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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铭瞥了一眼雅间，“我能来是他们天大的面子……没想过为工商所为什么封门？”
田园园瞪大了眼睛，“……不是执照？！”
陆铭无语了，“动动脑子吧。跟上回赶学生是一回事儿、一个人。”
田园园：“……”
见陆铭转身走了，田园园猛地上前拦住，“陆老师，你能不能说得明白点儿。我……我脑子不太好使。”
陆铭环顾了一下食堂，“原来只有生意头脑啊……”
田园园挠挠头，“陆老师？”
陆铭低头，见田园园忽闪着两个大眼睛、满脸期待，可怜巴巴小猫咪似的，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干这么大生意，我以为多能呢。连谁在算计你都看不出来？”
田园园噘起了嘴巴，“上回当然猜出了个大概。你说这回执照的事儿也是那人在算计，我可真没想到。学校这片净土，竟然也如此肮脏了，真是人心不古。”
陆铭看了一眼田园园，转身走了。
田园园在身后喊：“陆老师，等我干大生意了，一定请你当法律顾问……”
晚上吃饭的时候，田园园突然道：“连栽两个跟头，可真是损失不小。以后咱们可得注意点儿，不管谁说什么、干什么，都得多问几个为什么。”
园园妈一脸疑惑，“你说什么呢？”
田园园道：“有小人！”
……
第二天上午，平老师过来了，“田园园，你这食堂能承包结婚宴席不？”
田园园的心“噗通”一声，大生意来了！
压抑着满怀激动，田园园忙上前应声，“当然能了，平老师。您先坐下，喝口水慢慢说。咱们这食堂十几桌、能坐百十个人呢。要是平老师您自己家的事儿，饭菜九折！”
平老师笑了，“是咱们学校的年轻老师，托我问一声。人家回老家办婚礼、请亲戚。下个星期天，只在食堂请老师和领导。”
田园园很痛快，“二百个人也没问题，二十桌咱就分两拨。你让她过来跟我谈，看她要什么标准，我好给她配菜、算价钱，让她放心。您也跟其他老师传个话，以后但凡婚丧嫁娶的宴席，超过五桌、饭菜九八折；超过十桌，九五折。当然了，酒水除外。”
☆、0092 婚宴
0092 婚宴
“这位老师是第一家，又是您的面子，我给她九五折之后再抹零，五块钱以下就不要了。对了，到时候厨房人手肯定紧张，师母要是不上席，您让她过来帮两天忙，管六顿饭再给五块钱，您看怎么样？平老师。”
平老师得了面子、又得了钱，当然高兴，笑着道：“那感情好。我这就回去给她们说说。”
一听二十桌宴席，田家人都高兴坏了，梁玉梅笑，“一桌赚两块，一天就能赚四十多！”
田园园摇头，“大嫂，你也太保守了，两倍不止。”
下午，平老师带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过来，“田园园，这是小丁老师，你俩商量吧！”
田园园给丁老师三份菜单，“这是我配好的宴席菜式，你想换菜也可以。”
丁老师显然是个生手，看半天也不知道哪好哪不好。
田园园问：“丁老师，你打算定多少钱一桌的？”
丁老师更傻眼，“你说的是啥意思？”
田园园耐着心道，“你看，这第一份高档些。按照上面的菜做，一桌三十块钱，有整鸡，大吉大利。第二份没有整鸡，红烧肉也换成了素菜，一桌二十。第三份是十五一桌，只有四个荤菜，其他都是素菜。”
“烟酒、糖果，如果也让我们准备，就得看你要啥牌子、用多少。还有瓜子儿、茶水，你定下了，我再算。”
丁老师一听就挠头，“还怪麻烦的。”
田园园笑着说：“不麻烦。你定好要哪个档次的、要多少，我给你算、我去准备，你只管交钱、请客，高高兴兴当新娘子，别的啥也不用管。简单吧？”
“那行吧。”丁老师说：“他单位也有三十个人，跟学校同事一起请，怎么也得二百多人。”
田园园道：“学生食堂倒可以一次坐下，就是方桌不好看。你说呢？”
“还是教工食堂吧。”
“好，教工食堂外间十张圆桌、雅间两张，一次能坐一百二十个人。你就照着二百四十个人请，少了不要紧，五个人以下我不给你开桌。来多了就坐大包间，那张大桌是十五人台。咱们一中午两拨，我保证不让他们多等。”
“一辈子结一次婚，请的又都是公家人，还有领导，太寒酸了让人瞧不起，手头宽松你就定高档宴。再说了，现在乡下人随礼最少两块，老师们怎么也得一人四块，关系好的就可能拿五块。你算算，一桌客人的份子钱就超过菜钱了。”
“定高档宴，客人高兴，主家有面子还稳赚不赔，多合算。平老师给你说了吧？饭菜我给你打九五折还抹零儿。”
丁老师一咬牙，“你算算多少钱？”
田园园立即就算出来了。
“按二十四桌、每桌三十块、打九五折就是684，抹零，你给我680块菜钱。你要是现在拿不出来，我先垫上，等你收了礼金再给也没啥。你要是同意，食堂就先按二十四桌准备，看客人情况，多桌少桌咱们最后再清账。”
丁老师一咬牙，“行。”
“烟酒、糖果、瓜子、花生这些呢？”
丁老师犹豫了一下，“快期末考试了，我没空。他也不懂……”
☆、0093 来了个下马威
0093 来了个下马威
田园园立即道：“我帮你办，等算好价钱把总数报给你。 拉花、彩纸我免费送！你放心，丁老师，保证给你办得既漂亮又节约。我还等着你这场宴席给我扬名呢！”
丁老师高高兴兴地走了。
田园园立即召集全家人开会，“总共二十四桌，三十块钱的高档宴。买菜买肉还交给二姐和二姐夫；花生、瓜子、糖，妈跟大嫂、大姐定；烟、酒，爸跟大哥定。”
张莲花立即举手，“园园，我干啥？！你咋不给我派活儿？”
田园园笑着道：“咱俩准备结婚用的红纸、拉花、喜字、气球…还得布置会场，下会咱俩就去买！”
张莲花乐呵呵地道：“好！学会了，等我结婚就知道该买啥了！”
众人：“……”
一眨眼就到了好日子。
该处理的食材，前一天提前处理好了，当天就省事儿些。
花萍两口子也来帮忙，食堂还在学校请了三个家属，除了平老师的老婆，就是付婶子和费校长的媳妇。
不是园园没骨气，一来想跟领导们搞好关系，二来也表明自己大度。要不，故意请别人冷落她们？关系不是越搞越僵了嘛。
再说了，付校长跟费校长两个也要来参加婚宴的。
田园园把三人第一天交给老妈带着、第二天交给大姐带着，其实也是看着点儿的意思。恐怕她们偷懒耍滑，当然了，更怕她们往家里偷东西。
说到底，宴席上鸡鱼肉蛋都挺贵的，猛不丁少点儿啥，还真看不出来。
田园园知道付婶子跟费校长老婆心里肯定不服，但是既然答应来了，就是想挣钱。
为了震慑两位校长夫人、一个过气儿的师母，田园园给众人开了一个会，脸色严肃、语气严厉。
“都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老话说‘端谁碗、服谁管’。这个食堂我主事儿，不管爹娘哥嫂，都得听我安排。开业半年多，还算顺遂。被天杀的狗贼害了两回是我大意，以后不会了。他干些断子绝孙的事儿，早晚不得好死。”
田园园大眼睛冰冷，扫过众人，费校长老婆有些心虚地转了眼。
田园园冷冷地道：“这是婚宴，不能出任何问题。食材保证干净卫生、饭菜做到色香味俱全。赚不赚钱不提，先别辜负了平老师和丁老师对咱们的信任。”
平老师老婆立即挺直了腰杆儿。
田园园看了看新来的三人，道：“三位婶子，你们是临时的，也就不量身定做罩褂了。我们家人都有替换的，你们挑合身儿的凑合两天。口罩都是新的，用完就送给你们了。”
“按照咱们食堂的规定，凡是厨师和服务员，都必须穿制服、围裙，带帽子、口罩……手脸干净、衣服整洁。几位婶子既然入了食堂，就得服从安排。每天准点儿上班、准点儿下班。”
“务必做到碗筷干净、勤洗勤收、上菜及时……出了差错，我可不看情面，打碎碗盘都得扣工资。莲花你说说，你被扣几回了？”
张莲花缩了缩脖子，“就两回……”
“还嫌少是不是？”田园园瞪了张莲花一眼，转脸看向田富贵，“大哥，你上回蒸馍没发好面，几十个馒头不起，被扣了多少钱还记得不？”
☆、0094 敲山震虎
0094 敲山震虎
田富贵嘿嘿笑，“三块……”
“还有你，妈！前天碗底有个豆粒儿大的菜叶子，你没刷净！”
园园妈白了田园园一眼，“你也说是碗底了，我摞上了，自然没看见。 ”
田园园一点儿也不通融，“我早给你记上了，扣一块钱！要是下回再发生同类错误，加倍扣！”
付婶子几个大吃一惊！
田园园这个女人可真够狠心的！简直不敢相信，张莲花就算了，她妈妈、她亲哥，犯个小错，她还扣钱？！
娘嘞，一天就给两块，打个碗再把钱扣了，可就白干了……
田园园俏脸紧绷、十分严肃。
“平时奖惩分明，大事儿当头，我更不讲情面。首次宴席，重要性不言而喻。都是聪明人，不想落个没脸，就都仔细着。好，散会！”
付婶子跟两位校长夫人乖乖地干活儿，一天忙得都没敢多说话，更别提往家偷东西了。
本来，费校长老婆打算偷点儿熟牛肉，还特意穿了个内侧有兜的棉袄……
第二天是正日子，一大早教工食堂就热闹了起来。
大家一进来，看见满餐厅的花花绿绿，都觉得十分喜庆。
田园园把红纸、红包什么的都准备好了。
都是最简单的那种，即便是拉花和气球，也都是十分廉价的，不过几块钱而已。但是都在明面儿上，看着比什么都好。
丁老师跟新郎官儿都很满意。
关键是饭菜，当真是拔尖儿了。肉菜多、味道好，造型喜庆、配色漂亮，看着就让人馋涎欲滴。
老师们也不顾斯文，吃得碗盘都差不多干净。
因为星期天不用上课，大家吃吃喝喝，十分尽兴。因为是两拨，吃到了半下午。时间长，喝酒就多，光酒水就花了二百多。
等客人走了，收拾完碗盘发现还剩下不少菜。
田园园自然不会吃大家的剩菜，但是付婶子几个都是农村妇女，根本没这么多讲究。园园爸妈收拾了不少剩菜，三个人不仅不嫌弃满桌人的口水，反而高高兴兴地端着走了。
三人两天都还算老实，干活儿也没有偷懒，更没有偷东西，田园园也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丁老师把钱送来，还说了些感谢的话。
晚上全家一算账，这次婚宴净赚170块！
园园爸感慨了一声，“当初幸亏听园园的包了这食堂。”
田园园有些得意，“是吧？以后擎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不过，还是团购利润大，上回也是两天，烧鸡就赚得比这多多了。”
园园妈笑着说：“别贪心了，哪能天天过节？”
田园园握拳，“马上就春节了呀。这回一定要抓住这个一年最大的节日，搞好了，把半年的钱都挣了。”
年前什么生意都好，光三湾公社的机关单位就不少。要是都能过来办福利，年前一个月能挣几千块！
嗯，到时候学校也放假了，食堂能腾出空，自己多推出几个品种，一定能吸引他们。不过，现在就得开始打听货源了。
物资匮乏的时代，只要有货源，哪里会愁销路呢？
田富贵看了看纸箱子，“这箱子都快满了，零钱太多，换成大票儿吧。”
☆、0095 外面的世界
0095 外面的世界
田园园道：“我也打算抽空进城一趟，到银行都换成十块的，买大件儿也方便。”
田富贵道：“你跟妈去逛逛，想买啥买啥。对了，别忘了去百货大楼买个闹钟，爸掐不准点儿，起得太早。”
早点儿起来把煤炉捅开，熬上稀饭、馏上馍，是园园爸的主要工作。等孩子们过来，就只剩下炒菜了。
现在园园爸搬到厨房里住了。
学生餐厅空旷，太冷。在厨房小隔间面袋子的后面腾出一米宽，把小床放了进去，墙那边就是大煤炉，暖和多了。好在开着排气扇、再把窗户半开，也不担心煤气中毒。
园园爸一摆手，“不买那贵东西，我又不瞌睡。星期天我跟富贵、志远三个压挂面，你们娘几个带上孩子们都去，眼看过年了，该添啥添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