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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丑伏在膝上,痛哭起来。
哭声惊动了光明宫外的众人。
旭尚倞走进来,疑惑地看着蹲在地上哭泣的阿丑:“这是怎么回事?”
刚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旭梓虞很快调整了神色,十分为难:“二叔。你也知道,浠宁她……”说着又暗自庆幸,幸好浠宁平日里就各种哭各种纠结,总算掩饰过去。
旭尚倞也见怪不怪了,只有些不耐烦道:“你赶紧把她安慰好,解封仪式就要开始了。”
“是。我一定尽力。”旭梓虞连忙回答。
旭尚倞走出光明宫。
旭梓虞捏了一把冷汗:“还好我反应快,把光明宫的紧闭撤掉了,也还好你平日就爱哭。刚才的情形你看得一清二楚,我没有骗你。只是我不知道,陛下已经……”
阿丑止住哭声。咬着牙:“母帝是被墨玄害死的,墨玄,我这次出海求凤麟,也是墨玄害的。华胥和大渊,势不两立!”
“那么摄政王呢?你打算怎么办?”旭梓虞沉重地说。
“他当初害死我们的父亲,害我失去一魂一魄,如今才找回来。我定要他血债血偿!哥,如果我解封了,有多大把握可以抓住旭尚倞?”阿丑问。
旭梓虞摇头:“一分把握也没有,他手下有不少人,甚至有很多压根不相信你的能力的人。”
“那如果让他们,让百姓,看到我的能力,并且知道旭尚倞的罪行,他们会如何?”阿丑冷笑。
“华胥子民坚持信仰,他们会站在殿下这边。我也会。”旭梓虞郑重道。
阿丑颔首:“那好,等下解封,你去布置你的兵力。待会儿我和百姓见面的时候,我会揭穿旭尚倞的罪行。”她把目光看向日月鉴。
“你要用日月鉴做什么?”旭梓虞觉察到她的意图,不由惊讶。
“如果我拿走日月鉴,短时间内会有人发现吗?”阿丑计上心来。
旭梓虞摇头:“你拿走不会如何,但只要走出光明宫门,就会有人围上来了,日月鉴太大。”
“就是看上它大了,”阿丑看着五十寸液晶屏那么大的日月鉴, “我把它放进空间就好,对了,这文字,是华胥的古文字吧?”她伸出左手皓腕,指着上面的胭脂色蝴蝶上的金字。
旭梓虞颔首:“这是华胥古文字,专门记载高级咒语。每代华胥皇室传人都有这个,但是空间里的东西不尽相同。殿下从前似乎并没有开化这个。”
“我猜是因为从前我缺了一魂一魄,”阿丑放下手腕,“如今,整个华胥将回到正常!”
再从光明宫出来的时候,阿丑情绪已经平复,仍旧木讷地站在一旁。
旭梓虞把阿丑牵入阵中,然后走出去,接着在凰印启动时,趁旭尚倞不注意开溜了。
金色的光芒笼罩山巅的宫殿,天空中飞翔的凤凰一声长鸣,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不停盘桓在光明宫上空。一阵劲风吹起,天边云彩聚散分合,将日光打在阵中的阿丑身上,奇异的蜕变微妙产生,复原出本来的面貌。
王者归来!
感受着体内气血的不断翻滚,她缓缓睁开清澈的双眸。
躯体由内而外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从今往后,阿丑这个名字离她远去,她要站在浠宁这个身份上,完成她肩负的一切,不管面前有多少阻碍。
红衣华服的男子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浠宁,不由行礼惊叹:“三年未见,殿下比之从前更是风华绝代。”
浠宁清澈的双眸眨了眨,故做作听不懂恭维。然而余光扫视一眼这六大家族之人的年纪,有些明白红衣华服男子的恭维从何而来——这里头就他一人年纪轻轻,其余不是中老年就是女子。
蓝衣华服的中年男子,代表的应该是汘家,他们靠水元素获得力量。
至于那个紫衣少妇,极有可能是雷家,他们能操控闪电风雨。
红衣华服的年轻男子恐怕是焱家,控制火元素。
绿色衣衫的老婆婆是代表自然生发之力的术家。
最后的黄衣华服老伯,应该是山石能量的圣家了。
旭尚倞并没有向浠宁介绍几大家族的意思,而是直接把她请去了临水台:“去见见百姓,也好给他们一个交代。”
浠宁腹诽着:你不就是怕我和其他家族的人联系上,影响你的权利吗?
临水台是整个皇宫地势最低的建筑,一个极大的露台,下方是一个狭长的淡水湖,正好隔开露台和平民居住区,使这里成为皇族平日里接见百姓和接受参拜的地方。
浠宁站在临水台的石雕栏杆前,看着密密麻麻的百姓对她行礼。那是华胥特有的礼节,不是下跪,也不是抱拳,而是双手举过头顶,再虔诚地向下鞠躬。
“浠宁殿下!”
“感谢神母华胥保佑!”
“终于找回了浠宁殿下!”
百姓欢欣鼓舞,一派喜悦的举国欢庆气氛。
浠宁淡淡笑着,心中却涌现出无边的感慨——当你站在最高的位置上,俯瞰众生的时候,你心中就会产生一种特殊的情绪,那是难以描述的情绪——是自豪,也是压力;是激动,也是担心;是热闹,也是孤独;……
所以在这样高的位置久了,人,真的会滋生许多不好的情绪,让自己无法胜任这样的地位和责任。
而她,要学着去适应,学着去做得更好。
这样才不辜负母帝的牺牲,不辜负这么多人的期望,还有自己对自己的,隐隐的雀跃的期待。
从没想过自己会想今日这样,走上最高的地方,但是一旦选择了,她就要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因此……
浠宁突然转身,惊惶地看着身边的摄政王旭尚倞,然后指了指不远处飘扬着黑色小旗的地方。
旭尚倞敛了神色,纵身一跃,亲自跑到黑色小旗的地方想要一看究竟。
就在刚刚到达那个地点的时候,两道白光同时向旭尚倞袭来,接着来了许多旭梓虞的人,团团围住旭尚倞,将他死死困在角落里。
浠宁见旭尚倞被稳住了,收了手上白光。华胥氏的血统,好处就在于,能够输出六大自然力量的任何一种。
她扫视一眼惊恐万分的民众,清澈的双眸不再是之前痴痴傻傻的神色,而是闪烁着睿智的光芒,衬得雪肤花貌愈发风华绝代:“大家别慌,我要将摄政王这么多年的罪行公诸于世,让大家明白我今日抓他的缘由。至于那些效忠摄政王的人,你们若是想他能活着,还是按兵不动比较好!”
ps:
二更
201 容颜
“浠宁,你,你居然是正常的!”旭尚倞看了眼临水台上迎风独立的浠宁,又看了眼身前控制住自己的侄子旭梓虞,突然明白了什么。
“我当然是正常的,你说我们华胥的继承人不正常,你到底什么居心?还是说,你压根就知道些什么,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浠宁的语气,从一开始的平和,逐渐转向厉声质问。
旭尚倞犹不甘心:“你,你和旭梓虞,联合起来,不就是想拿到旭家……”
“旭尚倞,口说无凭胡乱猜测,是不好的习惯。我刚才说的话,”浠宁看一水之隔的民众,“句句属实,我是有证据的!摄政王旭尚倞会说谎,但是日月鉴不会说谎!”
她忽地进入空间,将日月鉴拿了出来。
华胥国对怪力乱神之物早就见惯,故而没有民众有丝毫质疑。
浠宁深吸一口气,开始施法。
方才在光明宫展现的一幕幕全部再现出来,旭尚倞懊恼地低下头:“浠宁,你赢了。我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你的魂魄能够重新完整……我当初所施禁术……”
“既然是禁术,那就有违背天理的地方,神母华胥是不会保佑你的,自然有失效的一天,”浠宁转头看着百姓,“摄政王的罪行,我如今昭告天下。弑杀兄弟,残害皇嗣,夺权篡位,谋害陛下……简直是罄竹难书,天理难容!我会将他押下去,择日召集公民审判!”
华胥国有三大审判类型,分别是公民审判、内阁审判和神谕审判。公民审判,就是让全体民众来发表自己的意见,一般是投票,来决定一个罪犯到底应该承受什么刑罚。
“至于那些为虎作伥的人,我会召集内阁调查清楚,如果是明知故犯、居心不良的。我一定不放过。至于被蒙在鼓里人,确实不知道摄政王险恶用心的,我会敞开胸怀,接纳他们继续为国效力。我们需要忠心耿耿的人才!”浠宁隐晦地表达了自己的求贤之心。
民众纷纷拜服:“浠宁殿下圣明!”
浠宁深吸一口气:“母帝之死。我一直怀恨于心,却还没有报仇的机会。等我清肃好摄政王谋逆之事,还大家一个平安盛世,就去中原为母帝报仇!我们华胥不是这么好欺负的,我一定铲除大渊残余势力,报仇雪恨,让母帝瞑目,我才能安心登基。”
民众向来是容易煽动的对象,一听这番话,纷纷情绪高昂。大喊着:“为陛下报仇!浠宁殿下仁孝!”
浠宁看着眼前如山河般浩荡的声势,美如云烟的嘴角浮起风华绚烂的微笑。
夜晚的紫霄宫内殿,水烟缭绕。
温泉自白石凤凰的凤喙中流出,倾斜在碎玉温润的池底,在四周藤蔓缠绕、金花照耀的柔和光芒里。美不胜收。
白石凤凰身后的玻璃镜中,披着浴袍的浠宁打量自己的容颜。
轮廓、五官都还是前世的自己,却再无那份娇美,多了些无法描述只能意会的东西,是什么呢?她想起那个焱家男子所说的词,风华绝代。
浠宁有些自嘲地笑了:用这个词,似乎有些夸张过头。但除此之外,她找不到更好的词语了。
到底是什么变了?心变了?
因为超然了通透了,所以双眸清澈;因为位置不同眼光不同了,所以没有了娇美?
浠宁摇摇头:自己真是,变换了容颜,生出无限多的感慨。但其实。从始至今,都是那一张脸不是吗?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转身跃入水中。
不紧容貌变了,就连身量也变了。她今日去翻了自己的年庚,才知道她再过两个月。就十六周岁了。
想来原先那副身板,怎么看都不是这个年纪,如今解封了,这才正常了嘛。
她不由得长吁一口气。
明天,她就要接手内阁,还不知道要经过多少考验。听说那群老家伙,从前很瞧不上自己。显得年纪大一点是有大一点的好处的,至少,不那么容易被人看轻了去。
等内阁整顿完,华胥内部的局势稳定了,她才能回到大乾,去做那些没有昨晚的事。今日在临水台,她之所以说到大渊,就是为了她日后回大乾方便。
墨玄,你且等着我回去报仇!华胥和大渊的世仇,也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只不知,大乾的故旧,如今怎么样了。
建业城畅春阁。
满桌的酒坛子横七竖八,只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空了。
夏翌辰的杏色衣袍早被酒液浸湿,他微闭双眸,趴在桌上,一副再也爬不起来的样子。
“为什么……为什么……吾之所求,水中月镜中花,终不可得……”他呢喃着苦笑,千般怨万般怒,都化为一声长叹。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
海棠妆容美满地走进来,看着一桌的酒坛,只得叹息。
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似乎是半年前,或者是更早,世子不再喝酒了。
她很惊讶,很欣慰,却也很忧伤。
酒是伤身的利器,却也是她能见他的机会。
可今日世子重新回到畅春阁,她却高兴不起来。
是因为他一进来就发火,还是因为他无论醉或醒,都只会喊同一个人的名字?
海棠摇摇头:她也糊涂了,但她知道,她不想他这样子。
世人都以为昱王世子欣赏畅春阁头牌海棠,其余的娼妓不怎么看得入眼。甚至当年有一个良家子为了争风吃醋,自甘堕落进入风尘,最终和海棠斗输了,不得善终。
却没有人知道,当年,夏翌辰只是拿了一张银票放在海棠面前:“那个人,是四王爷的细作,压根不是什么良家子,你把她处理掉,声势闹得大一点。”
海棠唇边泛起苦笑。
她有些颤抖地伸出手,将夏翌辰手中的酒坛拿过来,自己喝了一口:“世子,你可知道,我愿意为你去做任何事,不是因为那张一百两的银票,我只想,你能够喊一次我的名字,再喊一次……”苦涩的泪从她嘴角流下。
“一百两,一百两……我第一次看到,有人那样理所当然地收下一百两……可是她清澈的眼中,没有贪婪,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