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九色书籍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东都岁时记(暴发户日常)-第11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卫琇牵着钟荟在庭前站了很久,直至爆竹声慢慢偃息,冲天的火焰低了下去。在新年第一缕晨光中,他一瞬不瞬地望着与自己并肩的妻子,仍旧有一种如梦似幻之感,不敢眨眼,也不敢放开她的手,仿佛连呼吸重一些都会将这一刻吹散。

    钟荟掩着嘴打了个呵欠,慢慢靠在他肩上嘀咕道:“卫阿晏,你大黑天的拖我起床就是为了看这个么?对了,我们姜家有个规矩你肯定不知道,打粪堆知道么?可有意思了,又灵验,一会儿我教你,就是有点臭你得忍着。。。。。。”

    卫十一郎被她扑面而来的烟火气熏了个正着,笑着低头吻吻她的发顶心,终于不再杞人忧天担心他的阿毛如同仙女一般飞走了。

    元旦有许多习俗和讲究,尤其是卫氏这样的世家,卫琇本来很不耐烦这些,不过今年有了钟荟相伴,那些仅为应景和寓意吉祥的程式似乎又有了非同一般的意义,如同小时候一样——那时候他曾发自肺腑地深信不疑,饮椒柏酒真能长命百岁,桃汤真能驱邪避秽,生吃鸡子便能百病不侵,没有胶牙饧黏着牙齿真的会脱落。

    卫十一郎怀着近乎赤子的虔诚替钟荟戴上自己亲手制的却鬼丸,御赐的那些都叫他偷偷倒进了水池子里——司徒钧赏的却鬼丸不招鬼便谢天谢地了。

    却鬼丸说白了就是在蜡里混了雄黄,趁热搓成丸子,钟荟打开香囊瞅了瞅,卫十一郎生怕一颗效力不够,在里头足足装了九颗,颗颗鬼斧神工,大小形状都不同——卫琇这双手也是神鬼莫测,要说他手笨吧,抚琴挥毫作画无一不精,做起某些事来更是灵巧得难以置信,但是你要说他巧吧,搓个丸子也能搓得惊天地泣鬼神,成昏翌日兴兴头地替她画眉,一边描成地龙,一边画成个蛾子,还美其名曰尚古。

    接着便是祭拜先祖了,卫琇带着钟荟走进祠堂,里头密密麻麻的一排排灵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不时有熟悉的名字从掠过,不过片刻,钟荟的视野中已是一片模糊,想起这些年来卫十一郎独自祭拜家人的情形,心揪成了一团。

    两人先从列祖列宗开始拜起,到卫昭的灵位前,卫十一郎轻轻道:“阿翁,我终于把阿毛娶回咱们家了。”说着给自己斟了一杯屠苏酒一饮而尽:“三年之内,孙儿必定手刃仇雠。”

    “阿翁,阿毛来看您了。”钟荟颤声道,深深稽首,抬头时已经泣不成声。

    卫琇掏出帕子替她拭泪:“莫哭了,大过年的,阿翁他们也不愿见你如此。”

    到卫珏的灵位前,卫琇替钟荟把酒杯斟满:“你同六兄说会儿话吧。”说着便退到十步之外。

    钟荟将酒饮尽,怔怔地望着眼前模糊的两个字,无论如何不能将块木牌同记忆中的翩翩少年联系起来,终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掩口失声痛哭起来。

    卫琇走上前来,抚了抚她的肩头,将一只酒杯放在卫六郎的灵位前,斟满酒,在钟荟身边跪下,默默磕了三个头。

    作者有话要说:  估计今天就这一更了,明天双更补昨天的~

    悄悄说一声,接146章的温泉车已经发到企鹅群了~

 第148章 惜别

    祭过蚕神; 迎了紫姑,到正月望夜; 这年就算过完了。

    卫琇已定下二月初启程前往青州赴任,年前任状下来后便派了一批奴婢部曲去青州的治所临淄,将官邸整饬收拾一番,一些大件的家什也以舟船运了过去。

    眼看着行期将近; 钟荟每日忙着支使下人将四季衣裳、玩器私物、书卷文房等清点收拾好,一一装进箱笼里贴上封条堆在库中; 预备着临出发时装车带走。

    此去山迢水远; 加之水灾后入青徐这段路不太平,卫琇和钟荟一早打定主意行装尽量俭省; 不过到了收拾打点时却发现要带的东西着实不少; 几番取舍之后仍旧有十来车。

    卫琇每日从中书省回到家中,两人便凑着头商量。

    “吃的多带些,这一路少说也得走一个多月; ”卫琇捏捏钟荟的鼻尖,顿了顿揶揄道; “估摸着那车等不及到青州就空出来了。”

    “卫十一!”钟荟摇摇头把他的手晃掉; “你吃得也不比我少!”

    这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卫琇这些年口腹之欲早淡了,不过他一贯秉持着夫人说什么都对的原则; 一声不吭地咽了下去。

    “财帛和器玩再减去些,还需加几辆车,”卫琇点着那清单用朱笔勾去几项; 以食指抚着下颌思忖道,“五六辆差不多了。”

    “装什么?”钟荟纳闷道。”

    “空的,”卫琇神色古怪地道,“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

    卫琇除了领一州刺史之外,还加授镇东将军,使持节都督青徐二州军事,朝中不少人对他执掌州兵颇有微词,二朝老将龙骧将军洪定是个粗人,也不像御使谏官似的引经据典拽文,当庭作色,犯颜直谏,斥责天子胡闹,把重兵交予个乳臭未干从未带过兵的毛头小子。

    卫琇面不改色,事不关己地作壁上观,自然有人替他骂回去。果不其然,张邵果不其然跳出来:洪将军您年届花甲,干饭都咽不下去,腰弓腿抖眼睛花,可也没见您打过几场胜仗,倒是会割关内胡民百姓的人头充数么,对了,我估摸着您年纪大记性不怎么样,我这都帮您记着呢,前年吃空饷的事儿,您屁股擦干净了么?

    卫琇回家便一五一十地学给夫人听,钟荟笑得从榻上滚到铺地的火狐褥子上:“这张季彦真真是个妙人儿……”

    卫琇本想伸手捞住她,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半途中收回手,就势将她脸朝下摁进长长的狐毛里,背对着骑跨在她臀上,压得她不能动弹,接着掰起她一条腿,脱了她脚上的丝履和足衣,二话不说便挠她脚底心。

    “卫阿晏你发什么疯!”钟荟两辈子都极怕痒,脚心更是她死穴,一边笑一边骂,到后来眼泪都快出来了,上气不接下气地告饶,“好阿……阿晏……好卿……卿卿卿……”

    挠着挠着变了味儿,钟荟叫他翻了个身,赶紧捂住衣襟惊恐道:“莫扯莫扯,这衣裳含春罗的,又贵又不经扯……”

    “赔你十件。”卫琇说着便去封她嘴。

    钟荟连连推他脸,兀自说个不停:“前日新裁的,才穿了两回……”

    话音未落只听撕拉一声,钟荟拿这败家的郎君没法子,又不好真为这与他置气,只得软软地叹道:“这个月都第六件了……”

    卫琇不由纳罕起来,虽说这些时日两人常拿家里穷来打趣,不过他都当是玩笑话,再怎么说卫氏连房广厦,良田万顷,即便这几年的大部分出息都要拿出来堵社稷的疮孔,可也不是真到了揭不开锅的田地,吃她嫁妆更是无稽之谈,何至于连一件衣裳也舍不得。

    他心下困惑,手中的动作不由停了下来,平复了下呼吸,在她身边躺下,将她扒拉到怀里圈住:“几件衣裳罢了,你在担心什么?”

    钟荟隔着中衣用手指在他胸膛上划了划:“上回听我阿耶说,青州的事儿有些棘手,流民叛乱说是暂且压下了,究竟怎么个情形还是两说,而且还有个不省心的齐王……若是要趁乱图谋些什么,你这刺史第一个遭殃。州郡那点子兵马顶什么事儿,能不能顺顺当当收到手里还是两说呢!且府库空虚,军饷发不出来又怎么办?少不得还是得自己掏腰包养部曲,再招募些武勇,我的嫁资说起来丰厚,不过养起兵来也烧不了多少时日……”

    卫琇听不下去了,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抚着她的背,当初他不敢表明心迹,怕的就是有这么一天,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哪回见她不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这么无忧无虑的小娘子,只因为嫁了他,便要操心忧虑起来了。再苦的时候他也没为自己心酸过,如今却觉眼眶发胀。

    “哎,”钟荟从他怀里探出头来,仰头望着他道,“听说张季彦这人精敏辩给,很有真才实学,更难得不是个只知死读书的迂儒,你同他不是很有几分交情么,辟为别驾倒是不错,天子将你架在火上烤,跟他要个人不难吧……啊——”

    “张季彦这样的大才当我别驾太委屈了,还是留在朝中好,且别驾人选我已有了。”卫十一郎酸酸地道,不过张邵确实还是留在京城为好,虽说有旁的谏官可用,像他这么以一当十的还真不好找。

    卫十一郎让夫人深深体会了一把何谓真材实学的妙人儿。出了卧房,叫来阿慵,冷着脸吩咐道:“给张大夫府上的谢礼送出去了么?若是没走远叫人快马去追回来。”

    钟荟事后揉着酸胀的腿根和腰肢,总算回过味儿来,阿晏大约是醋了。

    ***

    到了临出发前几日,卫琇的应酬多起来,几乎每日都有人设宴替他饯行,卫琇将能推的都推了,不过总有一些推不掉或是不能推的,每每深更半夜回家,总是能见到卧房里亮着灯。

    钟荟常常和衣靠在床头睡了过去,手里还握着书卷,卫琇走上前去,抽出她手中的书放在榻上,再轻手轻脚地替她宽衣解带,塞进被窝里盖好,吻一吻她额头,坐在床边端详她一会儿,然后才去沐浴更衣。

    钟家的饯行宴两人是一同去的。

    卫琇和钟荟一大早便过了钟府,先去拜见祖父。孙女失而复得,认回后也是聚少离多,钟熹自然是万分不舍,且卫琇此行艰险,又多了一重担忧,对着两人反复叮咛,又不厌其烦地将朝中和青州的局势掰开揉碎讲了一遍,末了对卫琇自嘲道:“你们莫嫌阿翁烦人,年纪大了嘴也碎……切记万事小心,莫行险招,朝中有你阿舅照应着,也不用担心家里,早些回来……”

    钟荟潸然泪下,与卫琇一起跪下向祖父磕头,擦擦眼泪安慰他道:“方志上说青州的桃子肉厚汁甜,孙女去了给您做桃脯。”

    钟夫人当着钟家诸人的面不好多言,宴罢让夫君陪着女婿说话,自己则拉着女儿回院子里,絮絮叨叨地叮咛嘱咐一番,紧紧搂着女儿落了一回泪:“好容易一家团聚,你们又要走……真是别易会难……”

    钟荟将眼泪都蹭在母亲衣襟上:“阿娘我不去了……”

    “说的什么傻话!”钟夫人重重拍了下她头顶,“给我带个外孙回来!”

    钟禅尽管舍不得女儿,却也知道卫琇此行身不由己,多说无益,亲手替他斟了杯酒祝道:“愿子厉风规,归来振羽仪。”

    到底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我把阿毛托付给你了。”

    “阿舅放心,稚舒一定护她周全。”卫琇将酒一饮而尽,深深稽首。

    钟蔚初听说他们要去青州时便是心惊肉跳,他从自己的院子走到茅茨堂都嫌远,去城郊蹓跶一圈得鼓足三个月的气,跋山涉水光是想一想都头皮发麻,难得对卫十一郎和妹妹既钦佩又同情,倒是没落井下石,反而千年难遇地发了善心道:“回头把我那车带回去,轮子包了犀牛皮,车厢也改过,出远门舒服些。”

    他那没良心的妹妹顺口接道:“说得好像你出过远门似的。”

    常山长公主依依不舍地拉着她的手:“莫忘了我,时常写信……本来你在洛京还能时常见到……”

    偷偷瞥了眼驸马,见他正和卫十一郎交谈,赶紧小声道:“青齐男子多俊伟英朗,看到好的画个像随信寄来啊!”说着说着难以抑制对齐地美男子的向往之情,忍不住叹道,“啊呀你把我也带上算了!”

    ***

    隔日夫妇俩又去姜家辞行。

    姜景仁坐在上首,看着已为人妇的女儿,既欣慰又不舍,虽说一年到头也不见他惦记过二娘子几回,可在这洛京城里和远赴他乡终究是不一样的,羞惭地嘱咐了几句,有些发怯地对女婿道:“二娘……还请贤婿多担待些。”

    曾氏说了几句场面话,目光却时不时往卫十一郎身上飘,心里一哂,情浓时再怎么着紧又如何,门不当户不对,以后有她熬日子的时候,她与姜景仁不也有过一段缱绻的时光?再看向继女,她正好在望自家郎君,眼中的柔情蜜意浓得化不开,不由越发的鄙夷,鄙夷之外又有一分连她自己也察觉不到的同情。

    姜老太太面酸,一向都是钟荟主动腻上去,如今分别在即却是顾不得了,一见她便扔了拐杖一把搂进怀里,恨不能将她搓下一层皮来:“白眼狼!扔下阿婆走那么远!”

    老太太的手已经有些哆嗦了,脸上的沟沟壑壑更深,前些年还亮得慑人的眼珠子也浑浊了,里头好像总有些擦不干净的眼泪。

    钟荟听她声音带了哭腔,自己也忍不住伏在她肩上落泪,怕勾得她更伤怀,一个劲用袖子揩脸上的泪水,像哄孩童似地轻轻拍她后背:“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