期的画面,或是失望,或是痛苦,仿佛命中注定,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她必须要成为楚姣姣的陪衬,她生来就是别人故事中的配角。
但是,谁生下来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为什么她生下来就只能成为别人的陪衬?仅仅因为她是楚家的二女儿?仅仅是因为,一切在十月怀胎的时候早已命中注定?
可她不是女配啊!
她本应该也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啊!
“嘣!”
手指重重砸在钢琴上,余音沉闷悠长,终止这场不可思议的演奏。众人站在台下悄然无声。
坐在凳子上的栖妙沉默片刻,万众瞩目之下却没了方才的神采飞扬。半晌,她侧过脸,带笑的眼眸中闪烁着泪花。
“我的演奏,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人生而女配,每个人都是自己故事中的主角。
第47章 女婿
一语惊醒在座宾客; 不知是谁先起头; 响起零零星星的掌声,接着; 犹如涓涓细流汇入大海,铺天盖地的掌声压过所有人的声音; 他们不知道这其中真正缘由; 但恐怕过了今晚; 谁都不会忘记那一抹红裙的惊艳风采,更会被众人津津乐道谈论许久。
栖妙眨了眨眼睛; 藏住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她接过表情愣愣的贝斯手递过来的酒杯,将剩下一半红酒一饮而尽。
她仰着头,纤细修长的脖颈细腻雪白; 下颚骨漂亮精致; 看得几名年轻男宾傻了眼。
站在不远处的霍虞看着这一幕;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栖妙所在的地方一眨不眨。
台下开始响起谈论声,在场的大多数人的话题纷纷集中在栖妙的身上; 他们甚至有人猜测,楚父即将凭着栖妙今天的演奏; 获得更多利益。
这一下可好; 除了楚姣姣,二女儿也大放异彩,他们若是楚父,怕是要春风得意。
然而,当事人并非有他们想象中的如此高兴。
尤其是楚姣姣; 脸色难堪到无法掩饰,两只手紧紧绞在一起。栖妙一下台,她动作极快地走上前,脸颊凝固着僵硬的笑容,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咬牙切齿地低声问道:“是你?”
本应该是她今天大出风头,还要当着霍虞的面宣布她的新未婚夫,可是一切都被楚悠悠搞砸了!
若不是当着众人的面残存着几分理智,她真想一巴掌挥上去!
栖妙把空着的酒杯交给身旁呆呆看着她的侍者,唇角微微勾起,用她惯有的讽刺神情瞥了一眼楚姣姣,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栖妙所走的方向,路过的两旁宾客都在看着她。
她的脊背挺得笔直,仪态优雅大方,缓步走到香槟塔旁,接起一杯酒,轻抿一口,感受着冰凉的酒在舌尖滚动。她已经有几分醉意,漂亮的眼睛氤氲着媚人的色彩。
一名年轻英俊的男性走上前,绅士风度地道:“别喝太多,要出去醒醒酒吗?”
栖妙瞥了他一眼。
“不用。”
“很抱歉,我问的有些冒失。你的琴声实在是太过美妙,真不敢相信竟然有如此的天才还会隐藏在人群之中。对了,介绍一下我自己,我……”
身后突然有几人倒吸一口冷气,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栖妙此刻的心情极差,还没从旧日的噩梦回忆中清醒过来,幸好长时间控制脾气,让她不像以前一样轻易发火。她正想着要找一个怎样的理由好让对方知难而退,这时,身后忽然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
“不要再喝了。”
栖妙:“!”
她愕然地回过头,便看到身后站着再熟悉不过的人。他穿着一身银灰色西装,打着条纹领结,纽扣被一丝不苟地系到脖颈所在的位置,十足的禁欲冷漠。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框眼镜,隔着眼镜,他狭长的黑色眼眸凝视着栖妙,是从未有过的复杂情绪。
栖家的长子,楚家次女,两人站在那里就足以脑补出诸多故事。
关于栖妙的议论声更加多起来。
栖妙看到他的一刹那,是有些紧张的。她总感觉栖望要说些什么,又怕他会说些什么,她此刻有些晕晕乎乎,没想出来要怎么接茬。就在栖望准备开口的时候,他的身后响起霍虞的声音。
“栖望。”竟然是霍虞。
霍虞出现,吃瓜群众们的讨论不禁更为激烈。
一对是世仇,一对是差点儿做了亲人,一对是朋友,这三个人之间究竟有怎样的故事,谁也说不清楚。原本应该出现在宴会上的栖家小女儿出了车祸,就连栖望的脸上也有两道浅浅的疤痕还未褪掉,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宴会上?谁都不得而知。
霍虞的出现打断栖望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
他回过头,像往常一样地淡漠点头:“你来了。”
“我没有找见你,没想到你在这里。”霍虞似乎话里有话。
栖望淡淡说:“或许是人太多。”
两人一言一语,总有些擦枪走火的意思。栖妙看着他们两人,酒意蒸腾着她的神经,尽管面颊上不显,她的动作却是添了几分慵懒,醉意撩人。
她有些不耐地挑挑眉:“你们两人的客套话,能留着私下再说吗?”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周围的宾客装着互相聊天的热络模样,实则一个个心不在焉地竖起耳朵,听他们三人的对话。听到栖妙如此不客气的话语,他们在心里倒吸一口凉气,心想楚家迟早有一天会栽在她的身上。
方才的惊艳表现并不一定代表两人就能如此被她拿来开玩笑。
果然,话音刚落,两人的目光纷纷转向栖妙所在的地方。他们都在等着栖妙是如何自取其辱没事找事,不料,栖望望着她说道:“一口都不许再沾。”
栖妙的脸忽然垮下来。
明明她都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为什么还会被管束?她下意识地恹恹答应,却见面对面的霍虞轻笑一声:“栖望说得对,酒喝多了,会伤身。”
周围的宾客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究竟错过了什么,事情竟然发展到如此和谐的场面?到底是哪一步不对?
栖妙不情不愿地点头。
一个是栖望,一个是霍虞,她懒得同他们计较,免得自己口头上吃亏,还吃力不讨好。
就这样,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之中,三人达成友好而和谐的共识。
栖妙气得连着吃了好几块小蛋糕,甜腻的奶油充斥着口腔,让她整个人也冷静了下来。本来就没有醉,或许是因为方才情绪太过外放,才会让她一时间忘记自己的形象。
栖妙当然不知道,她破坏了楚姣姣精心准备好的出场,也打乱父女两人的计划。
回到家,楚父盯着栖妙的眼神又爱又气。爱的是,他发现自己的二女儿似乎已经在悄无声息之中将两人的目光紧紧掐在手心,恨的是,二女儿从来不愿意听他的话。
尤其是前些天,他还想把二女儿送到别人的床上。
他现在后悔不迭,把楚姣姣的事情搁置在脑后,使得楚姣姣气得差点儿失态,连招呼都不打,非常没有礼貌地转身大踏步离开,高跟鞋踩在地方发出咚咚咚的响声。
楚父现在只想弄清楚一件事。
到底是栖望,还是霍虞?
霍虞曾经是他的女婿,若是再和二女儿搭上关系,不免瓜田李下嫌疑,被别人说得难听。但栖望又是栖家的长子,恐怕在生意上会有长辈多加阻拦,不会带给他太多的助力。
两相比较,楚父迟迟犹豫不决。
栖妙哪能想到,楚父已经连她的嫁妆都想得明明白白。
她躺在床上睡的正香。
第48章 喜欢
栖妙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里的她还在学生时期; 意气风发; 有无限多的梦想和想法。那时候的她心思单纯,是众星捧月的大家小姐; 哪能想到再过几年,就成为别人眼中的败家子; 一无是处的废柴。
直至醒来; 栖妙的脑海里浮现的依然是几年前的画面; 熟悉而又陌生。
她仰望着天花板,久久; 使劲吸了口气,这才缓过神来。
这些年,简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