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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坤更像是披着老国公爷皮的晋阳大长公主,这点令老国公很不喜。
静安大长公主出现令花厅里的女孩们兴奋了一阵子,她们中大多数人礼仪典范很难让人挑出毛病,一拔拔行过礼,结伴同去后花园赏花。
赏花只是一个由头,静安长公主只想借机观察这些女孩儿,挑姿色出众性情温婉,说话行事不张扬。细细品鉴,一天下来选中六个女孩儿留在府里,其余人等都被送回家。
这六个女孩儿当中就有青萝,当晚她与其他五个人一起被安置在府里一处独立院落。院里种满梨花,十分宽敞幽静,每人一间屋子,且还有两个丫头服侍。
尚大姑亲自安顿这些女孩儿,将她们一一领到房里,最后只剩青萝,她状似无意问起:“我依稀记得你和十七姐家的大郎有婚约?”
暮色下曲廊蜿蜒,廊外梨瓣飞扬,歆香扑鼻,青萝端着最好的仪态,一句一顿回道:“可能是尚大姑听岔了,是我阿兄与阿圆有婚约。前些年阿圆身子不好,只说是两家有约定。现在阿圆身子好了,也就不用遮遮掩掩。”
冯姨妈特意给女儿交待过的,青萝答得滴水不漏。
尚大姑轻颔首,转身走在前,拐过两个廊柱,推开一间屋子,交待道:“这是你的屋子,以后在府里要少听多看少说话。被公主看中是你的福气,别辜负了她的一片心意。”
青萝站在房门口目送尚大姑离去,她都没心思打量屋里的陈设,一头埋在被褥间,抚着快要跳出来的心,暗道好险。原以为尚大姑会拆穿她的谎言,却不料轻易蒙混过去
青萝却不知,尚大姑何等机灵的人,只听说阿圆生了疹子,又亲眼见证青萝的说谎,内里的曲折早已明了。
长公主府可不是温柔乡,有两分心机也好,总强过没心眼任人欺侮。有婚约又如何,即使成了亲的少妇,只要侯爷看中,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老国公那样强硬的人,又订了亲,尚府又势大,最后还不是乖乖的同晋阳大长公主成婚生子。
比罗家更厉害的人家也拿尚家没法子,若小侯爷真看中了青萝,长公主会补偿给子君一门更好的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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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君躺在床上静养,早晚服着汤药,又用药水擦洗过,三五日后头脸身上的疹子慢慢褪却,留下斑点红色印记,也不太碍事。
从她穿越来,一直同病体抗争,服药、饮食上格外注意,也努力锻炼身体,闲时踢键子、在院中慢跑,总算是有点成效。
身体爱过敏归根到底是免疫力低,忆君决定还要加强锻炼,正好子君也在家,她央求兄长学拳脚,又想到郊外学骑马。
大周的女子以体健活泼为美,不大推崇女孩儿如弱柳扶风。只要妹妹身子能好起来,子君不假思索应下,伏首笑语:“好啊,明天咱们就出城。曲江边有一空地,可以教你骑马。”
“又在浑说,怎么也要养好了再去。”罗大婶端着汤碗进屋,制止儿子不着调的行为。
在火上熬了整晚,鸽子汤变成奶白色,肉早都化烂在汤中,趁热喝下极补身子,这还是子君特意出城为妹妹打的野味。
忆君谦让母亲和兄长,他们照例回绝了,端起汤碗,她总觉得喝下的是亲人浓浓的情意。
祖父母在时,清粥小菜也吃得开心。等他们都不在了,吃山珍海味,也嚼不出味来。
喝着汤,忆君突然有点想哭,她也算是幸运儿,以后不再是孤单一人。
罗大婶关切问道:“烫着嘴了?慢点喝。”
忆君努力收回眼泪,小口小口抿下汤,才放下汤勺,听见院里有说话的声音,一会儿小丫头杏儿在门外探头,她招进来问话。
杏儿擦着门边进屋,缩着脖子回话:“前头街上姨太太领着表少爷来了,就在正屋候着。”
罗大婶从女儿心里接过汤碗,面无表情道:“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青萝被长公主挑中的事不出三日传遍街巷亲邻,冯姨妈一家迟迟不露面,罗大婶早憋了一肚子火。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恐怕没什么好事。
子君敞嘴笑得格外开心,一口白牙十分亮眼,“阿娘,我先过去陪着姨妈和表兄。”
“站住。”罗姨妈发话,轻哼一声,“少去献殷情,冯家欠你一门婚事,他们别想赖掉,你也用不着急着推出去。”
子君悻悻站住脚,高大身形挡在屋门口,身影拖得老长。
“阿娘,你和阿兄快去吧,看姨妈说些什么。”忆君劝道。
罗大婶做少女时在尚氏族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历经岁月的沧桑,早失掉了本来的丽色,眉眼变得精明,面相也带着清苦。她目带深意扫过一双儿女,站在铜镜前仔细整理妆容衣着。见一切都妥当,吩咐杏儿用心服侍,这才带着子君出了屋子。
不知怎么的,罗大婶的一系列动作带着一丝决绝的味道,忆君默道。
“杏儿,你想不想听他们说什么?”
杏儿连忙摆手,“奴婢要留在这里服侍姑娘,若被人发现去了正屋,太太说不会再放过我。”
“去罢,有我呢。”忆君拍着胸脯保证。
杏儿咬唇思索片刻,转身小跑步出了屋子,又折返回来,“姑娘,你要说话算话。”
得到保证,杏儿去正屋檐下听墙角去了。
第7章 东说西话
从东厢房到正屋短短几步路,罗大婶走得极缓,一步挨着一步,使得她身后的子君都不知该如何迈步。
正屋内冯姨妈盛装打扮,显然有备而来,备足了礼,新出的明前茶、市面上少见的丝绸、几样名贵的药材,样样透着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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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亲姐妹见过,这回换成罗大婶迟迟不发话,对手中的茶碗起了兴致,左右看都看不够。
自知理亏,冯姨妈陪笑道:“听说阿圆又病了,一直没得空,今天特地带着青衣过来瞧一眼。她可是好了?”
“只好了五成,还在屋里养着。”罗大婶言语中带着一分寡淡,也不再往下接话。
冯姨妈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往下瞄儿子一眼,继续笑语:“一恍眼,阿圆也快要及笄成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的生辰在九月。我有个主意,到时两家合到一起给阿圆风风光光办个及笄礼。妹妹,你说呢?”
罗大婶很警觉地看了胞姐一眼,又瞅瞅外甥的神色,婉拒道:“阿圆办及笄礼是罗家的人,阿姐就不用多费心。”
试探几次,冯姨妈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及笄礼只是个由头,我呢,真心喜欢阿圆这孩子,青衣也喜欢她,想着索性结了亲岂不更好。”
“阿圆身子不大好,你也不嫌弃。”罗大婶反问道。
冯姨妈眼睛微瞪,尚在怔忡时,青衣站起来抢先说了话:“不会,请姨母放心,我会好生待阿圆。”
眼前的外甥长身玉立,眉清目秀,一双眼睛极明亮,脸上满是殷殷之色。他是个正派人,却正派得过份,说的话当然会做数。
罗大婶有那么一丝动心,转念一想在心内否决。若没有青萝进尚府这档子事,青衣求娶阿圆,亲上做亲再好不过。可现在,冯家的举动就有五成的算计在内。胞姐是个极势利的人,当下因势所迫只想全了婚约之说,万一以后有更显贵的贵女们瞧上青衣,她的阿圆又该怎么办?
阿圆最大的长处就是生了一副好皮相,罗家也比不得有根基的人家。罗大婶不敢拿自己的宝贝女儿冒险,即使姨母家,有个风吹草动,冯姨妈铁定要先护着自个的儿女。
觉得有点惋惜,罗大婶微笑:“阿圆还小,我要留她几年,还是不要耽误外甥。今儿话头提起来,倒让我想到大郎和青萝的事,是不是抽个空先给他们定亲。”
话音落,冯家母子两人的笑脸僵了僵,青衣径直回了自己的位子坐下不说话,仍要冯姨妈出头说话:“妹妹在家不知道,上回赏花宴,青萝被长公主挑中留在那边府里。公主看中了她,怎么好轻易许人家。”
虽仍力掩饰,冯姨妈眼角飞扬,那股得意瞒住不人。
子君一直不搭话,听到这里侧头轻咳了一声,再转过身时嘴角上向微弯,忍着又不敢笑,表情别提有多滑稽。
罗大婶心内冷笑,早知这样,面上却带着笑:“阿萝进公主府是她的福气,可她总不能一辈子不嫁人,公主也不能随意断了一对小儿女的婚事。阿姐若是觉得难张口,让大郎去求小侯爷,早点放阿萝出来。”
冯姨妈今天来处处碰钉子,耐心也磨没了,变了脸色道:“公主看上阿萝,又不是我硬把她塞进去。我劝妹妹还是省点事,免得惹恼了公主,咱们都没好果子吃。”
屋里的说话声越来越大,莫说是听墙角的杏儿,东厢房的忆君都能听到一多半,心内叹道:人情薄如纸,罗大婶也不是非要青萝嫁给子君,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愈是寡妇难为,愈要心气高,吃了喝了上头可以短,惟独不能比别人矮一头。看来正屋这对亲姐妹大有撕破脸的势头。
忆君猜的不假,罗大婶同胞姐对着干,就为了争口气,把脸一横冷哼道:“公主府也要讲王法,夺人妻子是何道理,我要回尚氏族里问一问,求老族长给我个公道。”
尚氏族长说话相当有份量,即使是定国公府也要让着族长一头,冯姨妈未免有点慌,毕竟女儿才进公主府,能不能出人头地还是未知数,先忍下一口气,试着回转:“阿萝和子君打小不对盘,即使成了亲恐怕也是一对冤家。”
“冤家是一回事,阿姐认不认婚约是另外一码事。”罗大婶死咬住不放。
亲姐妹越说越僵,青衣出面劝解冯姨妈,子君也给罗大婶顺气。
冯姨妈出嫁后过得顺风顺水,自问从来没受过像今天这样的气,甩袖准备离去,站在正屋门口想说两句两狠话又强忍住,轻啐一声先出了院子。
留下青衣对姨母及表弟陪罪,躬首做揖说了几句好话也离去。
子君满心希望可以退得了亲事,见又泡了汤,也是心灰意冷,寻借口到街上寻同营军士,出门排遣心情。
罗大婶心里始终觉得不踏实,转头对着忆君絮叨:“阿圆,你可喜欢冯家表兄?让他做你的夫君可好?”
忆君忙摆手:“阿娘,冯家阿兄书读得好,说不定能进太学。我又笨又傻,攀不上他。”
话说到点子上,罗大婶沉默不语,以前女儿身子不好,从未考虑过女婿的人选,如今也要费心思打点,有那稳当厚道的人家,家境差点也无妨。不仅她要留意,子君在外也要多个心眼。
想想她真是没本事,好端端的婚约也会泡汤,自己的亲姐姐都靠不住,更不用提别人。
罗大婶心里头上下煎熬,等晚上子君回到家,娘儿俩关门商议了好半天。
第8章 曲河畔
罗大婶泼辣劲上来,吓唬得冯家不敢再提悔婚的事,冯姨妈也不再登门,只青衣隔三岔五到罗家来,寻着冠冕堂皇的借口——教忆君识字。
对着勤学正直的外甥,罗大婶始终拉不下来脸,心一软,也就答应了。反正青衣也教了阿圆三年,猛然拒绝恐不大好。
忆君心里直叫苦,她都装了三年傻子,难道还要继续装下去。
写着字,忆君心里盘算如何与青衣保持距离,一时走了神。
看她眉尖轻颦,杏眼笼着雾气,因低着头,雪白脖颈露出一大半,半截皓腕就横在青衣面前。他也看得呆了,站在书案边盼着一直看下去,屏气凝神生怕惊醒了神游的忆君。
一旁的杏儿轻咳,青衣恍然觉醒。
“阿圆,你在想什么?”
温和的声调在忆君头顶响起,一抬目便是青衣一如往常温柔的笑容,他眼底的火苗出卖了主人的心思。少年男女一旦动情,势不可挡,罗大婶是怎么想的,会贸然答应青衣,稀里糊涂放他进门,岂不是要害苦人家。
忆君停下手中的笔,边揉着手腕自嘲道:“没什么,字写得多了有点累。阿兄站了半天也乏了罢,不如先歇一会儿。”
“身上不舒服,我去彻姜茶给你喝。”青衣放下卷着的袖管,说话间已经出了屋子。
忆君彻底无语,眼角瞄到边上的杏儿偷着笑,悄声威胁一句:“有什么好笑的,快想个法子让表少爷别来家里。”
杏儿这丫头看似憨傻,实际鬼精鬼精的,幸好她来罗家不到一年,不然早看出忆君换了个芯。
“姑娘,你不是要去学骑马。”杏儿眼睛咕噜一转,主意就有了。
“